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語昭都帶了玄冥騎來,鄭家親兵不敵,主要是現在皇城內的鄭家親兵,多數都是由鄭家軍訓練過的其他士兵編入。皇帝怎麽可能讓真正的鄭家軍待在皇城裏,莫不是嫌鄭家軍不夠兇悍?真正的鄭家軍,都在西北鎮守邊疆呢,哪裏會給鄭誌習當侍衛兵,不過鄭府親兵還是要比京城普通的士兵厲害許多。

    當然,比起玄冥騎,也是遜色不少。玄冥騎乃是皇帝分給每個他寵愛的公主皇子的親兵,玄冥騎受皇帝和皇子公主直接調遣,主力軍歸皇帝所有,隻聽命於皇帝。分到每個皇子公主手上的兵力各有不同,像原主趙曦,由於深受皇帝寵愛,她分得的兵力,和太子所持有的兵力一樣,兩人各有兩千玄冥騎。真正的玄冥騎到底有多少,隻有皇帝才知道,傳聞說皇帝手中總共有十萬玄冥騎,其中五萬在皇城內部或附近,隱藏在人群中,平日裏就和平民一樣。還有五萬遍布天涯海角,為皇帝收集各種消息。

    反正因為玄冥騎的存在,皇權被皇帝牢牢把握在手上,鄭府親兵也不可能駐紮在皇城附近。這兩年邊疆平定,鄭老將軍都迴了京城,隻派了兩個信任的副將鎮守西北。

    鄭誌習在金鳳樓吃了虧,手上還痛著呢,迴了鄭府就開始發脾氣,摔東西打人,揚言還要殺了那個攔住他的侍衛隱甲。鄭宏深下朝迴來,看見的就是這樣的場景,氣得厲聲嗬斥鄭誌習。但鄭誌習被他寵壞了,早就知道他爹隻有他這麽一個兒子,頂多也就罵兩句,根本舍不得懲罰他。

    聽管家和下人說了鄭誌習發脾氣的來龍去脈後,鄭宏深濃眉緊皺。他的小兒子怎麽會和三公主起衝突?三公主放蕩之名,京城人士皆有聽聞,皇帝對此不聞不顧。最開始還有人上書給皇帝,說三公主這樣不檢點,有損皇家威嚴,後來此人被下放到窮鄉僻壤,再無音訊。

    由此可見,皇帝對這個三公主,那是寵愛有加,和他鄭宏深寵小兒子有得一拚。他的小兒子對上皇帝的三公主,吃了虧,這一次忍倒是能忍,但鄭宏深心裏還是頗有微詞。表麵上他訓斥了鄭誌習,讓鄭誌習不得冒犯皇家人,實則心裏給傅語昭記下了一筆。

    尤其是他知道傅語昭母族秦家,其外公秦懷君乃是吏部尚書,皇帝最近似乎有意升他當丞相,而如今丞相之位有左右兩個,右丞相之位還是空的,且右丞相主管軍事,若是秦懷君真升任了右丞相一職,這對他來說,著實是個大麻煩。

    為此,鄭宏深特意教訓了一頓鄭誌習,告誡他不得去招惹三公主。若秦懷

    君當真當上右丞相,他這個太尉若是與其交惡,在朝堂上怕是又有的鬧騰了。

    鄭誌習也是個倔脾氣,若是鄭宏深向著他,輕言細語地勸他,他也許還能聽話不去招惹傅語昭。但偏偏是鄭宏深這樣嚴厲地訓斥他,激起了他的反骨,他一邊挨罵,一邊心裏謀劃著怎麽報複迴去。

    另一邊的傅語昭,則沒有這麽心累,鄭誌習走後,傅語昭讓人把門關了,玄冥騎守在門外,任何人都不敢靠近。一些沒見過世麵的恩客和姐兒,好奇地站在遠處觀望。

    “這就是皇城玄冥騎?好威風呐。”

    “小聲點,被聽去了,小心把你耳朵給割了。我早些年聽柳娘說起過,皇城裏誰家小孩兒啼哭不止,便用玄冥騎嚇之,頓時就乖巧了。”

    “喲,絮兒姐這次是攀上高枝啦,先前三公主喜愛沐音,也不曾為她出動玄冥騎啊。”

    “就是啊,這陣仗,嘖嘖嘖,著實壯觀。哎你說,這三公主不是一向愛清倌不愛紅倌嘛,早先絮兒姐也去過她府上好幾次了,一次都沒受寵幸,怎的這次就開了竅了?”

    “誰知道,估計是沐音沒伺候好三公主,又老是裝清高,誰喜歡天天麵對著一張木頭臉啊,三公主移情別戀了唄。”

    兩個姐兒裹著張薄紗,靠在一起嘰嘰喳喳地討論,她們手裏就差一盤瓜子兒了。而她們多次提到的沐音,則站在身後,臉色鐵青。

    兩人聊了半天,才發現沐音在身後,反應過來後,尷尬地笑了笑,結伴離去。獨留下沐音冷著臉,望著傾絮的廂房。為什麽,為什麽三公主會出動玄冥騎來保傾絮?難道真如她們所說,三公主因為她的清高,移情別戀了?

    外麵的人以為廂房內的人應當是幹柴烈火,結果廂房內卻沒有半點旖旎氣息。傅語昭讓隱甲守在外麵,她走近傾絮,傾絮臉上還留著巴掌紅印。

    在距離傾絮隻有一掌距離的時候,傅語昭伸手,撫上傾絮的臉,纖細白嫩的手指在傾絮微紅的臉蛋上輕描:“疼嗎?”

    傅語昭聲音很輕,屬於她身上的一股琥珀甜香混合著芳潤木香鑽進傾絮的鼻子,讓她忍不住多聞了幾下。隻見傾絮伸手勾住傅語昭的脖子,紅唇若有若無地靠近或遠離:“隻要公主替奴家吹一下,便不疼了。”

    傅語昭輕笑,微微用力推開傾絮,果然,在親密接觸和誘惑人這方麵,她實在是比不過傾絮。她從懷裏拿出一盒巴掌大小的精雕木盒,丟給傾絮:“裏麵是能減緩外傷疼痛的藥

    膏,你或許用得上。”

    傾絮一愣,堂堂公主,身上竟然備有這種藥膏?她接過,一打開,裏麵一股淡淡的藥香味,味道很好聞,但傾絮還是更喜歡剛才傅語昭靠近時身上的香味。

    傾絮也不見客氣,打開後,裏麵用手指沾了點,抹在臉上。傅語昭找了張椅子坐下,傾絮的房間著實簡陋,桌上連壺茶都沒見著。索性,傅語昭幹脆盯著傾絮,看她抹藥。

    傾絮斜坐在床上,靠著床欄,身上的被子已經滑落,露出大片春色。身材是真的好,讓傅語昭想到了那天傾絮起舞時的曼妙身姿,和愛好琴棋書畫的沐音不同,傾絮唯一擅長的,就是跳舞。她的身子柔軟且協調,舞姿嫵媚,舉手投足間仿佛都散發著一種妖嬈氣息,尤其是起舞時迴眸那一眼,能叫得道高僧也還俗。隻是那臉上的巴掌印著實煞風景,傅語昭越看越想罵人,鄭誌習真是個傻逼。

    等到傾絮抹完藥之後,她便隨意搭配了條白色長裙。傾絮的衣衫多豔麗,這還是傅語昭第一次見到傾絮穿這樣素雅的衣裳,臉蛋因為塗抹了藥膏,也沒有塗抹多餘的胭脂,竟然有點清雅秀麗的味道。

    傅語昭的馬車就在金鳳樓外麵,隻有一架馬車,傅語昭便讓傾絮和她同乘。馬車很寬敞很穩固,哪怕是在石頭堆砌的馬路上,依舊平穩地行進著。

    傅語昭屏退了丫鬟,傾絮便主動充當傅語昭的奴婢,給她端茶遞水,非常乖巧。傅語昭摸著茶杯,卻不喝,手指在茶杯邊緣摩挲。

    “你信中所說,發現了沐音的秘密,當真?”

    傾絮內心小小鬆了口氣,果然,傅語昭就是為了那個秘密來的。這樣也好,如此一來,她對傅語昭來說,便是有用的。

    隻見傾絮跪著,語氣十分恭敬:“奴婢不敢有半點欺瞞,這就為公主慢慢道來。”

    傾絮比沐音早到金鳳樓好幾年,傾絮幼年便被賣進金鳳樓,因為記性好,樓裏的一絲一毫動靜她都知道。沐音剛到金鳳樓時,正好就是三年前的春天,那時候,傾絮隻聽人說起,樓裏要來一個大官的女兒。

    沐音出身官家,因其父參與重大政治案,全族受牽連,她也被賣到了金鳳樓。隻不過十年前的大案子牽扯的人太多,沐音具體是哪家人,旁人並不清楚。可傾絮知道,她聽柳娘訓話時,提起過沐音的家族。

    猶記得當時柳娘的神態和語氣,傾絮模仿得惟妙惟肖,仿佛柳娘在傅語昭麵前說話一般。

    “你莫以為你早先是柳

    家大小姐,就能在我這兒裝清高。我可告訴你,讓你做淸倌兒,那還是你的福氣。你瞅瞅和你同一批送來的幾個小妮兒,哪個不是被我安排去做了紅倌,我勸你啊,放下你的身段,乖乖地在樓裏學習待客之道。”

    傅語昭反複咀嚼著“柳家大小姐”這幾個字,姓柳,她可得迴去讓人好好查查。傾絮看人臉色的本事還是有的,她發現傅語昭的表情有些複雜,便知她應當不知道這個柳家是什麽。

    傾絮不知怎的,升起一絲驕傲,她放下茶壺,頷首道:“公主可知道,距今十年前的柳家是哪戶人家?”

    傅語昭看著她,挑眉:“哦,難不成你知道?”

    傾絮嘴角噙著笑:“奴婢確實不知,十年前奴婢不過總角之年。奴婢記性雖好,但十歲以前的事,著實不太清楚。不過,沐音被送來,卻並非十年前,而是三年前的事,那說明,在這段時間裏,沐音應當寄宿在某戶人家處。而這戶人家,奴婢恰好認識。”

    “那你便說說,哪家?”

    “京城富商顧家。”

    “你是如何得知的?”

    傾絮輕笑一聲:“富商顧家布莊遍布天下,不僅其衣裳和布料廣受各大權貴人家喜愛,其上上乘的刺繡更是為權貴人家所追捧。顧家給不同人定製的衣裳有所不同,給自家人定製的衣裳又有區別。而那沐音三年前到金鳳樓時,奴婢親眼所見,其衣裳,乃是顧家自家人穿得衣裳,繡樣和布料,奴婢記得清清楚楚,若是公主想看,奴婢也能為公主畫出來。”

    顧家?傅語昭眼神變了,顧家如果她沒記錯的話,在原劇情裏,是男主趙昀的支持者之一,給男主提供了源源不斷的財力支持。趙昀登基後,讓顧家成為了皇商,不僅如此,還提拔了幾個顧家子弟入朝為官。

    好哇,沐音原來這麽早就和趙昀有勾結,真是騙得原主好慘啊。隻是,傅語昭讓人查都沒查到的東西,竟然讓傾絮查到了。傅語昭打量著傾絮,有了不一樣的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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