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怪一怔,瞅著小芷的神色,說道:“她啊,怕是不行了!”摸了一下她的腕脈,道:“她的血氣不足,內髒已經開始功能萎縮,先給她吃顆‘生元丸’,給她蓄命!”

    美眉仍舊那副笑容,問道:“看來你們是見到鬼手啦?”梅點一下頭。

    十三問道:“還有沒有辦法?”地怪麵無表情,“咦”了一聲,盯著小芷說道:“她的生命力還是很頑強地,隻可惜——,受傷太重!”

    紅葉望著十三,說道:“如果婆婆在這就好啦?”

    十三見地怪絲毫不露喜怒之色,不知他是否有辦法,今日別無他法,便道:“沒有辦法?”美眉淡然道:“無能為力啦!”

    地怪沉默,似乎若有所思,十三望著小芷,說道:“我們一定要救活,我不會讓他死地,不會。”

    迴過頭來,隻見地怪掃視他們,說道:“也許有一個人能救她?也許隻有她可以啦?”十三忙問道:“誰?”地怪繼續道:“鳳凰山主!如果她若不能救她一命,別人就更不可能幫的了她啦。”

    美眉說道:“她行蹤不定,上哪裏找她?”

    這時小腳丫哇的哭了出來,撲在小芷身側,先前還抽噎這時再也忍不住,哭了出來。

    鬆問道:“鳳凰山主?”地怪道:“北鳳!你們總知道吧?”

    竹問道:“南龍北鳳?我們當然知道。”

    美眉笑吟吟道:“北鳳就是鳳凰山主的大弟子;二弟子是她的兒鳳姬,這鳳姬有乃母之風,行蹤一向飄渺不定;三弟子就是槍霸的獨生女鳳尾鈴。”

    江南三友一聽,驚駭不已,驚歎鳳凰山主的本事,也驚異這倆人的見識。這二人當真奇哉怪也,決不是一般的人物!從此以後在也不敢自負交遊天下,和他們一比自己簡直就是井底之蛙。

    美眉笑嘻嘻,道:“怎麽樣,這迴你們相信那個鳳凰山主的厲害了罷。”十三見她百事不愁,一派天真,甚是得意的樣子。

    江南三友顧視美眉,鬆說道:“那現在,我們如何找她呐?”

    地怪說道:“隻有上鳳凰山走一著,賭一把啦!”十三應諾道:“好,我這就去走一著。”

    紅葉靠近十三,說道:“我陪你去!”十三瞥了她一眼,說道:“紅葉姐姐,你在這照顧小芷。我很快就迴,不會有事!”

    江南三友、紅葉緩緩道:“一切小心!早去早迴!”

    忽然,聽到外麵怪獸啼叫連連,地怪出門去看。江南三友、十三攜紅葉手也跟出門,隻見一頭雪猿在地怪麵前嚎叫著指畫,說著什麽?地怪道:“罷啦,隨他去罷!”原來,反彈手趁雪猿不備逃掉啦。雪猿像作錯事的孩子一樣,來領罪。

    十三唿喝著五隻白雕,順著地怪指點的路徑一路飛奔,馳向鳳凰山而去。

    紅葉站在巨屋前,喃喃自語:“離開一天了。也不知道他怎麽樣了?真讓人擔心。”

    十三跑出十裏,又走出一裏。突然他覺得饑火中燒。腦袋裏有一個強烈的念頭——吃!

    可是吃什麽呐?怎麽樣去弄些吃地。

    忽然,他問到一陣陣酒味兒,那是一股很濃的就味兒。十三的第一個念頭就是“酒蟲”隻聽有一個聲音,叫道:“十三,你來了,來喝一口吧。”

    果然是酒蟲,隻見火光一明一暗,映著他潮紅的臉膛,倆人相視嘻嘻一笑。十三一日來的疲累饑渴,盡化於一笑之中。

    天色越來越黑,夕陽已經暈紅了臉。

    酒蟲哈哈一笑,說道:“趕了一天的路,喝一口吧?”十三啃著烤得黃澄澄的山雞,奇怪道:“酒鬼,你怎麽會在這裏?”又往火上添了根柴草。酒蟲哈哈笑著,說道:“和你一樣!來一口嗎?”十三點了點頭,接過酒來喝了一口,問道:“和我一樣?你怎麽知道我去哪裏!”火光熊熊,烘得他身子暖洋洋地如陽光普照。

    酒蟲偶一抬頭,忽聽得忽喇一聲響,一隻獐子從道邊躥了出來。他心中一樂,起身提氣,如箭般的追了過去,不待那獐子疾逃,已經一把抓住它的後頸。他五指使勁,“喀嚓”一聲脆響,將阿嚏的頸骨扭斷。

    無隻大雕翩翩飛來,酒蟲一揮手,罵道:“去,自己想辦法去!”

    他迴到火旁,哈哈笑道:“有吃的啦!”於是將獐子剝了皮毛,在火上一架烤了起來。酒蟲動手麻利,尋吃覓食果真也是個好手。他也不理會十三,抓過酒壇自飲。

    獐子烤得熟了,十三也不客氣,撕來一條獐子腿就吃,說道:“剛才說道哪了?”酒蟲道:“你不是要去鳳凰山嗎?”十三心中一凜,說道:“嗷!你怎麽又知道?”

    酒蟲微微一笑,道:“你的小朋友挨了‘反心手’恐怕也隻有鳳凰山主的‘乾元真氣’勉力一試,鬼手怕你不知道,讓我跑一趟鳳凰山,求那老太婆走一著。”

    十三低聲道:“那個什麽鳳凰山主當真可以嗎?”酒蟲點了點頭,說道:“也隻有乾元真氣才能一試,此外別無他策。”

    酒蟲微微一笑道:“人不可貌像,如小兄弟小小年紀,卻是身負絕頂武功,如非我親眼目睹,我才不會相信?鬼手一向自負奇才,那太鬥就是絕頂聰明,鬼手傳了他不世神功,不想——,唉!如今,鬼手能對你另眼相待,別有一番情誼,你小子和你太鬥,真的是少有的學武之才。”

    十三謙遜道:“末學後輩,不足看重,不足看重?”

    幽幽一歎,酒蟲嘿嘿冷笑道:“人道是有恩報恩?有仇報仇?世上恩仇之界又有幾人能夠分清?以鬼手來說,紅綠倆狐狸,天湖四刀和我,皆承他恩惠,又歎服他的武學修為,仁心俠義,所以誠心認他驅使!”說著不禁神往當年,又道:“想當年,我們七個任誰也都是殺人如麻,人見人怕的奪命煞星,先如今世事滄桑,如白雲蒼狗。對這恩怨情仇,江湖爭鬥卻也看的淡了。”說罷淡然一笑,有在酒壺中找日月。

    “天上浮雲如白衣,斯須改變如蒼狗。”當真世間事變幻莫測,此言誠不欺人。

    紅葉一心一意牽掛十三,盼得淒淒切切,直讓她心魂俱醉,難以自己,那也是快活不過的事,隻聽她輕輕自語道:“第二天啦,十三你已經到了嗎?”她心中充滿愛念,眉梢眼角以至身體四肢,無不溫柔婉孌。

    既然有了十三去請鳳凰山主,酒蟲也就不必再跑這一著啦。

    十三酒足飯飽,別過酒蟲,獨自上路。他沿徑迤儷而行,奔出裏許,但見溪流曲折,轉了幾個彎,忽見前麵山壁陡峭。他長出了一口氣,躍起登崖猶如猿猴攀沿,霎時間爬上十餘丈,四下眺望,眼前山清水綠,景色極盡幽雅,但見兩邊山峰聳立,恰似兩壁屏風一般,若非登高俯視,真不知這山穀內別有洞天。他沿著小徑向深穀行走。

    山徑隻此一條,倒不會走錯,隻是小徑越走越高,也越是崎嶇,行不多時,到了山頂,一處平曠之地,複走近數十丈,隻見兩三處石屋,比之地怪石屋無論高矮長短都小了一倍不止。

    白雕倒是毫不費力,十三喘了口氣,心想:我要是有一雙翅膀就好了。大聲叫道:“有客人來了,喂,有人嗎,出來一個?”石屋門緩緩打開,出來二人,兩個倒也秀氣的女子。

    二女躬身作揖,右首一女說道:“貴客遠來,未克遠迎,請勿見怪。”十三笑道:“好說,好說。”左首那個女子道:“貴客請進!”十三也不客氣,當先而進,隻見屋內空蕩蕩的除了桌椅隻外別無陳設。倆女子坐在主位,當先那女子說道:“請問貴客,尊姓大名?”十三笑吟吟的道:“不必客氣,我叫十三,兩為姐姐是?”

    肌膚略百一點的女子,說道:“我叫迎鳳,他喚惜鳳。”那惜鳳言道:“鄙穀荒僻得緊,從無訪客,今日貴客降臨不知的是何人指點路徑?卻不知有何貴幹?”

    十三見那迎鳳十七八歲的模樣,膚色白皙,說話嬌嫩異常。那個惜鳳眼波清澈,嘴角上有一粒小小黑痣,肌膚略顯紅潤。十三說道:“我來求見鳳凰山主,地怪薦我來此。”略頓一頓,又道:“請問山主可在。我實在是有要命的緊急事情。禮數有虧還請海涵。”十三出山以來,閱曆久了講話也順了,也圓轉了不少。

    迎鳳道:“未得主人允許,不便引如,請稍待片刻,我這就去通報。”說罷起身離去。十三尋思:這些江湖人,隱居在這山穀,行蹤詭異,希奇古怪得很。

    十三見惜鳳人也長得白皙,尤其那粒小小的美人痣更增了幾分靈氣,隻是絕少言語,一直冷冰冰的,心存三分忌憚。

    過了良久,她才開口道:“遠道而來,想是餓啦,待我給你奉飯。”十三容顏一笑,道:“謝謝姐姐。我還真的餓啦!”

    她一個人入廚房置辦飯菜,一會工夫置放席上,四盤青菜青的是青菜,白的是豆腐,黃的是豆芽,黑的是菌耳,竟然沒有一道葷腥。十三卻也絲毫不以為意。

    惜鳳見他吃得香甜,嘴角略見笑意,十三奔波勞累了一天,便是青菜豆腐也覺美味異常。惜鳳淡然道:“你想是一天沒有吃東西啦?”

    十三被她言中心事,臉上一紅,問道:“你怎麽知道?”惜鳳道:“青菜豆腐如此清淡,你都能夠食如珍饈,自然是餓得狠啦。”

    十三一想也是,嗬嗬笑道:“卻也不然。”他見惜鳳眉目清秀,膚色白裏透紅,甚是嬌美。便道:“姐姐清雅之人,做的美味,我才吃的開心。”惜鳳默然,不再理會他。

    十三一本正經的自言自語道:“青菜能使人美麗!”惜鳳睜大眼睛,問道:“怎麽會?我卻不信。”十三又道:“我如果有證據可供,你又信否?”惜鳳點點頭。

    十三笑道:“如我這般,天天吃野獸肉食,所以我稱不上美貌天仙?”惜鳳見他黝黑的皮膚,麵貌到也清雅,嘴角一動,似乎要笑,卻又忍住啦。十三見他欲笑還羞的樣子,便繼續道:“可是有人吃這青菜,又美貌脫俗,那就是最好的證明啦。”

    惜鳳笑道:“是嗎?這個人在——”十三道:“遠在天邊,近在眼前,她邊是姐姐你呀。”惜鳳已經猜測到,他是在說自己,嘴角一翹,嗔道:“你胡說什麽?我又算什麽美貌佳人啦?”她似羞還怒的樣子,到是可愛。

    十三見她冷冰冰的端嚴自持的無情神色已經除卻三分,便又道:“姐姐美貌原是事實,不過嗎?”他有意一頓,逗得她心急,問道:“不過什麽?”十三笑道:“不過,如果姐姐肯嫣然一笑,那真是美人一笑百媚生,百花都害羞不敢開啦!”惜鳳抿嘴笑道:“多謝你,存心逗我開心。”十三吐了吐舌頭,笑道:“我說的都是心裏話,絕不誑你。”她又是嫣然一笑,低聲道:“你可是吃飽啦?”

    十三道:“有勞姐姐啦!”惜鳳抿嘴笑道:“那倒不必。哼,看你人小,一張嘴卻比蜜還甜。”十三笑道:“我自然是真心,絕不是甜言蜜語哄姐姐!”

    二人談了一會兒,惜鳳又跟他親近了幾分,一笑說道:“你來找我們家主人,卻是為了何事?”十三歎道:“唉,我的一個朋友,中了反心手,隻怕快要不行了。”說著眼淚盈眶。

    惜鳳見他如此,也不禁眼眶一紅,關切道:“他傷得很重嗎?你一定是十分著急,迎鳳去得這麽久啦?不如我引你去吧?救人如救火,耽擱不得地。”十三道:“那就多謝姐姐了。”

    這地方的確很是幽雅。綠柳拂風,纖纖嫋娜,惜鳳引領十三行出裏許,聞到一陣陣淡淡花香,登決神清氣爽。穿過柳林,眼前是淺淺的一片水塘,長滿了水仙花。

    徑路盡處是石板階梯,遙見一排極長的石木房屋,總有十數間之多。拾階而上,屋前又是一片空曠的場地,已有幾名童兒手執長劍,在那兒比畫。站在門前,框上有一扁曰:生竹。

    兩名童兒見了惜鳳,尊了一聲:“惜鳳姐姐!”站到一邊,他們話音剛落,屋門大開,走出四位粉衣女子,分兩邊站立,卻不見迎鳳在。

    接著他聽到一陣清脆悅耳的鈴聲,一女子慢慢走出來,迎鳳緊隨其後。

    她靜靜的凝視十三,十三也默默的看著她的臉。惜鳳躬身,尊道:“鈴主子。”

    這個鈴主子便是鳳尾鈴,正是小芷的表姐。她幽雅的走來,淡淡的陽光照雜她的臉上,越顯得紅暈,睫毛下眼波流轉在十三身上。她腳步輕盈,身如浮萍在水麵浮掠一般行走。

    惜鳳低聲道:“你還不見禮?”十三正自呆怔,恍然道:“十三見過山主!”鳳尾鈴目光默然,說道:“罷啦。”見他奓散的短發,相貌清臒俊秀,頗顯憔悴。一身青布衣袍,獅子皮衣外罩,活生生一頭小獅子般威猛。

    這鳳尾鈴一拂纖臂,問道:“你就是十三?地怪讓你來地?”十三道:“正是。”鳳尾鈴又問道:“地怪是誰?”十三喏嚅:“地——,地怪?是?”

    十三一想:你既然不知道地怪,那就是和他也沒什麽交情。我就有事直說罷。於是他說道:“我特地來請鳳凰山主救人?”鳳尾鈴風姿綽絕,美目一轉猶如兩道冷電,掠過他的臉龐,冷冰冰的問道:“救人?救什麽人?”

    十三道:“是我的一位朋友,因為挨了鬼手的一記‘反心手’,特肯求山主援手。”鳳尾鈴神色默然,說道:“師傅不在,出外雲遊了!”

    聞聽此話,十三雖然也有心裏準備,但還是及急道:“這可怎麽辦?她什麽時候能迴來,可知道去了哪裏?”鳳尾鈴依舊冷淡,言道:“她老人家雲遊四海,居無定所。少則一兩天,多則十年八年總是要地。”這幾句話微含責備之意,顯然他是問得太多啦!

    十三黯然道:“那怎麽可以?”鳳尾鈴冷笑道:“難道說,還得要你允許嗎?”她瞥著十三,說道:“你可以走了,迴去另想良策罷。惜鳳!送客!”

    十三“這!”了半天,也不知道該如何是好,惜鳳懇求道:“鈴主子,既然這位小兄弟遠道找來,主子開恩就賞他——”她似乎擔了極大的風險,為十三說這幾句好話。

    那鳳尾鈴瞥了唯唯諾諾的惜鳳一眼,問十三道:“你的朋友可是女子?”十三應諾道:“是!”她沉吟了一下,轉身向身邊一名粉衣女子說道:“娟鳳,你卻丹房取兩顆‘鳳元三黃丹’來!”那少女應聲道:“是!”轉身而去。

    鳳尾鈴又對十三道:“看你遠道而來的份上,如空手而歸,江湖人道我鳳凰山無禮,這‘鳳元三黃丹’也是本山的靈藥,男兒卻不能用,你拿迴去給她。”

    須臾,那個叫娟鳳的托藥在手,遞給鳳尾玲,又返迴原位站好。鳳尾鈴默然道:“這有兩顆‘鳳元三黃丹’你拿去試一試。看能否救你朋友?”

    十三邁上幾步取藥,見這鳳尾鈴豐姿卓然,服飾奇異,容貌極麥,隻是對人冷冰冰的始終不露笑容,尋思:這鳳凰山言行拘謹,各個梁上冷冰冰的不動聲色,拒人於千裏之外!實在是言語無味,當下隻道:“謝了!”伸手取藥。

    驀然,她身影閃動,森然道:“你有這本事嗎?”五指伸張,往十三頭頂拍落。

    十三心頭不悅,把手一翻,五指倏地向上一托,擋住她的手,轉腕反扣。鳳尾鈴飄然手掌一轉,迴收玉腕一拂,點向他的脖頸。

    鳳尾鈴一雙手,飄忽靈敏且變幻無常,身姿綽絕似仙子下凡。但見她出手留有餘地,似乎想看出十三的武學底細、探名明他的來曆。

    十三見她身形飄忽無方,忽高忽低,心下自然不敢大意,嚴守門戶。鳳尾鈴玉臂伸縮,快似閃電,腳下虛點,在他身周飄蕩掠走,一有機會就襲擊他周身要穴。

    如此拆了數招,隻見鳳尾鈴玉手倏伸,指向十三“肩井穴”,她悠忽出手全是戳指他的重穴。一招“龍卷身”他矮身避開,疾伸五指抓向她的膝彎,如天外蛟龍矯健突兀。鳳尾鈴裙下飛出一腳,直踢十三麵門,十三一個筋鬥倒反出去,僅差寸許便被她踢中。但見那十三動如脫兔,足尖一點,又迴來了,雙手一揚,大向她的麵門。她閃身避 開,十三一轉身,手腕也是一揚,自她的發際掠過,手掌中已經多出一朵飾花,正是她發上的飾物。

    鳳尾鈴臉色微微一變,暗忖:這小子身手果然不俗,還真有兩下子,這一招“摘空式”是龍手四式之一,他怎麽會使。她淡然一笑道:“你是什麽人?與珞雒寨有什麽關係,你怎麽會‘龍手’地?”

    十三道:“你也識得龍手?不錯,這龍手是婆婆傳給我的。到讓你認出來了。”鳳尾鈴嫣然一笑,說道:“原來如此,這要便拿去,給你的朋友服下。”

    十三接過藥,道:“多謝!”還她花飾。鳳尾鈴接過飾物,淡淡一笑:“快迴去救你的朋友吧。”十三拱手,說道:“告辭了!”他不敢耽擱,也不知道小芷現在怎麽樣啦,心裏憂急,順小徑飛馳而去。

    眼見夕陽掛樹,紅葉依舊苦苦等待十三身影自遠方歸來。紅葉心中焦慮,小芷愈發的虛弱,而十三卻仍不見歸來。心中淒苦,更是擔心十三,心忖:第三天啦!十三你怎麽樣啦?

    山凹裏有兩株大槐樹並肩聳立,這倆槐樹格外惹眼,怕有幾百歲了,兩棵樹相距約莫有一丈左右,粗大的滿是褶皺的樹幹縱橫交錯在一起,盤結扭曲的根裸露出地麵,十三像是一隻猴子,幾下躥到樹上,找了一處橫伸的枝幹,穩穩的臥在上麵。奔走了一天,他已經身心皆疲憊不堪。這一躺下,須臾便沉沉而睡。

    白雕也落在另一棵樹上,收起翅膀休憩。

    睡到中夜,溶溶的月光,使這倆樹變成了張牙舞爪的鬼靈。夢寐間,忽然覺得有人在鼻息處吹氣喘息,近在咫尺,感覺的到他的溫度,十三也是累了,不然他早已警覺。

    其時一輪明月以至中天,借著月光,他眯縫著眼睛,見眼前一人矮小瘦削,蹲在他的麵前瞪著一雙癟皺的三角眼,盯著他,豐富鷙鷹在看那肥兔一般。

    十三駭然大驚,“噔”的坐起,那人也悠忽間站起身形,幸虧他反應快,要不然就被十三的頭創個正著。那人距離他三尺之間,臉上的每一條皺紋都瞧得清楚,殷殷獰笑隱現其間。

    矮小的老頭兒一言不發,隻是陰森的盯著他。十三的心“咯噔”一下,他住在山林十幾年從沒受過這等驚嚇,他打量老頭良久,長唏了口氣道:“你,你是什麽人?你要幹什麽?”

    沉沒,靜止,幽暗。物的靜止狀態大概就等於人的不聲不響。

    這暴風雨將來臨前的靜止,在陰黯的臉上更見恐怖。白雕這時才“唿啦”的飛了起來,嚎唳著。

    十三這時才穩定心神,霍然站起身形,他什麽時候受過這閑氣,指著小老頭,罵道:“老樹皮,你作死嗎?無緣無故地來嚇我,是何道理?”

    小老頭嘿嘿嬉笑,奇怪道:“你怎麽知道我的綽號叫樹皮?你是神仙嗎?”十三見他皺巴的像塊幹樹皮,不想卻無意中言中啦,嘴上卻道:“我自然知道,除了你樹皮,誰會這麽無聊,滋擾小爺的好夢?”

    那老頭笑道:“別人都知道我叫樹皮,不知道我原本叫——?那你知道我本名叫什麽嗎?”十三哼道:“當然知道。叫老不要臉,老枯樹皮。”老頭手舞足蹈,跳著腳道:“錯,錯錯,原來你也不是神仙,你也不知道。”他靠近十三神秘的說道:“告訴你吧,我叫樹精。哈哈,沒有人知道?”說完,他得意的哈哈大笑。

    突然,樹精森然道:“你是哪裏來地,闖我山域,冒犯我的仙樹。這筆帳,來來來,咱們好好算一算。”他喜怒無常,怪癖的很。

    十三挺直身子,站在橫幹上穩如平地,笑罵道:“老樹皮,你胡言亂語說什麽。一切都是你編排的。到不知道你有什麽本事,又能奈我何?”

    二人隻在咫尺間,樹精倏然出手發難,疾點十三身前五處要穴。十三早有防備,側身讓過,身子提溜一轉,伸手一搭橫枝縱身躥想另一棵槐樹,他這一下飛身,連樹精也“咦”的一聲出口讚歎,似乎對他的功夫頗感驚異,冷笑道:“小子,你還有一手嗎?你的師傅是哪個?你叫什麽名字?”

    十三嗬嗬一笑,說道:“你怕了嗎?不用套近乎。我叫十三,量你也不知道,我師傅是十八,你更不知道啦?你那麽孤陋寡聞。”他順口胡謅,樹精自然沒聽說過,他倒信以為真,還到自己真的孤陋寡聞。

    十三見他若有所思,不由得心中好笑,隻聽他說道:“雖然我沒聽說過,但你的本事也比不過我。來來來,咱們大一架,我老人家好久沒和人動手啦。”

    十三道:“老樹皮,你本來不是我的對手,隻是我現在又累又餓,也沒睡好覺,輸了我是不在乎,如果傳揚出去,對你的名聲卻不大好。你說是嗎?”

    樹精一想也是,皺眉道:“依你說,該當如何才算公平?”十三笑道:“那也簡單。你看這樣如何?你呐,先去找些吃的;我呐,在這裏睡一覺休息一會兒。等你迴來,我也睡足了,再我吃飽了,咱們再打就公平了。這樣傳揚出去,江湖豪傑人人都誇您了不起,是個大大英雄。”

    樹精沉吟一下,自語道:“我去給你找吃地,你在這睡覺!然後等你睡好了,再吃飽了,我們——。放屁!天下哪裏有這麽便宜的事?”

    十三無奈的搖搖頭,說道:“那你動手好了?反正我也沒力氣還手,你就殺了我吧!”樹精搔搔頭,道:“好吧,你在這等著,可不能跑?”十三嘿嘿一笑,說道:“放心,你讓我走,我也不走。”

    樹精哼道:“那你等著。不許你睡在我的樹上,知道嗎?”十三點頭應諾,道:“好,你快去吧!快去——”樹精果然轉身跳下樹,飛馳而去。

    十三也下得樹來,找了一處幹燥避風的所在,側身而臥,枕臂又睡,他真的是累啦!迷瞪之間,隻聞到一股臭味,直鑽鼻息,煩惡之味把他五髒也要嘔出方甘。

    十三翻身而起,還當是樹精作怪,開口欲罵,卻哪裏有他的影子。酸臭之氣猶在,十三定睛看時,隻見伏臥之處,不知道什麽時候新長出一株含苞欲放的翠綠花卉,隻見它兩片菱形花葉分別伸展,嬌嬌嫩嫩地,散放出幽幽酸臭。

    十三心中大喜,精神陡增,失聲道:“好臭,好臭。美死人!真的是美死人!”他伏地上下打量著這株小花,果然是美死人。

    小心的拔起那株花卉,他心裏有說不盡的喜悅,暗忖:小芷啊小芷,你可真是福大命大,老天保佑。你可算有救了。他喜極而泣,淚珠猶掛在笑臉上。

    十三小心的把美死人納入懷裏,四下看了一眼,仍不見那樹精的影子,自語道:我不能再等他啦,我得趕快去救小芷。老樹皮休怪我言而無信。救人要緊,我可不能等你啦。想到這兒,十三深吸一口氣,提步掠身,他剛跑出十餘丈,瞥見樹精抱著一荷包東西奔來。

    乍見十三,樹精喝道:“小崽子休跑!”欺身追來。十三停住腳步,嗔怪道:“老樹皮你怎麽才迴來。我都等不及啦。有什麽吃地。”他手一伸,抓過荷葉包。

    樹精一怔,心中暗自吃驚:好小子,竟然能夠輕易的從我手裏把東西奪走?

    十三打開荷葉,赫然是倆香噴噴的烤雞。心中大喜,說道:“給你一隻,咱們一人一個,都不吃虧。”說著擲還給他。

    便在這時,樹精忽然問道:“什麽味?”他聞到那股酸澀的臭味,伸手在鼻子前扇了扇,罵道:“好臭,好臭。你這小子,怎麽這般臭法,比我這老頭子還不如。簡直是奇臭無比,臭小子,你——,你搗什麽鬼?”

    十三嗬嗬一笑,忽然皺眉道:“胡說!臭味是你身上地,你這個臭樹皮,有幾百年沒洗過啦。身上都要掉渣了?”他撅起嘴巴,故意掩住鼻子,好象真的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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