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選美賽結束後,京城四美之首林妙晴一時風頭無數,不僅在眾達官夫人內留下了才名美貌的嫻名,更是在女院裏掀起了一股巨大的風潮。


    不時有姑娘傳來,這林妙晴身上有著萬物的靈氣,隻要她一彈起琴,凡周邊美好的東西都會聚向她,在湖中的小船上彈琴時,湖裏的魚兒都沉浸在她的韻律中,圍繞著她緊緊不散去,如若在花樹下彈琴,一樹的花有三分之一都會聞之琴音而落在她的衣衫上,發絲上……如人間的精靈,任何的一舉一動,好似任何人都靠近不得一般……


    林妙晴就像個神一樣存在的女人,被捧到了無人能及的地位。


    聽說,仲景侯府的門檻都快被踏破了,隻奈仲景侯夫人說林三小姐的親事最後還得等她父親從邊疆迴來再定,盡管這樣,仲景侯夫人每天也得見三五撥客,都是衝著林三小姐的親事來的。


    這一日,秋高氣爽,最適後賞菊吃螃蟹,因著皇貴妃愛吃螃蟹,這一年的賞菊宴,皇貴妃特邀請了新晉選出的京城四美,丞相夫人和尚文芯,因著七公主甚是想念楚瑤,所以也慎重的邀請了晉國公楚太夫人和楚瑤。


    這一皇宮內院的盛宴,雖隻是一場簡簡單單的賞菊宴,裏頭的門兒卻精著呢。


    今兒個這出盛宴,最出風頭的無疑是林妙晴和李靈雁,前者帶給了眾人視覺上的享受,後者則給了眾人胃覺的享受,連皇上都大讚有加。


    借著今兒個這出戲,皇貴妃滿是笑意的給著皇上敬酒,給太後娘娘敬酒,很是殷情。


    “太後娘娘,這一屆的四美無論是才德還是貌美,都是個撥尖的。”說著,她婉轉一笑,妍麗的容顏透著股得意,“臣妾還真想著求太後給這些個才貌出眾的女子保媒呢。”


    太後娘娘拿起帕子輕輕的揩了揩嘴角,意狁味盡地說道:“難得女院如此費心,竟培養了這麽多些個人才來,哀家也很欣慰呢。”


    大家都靜心的聽著太後娘娘接下來的要怎麽接皇貴妃的話。


    頓了頓,太後娘娘才道:“依哀家看,這些年晉國公為我大曆朝忠心耿耿,赤膽一片,現如今,晉國公府從大少爺到四少爺,沒一個說親的,今兒個趁著這興頭,哀家就為晉國公府說門親事好了。”


    說完後,她的目光對向了晉國公老夫人,卻壓根就不問楚老夫人的意思,直接說道:“依哀家看,李靈雁廚藝無雙,配著楚二少爺應該也算得上一樁良緣。至於妙晴,才貌雙全又心靈手巧,我看與著楚三少爺,那是極配的。”


    尚文芯見著這場戲,似乎透著別樣的意味呢。可是當她聽到要將林妙晴說給楚墨楓時,她的手指差點將一旁的小勺給滑落。


    這究竟安的是哪出戲?


    楚瑤聽了後,心裏也是一陣焦急,她三哥現在人不在京城,如若迴來後,得知自己被許了親事,依著他的性子那可是絕不會同意的,如若他沒有心上人且楚太夫人又願意攝合的話,或許還有一點生機,可現在楚墨楓心裏早就有了中意之人,讓他去娶一個他不中意的人,楚墨楓絕對做得出與仲景侯撕破臉的事情。


    太後娘娘說完後,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了楚太夫人的臉上,這時候,楚太夫人站起身來,對著太後娘娘屈膝行禮,不卑不亢。


    “臣婦謝太後娘娘體恤。”楚太夫人開口道:“晉國公府自十年前的那場戰爭後,臣婦盡心的將這些個孫兒養大,也曾與他們說過,人活在一世,時間隻有那麽長,身為晉國公府的子孫,隻要大曆朝有需要,上戰場那是義無返顧的事情,所以,臣妾也曾與子孫們說過,在親事上麵,但凡他們不點頭,臣婦這個做祖母的就不會點頭,就像當年他們的爹娶親一樣。”


    皇貴妃卻是一笑,“說來,楚夫人對子孫的親事倒是管得寬鬆一些的,隻是這兒女親事,有父母做主且還有太後娘娘做主,難不成還委屈了楚二少爺和楚三少爺不成?”


    對於楚大少爺,大家心裏都是知道的,因著腦子有問題,所以一直沒有娶親,估計這一輩子也是不會說親了,當然,不排除有些勢力的人家將府裏的女兒送去與晉國公結親的,但是太後娘娘指親,肯定不會幹這樣的事情。


    皇貴妃這麽一說,倒是透著股逼親的勁來了,雖然語氣輕鬆也麵帶笑意,但是那些話所含帶的意思,眾人的心裏都很清楚。


    楚太夫人卻是麵不改色,毫不懼怕,依舊堅持原則,“在孫兒的親事上,臣婦問過兩位少爺後,如若兩位少爺同意,臣婦定不會反對,如若有少爺不同意,那麽臣婦便也隻得做惡人了。”


    說出這願意做惡人來,明擺著就是我孫子願意娶那就會娶,不願意娶就別怪到時候汙了姑娘的好名聲,這還真是明擺擺的跟皇家對上了。


    當然,這在楚太夫人看來,楚家滿門忠烈,為大曆朝戰死沙場的男兒那麽多,你們倒是借著憐惜的名義來指親,別當楚府是傻子,傻子急了什麽事都敢做,更何況這楚太夫人從來都不是個任人拿捏的主。


    被著楚太夫人如此下臉麵,皇貴妃被氣得夠嗆,恨不得當場發作,隻奈何如今做皇上的不是她兒子,皇上向來體恤晉國公府,她心裏是明兒清的,於是,她隻得借機將話說給皇上聽。


    “皇上,您看妾身這事辦得……”皇貴妃強顏著笑,“晉國公府為大曆朝所做的犧牲如此之大,本想著許幾個好姑娘給晉國公府,卻不曾想這好話說到馬腿上去了。”


    皇上輕飲了一小杯酒,隻淡淡地掃了一眼皇貴妃,道:“母後和愛妃都是一番好心,可是你們卻忘了楚南方是最聽楚夫人的話,楚南方在世的時候,他的兒子的親事都是由楚夫人做的主,楚夫人又都是尊重兒子的意願,所以今兒個這事楚夫人拒絕那也是理所應當的事情。”


    當著這麽多人的麵,皇上毫不掩飾的給楚太夫人抬轎,眾人心裏自然有數。


    皇貴妃緊咬著嘴唇,那臉上的笑怎麽都掛不住了。


    倒是太後娘娘圓場,“皇上這麽一提,哀家倒是想起來了,這年紀一大,倒是忘了晉國公裏的一些規矩,還真是哀家唐突了呢。”


    楚太夫人自然也懂進退,便跟著圓了幾句場麵話。


    皇貴妃心裏暗自氣惱,她跟太後這聯手的一場戲,就這麽輕輕鬆鬆地給拒絕了,這皇上竟然連太後的麵子都不給,毫不客氣的站在了晉國公那邊。


    就算它晉國公滿門忠烈為朝廷又能怎樣?那也是天家給他們的這份福氣,沒有他們晉國公府,也會有別家代替,這給臉不要的下作東西,竟然敢跟天家叫板,拉攏不過來的東西,是絕留不得的……


    楚太夫人在位置上從下,繼續淡然的吃著東西,可是心裏卻也藏起事來,這皇貴妃借著太後來刺探自己,將自己的外甥女兒許給楚墨楓,何嚐不是想著將晉國公府拉到二太子這邊來,這如意算盤還真是打得好呢……


    看來,這皇宮裏的人都安不住心了。


    再看那兩位被拒婚的女子,倒都是淡定從容,一點也沒有因為楚太夫人的話而羞愧起來,這份氣定倒是難得。


    尚文芯的目光總是有意無意的落在林妙晴的身上,總覺得她並不像是那麽簡單的彈彈琴就能吸引魚兒和蝴蝶,還能讓花瓣為著她的音律而自動的落下,在尚文芯看來,這林妙晴能讓花瓣落地,怕是內功不錯呢。


    不過十二三歲的姑娘,真的會是那訓蛇之人?


    尚文芯在心裏搖了搖頭,覺得這怎麽都不太可能,在最開始的兩起懸案發生時,林妙晴也不過是個幾歲的小孩,能耐再大也不至於……可是要讓尚文芯覺得她清白沒有任何的關聯,她又做不到。


    直覺這林妙晴指不定與那訓蛇之人有著某種關聯呢?或許,從她的身上能找到一些蛛絲螞跡呢。


    對於心裏的疑問,她也曾找楚瑤問過,問她是否相信花瓣會因著音律而落地,楚瑤與她的說法是一樣的,定是林妙晴內力不錯而引起的,也是從那一次彈琴後,尚文芯便總是格外的留意她,隻是這林妙晴實是在看不出任何的不妥來,但凡與武功有一點點相關的課,她都不曾選修,每日裏除了練琴便是學些管家或者看看書之類的。


    對於兩位被拒婚的姑娘,皇上自然不會薄待了她們。


    因著兩位出眾的才藝,不僅博得了太後、皇後和皇貴妃等眾人的喜愛,也博得了皇上的讚賞,因此,皇上特賞李靈雁鄉君稱號,林妙晴郡主稱號,這於她們的家族來說,是一個莫大的榮譽。


    兩人均行禮叩謝龍恩,一場賞菊吃蟹的皇宮宴便也歡喜的收了尾,有人臉上帶了笑心裏也帶了笑,有些人卻是臉上帶笑心裏帶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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