繞過小木屋右側竹林外圍,有一塊巨大的橢圓形石塊鑲嵌在崖璧上,看起來搖搖欲墜,實則穩固無比。

    石塊上擺放著一張小木桌,桌上擺著的花茶冒著嫋嫋白霧,正是適合入口的溫度。

    季蕪了然一笑,走上前去,倒好茶,迎著雪巔上的晨光慢慢啜飲。

    隻是手腕上的鏈子,不管怎麽看都有些礙眼,雖說在穆玥劃定的區域內,可以隨意走動,但拖著這條長長的鏈子總歸是怪怪的。

    季蕪在心裏盤算著,這兩日不管如何,都要穆玥把這條鏈子給解了。

    看著樂不思蜀的宿主,係統默默的歎了一口氣,被憋出鄉音,“宿主,仙俠世界裏主角的壽命都是千年萬年起,你準備啥離開啊~”

    季蕪勾唇一笑,答非所問,“男女主被廢了以後,天地氣運轉移到誰身上了,”

    “一半在你的好徒弟身上,一半未來的氣運之子之上,”係統下意識的就將打探到的消息說了出來,因為季蕪這次大膽的舉動,是它從業來從沒發生過的,竟然在廢了男女主以後,原有任務世界非但沒有崩塌,反倒建立起了新的秩序。

    季蕪挑了挑眉,似是早有預料,“果然如此,”

    心有餘悸的係統瞬間發出來太監音,“宿主,我可警告你,我們這一次是運氣好,隻扣掉了這一次任務的積分,下次再這樣指不定你之前賺的積分都要被清零。”

    說到積分,季蕪臉上的笑意淡了下去,端正容色問道,“穆玥現在的黑化值是多少?”

    “25,”

    兩人隱世之後,穆玥的黑化值降的很快,但降低到三十以下後,下降的速度慢了下來,常常一年時間才會降低一個點。

    眉目漸漸攏起,聽著係統老媽子似的叮囑,季蕪默默將她屏蔽了。

    揮開山腰處的雲霧,能看到山腳下的一個小村落。

    村落裏是小團子的族人,五十年前他們被重新抓捕,灌下藥劑強製魔化,剩下的地精隻有小團子跑了出來。

    而穆玥在擁有神骨後,將還活著的地精救了出來,帶到這個村落中。

    五十年的時間,小地精可能是因為沾染到了穆玥身上的天地之息,得遇機緣化形了,而村落裏地精身上的魔性漸漸退去,估摸著這兩年就可以徹底清除。

    剩下的時間,季蕪打算帶著穆玥到處去轉轉,留下些平淡且溫馨的

    迴憶才不虛這番因果。

    而此時,穆玥領著小團子到了山腳下,按照慣例將藥材分發下去。

    隻是今日比往常要格外熱鬧些,正當小團子奇怪時,一個年老的地精走到了穆玥身前。

    嘰嘰咕咕好一陣後,穆玥才弄懂他們的意思。

    一是感謝穆玥救了他們,而是想要選舉小團子當族長,地精化形已經很久沒有出現了,一致被認為這是他們一族的機遇。

    穆玥自始至終沒有什麽表情,看著一側的小地精等著她迴複。

    似是看透了小地精的猶疑,穆玥漫不經心道,“你既然能叫師尊一聲母親,那這份機緣便是生生世世與你綁在一起的,隻要我活著,北域地精一族便會得到我的庇佑,”

    有了穆玥的肯定,小地精緊鎖的眉瞬間舒展開來,甚是難得甜甜喊了一句,“謝謝小娘親,”

    之後便是地精一族內部的事,穆玥靜靜坐在村口,沒有參與。

    而小地精被族內的長者拉著苦口婆心的叮囑著。

    直到日落時分才迴來找穆玥,臉色看起來懨懨的,似是不太高興。

    穆玥難得良心發現一迴,拉上小地精的手禦劍往山上飛去,問道,“怎麽,當了族長不高興,”

    悶悶的搖了搖頭,小地精突然出聲問道,“小娘親,長老說你身上有消失了很久很久的神的味道,”

    地精是天地靈物,能感應到自己身上的神骨也不奇怪。

    在小地精心事重重的眼神裏,穆玥點點頭,同時還不忘告誡道,“這件事你不能與你娘親說,”

    小地精似懂非懂點點頭,整個人突然失落起來,“小娘親,如果你是上古神的話,我這麽笨,你會不會嫌棄我,”

    噗嗤,一向在小地精麵前沉悶的穆玥沒忍住,笑著問她,“你剛才愁眉苦臉的是因為怕我嫌棄你?”

    鄭重的點點頭,小地精很小聲的說,“雖然小娘親經常兇團團,但是團團其實很喜歡小娘親,想像小娘親一樣厲害,就可以保護娘親了,”

    穆玥若有所感的摸了摸小地精的頭,“你不笨,有我和你娘親教導,你會變得很厲害很厲害,”

    母女兩說說笑笑推開門的時候,季蕪難掩驚訝,平日裏素來不對付的兩人,今日怎地這麽要好了。

    穆玥見到季蕪,頓時便換了一副神情,站在門口將披風上的薄雪抖落,扔到小團子手中,

    不等小團子與季蕪說兩句話,就把人給趕走了。

    “師尊,可有想我,”緩步走上前去,穆玥接過季蕪遞過來的半盞茶,又開始不正經。

    穆玥的眸子異常明亮,趁著微暖的光影,顯得異常柔和,季蕪心中微動,故意打趣道,“若我說不想你,你又能如何?”

    季蕪慣常的淺淡語調,臉上認真的神色不似作假。

    摩挲著杯沿的手頓時停了下來,穆玥容色一瞬變換,非但沒有惱怒,反倒勾唇淺笑起來。

    伸手勾過腰間的係帶,領口往兩邊鬆散開來,穆玥眼睛裏盛著浩瀚星宇般柔柔的注視著季蕪,一步一步,慢條斯理的走近。

    走動間,衣衫散落,瓷白瑩潤的肌骨落入季蕪眼中,臉頰迅速漫上一道促狹的緋紅。

    穆玥最近的行為舉止最近是越來越大膽了。

    穆玥進一步,季蕪便退一步,心中的羞意隨著穆玥的動作愈來愈盛。

    雙手揪著袖擺無意識的摩挲著,季蕪看著窗外明亮的天光,終是失了幾分淡定,頗有幾分惱羞成怒的意味,怪道,,

    “雖是修行之人,可該遵循的禮數還是要遵循的,現在天光明朗,你怎麽可以……,”

    剩下的話季蕪沒有說出口,卻反倒教穆玥愈發得寸進尺了,“師尊,我怎麽可以什麽?怎麽不繼續往下說了,嗯?”

    尾音被拖的長長的,在現在這樣曖/昧的情景中,更添了一分讓人欲罷不能的旖/旎光色。

    季蕪眼尾氤氳出誘人的薄紅,羞赧的神色讓穆玥胸腔下的律動更快了。

    眼中的笑意越來越濃鬱,穆玥像是一為極有耐心的獵手,一點點將季蕪逼至牆角。

    隔著寸許距離,穆玥像是存了心的要折磨季蕪一般,不疾不徐的勾住季蕪腰間的帶子,緩緩解開。

    季蕪下意識的伸手去擋,卻被穆玥幹脆利索的將手禁錮在了身後,與此同時,兩人上半身嚴絲合縫的貼在一起。

    曼妙的峰巒連綿起伏,暖熱的溫度淌過,還有胸腔下那不規律的律動……

    穆玥緩緩扯開了季蕪的外衫,一吻落在肩上那處清晰的齒痕,灼熱/的的唿吸掠過微涼的肌膚之上,迅速泛過一陣酥意。

    不輕不重的沿著那道齒印啃咬著,季蕪難受的仰起了脖頸,嗓音微啞,低低喚了一聲,“阿玥,”

    似快/慰的滿足,又似刻意的折磨。

    穆玥輕笑一聲,手,沿著穠纖合度的腰線撫上後頸,逼得季蕪不得不正麵看著自己,“師尊,我再問你一遍,剛才可有想我,”

    季蕪肩頸瘦削,光線透過窗葉斜斜的打進來,讓倚在穆玥懷裏的她更顯小隻,平素的清冷容色此時看來無比惹人憐愛。

    濃密纖長的睫顫的更加厲害,季蕪垂下眸子,試圖遮掩住眼底翻湧的晴潮,聲音極小,但在唿吸相接又如此安靜的情況下,顯得尤其清楚,“想,”

    顫抖著,羞惱著的語調裏,滿溢著濃烈的縱容與寵溺。

    眼中笑意泛濫,穆玥憋了許久,瞬間將人橫抱起來帶至塌上。

    季蕪驚唿一聲,緊緊攥住穆玥的手腕,臉憋的通紅,急匆匆道,“白日一次便算還你兩次了?”

    穆玥頓了一下,沒想到師尊竟也學會了在這等事上討價還價,啞然失笑,“好,師尊說什麽便是什麽,”

    帷幔緩緩合上,遮住被浪疊湧,啾啾鶯鳴~

    ……

    月光皎潔,季蕪闔眸躺在床榻一側,兩人都已經穿好了內衫。

    穆玥嘴角憋著笑,試圖從身後環上季蕪的腰。

    哪知剛一伸出手,便被季蕪毫不留情的拍到一邊,“明晚我要和團子一起睡,你去睡偏房,”

    穆玥瑟瑟的縮迴手,知道是剛才將師尊折騰的太厲害,也不再繼續拱火,不言不語的靠在季蕪身側。

    腰腹處的酸澀之意如海潮般,一波又一波襲來,季蕪淺淺蹙起眉,原以為一次算作兩次,怎麽算都是自己得了便宜。

    可顯然穆玥不是這麽想的,將兩次的甜頭嚐夠了,才肯讓季蕪鬆口氣。

    第二日,團子一推開門,就發現了不對勁。

    平時溫柔的娘親冷著臉坐在窗邊的書桌旁,看小人書,可她怎麽看了許久,那本小人都是倒過來的。

    而小娘親站在不遠處,長發披散著,看不出來在想些什麽,不過總歸感覺是心情不太好。

    縮了縮脖子,小團子聲音都放輕了,“娘親,小娘親,這是山下長老送上來的酸棗,比雪菇難尋多了,而且味道更好,”

    想到小團子在這裏,季蕪緩下了神色,主動走過去接過酸棗,而穆玥見狀暗地裏給小團子使眼色,

    “小娘親,你的眼睛怎麽了,進蟲子了嗎?可這雪峰之上也沒蟲子呀,”小團子的聲音脆生生的,滿是懵懂天真

    。

    穆玥忘了,小地精從沒出過北域,也沒經曆過人情世故,根本就不懂自己眼神裏的暗示。

    季蕪本來就是假意生氣,借此想要穆玥快些將鏈子給鬆了。

    現在被小團子這麽一說,季蕪轉過身去看穆玥尷尬的神情,沒忍住笑了出來。

    見季蕪笑了,穆玥也就跟著笑了,討好的走到季蕪身邊,顯得很是乖順的喊了一句,“師尊,”

    淡淡應了一句,季蕪順手從籃子裏挑了兩顆大的雪棗遞給穆玥,卻依舊是不想搭理穆玥的姿態。

    這樣的季蕪讓穆玥有些頭疼,自從兩人徹底敞開心扉後,不再處處包容著自己,反倒是小脾氣越來越多了。

    但是,這樣的師尊卻越來越讓她歡喜了。

    季蕪正在斟酌該如何讓穆玥答應把手腕上的鏈子給解開時,卻瞥到了穆玥在自己身側傻笑。

    逗弄的心思瞬間起了,季蕪毫不客氣的屈起手指,在穆玥腦門上彈了一個響亮的腦瓜崩,“在瞎想些什麽?”

    不難聽出季蕪故作正經的聲線都因憋笑在顫抖,穆玥有些懵懂的撫上了自己的腦門,雖然聽著響,但是不疼。

    捏了捏手中的酸棗,穆玥緩過神來,才開口道,“師尊,徒兒記得您喜歡吃糖葫蘆,我們在這裏呆了五十年了,也該下山到處去走走了,”

    穆玥說的,正是季蕪心裏想的,而一旁團子顯然是最高興的,“好耶,終於可以出北域去玩嘍,”

    地精身體裏的餘毒,隻要接下來兩年好好吃藥,就可以徹底清除。

    而需要用到的藥草早就在山腰上種好了,穆玥也在周圍布好了防禦陣法,不用擔心會再掀起什麽風浪。

    一行三人剩下的時間便開始清理小木屋中的物品,說是清理,更該說是搬家,小團子顯得尤其有興致。

    前一段時間穆玥給了小團子一個芥子空間,此時小團子正拿著那枚戒指,不管是什麽,隻要是拿到手中的便一律收到芥子空間裏。

    季蕪和穆玥也由得她可勁鬧騰,兩人幹脆繞去了竹林後的石台上。

    季蕪一路上故意晃了晃手上的鏈子,坐下來時,更是故意將袖擺挽了起來。

    穆玥坐下後第一件事,凝出玄力將茶熱好,再倒出一杯熱茶放到季蕪手中。

    可能是今天早上被季蕪故意晾著,吃了教訓,穆玥主動提起,“師尊,可是想要解開它,可

    你還欠著兩次,”

    不緊不慢抿了一口茶,季蕪早就料到穆玥會這般說,接話道,“下山後,你時時都在我身旁,這個鏈子在與不在又有何關係,難道剩下的兩次不還你,你就不下山了?”

    每每兩人鬥嘴,總是季蕪讓著穆玥,若是季蕪真的計較起來,穆玥總是率先服軟的。

    壓住心中的笑意,穆玥沒有說話,隻聽一道柔和的銀光閃過,季蕪手上的鏈子不見了蹤影。

    將季蕪滿意的神情收入眼中,季蕪才笑著道,“師尊說的對,既然日後都要日日相伴,那它也沒有存在的必要了,”

    季蕪維持著臉上柔和的淺笑,心裏卻是思緒沉浮,日日相伴,可到底兩人還能相伴多久呢?

    端起茶盞,一口喝盡,季蕪佯裝無意撫過自己胸口,不知道為什麽這幾天心底冒出了一股很強烈的直覺。

    直覺穆玥的黑化值很快就要降低到零了,到那時候,自己就算是不想走也得走了。

    浮雲隨著晚風遊蕩,起起伏伏,沉沉落落,不知去處。

    而漫山遍野的紅色蔦蘿在夜光下斂去了讓人震撼的豔色,隨著皎皎光影搖曳,平添了幾分典雅。

    三人的第一站,暗淵。

    曾經的巨大裂隙被填平後,煞氣消失,原本魔域寸草不生的荒原,開始如靈佛兩界一般,萬物崢嶸。

    穆玥走在最前頭,迎著月光,看著茫茫暮色,冷硬的五官線條此時無比柔和。

    忽的穆玥祭出長鞭,往花海中一甩,再收迴來時,手中多了一大捧盛開的紅色蔦蘿。

    季蕪站在穆玥身後不遠處,溫和鼓勵的眼神,從未變過。

    紅裙飄曳,穆玥笑的很恣意,帶著一大捧花快步走到季蕪身前,“師尊,我曾許諾你的,我都做到了,”

    “是啊,阿玥都做到了,”

    兩人默契的相視一笑,脈脈情意盡在不言中。

    三人席地而坐,直到天光乍破,雲海翻湧,看了日出後,三人才開始沿著小徑往城內走去。

    三人都用了法寶變幻容貌,不用擔心會被人認出來。

    城牆巍峨高聳,秩序井然,雖然時辰尚早,但已有不少散修開始出台擺攤。

    讓季蕪驚訝的是,不管是守門的護衛,亦或是擺攤的小攤販,乃至是閑逛的行人,臉上都帶著平和的笑意。

    這在靈佛兩界裏的普通小

    鎮是很常見的,但在魔域卻是季蕪記憶裏從未出現過的景象。

    三人一行慢悠悠的沿著主街道走,季蕪也未曾掩蓋自己的靈息,同時街道上還有不少靈佛兩界的修士隨意的穿行。

    煞氣消失後,所有的一切都在變化著。

    季蕪別過頭看著一側的穆玥,原本肩負著的看不見的擔子真真切切被放下了。

    耐心的陪著穆玥將主街道逛了個遍,眼前所見,不論靈、佛、魔,絕大多數修行者非常平和的相處著。

    金烏越過廊簷,給整條街道都鍍上了一層溫暖迷離的光澤。

    穆玥緊緊握著季蕪的手,越來越緊,“師尊,我很開心,您能陪我經曆這一切。

    柔軟的指腹在穆玥掌心蹭了蹭,季蕪突然貼到穆玥耳邊,一字一句道,“阿玥,為師也很開心,”

    被娘親打發去買糖葫蘆的小團子表示,為什麽每次你們咬耳朵,都要把我支開,明明我都已經看見很多次了。

    “娘親,賣糖葫蘆的老爺爺說,他家的糖葫蘆是整條街上最好吃的,”

    被小團子撞見,季蕪飛快的正色站好,接過糖葫蘆,分了一根給穆玥。

    酸酸甜甜的,霎是好吃。

    穆玥眸光灼灼,等著季蕪咬下手中那串糖葫蘆的第一顆,在季蕪未注意時,將自己手中的糖葫蘆塞迴到小團子手裏。

    美其名曰,“既然小團子愛吃,多吃一串也無妨,”

    厚著臉皮湊到季蕪手邊,咬下了季蕪手中那串糖葫蘆的第二顆,“師尊手中的要更好吃一些,”

    季蕪看破不說破,雙眸凝著柔和的水波,縱容著穆玥無傷大雅的舉動。

    不知何時,人流越來越多,正當三人準備找個客棧歇息時,人群突然喧鬧起來了,都朝著一個方向走去。

    穆玥和季蕪心照不宣的帶上小團子跟著人流走。

    穿過街巷,一個不大不小的傳教道壇映入眼中。

    “世界虛空,能含萬物色相。日月星宿,山河大地,泉源溪澗……須彌諸山,總在空中,一念悟時,眾生是佛,故知萬法盡在自心,”

    縹緲的講經聲傳入耳內,剛才熙攘的人群頓時安靜下來。

    季蕪亦靜下心去同,溫和的暖流順著筋脈遊走,遵循著天地法則,很是舒服。

    道壇上盤腿坐著的正是入魔的淨世聖佛,詭異的黑色墮紋侵占了整

    張臉,可就是這樣一個不堪的形象講著佛經時,卻沒有任何的違和感。

    “師尊,世人口中所言的自作自受之人大抵就是他吧?”

    “嗯?”

    “他被尊為一界聖佛,可五十年前渡了世人卻渡不了心上人,五十年後,渡了世人卻渡不了自己,可悲可笑,”

    穆玥話中譏諷意味濃烈,季蕪略有遲疑還是問出了口,

    “若我和他一般,守著靈界的清規戒律,五十年前你會怎麽做呢,”

    穆玥故作苦惱的思索良久,卻在季蕪眉心蹙起時,灑脫一笑,“師尊,這個答案,我早就同你說過了,便是囚也要將你囚在我身邊。”

    是的,自己不必去問,答案不是早就知道了嗎?季蕪自嘲一笑,拉著穆玥離開了這裏。

    破而後立,新的秩序未嚐不會更好。

    之後五十年,季蕪與穆玥帶著小團子三界到處遊曆,觀叢林物語,聽碧海潮生。

    而小團子漸漸長大,季蕪與穆玥也不願束縛她,到年紀了,便放她去四處闖蕩。

    季蕪與穆玥的最後一站,是須彌宗太虛峰。

    穆玥悄無聲息的帶著季蕪潛了進去,沒有驚動任何人。

    護峰大戰仍舊完好無損,沒有被人闖入過的痕跡。

    季蕪與穆玥迴來的時候,正是後山桃林開的正好的時候,不論淺深處,都會醉人。

    兩人一起將堆積在酒庫中的空酒壇搬了出來,再運到桃山上去。

    “師尊,等著徒兒給你釀桃花酒喝,”

    兩人行走在外,自是離不開酒的,但各處各地的酒都喝過了,皆沒有太虛峰上自釀的桃花釀清甜。

    被季蕪念叨的多了,穆玥便起了會太虛的念頭。

    穆玥手中,長鞭如驚鴻遊龍之姿,掀起無數桃花花瓣,一時間太虛峰後山上的天幕上被粉意侵占。

    而在太虛峰下日常掃撒的童子,很快發現了這個異常,大張著嘴,腳下生風,“宗主,宗主,迴來了,迴來了,”

    一路上引得不少弟子側目,紛紛朝太虛峰看去,見到異狀時,不明所以的眼神瞬間化為了深深的敬仰……

    雲戰站在須彌宗主峰廣場前,朗聲吩咐,“傳令下去,任何人不得考近太虛峰,”

    灑掃的童子匆匆忙忙離開,雲戰負手而立,望著太虛峰的方向,萬般慨然,

    “迴來了好啊,迴來了好~”

    作者有話要說:季蕪:你不是很能嗎,看把鏈子鬆了以後,怎麽教訓你!

    這個世界快結束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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