顧遠山第一次殺人,是在他十歲生辰那天。

    大夫人解決完其他幾房妾室後終於緩過神來,到底還是對顧遠山不放心,她不能確定顧遠山到底有沒有看到後院中那一幕,她也無法肯定顧遠山是真的燒壞了腦子還是在她麵前裝瘋賣傻。

    於是她便將跟在自己身邊多年的女仆派到顧遠山身邊,美其名曰“照顧他的生活起居”,其實就是監視更是虐待。

    自從白玉茗死後,顧兆就徹底遺忘了顧遠山這個兒子,將顧遠山一個人扔在侯府的後院裏任他自生自滅。一個爹不疼又沒娘愛的幾歲孩童就這樣落到一對惡毒的主仆手裏,受盡了折磨。

    吃不飽穿不暖是常態,後廚裏下人們吃剩下的飯菜才能輪得到顧遠山,溽暑酷熱時更是經常要吃餿掉的飯菜,寒冬臘月裏那老女人隻給顧遠山穿一件單薄的外衫,那麽小的一個孩子,滿手滿臉都是凍瘡,原本清秀可愛的一張小臉上結滿了瘡痂,等到開春轉暖時抓耳撓心的癢。

    辱罵和毆打更是家常便飯,那老婦心腸十分歹毒,隻要遇上不順心的事就對顧遠山拳打腳踢,顧遠山的身上經常是青一塊紫一塊,沒有一片白淨的地方。

    但不管被如何粗暴地對待,顧遠山從來不哭,他甚至不會發出任何聲響,就那麽站在一旁一聲不響地承受著這一切,他的這副樣子更加惹怒老婦,常常會換來更兇狠更殘暴的打罵。

    唯一的例外就是老婦辱罵他母親的時候,他會慢慢抬起頭,用那雙漆黑的眸子死死盯著婦人。

    老婦一邊踹他,一邊往他身上吐口水:“看什麽看?臭婊子生的小雜種,連個聲都不會出,真他娘的晦氣。”

    這樣的日子顧遠山整整過了五年,到他十歲時,他的身量已經很高了,比那老婦高出將近一個頭,眉目間的俊朗即使是穿著破爛的衣衫也遮不住。雖然饑寒交迫依然是常態,但老婦卻是不敢再對他拳打腳踢了。

    他變得越發沉默,有時候半年都不開口說一句話,無人可說,也無話可說,他常常躲在柴房的暗門裏,點亮燭火,讀一整天的書。母親從小就告訴他讀書才能明理,他也一直記著母親的話。他很聰明,那些晦澀的文字和繞人的道理他總能輕而易舉地參透。

    十歲生辰的前一日他在柴房裏待到天黑才從暗門裏出來,沒想到那老婦竟站在門外堵他,老婦露出一口黃牙衝他齜牙咧嘴地笑,“你放心,我不會把這個暗門告訴大夫人的,你過來……來……”

    顧遠山雖然身量邤長,但到底還是個半大的孩子,又長期吃那些糟糠之物長大,身上根本沒什麽力氣,老婦抓過過他的胳膊將他用力按在地下,伸手就將他的褲子扯了下來。

    顧遠山睜大了眼睛,蹬著腿往後躲,“你做什麽?!快放開我!!”

    老婦用一隻手死死按住顧遠山的腿,另一隻手竟伸到他的襠下握住他稚嫩的陰莖,“你躲什麽躲?你還沒碰過女人吧?正好我也許多年沒被男人碰過了,來,我讓你嚐嚐什麽是人間極樂!”

    顧遠山覺得放在自己身下的那隻手仿佛是一條冰冷黏滑的毒蛇,正露出滿嘴獠牙對自己瘋狂吐著信子,他全身的血液都凝固了,額上冷汗直流,他不斷扭著身子掙紮,而老婦握住他陰莖的力道也變得更加兇狠。

    稚嫩的陰莖很快被搓破了皮,顧遠山疼得眼淚都要流出來,巨大的恐懼和惡心鋪天蓋地包裹著他,無論那老婦怎麽搓弄,他的陰莖始終綿軟無力地垂墜著,老婦憤怒地扇了他一巴掌,惡毒的麵容上帶著不耐煩的狠意,“真他娘是個下賤胚子,老娘這麽給你揉都揉不硬,要不是實在找不到男人,我會看上你這個妓女生的狗雜種?”

    說完她便將自己下裙扯了下來,光著屁股就要往顧遠山身上坐,她那腥臊醜陋的下體就那麽直接暴露在顧遠山眼前,顧遠山喉嚨裏發出一陣幹嘔,握住手邊的木棍用盡渾身的力氣砸向老婦的腦袋,老婦被他砸得抱住頭大聲痛唿,顧遠山趁機從她身下逃了出來,拉上褲子便往外跑,將門內那些狠毒肮髒的咒罵全部拋在身後。

    “哎喲,小畜生,狗雜種,你敢打老娘,看老娘今天不弄死你!哎喲,疼死我了……”

    顧遠山發了瘋一般往院外跑,此時已是深夜,侯府中一盞亮著的燈也沒有,黑漆漆的一片,夜空中倒是繁星閃爍,光燦耀眼,但卻沒有一顆星辰能替他照亮前路。

    大門已經上了鎖,他跑不出去,他也無路可走,隻能躲在一處假山後麵,將自己幼小的身體縮成一團,他渾身都在顫抖,下身更是火辣辣的疼,那條黏膩的毒蛇似乎還在他身上爬行,他覺得惡心透了,他摳著嗓子眼幹嘔,想把身體裏那些肮髒的東西全都吐出來,但最後除了膽汁他卻什麽東西都吐不出來。

    他要殺了她!他要殺了她!!

    他要勒住她的脖子讓她窒息;他要撕爛她的嘴讓她再也罵不出一句惡毒的話語;他要將她推進那口水井裏,讓她哭著求饒,然後再將她按進水中活活溺死;他要讓她嚐盡母

    親曾遭受過的所有苦痛!

    生平第一次顧遠山產生了殺人的衝動,無盡的暴虐和狠意從他心頭蔓延至他幼小單薄的身體裏。

    他在漆黑炎熱的夏夜裏將心頭最後一寸光明扼殺殆盡。

    從此他的生命裏隻剩無邊無際的黑暗與恐懼。

    第二天清晨,顧遠山早早就迴到了院中,他從後院找到一根粗長的繩子,將繩子的一端係在門柱上,另一端沿著地麵拖到水井旁打了一個圓結。

    做完這一切,他麵無表情地走到老婦的門前推門進去,老婦還在沉睡,鼾聲如雷,顧遠山拍了拍她的肩膀將她喚醒,她有些昏昏沉沉,睜著渾濁無光的眼睛望著顧遠山,顧遠山衝她笑了笑,說道:“我想清楚了,昨晚是我不對,我的確沒嚐過女人的滋味,以後大夫人應該也不會為我娶妻,既然你對我有興趣,我就如了你的意。你隨我出來,我想在院中做,我還沒見過女人的身子,我想看看清楚。”

    老婦被他一番話說得眉開眼笑,伸出黑黝黝的手摸了摸顧遠山的臉頰,“這才乖嘛,老娘保證讓你爽到飛起,嘿嘿嘿......走走走,我們去院中。”

    顧遠山將她領到後院,他早已在水井前擺好了躺椅,他指著躺椅對老婦說道:“你躺下,我是男人,讓我來伺候你。”

    老婦露出猥瑣的笑容,迫不及待地往躺椅上一倒,伸手就開始脫自己身上的衣服,“快快快,小崽子,快來吃老娘的奶子,老娘保證讓你爽得.....額額額......”

    她的話還沒說完,一段粗大的繩結便從後套上了她的脖子,繩結不斷縮緊將她剩下的汙言穢語全部封在嘴裏,她躺在躺椅上瘋狂地掙紮,喉嚨裏發出陣陣窒息的喘叫,“咳咳咳......狗......雜種......放開......我.....放......”顧遠山使出渾身的力氣將她脖子上的繩圈往後不斷拉扯,她躺在椅子上渾身使不出力氣,而繩子的另一端又被顧遠山牢牢固定在門柱上,她無論怎麽掙紮都掙不動分毫。

    老婦的身體不斷往井口邊滑,隨著拉扯的動作顧遠山的手被巨大的摩擦力磨破了皮肉,鮮血直往下流,但他像是沒有感覺一樣,赤紅了一雙眼死死盯著井口的老婦。

    老婦的身子已經有一大半懸在井中,她的脖子被勒出紫紅的印記,她不斷翻著白眼,雙手向後扭曲地伸展著,像是要拉著顧遠山一起墜落。

    在她肥胖的身體徹底落入水井之前,顧遠山鬼

    魅一般的聲音響起:“憑你也配提前我的母親,你早該死了....你早該死了!!!”

    顧遠山猛地鬆開手中的粗繩,“噗通”一聲老婦肥胖的身體便墜進井中,巨大的反衝力將顧遠山的身體狠狠彈向後方,他脫力一般跌坐在地上,吭哧吭哧喘著粗氣。

    她終於死了,死在他的手中,他了結了自己的夢魘,他也墮進了自己的深淵。但他無所畏懼,他將踏著這具白骨走出一條血路,從此以後,神擋殺神,佛擋殺佛!

    當天晌午他便將老婦的死訊捅到大夫人麵前,他當著眾人的麵脫下自己的褻褲,將紅腫破皮的陰莖暴露在眾人眼前,也將老婦的罪狀公之於眾。

    顧兆當場就氣得把茶杯摔碎了,他雖然不疼愛顧遠山,但好歹顧遠山身上流的是堂堂一等公爵的血,豈容一個下賤卑劣的老婦欺辱?!顧兆想借機訓斥大夫人一番,豈料大夫人一番花言巧語便將自己摘得幹幹淨淨,顧兆就是想衝她發作也發作不起來。

    顧遠山趁機向顧兆提出自己想要參加三年後的科考。

    大夫人嫡出的侯府大公子顧榆林和顧兆一樣也是個隻會尋歡作樂的蠢材,顧兆原本已經對光耀門楣之事不抱任何希望了,沒想到顧遠山卻主動提出要參加科考,他頓時就重新燃起了希望,不僅替顧遠山換了住處更是從外麵請來先生悉心教導。

    而顧遠山也果真沒有讓他失望,三年之後一舉奪魁。

    也是從那時起,顧遠山就再也沒有對女人硬起來過。

    “公子.....公子.....”小青晃了晃顧遠山的胳膊將他從沉思中喚醒,顧遠山的視線不斷從昏暗血腥的過去收縮再收縮,最後落到眼前這張白淨的臉龐上,濕漉漉的眼睛裏像是藏著山間的清泉,嫣紅的唇瓣開開合合,不知被自己疼愛過多少遍,他握著自己的手一遍遍喚自己的名字,白嫩的手掌上還浮著紅彤彤的水泡。

    刹那間,仿佛有奪目的日光自雲巔之上穿破雲層,黑雲轉而退散,山川萬物都開始沐浴光明。

    顧遠山終於得以窺見天光雲影,得以凝視草木水澤,風動竹響,在那一刻,他想他看見了光。

    他伸手摸了摸小青的臉頰:“我沒事,我來嚐嚐青兒的手藝。”

    很簡單的一碗素麵,味道也十分清淡,但顧遠山卻吃得很香,一大碗麵很快就囫圇見了底,他吃得太快了,有些狼吞虎咽,嘴角甚至沾上了湯汁,他一向是潔淨優雅的模樣,很少這麽狼狽過。

    他抬頭衝小青笑了笑,像個吃到了甜食的孩童,“好吃,許多年沒有吃過這麽好吃的麵了。”

    小青被他這番模樣唬住了,“真的有這麽好吃嗎?這可是我第一次做哎!”他雖然有些納悶,但顧遠山的喜歡還是讓他歡欣雀躍。

    他伸出手用袖口將顧遠山嘴角的湯汁擦拭幹淨,勾著脖子吻顧遠山,“那我以後每天都做給你吃好不好?”

    “不好!”顧遠山悶悶地說。

    “為什麽?!”

    顧遠山將他的手握在掌心裏輕輕揉了揉,“手上都被燙出水泡了,以後別再做了。”

    “沒事的,我這是第一次做嘛,那句話怎麽說的來著,嗯,熟能生巧,以後就不會燙出水泡了。”

    “那也不要,你不用為我做這些,隻要乖乖待在我身邊就行了。”顧遠山低頭吻他,舌尖探進他的齒縫裏,勾纏住他的舌頭舔舐,小青被他親得暈頭轉向,隻能無力地摟著他的腰哼吟。

    過了好一會兒顧遠山才鬆開他,他軟綿綿地靠在顧遠山肩頭,這才想起來荷包還沒送出去呢!

    “公子,呶,送你的!”他從腰間掏出一個嫩綠色的圓荷包遞到顧遠山手上,“生辰禮物……其實我前幾天下山去找夢瀟就是讓他教我編這個的……”小妖精說著說著有些委屈地嘟起了嘴,往顧遠山懷裏又鑽了鑽。

    顧遠山將荷包握在掌心裏細看,竹編的荷包他還是第一次見到,嫩綠的竹麵上用竹葉勾勒出一個男子的身影,男子坐在石凳上,石凳旁是一枝清秀纖細的小青竹,這一幕描畫的正是他們的緣起之時。

    顧遠山盯著手中的小玩意,眼神突然變得炙熱滾燙,他不斷收緊胳膊將小青往自己的懷裏攬,像是要把他嵌進自己的血肉裏一樣。小青很快便感受到了顧遠山的反常,柔聲喚了一句:“公子……”

    顧遠山猛地起身將小青攔腰抱起,大步走進臥房。

    他要進入他,就現在,他要把他融進自己的骨血裏!

    他親吻小青的眉眼,鼻梁,嘴唇,耳垂,他將自己的津液塗滿小妖精全身,他嘬吸小妖精的乳珠,含弄他的性器,舔舐他的臀瓣,他將小妖精撩人的呻吟全部吃進腹中,他輕輕慢慢地進入他,搗出他的汁水,撞出他的紅暈,他在占有他,更在融化他,日月星辰都變得黯淡無光,唯有懷中的人閃爍著亙古不滅的耀輝。

    小妖精在他身下顫抖,用甜膩的嗓音喚他:“公子…

    …”

    他埋在小妖精的頸窩裏低語:“叫我阿遠……”

    “阿遠……”

    “再叫一遍……”

    “阿遠……”

    “再叫一遍……”

    “阿遠,阿遠……嗯啊……阿遠……慢點好不好?”

    他渾身都在顫栗,他將小妖精纖細的身子緊緊摟在懷裏,他說:“好,我什麽都聽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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