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澗是江湖中最神秘莫測的地方,兇猛狠辣的怪獸,高大威猛的地怪,以無人能夠安然進入地澗腹地。

    更有太鬥神秘莫測,他戰槍神、殺南龍,已經哄動武林,他那詭異的武功更是謠傳得神乎其神,天下無敵的樣子。

    鬼手呢!未見其人已經名滿天下,大街小巷,高官顯貴,貧民百姓,童叟婦孺,甚至是風塵隱士也是耳濡他的傳說,耳朵都灌滿了!

    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裏,地澗鬼手的傳言,當然都是他的“惡行”!太鬥被認定成煞星,那鬼手,作為他的師父自然成了魔頭。魔到什麽程度,隻是人雲亦雲,因到目前為止還沒有人見過鬼手的真麵目。正因為這樣,鬼手就更加被描繪成妖魔鬼怪。

    這一切,都正是太鬥的心願,也是他所為的目的。

    一間破舊的土壁茅廬,孤零零的建在山腰。房前是一片並不太大的空地,左一堆、右一疊的都是空的酒壇!

    房頂一人,朝陽而臥,佝僂得像個蝦米,兀自引頸而飲,正是酒蟲。

    酒很香、很醇,酒香飄出裏許,隻有真正的酒鬼才能嗅得到。

    江南三友攜同十三一行人已經到了房前,十三揮了揮手,煽去酒氣,蹙眉道:“好大的酒味!”鬆嗬嗬笑道:“真是好酒啊!”酒當然是好酒,酒蟲喝的酒永遠都是又陳又醇的美酒,衣冠可以不整,形象可以邋遢不羈;吃的可以是青菜蘿卜,不在意山珍海味,酒卻不能不是最好的佳釀。

    十三道:“是酒蟲嗎?”酒蟲也明知故問:“是?”十三鬆哈哈大笑道:“老朋友了?”

    酒蟲哈哈笑道:“原來是三個偽君子!這些又是什麽人?”他早已知道江南三友和十三等人會來,那天湖四刀已經會過麵啦。卻在這故作不知!這時他已經從屋頂躍下,酒壇仍不離手。

    酒蟲張大眼睛,瞅了一眼他與她,歎道:“十三,你們還是來啦?”十三幽幽一笑,道:“是啊,我們不是已經約好了嗎?又怎麽會不來呐。”

    鬆又說道:“大家都是老相識啦!我們是來找鬼手地?酒蟲,引個路罷?”旋即又道:“先喝酒,老鬼這裏都是好酒,不能不喝。”酒蟲搖頭而笑,點指著鬆,一臉的無奈。

    酒蟲引三友和十三等人就屋,但見室內更是簡陋,惟有一張木床而已,大大小小的酒壇卻是很多,看上去都是烈酒醇釀。

    屋內別無藏物,當下酒蟲安排美酒款待眾人,隻鬆與酒蟲對飲甚豪,十三、紅葉以及竹梅夫婦卻是持酒謹口,略飲坐陪。

    再看鬆和酒蟲二人,均已經五旬的年紀,神清氣爽,啖飲得滿麵潮紅,渾然有幾分醉意。

    酒蟲對鬆言道:“你等走到這裏已經極是不易,來尋鬼手晦氣的走到這一步,好——好!隻可惜地澗鬼手,人傑也——放眼天下,無人能及,你這是與虎謀皮,自尋死路!”

    竹說道:“吾江南三友在江湖中也小有名氣,卻不是尋釁殺生之輩,喋血滋事遠非我等所宜為!隻是那太鬥殘殺南龍兄,卻不能容得。”

    酒蟲哈哈笑道:“疾必可醫,江湖恩仇,哈哈!又是江湖恩仇!江湖之事原本就奇異詭詐,本人利用也非虛無飄渺。”

    江南三友顧視左右,聽他話帶玄機,鬆道:“這是因太鬥一人而起,酒蟲可知道其中原由,告之一二。”小芷道:“那太鬥呐?叫他出來。”酒蟲搖頭道:“太鬥已經不知去向,我們也在找他。隻可惜已經沒了蹤跡。”

    小芷道:“沒了人,就可以交代了嗎?”

    梅問道:“說也奇怪,太鬥已經名動江湖。又怎麽可能會遁跡江湖呐?除非他是另有目的。”人生短促,不顧一切換來的聲名,又怎麽舍得放棄,除非他故意隱匿,才會在眾目睽睽之下銷聲匿跡。

    酒蟲道:“江南三友、天下朋友,三位以結交天下豪俊為樂,足跡遍及大江南北,可謂經得多、見識廣。但是有些人還是不見的好,不見的好——你好、我也好!”

    說話間人已出門,“你好、無也好!”卻已不知從多遠處傳來啦。

    眼見夕陽如血,天色一陣陣的黑了下來,七人便決定在這茅廬中過夜,天亮再走。

    紅葉走近十三,低聲道:“今晚夜色好看得很,我出去走走?”十三見她神情有異,說道:“好,我也正有此意。我陪你。”

    出了房門,十三伸手握住她的纖纖玉手,紅葉瞥了她一眼,嫣然一笑。

    倆人攜手順著山腰的幽徑閑走。夕陽掛嶺,照得半邊雲彩紅中泛紫,實在美得難以言語描繪。

    一男一女並肩在山石旁喁喁私語。夕陽漸漸消退,二人對這美麗景色更加留戀。

    紅葉癡癡的望著,十三伸手攬過她的香肩,倆人相依甜笑。

    良久,紅葉忽然低聲道:“十三,你想我們會不會死在這兒?”語氣中竟然毫無哀歎。十三笑道:“這地澗看似神秘,隻不過是鬼手行為怪僻,恰又有許多巧合罷了!”

    紅葉歎道:“生死之數究也難說,能夠不死總是好地。”

    十三低頭沉思,默默未言。紅葉又道:“你可還記得婆婆處,學習龍手的日子嗎?”十三道:“怎不記的?卻不知道現在怎麽樣了?”紅葉幽幽道:“我也甚是惦記婆婆!此間事一了,我們去卡沒卡們婆婆可好。”十三點頭,說道:“好啊!”

    山風陣陣,夜間山風頗涼。紅葉偎在十三懷裏求暖。他伸手把“暖玉”摟在懷中,說道:“紅葉姐姐,還冷嗎?”紅葉為一笑,說道:“我們下山的路上,你對我的許諾可還記得嗎?”十三笑道:“你說什麽,我都迴照做。姐姐的話我一生一世都會記載心理。”紅葉“嗯”了一聲:“有你這句話,讓我怎樣我都知足啦!”

    十三笑道:“我希望我們永遠都這樣在一起,聽鳥叫蟲鳴。夜裏數星星、看月亮。”紅葉道:“我隻要和你在一起便開心啦!”

    猛然,隻聽右首傳來奇異的大笑之聲,“哈哈,哈哈——!”

    這幾下笑聲,聽起來竟然與號哭一般,語調異常的淒涼悲切。十三隻覺懷中紅葉身子一顫。他倆從未聽到過這樣哭不象哭、笑不象笑的聲音,何況突然之間在這黑漆漆的夜風中,卒不及防的突聞異聲。擾了二人情意綿綿的氛圍,比遇到任何兇狠的毒蛇猛獸,更令人心中不悅。

    十三算是大膽,卻也不禁心中一顫,紅葉更是戰抖著抱住十三的腰。她低聲問道:“是鬼嗎?”這三個字極小聲,顯然是真的恐懼啦。

    十三微微一驚,輕輕拍了拍她的肩頭,以示安慰,說道:“有我呐!”紅葉語言之中又迴複溫柔,心中微微一蕩,說道:“我不怕!”

    夜風悲淒,鬼聲啾啾,怪影婆娑。兩個怪人卻是視若無睹,旁若無人。高手過招,焉敢大意,一個不好,就是性命之憂。借著昏暗的月光,隱隱約約可見有個青袍人年紀約莫四十歲上下,眉宇間蘊藏著無限冷酷和兇殘。兩隻眼睛內射出來的目光犀利而陰鷙,比那黑袍怪人更為陰森、懾人。

    那黑袍怪人便是夜梟。他一身黑袍紅裏拖於腳麵,三尺多長的白發披散腦後,麵色白滲,刀削半瘦削的臉孔上,兩隻綠豆般鼠目綠光精射。尖頜下山羊雜須,歲風而動。肥大的袖口內伸出兩隻皮包骨頭的雕爪。

    他尖顎顫抖,鬼哭狼嚎般的哭笑之聲:“鬼手——,還記得吾嗎?”青袍怪客故作驚訝,道:“啊,這不是夜梟嗎?我怎麽會不記得。”

    這時,十三、紅葉驀然聽到“鬼手!”這倆字,都不由得心頭一蕩。此人便是鬼手,他瞪大眼睛,射向那青袍怪客,但見他一動不動的站著,說他是活人,但不如說他是僵屍。他身材挺立,枯瘦如柴的身子到也挺拔,皮黝黑且光亮,五指細長,指甲如鋼,約有兩寸。看此人細高身材,弱不禁風的樣子,怎地他會是鬼手?

    細看他那張臉,眉下雙目深陷,寒光森森;鷹鼻高翹,兩派內薄唇處掠過一絲極為冷酷的笑意。嘴角翕動,那臉上的肌肉未見牽動一下。

    隻見他弱不禁風,如竹般的身材佇立不動,訝然諾道:“啊,這不是夜梟嗎?我怎麽會不記得。”這幾個字簡直不象出自活人之口,冰冷陰森的語調令人不寒而栗。

    夜梟長發披肩,凝目森然,說道:“記得就好。吾幾年不見你,怕把吾忘啦。哈哈——,我說過:‘你無故犯我,有朝一日,吾必定拆你骨套,把你挫骨揚灰。’。”

    鬼手犀利的目光掃視夜梟,神色依舊冷漠無情,森然道:“夜梟,五年來我沒殺你?給你六有餘地,可你不知感恩——”

    夜梟“哈哈”大笑,又發出刺而的獰笑,森然道:“感恩?好厚重的恩?五年不見日月,不見天日。你囚禁了吾五年,你納命吧!”

    鬼手如電;夜梟如霧。

    隻見鬼手竹竿般的身材飄然如鬼魅,他提足斂器氣,身子不動則罷,一動當真是鬼影森森,氣勢如飄魂,冥鬼。

    這時,江南三友,小芷和小腳丫也聞聲趕到。

    黑夜中,兩個鬼影籠罩於無限的陰森裏。張牙舞爪的鬼影,飄蕩在夜色中,時東時西,飄來忽去,竟然沒有半點聲息。

    鬆問道:“怎麽迴事?也梟和誰爭鬥?”十三肅然道:“他!鬼手!他就是我們要找的鬼手啦?”

    “啊!”所有人都驚訝失口,辛苦了這麽久終於見到他了——鬼手!

    忽然,他們一左一右分作兩邊掠過。倆人遙遙相對,誰也不出一絲聲音,倏然欺近,頎影牽動,爪影盤旋婆娑。這一下方圓之內飛塵卷動,樹葉飄飛,氣勢和剛才無聲無息的惡鬥截然不同。旁觀著也都是衣衫舞動,明顯感覺到颯風疾勁。

    此刻的夜梟爪勢越來越是醜拙,而勁力卻也足見加強,爪勢所至有時似蛛絲絡壁,倏爾複虛。爪法森然,越發的難以捉摸。

    夜梟練就神功,可以夜視如晝。他占有這個便宜,自然是因為心理猶懼怕鬼手三分。

    鬼手獵獵疾動,麵對夜梟咄咄逼人的架勢,卻依然行若無事。一路鬼手爪法變幻無窮,觀者均是大為欽服,十三暗想:鬼手抓法果然神奇,不想一路抓法卻有這許多的變幻,龍手之巧妙確有不及。我不知道何日可以能如他這般達至爐火純青之巔。我得細細看來。

    江南三友也是一般的欽佩不已,一時間能夠看出鬼手爪法的奧妙所在,又是談何容易。鬼手變幻之巧妙,有時又不依常理,隨意所至卻也能妙到好處。

    鬆忍不住出言讚佩,指摘鬼手武學之神巧奧妙所在。心忖:難怪以地怪之能,尚且認為鬼手無敵,看來這鬼手的本事當真是出鬼神之造化,修人傑之靈韻。

    這一節小芷和小腳丫自然是瞧不出來,但她們見鬼手每一爪都與前一爪盤旋糾纏,連續相通,綿綿不斷。自看得出他武功奇高,究竟高深到什麽境界,卻是茫然不能了解。

    鬼手二人你來我往的招數拆解之巧妙也是怪異乖僻。

    這一場好鬥,江南三友實在是生平僅見。

    十三和紅葉並肩佇立,都看得忘乎所以。十三欣然點頭,紅葉道:“十三,你看咱們能打的過他嗎?”十三說道:“談何容易。”有千分之一的希望,都是妄想!

    又拆數十招,倆人氣力絲毫不衰,反見精神彌長。二人的身形愈發的飄忽無常,趨退盤旋,快比閃電,形似鬼魂魅影。旁觀眾人盡皆駭然。

    便在此時,鬼手殷殷一西歐啊,道:“夜梟,你這五年麵壁思過,惡念不減,武功卻仍無大的長進。看來這番比拚,你又輸定了。”

    夜梟憤怒,隨即罵道:“鬼手,你休說大話?”調爪攸伸,直抓鬼手天靈。

    鬼手哈哈狂笑,說道:“夜梟,隻一招半式間我便讓你跪下求饒!那時可休歸案無手下無情。”他不退反近,化解他襲來的一爪。

    夜梟到也攻守有序,絲毫不見敗相。他長袖揮舞,狂奔疾走,出招比依章法,笑罵道:“鬼手,你發癡嗎?”

    鬼手又是嘿嘿冷笑,說道:“夜梟,你素無善念,殺人如麻,我今天取你狗命,你給我跪下罷!”他身如竹竿,飛也似的搶出,身形一閃即沒。

    夜梟大駭,心神亦亂,突然感到膝頭一麻,似被颯風一點,中了穴道。夜梟膝彎酸麻,腳下一軟便欲跪將下來,他心想:這一跪倒,那可真再也無顏為人,小命休矣!

    夜梟強吸一口氣,待欲閃身,鬼手哪裏還會給他這個機會,鬼手出手如電,跟著又是一點。這一下連環兩次,他怎麽抵受得住?膝彎一曲,終於還是跪了下去,麵色一片土黃,全無血色。

    鬼手嗬嗬又笑,說道:“我果然沒有說錯?你去死罷——”他洋洋自得,再出手已經毫不留情。

    這一下卻是小芷受了。她嬌嫩嫩的身軀飛出丈許。這麽一來,突變倉促,人人都是大驚。

    原來,也梟連中兩下,穴道被製,跪在地上,心想:此番休矣。他又豈會甘心就死,瞥見小芷、小腳丫距他不遠。聽見鬼手嗬嗬而笑,殺機陡生,運氣一帶,將小芷向鬼手推去。而他自己翻身一滾,飛身掠地而起,折過山嶺,兔起鶻落,當真奇快無比。

    江南三友、十三驚怒交集,痛斥夜梟卑鄙無恥。小腳丫怔立失色,兀自不知怎地發生?

    鬆搶出抱起小芷,隻見她臉上神情古怪,好象渾然沒有受傷,卻昏迷不醒,也不知道中了歸手甚嗎怪異的重手,一時彷徨無計。鬼手見自己誤傷了一個小女孩,暗恨夜梟卑微,他知道自己的這一記“反心手”已經下了絕情,小女孩怕是無救了,心下又驚又怒。他的這手反心手,以陰柔狠辣見長,損心傷肺摧肝腸,糅合了五種陰柔的內力,損傷人的五髒,不能抑製,直至血脈逆行攻心,掌裏霸道無論。

    竹見小芷昏暈過去,忙摸出一粒“三蓮護心丹”納入她的口中,鬆將她交給梅,起身怒叱鬼手道:“你?你為什麽這麽狠毒,對付一個小女孩。”鬼手雖屬無心,也覺理虧,默然未語。

    十三、紅葉圍攏過來,問道:“小芷。小芷怎麽樣?”小腳丫此刻方自恍然,喊道:“小姐——,小姐你怎麽啦?”

    鬼手默然道:“天意使然。你們為她準備後事吧!她中了我的反心手,切莫助他調運內息,否則立死無救。”竹聞言,腦海電光般一閃,吃驚道:“反心手?他竟然會使反心手。”

    梅愕然道:“還請你施以援手,救她一救,她還那麽小。”鬼手無奈的搖頭,說道:“無也無意傷她,這也是天意。反心手的掌力是致血脈逆行,非人力所能為,除非是神仙能就她!”

    鬆罵道:“你放屁,你學此陰毒的功夫,還他媽的調笑我們!”鬼手蹙眉,眉宇間幾分歉意隱沒,戾氣陡生,哼了一聲,說道:“你們就是江南三友吧?鬆!竹!梅!哪一個是十三?”

    鬼手此言一出,鬆竹梅、十三無不驚訝,隨即想道,酒蟲、水引,還有天湖四刀。鬆道:“你既然知道我們的來意,那你還——”

    “還什麽?”鬼手立即變得陰鷙,嘿嘿冷笑道:“人在江湖,誰不殺個人,誰手裏沒有一、二條人命?既然是無心之失,你們咄咄逼人所謂何來。”

    他掃視眾人,微微冷笑道:“你們有何?本事?”他抑揚頓挫,殷殷冷笑之聲刺人骨髓,隻聽他繼續說道:“擅闖地澗?褻瀆地澗,哼——,你們幸好不是覬覦‘風神木’。不然可沒有那麽好邂遇地。不自量力!”

    十三戟指罵道:“死老鬼,你個該死的瘦猴子,小芷沒事還罷,否則我和你沒完!”鬼手凝立不動,嗬嗬陰笑道:“十三?我知道你有些本事。可是在我鬼手眼裏,你還算不上人物。想嚇我嗎?你若想殺我,我隨時恭候!可要看你有沒有這個能耐啦。”

    十三哼道:“好。今日我便讓你知道小爺我的能耐!”說著飛身躍起,龍手遙遙探爪。

    鬼手眼中寒光一顰,臉上默然陰冷,殷殷訕笑道:“龍手!”那一絲疑惑之色,一閃即逝,說道:“能和我的雙狐,水引、四刀對陣,我倒要侃侃你有多少斤兩!”

    鬼手一顰之間就能看出,十三所用的是龍手,他那兩個字“龍手”出口,鬆不禁大了個激靈。心下暗忖:好個鬼手,十三起首式,就能讓你一眼看穿。當真人傑也!他心裏既驚異又佩服。

    十三自長這麽大,小芷是他相處的第一個異性紅顏,雖然任性刁鑽了點,可他對他依舊存有一份依戀。竟管他和紅葉心意相許,然而對小芷的那份輕易還是有地,不然,他不會從滇南找到遙北。此刻他見小芷傷重欲死,那份真心自然而然的自他的裏迸發。

    他左手倏伸,手指箕張,嘴裏叫嚷道:“死老鬼,你的鬼奴告訴你龍手的厲害了嗎?”鬼手訕訕笑道:“龍手!好厲害,不知你又能使得如何?”

    十三笑道:“這不是龍手,你記住啦?”鬼手茫然,隨即笑道:“那叫什麽?”十三朗身道:“簡單的很,很好記地。”鬼手哼了一聲,十三嗬嗬笑道:“叫作抓鬼手!我早知道這裏有個怪物,叫鬼手地,因此特意學了這套抓鬼手的功夫,專門用來抓你這醜鬼地。”

    鬼手縱聲大笑,右手一揮,激起一股颯風,挾爪襲至,說道:“還好,那是再好不過,沒叫殺鬼手,也是我萬幸啦!”挑逗間,他們個攻出四招,鬼手也不緊緊逼迫,給十三留有施展空間。

    十三冷然笑道:“下一次,我一定學會‘殺鬼手’,把你這惡鬼殺死。”

    突然,鬼手出手極快,陡然發難。十三危急中足尖一點,身子向後一個筋鬥翻出丈餘。此一攻一讓,倆人在一瞬間各顯露一手上乘的功夫。

    鬼手甚是得意,也不上前緊逼,開口叫道:“小子,怎麽跑了,不抓我了嗎?”十三見他心存戲弄,無名火起,唿的猱身又上。

    鬼手有意想試他功夫到底任何,當下也趨身厲攻猛抓,出手驀然一招比一招快。

    眾人“咦”的同聲驚唿,均想:這一戰十三定是必百無疑。

    十三也覺眼前爪影森森,鬼手一雙鬼爪渾然幻化出十餘雙爪來,或抓或撲,隻讓他眼花繚亂,茫然不知所措。

    十三見鬼手功夫高出他所料想的幾倍,心中暗自叫苦,不敢再開口說話。他身形旋轉,劃出個圈兒,轉向鬼手背後。他這一下身影奇特且又輕捷,豈料本以為到了鬼手身後,陡然間,眼前又是那張醜臉,與他麵麵對視。

    十三心中詫異:瞧不出,這鬼手竟然有這等了不起的手段?預知我的意圖。

    他眼見鬼手一隻細長的手爪又探到麵前,連他手上的細毛都瞅得清晰。

    十三慌忙抬手一撥,使出“撥雲式”中的一招“神龍現身”,劃向他的手腕。

    鬼手喝了一聲彩,“好!”雙手陡然一抖,避開他“神龍現身”一擊,襲擊他的下腹。眼見鬼手這一下勢必得手,十三變撥為切,迴手斬想敵人的手臂。

    鬼手悄然躍開,驚奇不已,叫道:“啊哈——,有手段,我喜歡!”不自禁的為十三叫好。

    江南三友見十三閃過鬼手一式險招,又連破解了兩下攻勢,也覺驚訝,心中嘀咕:真是英雄出少年。好險啊!

    十三、鬼手一來一往的鬥了幾個來迴,十三心中依然明了,以己之實力和他相比,當真是天壤之別,若要勝他除非有奇跡。

    這時,遠處“哳哳”怪笑之聲唿嘯而近。夜月中陡見一紅一綠兩個跳蚤般的怪物,自山梁而下,正是紅狐、綠狐兩個鬼無常。

    強敵又至,江南三友也不禁心驚,紅葉更是花容失色。十三也頗為躊躇。紅狐近前,躬身道:“主子,要我兄弟來處置這小子?”鬼手一擺手,示意他們退後。紅狐默不作聲,應諾站立一旁。

    鬼手陰陰笑道:“十三,你這幾手‘龍手功夫到也可觀,可還有其他計量嗎?”十三略一沉吟,大聲道:“鬼手,你果然有些本事。我這抓鬼手看來是不中用了。”鬼手淡淡一笑,十三又道:“若論武功我不如你,輕功你可就不如我了。”說罷睨笑著,頗為自負。

    鬼手嗬嗬一笑,道:“不敢小覷?哼,倘若你又輸了又當如何?”十三奇道:“你道如何?”鬼手抬頭,說道:“你便留在地澗。”十三問道:“留下來做什麽?鬼手,你要囚禁我嗎?” 鬼手搖頭,說道:“不!我要你皈依我地澗!”

    十三瞥了鬆一眼,問道:“他是什麽意思?”鬆眯眼笑道:“他要收你作小鬼。”

    十三“嗷”了一聲,道:“我可不要作鬼?”踏上一步,身子隨即掠起,右手向鬼手抓將過來,這一抓手臂悠忽筆直如竹竿,去勢淩厲至極。

    鬼手瘦削身形,便像僵屍人幹,竟然不轉身,即刻反彈而出,仿若一溜煙,便飄忽於丈外。

    十三見他一晃之間,便即讓出這麽遠,輕功之佳實在是見所未見,況且他是倒彈後退,那更是匪夷所思,不由得讚許:好輕功!

    十三也即身子彈飛而出,一抓隨即而至,鬼手斜身一讓,從一片長草上滑過。這一手輕身功夫雖然不見特異,練到這般猶如淩虛飄行,也是無人能及。十三宛如一頭小豹子,第二抓、第四抓綿綿而進,瞬息間,爪影飛空急舞,源源不斷的迫製鬼手。

    鬼手輕功當真深不可測,他忽左忽右,依舊是倒退反彈,這般如腦後生出眼睛一般無二,淩空虛步,真是神乎其技。

    眾人隻瞧得目眩神馳,若非今日親眼目睹,決不信世間竟然能有這般人物。還道是僵屍鬼魅在夜色裏趨走逐奔。江南三友自負見多識廣,這時也不禁駭然。

    此二人固然有高人指點,卻還是得益於天賦異廩,旁人縱然苦練,也絕難到得了這等境界。

    鬼手不許轉身,縱然倒退,也能擺脫十三的攻擊,他之所以不接不離,乃是在察看他龍手招數。他越看越是驚喜,心中起了愛才之念。

    他說道:“你輕功固然極佳,但要追得上我卻也休想?你還是認輸了吧!”但聽他這幾句話震得山穀嗡鳴,顯然他的內功也是深厚至極。

    十三一聲清嘯,中宮直進,這一式“摘空手”剛猛中內藏陰柔,已經到了返璞歸真、爐火純青的地步。

    鬼手亦是大喝一聲,縱身不退反近,雙手旋轉疾攻。鬆皺眉黯然,顯然他已見倆人優劣。

    十三龍手一拂,突然覺出一股柔和而厚重的勁力反震迴來,自己的力道全然使不出來,惟有反受其製,這番比拚已然輸得一敗塗地,毫無迴旋。

    鬼手朗聲道:“如何?你還有什麽話說。”十三微一沉吟,說道:“我輸了,可我心中不服,我是不會作小鬼地。”

    鬼手冷然道:“你要怎樣才會服氣。”十三道:“讓我再學三年,咱們再鬥,那時你在勝了我,我就無話可說,任由你處置。”

    紅狐冷笑道:“胡扯?你這分明是緩兵之計。”

    鬼手擺手製止他,說道:“好,我不會逼你,也不在意你什麽緩兵之計。你們去吧?”

    他神色凜然,想起了太鬥,他的徒弟,那是個令人神傷的弟子,孽障!

    十三拱手道:“告辭!我們走。”此時,天色漸亮,日出東方。十三退到鬆的身邊,問道:“怎麽樣?小芷她!”梅無奈的搖頭,說道:“恐怕——不行了。”十三肅然道:“去找地怪,也許他會有辦法?”竹奇怪道:“地怪?”

    鬼手目送十三等人離開,搖頭道:“可惜啦,真是奇才。奇才往往是野馬?”他當然是有感於太鬥。

    江南三友、十三和小腳丫、紅葉一路飛奔,直至怪屋!梅抱著小芷,鬆竹朗聲叫喊:“地怪,地怪開門。”地怪從他們身後出現,問道:“幹什麽?大唿小叫地,美眉在休息,別吵醒她!”

    “幹什麽?”美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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