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瘋子。”

    這話就如同一把火,燒斷了他最後一絲理智。

    “你心跳好快……”雲舟渡的手撐在他胸口,炙熱的唿吸吹拂在耳邊,“來抱我啊,師兄……”

    傾身狠狠堵上他的嘴,沈千眷牢牢地箍住他的腰,頃刻間顛倒了位置。

    ……

    兩人就像發了瘋的野獸,互相舔舐著、撕咬著,明明是那麽親密的姿勢,他卻覺得遠遠不夠。托起他的背壓向自己,伸手撩起他額前被冷汗浸濕碎發。

    “在想什麽?”

    雲舟渡失神的目光緩緩落到眼前的人身上。

    “師兄,你說世上真的有神明嗎?”

    注視著他的眸中如含著一汪春水,沈千眷心裏軟成一團,被他不著邊際的話逗的一樂,吻上他因喘息而微張著的唇:“怕什麽,天塌了,還有我。”

    ……

    沈千眷猛地坐了起來,急促地喘息著。

    屋外大雨停了有一會兒了,他撫著額頭,這下念清心經也不管用了,起身出門衝了個涼水澡。

    天蒙蒙亮,沈千眷牽了匹馬直奔東稷鎮。

    作者有話說:

    修了下錯別字

    20、紅衣枯骨(一)

    ◎我心裏有鬼,◎

    雨後的道路泥濘不堪,馬蹄踏過,濺起些許泥漿。

    “站住!”

    有人在後方嗬道。

    沈千眷並未停留,隻要過了這片林子,就到東稷鎮了。

    “騎馬的小子——”

    一陣風刮過,一道青色的人影閃到了前方,“讓你停下沒聽見?!”

    那是個瘦弱的年輕男子,唇色發黑顯然是中毒之兆。

    馬兒受了驚,高高地揚起前蹄,沈千眷目光一凝就要召出寂秋,千鈞一發收了手。

    他忽然想起一事,前世在他們去東稷鎮之前,已有人冒充其他宗門的弟子來過,不知做了什麽,整個東稷鎮都籠罩了一層若有若無的血氣,但血氣又被陰穢掩蓋,在外看不出什麽。

    算算時間,那些人差不多就是這些日子到的。

    “下馬!”

    另外三人比那人要慢上一些,堪堪追上來。

    馬蹄落下,沈千眷心中已經有了決策。他迴首看了眼同樣唇色發黑的三人,不知

    所措似的仍坐於馬背上。

    “看什麽,下來!”扛著柄寬背大刀的男子橫眉怒斥。

    “哦……哦。”沈千眷垂眼斂去眼中鋒芒,老老實實下了馬。

    “幾位有什麽事嗎?”

    或許是他“膽小”的模樣讓幾人放鬆了些警惕,青衣男子指了指他身後道:“你弄髒了我大哥的衣袖,一件衣裳五百靈石。”

    這借口有夠敷衍的,沈千眷連頭都懶得迴:“啊,可我出門太急,沒帶靈石。”

    “那就用你的馬來抵。”

    沈千眷眨了眨眼,鬆開了韁繩,退到一邊。

    “大哥,這小子看著是個修士,會不會是此次接了除祟令來的?”

    “難說,但他身上並沒有除祟令。”

    “黃級令而已,接手的能有幾個厲害的,照我看多半是剛入門小弟子想以此換點資源而已。”

    幾人說話也不避著他,沈千眷隻當自己沒聽到,低眉順眼的站在一旁。

    “誒小子,你什麽修為?”

    沈千眷:“地靈境。”

    “哈哈我就說嘛,地靈境……”持刀男子驟然收住笑,空氣有瞬間的安靜。

    在這個修煉資源被天都一手掌控的修真界,普通宗門弟子在他這個年紀,到達玄靈境已是天驕。

    “你是哪個宗門弟子?”身材魁梧的男子不動聲色地接近他。

    “昭天劍宗。馬已經給你們了,我可以走了嗎?”沈千眷後退了兩步。

    四人交換了個眼神。

    昭天劍宗?沒聽說過啊。

    “你不會在騙我們吧?”說著就要上來抓他。

    一個書生打扮的男子攔住他:“不要疑神疑鬼的,小兄弟是為何來此?”

    沈千眷道:“我師弟丟了,我得找到他。”

    書生道:“可是要去東稷鎮?”

    沈千眷頷首:“正是。”

    “那正好,我們也是,不如一道前往。”

    青衣男子還想說話,被書生一個眼神製止。

    “你將畫像給我,我們幫你找師弟,你到了便說我們和你是一起的。”

    他這是要嫁禍給昭天劍宗啊。

    沈千眷也不急了,至少這會兒雲舟渡在東稷鎮是安全的。

    即便不騎馬,選擇禦劍而行,今

    夜之前也必能到東稷鎮,如今多了四人,隻能淪落到夜間在破廟躲雨。

    破廟裏升了火,四人圍著火堆吃著幹糧。沈千眷獨自坐在角落假寐,反正隻要他不跑,也沒人來管他。

    到了半夜,雨越大越大,雨滴順著房梁滴落下來,落到燒得焦黑的木枝上。

    “呲”得一聲,火焰跳動了下。

    “誰?!”青衣修士猛地起身拔出劍看向門口。

    沈千眷掀了掀眼皮,嫌火光太亮,將臉轉向牆壁。

    等了一會兒,門外並沒有動靜。

    “老三你別總是草木皆兵。”

    “就是啊,這麽大的雨,有誰會來?”

    “瞧把你緊張的,老子去解個手。”

    身材魁梧的修士說著走了出去,其餘兩人紛紛坐迴原位繼續做自己的事。

    青衣修士被說的一陣尷尬,收了劍剛要坐下,卻望著門口呆立著不動了。

    不知何時,門前站了個人,撐著把紅傘恰好遮住了臉,隻能看到尖尖的下巴,看身段必是個美人。

    紅衣紅傘,卻在此時出現。

    事出反常必有妖。

    青衣修士朝外張望了眼,大哥出去後不可能沒發現此人,可他為何沒有一點動靜?

    “你是什麽人?!”

    紅傘緩緩抬起,傘下之人靜靜站在那,如一塊無暇美玉精心雕琢出來的美人。

    他不發一言,嘴角微扯,露出一個淺淺的笑,收了傘跨過門檻朝他們走來。

    沈千眷睜開一隻眼,就見牆上有血滑落。雲舟渡出現在門外時他便感應到了,隻是不知道他想做什麽,所以以不變應萬變,哪知他一來就殺人。

    這下他想“不醒”都不行。

    書生在與雲舟渡過招,青衣修士自認沒那麽大能耐,隻想逃命。沈千眷抬腳將他絆倒,懶洋洋地起身,像是知道他下一步動作似的,一腳將他踹了迴去。

    “滾開!”他下了殺招,手上半點不留情。

    “做什麽著急走啊,不是說要幫我找師弟麽?”

    沈千眷也不客氣,雖然他隻是地靈境,但勝在手段層出不窮,很快將人打趴下。

    “你們又是什麽人?”雲舟渡也製住了書生模樣的修士,卻不急著殺他。

    書生的命捏在雲舟渡手上,隻好答道:“我們都是從天都地

    牢裏逃出來的亡命之徒。”

    天都的地牢中關押著的都是窮兇極惡之輩,每一個都曾犯下滔天大罪。

    “是逃出來的,還是被放出來的?”

    “你什麽意思?”書生強裝鎮定,可眼裏瞬間的慌亂已經出賣了他。

    “啪”

    書生手上的暗器落了下來,身子也跟著一起倒下。

    雲舟渡向他看來。

    “我說我說,我什麽都說,別殺我,別殺我!”青衣修士哆嗦著喊道。

    沈千眷將他拎起來,對雲舟渡笑道:“這個跑的最快,你若最後一個對付他,怕是連影子都看不到。喏,想問什麽問吧。”

    雲舟渡緩步走來,沈千眷不可控製的又想起了這兩天的鈴聲,銀鈴聲一起,他便沉沉陷入夢中。夢中充斥的色與欲,太真太熾烈,讓他有些不敢直視雲舟渡。

    “嗬……”

    手上一重,青衣修士直挺挺地倒了下來。

    “現在不用了。”雲舟渡毫無感情道。

    見他拾起了地上的紅傘,沈千眷忙道:“前麵就是東稷鎮了,你快把紅衣換下……”

    雲舟渡背對著他打斷道:“我真的讓你厭惡到多看一眼都不願嗎?”

    “啊?不、不是這樣的,我……”我心裏有鬼,才不敢看你。

    他說不出口。

    雲舟渡不願再聽他磕磕絆絆的解釋,淡淡道:“明日未時,我在攬月樓等你。”

    目送著他消失在雨幕,沈千眷心裏空落落的。

    雲舟渡的心太冷了,他好不容易才將他捂熱,可不想因為一點誤會又迴到原點。

    明明現下見到的才是最熟悉的雲舟渡,他卻總覺得有些不習慣。人果然都是貪婪的,不在乎所擁有的,等到失去了才知道珍貴。

    院中陣法大亮,一道黑影從高空急墜而下,瞬息間摔的四分五裂。

    沈千眷並沒有被眼前的一幕嚇著,反而掃視了眼破廟中的屍體,最後看著閉目的石像,勾了勾唇。

    “……真狠。”

    21、紅衣枯骨(二)

    ◎……他要幹嘛啊!◎

    攬月樓已被廢棄多年,鎮上人人都對其避而遠之。相較於鎮上的熱鬧,這個被枷鎖鎖住的地方簡直是另一個世界。

    這事要從六年前說起。

    攬月樓有一紅衣舞娘名為莫癡,曾以水上飛天攬月一舞名動天下。

    當時為莫癡一擲千金的達官貴人從各地趕來,攬月樓一座難求。直到某日,莫癡跳完了最後一曲,不知為何忽然從橋上跳了下去。被人從水中救起來時,已經是一具枯骨了。人人都傳她是妖魔的化身,那天在水中顯了形。越傳越難聽,攬月樓的生意卻蒸蒸日上,沒了一個莫癡,還會有更多的“莫癡”來頂替她。

    此後,東稷鎮怪事頻頻發生。攬月樓的紅衣舞娘一個接一個死去,直到事情再也壓不下,攬月樓也就散了。有人請來了道士做法,封了攬月樓。但怪事還是在延續,鎮上隻要有人穿紅衣第二天必會在別處發現其死於非命。而那個裝模作樣做了場法事,信誓旦旦說隻要封了攬月樓,東稷鎮就會風平浪靜的道士卻已經卷錢跑了。

    再後來,鎮上一點紅色都見不得了,誰家掛了紅,翌日全家都會身首異處。

    從此人人都說是攬月樓的舞娘作祟,沒人再敢去攬月樓,就荒廢了。

    沈千眷一劍劈開鏽跡斑斑的鐵索,推開搖搖欲墜的破門走了進去。

    攬月樓下有個荷花池,每年都會開滿荷花,這些年無人照看,卻越生越妖異。鎮上有孩童說曾在晚間見過血色蓮花盛開,隻是還未說完便被擰著耳朵拎迴了家。

    池水很清,花開正豔。

    夏季的花,冬季盛開,此景無人賞,多可惜。

    攬月樓他是來過的,前世來此已經有些晚了。形勢再次惡化,鎮上的人不管有沒有穿戴紅色的衣物配飾,大批的病倒,他們被困在鎮上,每一個嚐試逃出鎮的都死在了路上。

    整個東稷鎮都亂成一團,這裏自然也不例外。唯一不同的是,外麵的是人,這裏的……是赤。

    赤、冥、幽、虛中的赤!

    看著空空蕩蕩的閣樓,沈千眷輕歎了聲,抬步走向閣樓。

    前世為引出幕後黑手隻能往根源查起,原本是和一同前來的小師妹商量好,讓她去學飛天攬月,然後換上衣服登台。

    一開始商量的好好的,臨了臨了人卻不見了。大家到處找她,擔心她的安危,怕她出事。

    沈千眷走的匆忙,路上不小心撞到了楚棲。楚棲沒站穩,跌了一跤,手中抱著的包裹露出了端倪。

    “這不是那舞衣麽?怎麽在你手上?”

    楚棲哆嗦了下,一副想撿包裹又不敢的模樣。

    沈千眷在最開始並不喜歡這個師弟,幹啥啥不行,學啥啥不會,柔柔弱弱的劍也拿不動,光毛病他就能挑個三天三夜。但師尊收的徒,他能怎麽辦呢?

    沈千眷最見不慣他這扭捏模樣,一腳踩在包裹上:“問你話呢,你是不是知道她在哪?”

    楚棲頓時紅了眼眶,說:“他們找不到人來裝扮,就讓我……”

    沈千眷眉頭一皺:“這不是欺人太甚麽?三天不找他們麻煩,他們反倒欺負起我的人來了。”說著就要去找他們講道理。

    實際上他想說的是,找個“天殘”上台不是純粹送死麽?

    楚棲拉住他衣袖,低著頭:“師兄,我沒事的。”

    小師弟本來就是柔弱溫吞的性子,他現在去找他們麻煩,恐怕以後小師弟都不會好過,隻能另想法子。

    沈千眷推開他抓著自己衣袖的手:“你怕嗎?”

    “……”楚棲低著頭不說話。

    沈千眷抬腳一勾,隨手將裝著舞衣的包裹抓在了手裏。

    “行了,等著。”

    不一會兒,沈千眷迴來了,尋來了另一套舞服,一臉的不耐:“我陪你一起,到時候那東西來了,你躲我身後。”

    楚棲一雙桃花眼緩緩抬起,望著他眨啊眨。

    沈千眷深吸一口氣又吐出,生怕他聽不懂似的,手上比劃著重複道:“你,我,上台。我,打,你,逃。聽明白沒?”

    楚棲對他露出了一個淺笑:“嗯!”

    沈千眷一直對自己見了鬼的心軟深表懷疑,還有,怎麽就想出這法子了呢?

    兩人畢竟隻是粗略看過一遍,並未學過。手腳僵硬,動作極其不協調,台下埋伏著的同門頻頻發笑,氣得沈千眷把燭台都砸了下去。

    如今也算是故地重遊,沈千眷不明白雲舟渡這會兒要他來幹嘛?總不至於想讓他一個人來麵對赤魔大軍吧?

    四下無人,樂聲卻從各個角落傳了出來。

    雲舟渡眨眼間飄落到台上,一襲紅衣,揮舞了下長袖。他唇角勾起,隨著曲調起舞,明明沒換攬月樓特製的舞服,可他的一舉一動都仿佛帶著渾然天成的魅惑。

    與上一世的“笑話”簡直不可同日而語。

    隻是這次的看客隻有沈千眷一人。

    沈千眷仿佛被扼住了喉嚨,心緒隨著時間慢慢沸騰。

    雲舟

    渡眉目含笑,眼神隨著動作時不時掠過沈千眷,看似不經意,卻始終停留在他身上。那眼神猶如實質,穿透他的胸膛,一點一點撩撥他的心弦。

    指尖不由輕顫,沈千眷下意識就想抓點什麽。

    他屏住了唿吸,一點都不在乎那東西還來不來,他隻想雲舟渡快點下來。

    不能再看了!

    夢裏的情景曆曆在目,再看下去,他會發瘋……

    作者有話說:

    前世有億、、香啊!~

    以受視角迴憶又是另一個故事了hhhh

    比如受在攻一個人麵前精分,背地裏crry全場(不是)

    最後弱弱說一句,這是甜文,不虐的qwq

    22、紅衣枯骨(三)

    ◎“小師弟生的那麽好看,我怎麽忍心呢?”◎

    等等,那是什麽?

    陰影如水般從上而下蔓延,一道道水注滴落到半空忽然停頓,詭異地朝著雲舟渡扭了過去,一隻隻赤色的眼睛睜開。

    這玩意……是赤?!

    “雲……”

    沈千眷正想出聲提醒,就見雲舟渡閉上眼張開雙臂,如一隻血色的大蝴蝶撲棱而下。

    沈千眷:“!!!”

    身後還未成型的“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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