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語昭派去的家仆給金鳳樓老鴇柳娘送了口信,這可把柳娘為難到了。三公主和鄭小公子,她是哪一個都得罪不起。這下子,柳娘犯了難,但相比較之下,柳娘還是更偏向三公主,,沾上了點皇室血脈,就是不一樣,她隻好托人上鄭府去說明情況。

    傾絮焦急地等待結果,默默祈禱鄭小公子看在三公主的份上放過她。鄭誌習橫行霸道慣了,但對方可是三公主啊,那是皇帝最寵愛的女兒。鄭大將軍最寵愛的兒子和皇帝最寵愛的公主,哪個更勝一籌,還真不好說。

    沒想到,第二天一早,傾絮還沒醒呢,就聽見砰砰砰的敲門聲。動靜很大,她附近幾間廂房的姐兒都醒了,一些好事的恩客和姐兒,衣服都沒穿好就跑出來看熱鬧。

    隻見傾絮的廂房外,找了兩排人高馬大的侍衛,個個手持刀劍,氣勢洶洶。一年輕公子哥兒,身高七尺,麵色蒼白,年紀不大,氣勢很足,一雙桃花眼掃過在場的每一個人,模樣輕浮,手持一把白玉扇,朗聲道:“傾絮呢?本少爺來接她去鄭府,還不快把人‘請’出來!”

    柳娘飛快趕到,賠笑道:“鄭小公子怎的親自來了,哎喲,真是勞煩你了,有什麽事讓手下人來說一聲兒就行,哪裏需要親自來呀。”

    鄭誌習冷笑,扇子一合攏,指著柳娘就罵:“好你個潑皮老妮兒,收了本少爺的錢,不交人可是不行。”

    柳娘其實不老,也就三十來歲,但她可不敢反駁鄭誌習,她苦著臉說:“鄭小公子,這也是沒辦法的事兒啊,三公主點名要傾絮陪她遊湖,奴婢不過一個開青樓的,怎的敢拒絕三公主,你說對不對。”

    “對個屁!她一介婦道人家,跟本少爺搶人,不守婦道!本少爺聽聞她生性浪蕩,男女不忌,這般不幹不淨之人,也配和本少爺搶人?”

    “哎喲喂,鄭小公子,可不敢說這話。這三公主乃是皇室公主,不可妄言!”柳娘嚇得說話直哆嗦,趕緊勸鄭誌習。

    鄭誌習是個性格暴躁的人,大抵是從小被嬌寵慣了,腦子裏壓根兒沒有忍讓這個詞兒。一聽說有人要搶他點了的姐兒,管對方是誰,就是不行!

    鄭家世代為將,尤其是鄭誌習的爹鄭宏深,乃是一代名將,曾任兵馬大元帥,帶兵擊退西北進犯的戎狄,可謂是大寧國的一大功臣,就連皇帝都要禮讓他三分,更何況旁人。鄭宏深戎馬一生,有六個女兒,直到鄭誌習出生,他才有個兒子。鄭宏深特別寵鄭誌習,鄭家未來就靠鄭

    誌習接班,他要什麽給什麽,鄭誌習也因此在京城橫行霸道,眾人敢怒不敢言。

    柳娘隻敢勸不敢攔,鄭家這一排幾十個親兵,比官家士兵還兇。傾絮的房門本就沒有多堅固,被他們這麽一砸,門栓都給砸斷了。傾絮還沒來得及穿好衣服,被迫衣衫不整地麵對眾人。

    她雖是姐兒,接了不少客,但也不代表她可以忍受在眾目睽睽之下衣衫不整,還好她反應快,拿被子把自己裹上了。鄭誌習走進來,他是第一次見到傾絮。隻見傾絮慌忙之下露出的美好胴體,白花花的肌膚,慌亂時羞紅的臉蛋兒,還真透露出幾分讓人想要撕爛她衣服的嬌媚,至少,他是想這麽做的。

    傾絮咬牙,混蛋鄭誌習,搶不過三公主,竟然來霸王硬上弓。若是鄭誌習來硬的,她也就不反抗了,反抗隻怕下場更慘。她這種賤命,那天曝屍街頭,也沒人給收屍。可是一想到她相識的姐兒死狀,傾絮就害怕,一怕,眼眶就紅了,想哭。

    可她這麽一紅眼眶,仿佛等待人□□的嬌花,鄭誌習更歡喜。這種讓人想要毀掉的脆弱感,就是他最喜歡的。

    人群吵吵鬧鬧地看熱鬧,沐音找了個角落,偷瞄了一眼傾絮,嘴角帶著笑。嗬,三公主上次來,竟然點了傾絮作陪,難不成傾絮在她不知道的時候勾搭上了三公主?如此這般,她就是自作自受,像她這種生來就愛勾引人的狐媚子,也該嚐點苦頭了。

    鄭誌習用扇子挑起傾絮的下巴,輕聲道:“抬起頭來,看著本少爺。”

    傾絮掛上一抹嬌俏的笑:“這不是鄭小公子嘛,今兒個怎的有空來找奴婢呀。”

    她剛揚起笑,鄭誌習臉色一變,一巴掌快速地扇到她臉上,力度不大,但把傾絮打懵了。就好像幼時不聽話,父母輕扇你一巴掌教訓你一樣的力度。沒錯,鄭誌習在教訓傾絮:“笑什麽笑,本少爺為什麽來,你還不清楚嗎?本少爺讓人邀你來府上小聚,你卻跟了那三公主,掃了本少爺的麵子,你有什麽話好說?”

    “鄭小公子您可是誤會了,奴婢不曾……”傾絮馬上又掛起笑,隻是這一次有些勉強,她的臉上出現淺淺的紅印,雖說這一巴掌力度不大,但傾絮皮膚本就敏感,輕輕一掐,紅印許久才會消散。這一看,巴掌印在白嫩的臉上尤為明顯,那種讓人心疼的脆弱模樣看得鄭誌習心癢癢,他想要再打幾巴掌。

    結果就在他剛抬手,一個人影飛快閃過來,一隻手緊緊攥住了他抬起的手。一個麵容堅毅,沒什麽表情的男人攥住了鄭誌習

    的手,力度之大,大到鄭誌習動彈不得,更別說掙紮了。

    “你誰啊!敢攔本少爺,活膩歪了是吧!來人啊,給本少爺把他拿下!”鄭誌習氣急跳腳地喊道,卻聽他後麵傳來混亂的刀劍相交的聲音。

    一個人身穿紅衣,梳著簡單的少女發髻,衣著卻雍容華貴。傅語昭笑嘻嘻地走進來,故作驚訝道:“咦,這不是鄭小公子嘛?怎的□□亂闖女子閨房呢?”

    “你……”鄭誌習見過傅語昭,兩人平時井水不犯河水,也沒少打過照麵,多數是在皇宮的宴席上,匆匆一瞥。他隻覺得此人是個浪蕩不守婦道的嬌蠻公主,年方二八,不僅沒有招駙馬,甚至還和一群上不了台麵的下賤男女混在一起。

    “你什麽你?難道鄭小公子見了本宮,不僅不下跪行大禮,還要對本宮指手畫腳,藐視皇室威嚴不成?”

    他剛想開口嗆聲,卻見他的隨身家仆拉了拉他的袖子,小聲勸道:“公子,那是公主,平民見了公主得下跪!”

    確實,像鄭誌習這樣年紀輕還未入仕做官的人,雖出身高貴,但將軍之位不可世襲,他既沒有考取功名,也沒有入伍出征,自然是平民。而平民見了公主皇子等,均要行大禮。平日裏隻要不是過於講究和刁鑽的皇子公主,一般沒人計較這些,難不成隨時見一名好友,好友沒當大官,還得見麵先下跪不成?

    但這時候,傅語昭有意刁難鄭誌習,自然要重提這規矩。隻見她柳眉輕蹙,薄唇緊抿,儼然一副不高興的樣子。而此時,跟在她後麵進來的秦正裕,自然懂自己好友兼妹妹心裏在想什麽,趕緊一拂衣裙,大唿一聲:“下官見過公主,公主千歲千歲千千歲。”

    鄭誌習咬牙,跟著一拂衣裙,半跪在地,不情不願含糊地念道:“草民見過公主,公主千歲……”

    隱甲甩開鄭誌習的手,跟著跪下去,這下子,這一片片尋歡作樂的人全都跪了下去。平日裏傅語昭來,也不見著這麽大陣仗,主要是這大陣仗也沒用,反倒掃了興致。

    在場的人裏,唯一沒跪的,就是還倚坐在床上,被子被鄭誌習掀開的傾絮。隱甲擋在傾絮身前,還未她擋去不少旁人探究的視線,但沒擋住傾絮看向傅語昭。

    果然啊,有權有勢之人,就是好辦事。僅靠出身,就能生生壓人一頭。傾絮明白,傅語昭救她,就是舉手之勞罷了,對三公主這樣地位的人來說,她隻是一隻螻蟻,拉她一把,微不足道。可是,傾絮還是不免感到開心,她從沒有被任何人在意

    過。哪怕傅語昭隻是為了她信中所說的沐音的秘密來救她,但她依然為此感到一絲不一樣的觸動。

    其實在柳娘派人知會鄭府時,傅語昭便得知了消息。她料到以鄭誌習的性子,肯定不會善罷甘休。果不其然,第二天一早,傅語昭那邊的暗探傳迴消息,說鄭誌習帶了一隊人馬,直接殺向金鳳樓。

    傅語昭不免覺得好笑,這紈絝子弟為了玩女人,把鄭家親兵當自己侍衛用啊。

    隱甲問:“公主,我們要讓出傾絮姑娘嗎?”

    傅語昭沉思了一下,傾絮不笨,她寫的求救信裏,不止言明了她的價值,還提到一件事。傾絮和鄭誌習素未謀麵,鄭誌習也很少來金鳳樓,他一般喜歡去對麵的春望閣,怎的這一次,點了一個從來不認識的傾絮。

    傾絮又不是沐音那種名妓,她隻是一個在金鳳樓裏還算不錯的紅倌,鄭誌習怎麽會知道她,然後點她呢?傾絮沒有明說她的猜測,隻是提出了這個疑問,並且強調了時間。恰好在她發現沐音的一個秘密之後,鄭誌習點了她。

    而這個秘密,傾絮並沒有在信中說明。估計就是得等傅語昭救了她,她才肯說。

    傅語昭覺得好笑又無奈,這鄭誌習到底有多可怕啊,傾絮不惜用秘密來做交易,都要逃脫他的魔掌。傅語昭起身,揮了兩下袖子,平靜地問:“鄭府親兵,與本宮的玄冥騎相比如何?”

    隱甲聽得傅語昭這麽一問,便知她要搶人,便道:“公主請放心,鄭府親兵,不堪一擊。”

    “那就好,你待會兒帶二十玄冥騎……”傅語昭淡定吩咐隱甲掐準哪個時機出現,一定要在傾絮感到最害怕的時候出現,那時候,傾絮才會知道,誰才是真正能救她的人,誰才是她真正該效力的人。

    傅語昭看見了傾絮眼裏閃著的淚光,不知道為什麽有一絲心疼。但更多的是得意,她知道,傾絮需要一個強大的人庇護,當她出現,成為這個強大的人,傾絮才會為她所用。而不是一邊完成她交代的任務,一邊保留自己的秘密,留後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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