訂閱不足的話, 就會看到這樣的防那個盜章哦~  當天他同達西先生仔細談論了這件事, 誰也不知道他們談了什麽。但之後這位高傲又冷淡的紳士, 竟然沒有當眾表現出任何態度——既沒說支持,也不說堅決反對。別人問起也隻是說尊重賓利選擇,絕不多言半句。


    至於賓利小姐和赫斯特夫人, 則在大為驚訝的同時, 又表現出了強烈的不滿。據說賓利小姐為此還生起了賓利先生的氣, 因為她想撮合兄長和達西先生的妹妹。


    然而賓利先生心意已決,非要娶簡不可, 誰要是不同意,誰就是和他一輩子的幸福過不去。


    這些內瑟菲爾德莊園的事情, 瑪麗自然是從自己的媽媽, 班納特太太口中聽來的了。


    “真是太好了,太好了!”


    瑪麗正在客廳裏閱讀信件呢,被母親突如其來的聲音嚇了一跳。


    打聽迴來的班納特太太人還沒跨進門檻,聲音就先到了。她喜不自勝地在客廳中大聲宣布了周圍人的反饋後, 還洋洋得意地補充了一句:“在看到賓利先生的第一刻起,我就知道這事能成,像他那樣可親可愛正直大方的紳士,眼光自然不會差!”


    “是了是了, ”班納特先生已經聽了妻子整整兩天的絮叨,耐心都要耗光了, “我看你最好再問問賓利先生, 他需不需要多娶幾位妻子, 最好把剩下的四個女兒全娶走才好。”


    班納特太太:“你說的這是什麽話!”


    但大好喜事擺在眼前,班納特先生的嘲諷不值一提,班納特太太望著自己的大女兒:“不知道何時賓利先生前來議親,越快越好,隻是等你出嫁之後,千萬別忘記自己的妹妹們,還有母親的功勞。”


    伊麗莎白聞言失笑出聲:“我倒覺得簡應該銘記瑪麗的功勞。”


    簡嗔怪一聲:“莉齊!”


    不提還好,一提瑪麗的惡作劇,簡的臉又紅了。


    盡管瑪麗完全是出於好心,而她的鬼點子也出奇製勝,幫助簡和賓利先生捅破了最後一層窗戶紙,可一想到前日的場麵,簡還是有些不好意思。


    “以後可千萬不要這樣了,瑪麗,”她叮囑道,“你年紀輕輕,又是單身,若是讓旁人知曉了你膽敢這麽做,可是有損名聲的。”


    瑪麗才不在乎呢。


    她笑嘻嘻地揶揄道:“誰叫你和賓利先生禮貌來禮貌去,就是不肯表白心跡,看的我著急死啦。要不是我騙你們兩個,賓利先生還以為你對他毫無感情呢。”


    這個倒是。


    聽賓利先生傾訴衷腸,善解人意的簡首先反思了自己——她心儀賓利先生,說是愛他也不為過。正是如此,簡才更為嚴格地約束自己,生怕一個衝動做出出格的事情來。


    沒想到她的收斂,反而讓賓利先生誤會了。


    要不是瑪麗突然惡作劇,還真不知道要誤會到哪天去。


    “的確得好好感謝你。”於是簡紅著臉,由衷開口。


    “不用感謝我,還是感謝莎士比亞吧,”瑪麗說,“我最近剛好在重讀《無事生非》,便靈機一動,用了劇本中的點子。”


    班納特先生聞言,頗為訝異地抬起頭。


    他總算不嫌自己的妻女家長裏短勞力嘮叨厭煩了:“看來,瑪麗喜愛讀書確實沒錯。平日鄉下交際不見得有用,但賓利先生是位有見識的人,莉迪亞帽子上的裝飾可就不如才智有價值了。莉迪亞,還不快向瑪麗道歉?”


    莉迪亞當即不願意了:“爸爸!”


    班納特太太也不以為然:“等她什麽時候用才智釣到金龜婿,莉迪亞再道歉也不遲。”


    伊麗莎白噗嗤一聲笑起來。


    “你笑什麽,莉齊?”班納特先生好奇問道。


    “沒,沒什麽。”


    別人不知道瑪麗揣著什麽心思,伊麗莎白能不知道?別說,要是瑪麗和簡一樣如願以償,恐怕還真得靠才智。


    而瑪麗呢,聽到這話也不過是翻了個白眼,繼續低頭閱讀信件去了。


    “看來,”班納特先生打趣道,“講得再多,在瑪麗眼裏也不如手中的信件重要。”


    “是誰的信件,瑪麗?”簡好奇問。


    “是歇洛克·福爾摩斯先生的,”瑪麗說完,不意外地看到了伊麗莎白揶揄的神情,然後才不急不緩地補充,“準確地說,是他寄給賓利先生的信件。”


    福爾摩斯先生臨走前,瑪麗曾經懇求他,若是案件有什麽線索一定要寫信告訴自己。當時的偵探答應了,但這也不意味著行事作風極具效率的偵探會特地再寫一封信。


    案件的確有進展,而歇洛克·福爾摩斯則是把信寫給了當事人賓利先生。賓利先生大人大量,閱讀完信件後,直接把它轉交給了瑪麗。


    整封信不長,偵探的言語幹脆利落,短短幾行便將線索全部描述了出來。


    迴到倫敦的福爾摩斯先生立刻展開了對卡特上尉的調查。他沒有直接上門,而是偽裝成車夫,偷偷觀察了卡特上尉幾天。


    卡特上尉的社交圈同其他軍官沒什麽兩樣,然而就在福爾摩斯先生盯梢他的第三天,發現卡特上尉似乎和某位來自北方的工廠主有過私下見麵。


    這就很說明問題了好吧。


    福爾摩斯先生還在信中說,目前還無法確認這位工廠主的身份,如果確認了他來自於米爾頓……那恐怕知情者就不僅是卡特上尉一人,那位推薦賓利先生更換供貨商的合夥人也是共犯。


    如此勞師動眾,用以攪亂棉花原料市場,他們能獲得什麽利益呢?特別要是工廠主也參與其中,生產可是直接關聯到自身利益的,產業鏈斷掉對他也沒有任何好處呀。


    並且,賓利先生不簽合同,他們又為什麽要偷合同迴去?


    瑪麗陷入沉思,目光下意識地落在了信件的最後一段。


    敘述完事件後,福爾摩斯先生懇請賓利先生將線索代為轉達給瑪麗·班納特小姐,並特地說明,假設她有什麽新的想法,可以寫信給他。


    可以寫信給他!


    迷妹做到這個地步,瑪麗真覺得死而無憾了——還有什麽比偶像特批可以寫信更幸福的事情嗎?!說這話就證明,他一定會看的呀。


    趁著母親和姐妹齊齊打趣簡的功夫,伊麗莎白得到準許,迅速地掃了一眼信件。


    “雖然我不了解偵探,但就短暫的接觸而言,”她說道,“這位歇洛克·福爾摩斯先生性格古怪又枉顧禮法,還和達西先生一樣有些傲慢,眼裏裝不下除了案件之外的人去。”


    瑪麗:“……”


    嚴格來說也沒錯吧,不得不說伊麗莎白看人還是挺準的。盡管她有時候會因為自己認定的事情而絕不讓步,可就連對達西的評判也沒偏移到哪兒去,不是嗎?


    “但是。”


    伊麗莎白又望向信件,而後揚起一抹笑容。


    “現在我倒覺得,隻看得見案件的人,如今卻能想到你,”她揶揄道,“或許在偵探眼裏,你是特殊的那個。”


    “……”


    “怎麽?”


    “沒什麽。”


    瑪麗臉上掛著傻兮兮的笑容:“就算我知道這不可能,但是這話聽起來也動人極了。”


    伊麗莎白:“……”這估計是徹底沒救了!


    不是瑪麗過分花癡,而是她覺得自己能給的反應也不過如此。


    ——她在歇洛克·福爾摩斯眼裏是特殊的?憑什麽啊!原著中的“那位女士”艾琳·艾德勒小姐,可是狠狠地誑了偵探一把,顯露出自己驚人的才智和堅定的獨立,從而成為了偵探心中“特殊的存在”。


    而瑪麗呢,她不過是位仗著自己穿越而來,還有點小聰明的鄉下姑娘罷了。


    要說得到特殊對待,那絕不可能。瑪麗覺得福爾摩斯先生之所以對待自己如此客氣,也不過是看在她對案件感興趣,又願意思考學習,出於正直的好心隨手解惑而已。


    不過這對瑪麗來說,已經足夠了。


    嗯,目前是這樣的。


    班納特太太正和其他班納特小姐們談話,自然不曾注意到瑪麗和伊麗莎白的嘀咕。但坐在一旁假裝看報的班納特先生,確實把兩位姐妹的少女姿態實打實地看在了眼裏。


    見她們在討論信件,班納特先生也不急不緩地拿出一封信。


    “說道信件,”他打斷了班納特太太的話,“我今早也收到了一封重要的信,來自於我的那位表侄柯林斯先生,他說他不日將拜訪朗伯恩。”


    班納特太太一聽到“柯林斯先生”,臉上的笑容立刻就消失了。


    限定繼承法規定了班納特先生的資產隻能繼承給男性親屬,因而他的五位女兒再聰明漂亮,班納特先生死後,繼承朗伯恩的人仍然是他的遠房親戚威廉·柯林斯先生。


    對於這位將要繼承班納特先生遺產的家夥,自然不會受到任何歡迎。但瑪麗倒是無所謂,反正柯林斯先生會娶伊麗莎白的好友夏洛特,而憑借瑪麗自身的姿色,肯定也得不到這位牧師的垂青。


    她在意的是……


    瑪麗的目光再次轉到自己的小妹莉迪亞身上。


    和柯林斯先生幾乎是同時出場的,則是那個聊騷完伊麗莎白又聊騷其他女士,最終和莉迪亞私奔了的真正渣男韋翰·威克姆。


    雖然瑪麗不喜歡莉迪亞,她和小妹從小就性格不合,天天吵架,但這也不代表著她會眼睜睜看著莉迪亞被大豬蹄子騙去。


    該怎麽辦才好?瑪麗默默地陷入思索,要知道莉迪亞可是各種意義上的難管呀。


    不說達西先生生性傲慢,單想要改變伊麗莎白的偏見,就是一件很困難的事情。瑪麗和班納特家的其他姐妹們在同一屋簷下長大,自然知道伊麗莎白的脾氣——她為人倔強,除非她自己發現了自己的錯誤,否則一旦觀念形成,便難以動搖。


    而瑪麗麵對的難題就是,伊麗莎白現在已經覺得達西先生是個討人厭的家夥了。


    今日威廉·盧卡斯爵士邀請周遭的紳士小姐們到他家做客。


    盧卡斯爵士為人和善誠懇,是個溫文爾雅的老實人,在朗伯恩、梅裏頓附近的名聲很好,加之他的大女兒夏洛蒂和伊麗莎白還是很好的朋友,因而此次發出邀請,班納特家的小姐們,還有內瑟菲爾德莊園的客人們自然沒有拒絕的道理。


    瑪麗坐在幾位賓客的中間,正在講話的是卡特上尉,聽著他們討論搬來的賓利先生和過去將來的各種舞會,忍不住偷偷捂住嘴巴打了個嗬欠。


    她的小動作被伊麗莎白看到了,二姐瞪了她一眼,偷偷拽了拽瑪麗的裙角,意思再明顯不過:全程心不在焉已經夠失禮了,還打嗬欠,是生怕自己的名聲不夠好嗎。


    “好無聊,”瑪麗偷偷和伊麗莎白咬耳朵,“都怪你,莉齊,不讓我帶書過來。”


    “不要任性,瑪麗,”伊麗莎白的反應像是聽到了笑話,“天底下誰會帶著大部頭書籍到別人家做客?”


    瑪麗格外理直氣壯:“別人我不知道,但劍橋和牛津的大學才子們彼此交往,是肯定會分享大部頭書籍的。”


    伊麗莎白簡直要氣死了,趁著旁人不注意,她伸手戳了戳瑪麗的腦門:“大學才子來往分享知識,和你有什麽關係?姑娘家家你還想上劍橋牛津不成?”


    她倒是想!


    然而就算瑪麗有穿越這個外掛,她也不覺得自己能考入劍橋牛津。更何況牛津大學是在1920年才認同了女性的大學成員身份,而劍橋盡管現在開明地允許女性參加需要的教學與考試,可真正的承認女性學生地位,卻是在1947年了。


    “這太不公平了,”瑪麗小聲嘀咕,“明明一些男子也不過如此,卻因為性別不同,而得到了格外的權力。”


    維多利亞時期比《傲慢與偏見》真正發生的威廉四世時期要好得多,可女性的處境依然艱難。瑪麗要是不甘心把餘生都寄托在丈夫身上,能選擇的道路則艱難又狹窄——也就是說,瑪麗再怎麽努力,也不可能成為一名被學術界認可的學者,最多不過成為“學者的太太”。


    學者們不會接受她,資產階級會。但如果可以,瑪麗也不想當一名壓榨工人階級和無產階級血汗的資本家。


    或者……


    就在瑪麗已經開始展開幻想的時候,伊麗莎白的表情突然板了起來。


    還能有誰讓伊麗莎白立刻變臉呢?自然是她討厭的達西先生了,瑪麗一迴頭,便發現達西先生停在了卡特上尉身邊。


    顯然,伊麗莎白一點也不喜歡和達西先生討論同一話題。即使達西本人的話並不多,可伊麗莎白還是找了個機會,起身同簡說話去了。


    瑪麗偷偷看了一眼達西先生的反應,卻沒料到達西先生也在看她。


    視線相撞把瑪麗嚇了一跳,但她反應及時:“希望盜竊案的事情沒有驚擾到你,達西先生。”


    達西:“……”


    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達西先生想到那晚上班納特兩姐妹裏外暗示他膽子小不敢出門,頓時就來氣。


    當然了,高傲的達西先生生氣歸生氣,但他不會和瑪麗一般見識。


    “也希望盜竊案的事情沒有驚擾到你的姐姐,瑪麗小姐。”他說。


    “那我呢?”瑪麗笑著問。


    “我想,”達西慢條斯理地開口,“不經主人允許就擅自行動、展開調查的小姐,是不會畏懼區區一名盜賊的。”


    瑪麗依然保持著笑臉:“謝謝你,達西先生,我的姐姐伊麗莎白也是一位勇敢的女士,她同樣不會畏懼區區一名盜賊。”


    達西:“…………”任何人都能聽出來他並不是在誇獎她吧!


    向來高傲的達西先生簡直被這位班納特小姐搞得沒脾氣,他不太喜歡她,上流社會裏的女士可不會如此放肆無禮。


    可即便如此達西也不得不承認,幾番觀察下來,他發現瑪麗·班納特確實很聰明,別說是鄉下姑娘,連從倫敦的女子學校讀書歸來的貴族小姐們也不如她機敏靈活。


    瑪麗可不在乎達西先生怎麽看待自己。


    她隻是繼續說道:“看來,傳聞中的事情是假的了。”


    達西:“什麽?”


    瑪麗笑眯眯:“大家都在說你看不上伊麗莎白,先生,舞會上故意冷落她,不跟她跳舞不說,還說她姿色平平,也就不過在朗伯恩地區‘勉強過的去’而已。伊麗莎白為此生氣很久了。”


    說完,瑪麗還不忘記補充道:“但達西先生你如此關心她,應該都是謠言。”


    “是嗎。”達西不動聲色。


    瑪麗被他的理直氣壯噎了一下。


    “所以,”她瞪大眼睛,“你是真的這麽說過嗎,先生?”


    “初次見麵我的確魯莽地做出過如此評論,”他坦言道,“但如今我已有所改觀,若是為此就生氣,那班納特二小姐的肚量也太小了點。”


    “……”


    達西先生這般行徑,換到二十一世紀,不就是個給陌生姑娘評頭論足隨意批判,被姑娘本人知道後還要怪她沒事找事的鋼鐵直男嗎!


    瑪麗徹底無語了,雖說原著中的達西先生確實也經曆了這樣的印象改變,還因為伊麗莎白直接拒絕了他的求婚而困惑又震驚,但他坦蕩蕩地說出來就……太過分了點。


    好吧,嚴格來說達西先生的確有這個資本。


    根本原因還是在這個時代裏,大部分的女性確實需要依賴男性過活。達西先生家纏萬貫、容貌英俊,別說隻是高傲和看不起人,就算他是個千年一見的大渣男,也會有無數姑娘趨之若鶩的。


    要是換做尋常姑娘發現達西先生對自己的態度改變,怕是連高興還來不及呢,他自然是不能理解伊麗莎白生氣的緣由。


    當然了,瑪麗不會直接指出這點。


    “最近我讀了一本書,達西先生,”瑪麗委婉地開口,“有些問題遲遲得不到旁人解惑,聽說你的藏書萬千,也是一名走過無數地方、博聞強識的男士,可否為我解答疑惑?”


    “我會盡力,請講。”


    “書中說中世紀的騎士和貴族們,在人格和自尊受到他人攻擊侮辱時,往往會選擇向挑釁自我的敵人發出挑戰,是真的嗎?”


    “確有其事。”


    “即便是口頭上的爭論也是如此?”


    “這在過去屢見不鮮,但在當今,維多利亞女王已經禁止了軍人之間的決鬥,我們的社會習俗也不再鼓勵此事,”達西先生解釋道,“不過我覺得,捍衛自尊和榮譽,是每一名擁有獨立人格的男士都應該做的事情。”


    “那女士呢,”瑪麗仿佛茫然般眨了眨眼,“中世紀的女士們,自尊心因他人的評判受到傷害,也會向對方發出決鬥的請求嗎,或者有其他的做法?”


    “自然是……”


    達西先生的話說了一半,沒動靜了。


    和聰明人說話不用點明,說到這個份上,看達西先生的表情,應該也是明白伊麗莎白生氣的理由並非被人非議,而是他的態度損害了一名未婚小姐身為獨立存在的人格與自尊。


    還是有救的,瑪麗很是欣慰地想。雖然達西先生不懂的女孩子家家的腦迴路,但他能認識到自己的錯誤,這放在二十一世紀也是很難得的品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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