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下天湖四刀紛紛,相互扶持忿忿離去。

    小芷說道:“怎麽就這樣放他們走了?豈非便宜了他們。”十三道:“若非他們輕視於我,占了先機,一舉敗此二人原非易事!況且他們和白發無疆一戰大耗元氣,四個人傷倆,否則,便是我們齊上也是敵不過他們聯手。”

    鬆點頭,說道:“這太內湖四刀的確是個勁敵。若再謀麵他們比不甘今日之辱,須得小心應付!”

    十三問道:“三位沒事嗎?”江南三友笑道:“還好!”十三接道:“那我們跟著他們,繼續趕路。”

    竹笑道:“這下,我們有人領路啦?”鬆望著十三,也讚許的笑了。

    江南三友攜手十三等人一路下來,迤儷而行。但見眼前荊棘森然莽林橫生,空山寂寂,山勢愈來愈險要,再也不見任何人跡。眾人越走越是心頭緊蹙,每每風吹草動,葉搖枝落,心中不免怦怦亂跳。

    也隻有那白雕在天空中任意翩然舞動。真是天高人鳥飛。

    又折轉一處山峰,四下裏小鳥啾啾,花影浮動。鬆已覺唇燥舌焦,說道:“這鬼手的鬼窩如何找法,料想不到這地澗這麽大,我們想個辦法才好!”

    竹道:“是啊!天湖四刀想是了解地形,要不然不會轉眼就沒了蹤影。”梅比較細心,眼見鬆兩鬢無光,臉色晦暗,滿是風塵。心想:這一路艱辛顛簸,又幾多苦戰,老人家辛勞如此著實讓人神傷。她心下不忍,說道:“我們休息一下,養足精神才好對付鬼手。”

    十三喘了一口長氣,說道:“也好,你們都餓了吧?我去找些野果!”小腳丫忙道:“我幫你!”十三瞥了她一眼,她臉上紅霞掠過,垂頭不敢正視十三。

    “好!”十三道:“你們休息。我去去就迴!”當先而行,小腳丫緊隨其後。

    這時小腳丫心意所屬,不再象以往那樣對十三冷言冷語,沿途對他問暖噓勞,嗬護備至,一時弄的他倒是不能適應。偶一顧盼,她已是俏臉生花,芳心可可。

    倆人走了一段,遊目四顧,隻見青草依依,芳香陣陣,眼前便有一兩株紅果滿枝的大樹,那紅果殷殷,卻不知道是什麽名目。

    十三又驚又喜,縱身上樹,說道:“小丫頭,我們便采些果子充饑吧!”小腳丫笑道:“好啊,我們就多采一些!”。但見,那果粒不大,紅紅的甚是誘人。

    十三先摘了一個放到鼻下嗅了嗅,又見那果子上偶有蟲眼,笑道:“這果子想來不會有毒,大可以放心采摘!”

    小腳丫聞言,歡喜的笑了,也躍上樹來。倆人邊吃邊摘,過了一會兒,吃得飽了,裝得也夠了。便原路折返迴遠地分給三友、小芷等人。

    眾人吃飽了,也休息得差不多了,重又上路。

    正行間,小腳丫忽然道:“你們看,那裏有個山洞。”注目望去,果然一處山洞掩於山石和一些藤蘿的下麵,黑黝黝的看不深。

    江南三友互視一眼,心想:裏麵不知道是什麽情形?

    紅葉說道:“我們進去查看一下,如何?”鬆道:“大家小心,別有什麽藏在裏麵。”十三道:“這我見得多啦。讓我先行領路。”

    那五隻白雕是不能進洞了,它們也不願意進入那黝黑昏暗的世界。

    七人徑自向山洞內走,剛進洞,隻聽有人悶聲叫喊:“別動!”自內洞竄出倆人來,一高一矮!“甚麽人?敢闖地澗?不怕死嗎!”另一個矮個子叫道。

    也看不清他們的麵目,十三迅如閃電,起身搶近,一人隻一下,一高一矮倆人一吭也沒再吭,便即倒地。竹道:“留一個活口就好啦?”十三道:“幹什麽?”梅接口道:“問問裏麵的情形?”

    十三嘿嘿笑道:“也是!”紅葉說道:“也沒關係,現在我們小心點就是啦!”

    洞很深,進口很低,裏麵陰森森地,不見一絲光亮。小芷問:“你們想,裏麵還會有人嗎?”她話聲剛落,隻聽一個尖銳的叫聲,不似人聲,倒似鬼叫。其音似近實遠,觸目所及,依舊是一片漆黑,絕無人跡獸影。

    七人提起精神,慢步向洞內移動,一股潮濕腐臭氣味不斷的襲入鼻孔。洞頂突兀不平,兩邊寬窄不一,窄處僅容一人獨行。又走了丈八遠,眼前豁然明亮。

    陡然那刺耳的聲音充沛洞內,耳鼓被這難聽至極的,猶如金鐵摩擦般的冷嘯聲震得嗡嗡直響,而那聲音直徹骨髓,聽了令人毛骨悚然。

    十三屏息調氣,四顧搜索,但見眼前,鬆明火亮,四周陰影浮搖,鬼氣森森,隻見在往裏,一人白發蓬散如同一團亂絮,披散著遮住大半邊臉,那人臉形瘦削,從發隙之間露出兩隻老鼠一般鬼氣森森的怪眼,射出兩道目光,兇狠、險惡至極。

    他身形瘦削幹癟,衣袍藍縷,兩隻枯幹如柴的指爪箕張。

    驀然,他尖顎顫栗,鬼哭狼嚎般的啼叫:“鬼手,鬼手——,是你嗎?嘿嘿,啊嘿嘿——”一雙鼠眼閃著綠光,“嘩愣”直響,原來雙腳雙手都被鐵鏈束縛,另一端固定在石壁上。

    略靜了片刻,一張瘦臉如刀上尖嘴倏張,怪叫道:“既然來了,還不出來嗎?躲躲閃閃的豈是你鬼手作——!”他心念電轉,低聲吼道:“什麽人?”他陡地想到來人不是鬼手,不禁又驚又喜。

    小腳丫抓住小芷,顫栗道:“小姐?”十三鼓勵道:“別怕!她心中一甜,膽氣立壯。

    江南三友打量那人,不僅愕然。那形態古怪的人在他們三人腦海中打了個問號:“是夜梟?”鬆嘻嘻一笑,問那人道:“閣下,是夜梟嗎?真的是你嗎?這不是白日做夢吧?”走到近五尺之地,他蹙眉道:“還記得我嗎?你失蹤了七八年啦,人都以為你死了,怎麽還活著,這怎麽可以!奇怪,真是奇怪!”

    “鬆!”夜梟滿心歡喜,怪笑一聲,說道:“是鬆嗎?哈哈!”

    鬆見果真是夜梟,也不禁啞然,過了一會兒,說道:“你可好啊?”夜梟冷笑,道:“好?你見我現在好嗎?”

    鬆撲哧一笑道:“你怎麽搞的,變成囚梟啦!可憐啊可憐!”

    夜梟嘿嘿怪笑,求助道:“老友!幫我一幫。”

    鬆道:“你都無計可施,我又能幫你什麽?”夜梟見有希望,大喜而泣,象一個孩子似的,訥訥道:“洞裏——,洞裏有一把風神木,削鐵如泥,用它幫我斬開鐵鏈——,我就能——能脫身啦。”

    鬆展顏一笑,說道:“好,你等著。”“謝謝!”夜梟真是千恩萬謝,說道:“隻要吾能出去,一定報答你的大恩。”

    七人魚貫而進,從夜梟身邊走過,也都感覺到這人一身的殺氣,可怖、可惡,再也不願意多看他一眼。

    又走出數十步,小芷低聲道:“我們真要放他嗎?好可怕——!”竹也道:“是啊!爹,這個惡貫滿盈的惡魔,不能放他。”鬆道:“當然啦!走罷。”

    十三問道:“他是什麽人?長得好惡。”鬆道:“這個嗎,你就得問我啦此人邪得很呐,當年是夜神教的教主,不知道怎麽會在這裏。”

    竹道:“他呀!名叫夜梟,像貓頭鷹一般夜如白晝,出道以來殺人無數,身手非凡。難道是被鬼手捉到這裏的嗎?那鬼手可真是了不起。他也有今天,真是報應,報應啊。”

    “哎呀!”鬆忽然一拍腦門,說道:“我知道啦,那兩個怪物就是紅河穀雙煞呀,當年這倆怪物名動江湖,他們所守護的風神木更是讓所有武林豪傑所垂涎三尺的神兵利器。”

    小芷道:“你說的是那個紅衣綠袍的怪物嗎?”

    竹也點頭,說道:“是啊,風神木!”鬆道:“據說這風神木可以斷金玉鐵石,而切還能增人功力數倍!是一件武林至寶。”

    梅道:“因此那些邪魔外道各個欲據為己有!”鬆道:“不禁是邪魔外道!就連正義之士也紛紛明爭暗奪。”竹、梅搖頭道:“人心貪婪啊!”小芷、紅葉等人也都默然。

    這洞內深不可測,繞過幾個彎,忽然眼前又是一亮,隱隱又有火光閃動。卻是全無聲音。

    七人慢慢掩身而行,待到近前,倏忽可見兩個人影,是倒掛著映在地上的人影。抬頭望去,小芷脫口道:“是他們倆。”。十三見了,也認識,是乾坤雙龍。

    隻見乾坤雙龍倒掛在那兒,坤龍仍在睡覺,乾龍聞言,一見是小芷、還有十三等人,叫道:“小師妹!快來救我!”坤龍聞聲醒來,嗬嗬笑道:“救星來啦?”

    小芷奇怪道:“你們怎麽在這裏?”乾龍大喜道:“先放我們下來。我們的腿都麻木啦!”

    江南三友道:“我們去找風神木!”乾龍道:“小心,兩個怪物在裏麵。”

    不出十步,迎麵火光搖曳,一座平台上放著一把黝黑如鐵的東西,長有三尺,粗如手臂,一端扁平,鋒鍔無痕。

    梅乍見此物並不起眼,說道:“那是嗎?”四下環顧,並不見有人,也不知道那飛狐雙煞躲在南裏。

    她躡手躡腳的來到近前,豈料剛到火堆旁,隻聽到“轟隆”一聲,土石迸濺,塵灰未盡一股勁風迎麵襲來。鬆、竹、梅飄然後撤,隻見一襲綠衣袖中探出一隻指掌勾張的利爪。

    一見這綠袍,江南三友已經知道是誰?鬆喝道:“綠狐!又是你們倆怪物。”滿頭紅發恰似焦草奓散,麵如白紙貼在頭骨上,一點血色也沒有,白慘慘的一張臉正是紅狐。他陰惻惻的冷哼道:“倒真是命大,居然找到這裏啦?”綠狐接口道:“你真是找死。”

    紅狐、綠狐並肩站立,眼光流動,不停的在三友、十三身上打量閃轉。近年來有許多江湖中人覬覦地澗,然無人能闖過怪獸、地怪,天湖四刀這幾關。

    鬆朗聲道:“我們纏住他倆。十三,你取那風神木!”十三答應一聲,說道:“好地。”飛身掠起。

    紅狐雙手下垂,陡然交錯,揚爪遙遙襲來,三友、十三同時感到一陣刺痛,似乎被一枚幾細的針刺了一下。

    這一下刺痛直鑽心肺,“噫”的一聲驚唿,四人暗自吃驚。這一下突如其來,十三那裏來顧得上取那風神木。但見綠狐綠影一晃,身形掠過,搦木在手,重迴原地。

    十三卒遇大變,心神不亂,喝道:“好鬼,還留一手!”一招“飛龍探爪”,正是摘空式中的一招變化。他斜斜劃了個圓,身形奇快,一伸手,已經將那風神木從綠狐手裏奪了過來。這一下旋身,奪木,手法之快,直如閃電,正是龍手中極深湛的武學。

    綠狐大驚失色,他惱羞成怒,張爪要抓,十三胸口又被刺了一下,陰勁入體,立即消失,但這一刺可當真是疼痛入骨。

    這一手正是雙煞的獨家內功“陰針”,這遠是一股極陰寒的內力,積蓄在手指端,以陰柔的內力激射而出,穿透肌膚,直侵內髒。這陰勁凝聚如絲發般細微,倏忽鑽刺肌膚,難擋難防,鑽心入骨奇疼無比。

    江南三友知道,這陰勁極難防備,當下疾攻,猛打,逼得他隻能招架,無暇蘊勁反擊。十三一見三友如瘋了般的進攻,心中明白,對方尖針般的陰勁一下一下刺將過來,自己始終將支持不住,僵持下去必定授傷。

    十三尋思:情勢這樣不利,總要將乾坤雙龍先救下來。然後再尋機脫險。順手將手中風神木一揮,至下而上的撩向綠狐。

    奇事立生,隻見那綠狐“啊——”的一聲,倒飛出去,撞在洞壁之上。十三乍見風身耳目如此神威,心中大西。原來這風神木,不但銳利可切金削鐵,而且可以將一個人的內在潛力完全發揮出來,內力陡增十倍、百倍。正因為它有這樣的神奇力量,是練武之人夢寐以求的寶物,所以江湖豪強各個欲據為己有。

    神木乃祥和之物,因此他雖然將綠狐激揚彈出,卻不能傷他;饒是如此,撞在洞壁上也是疼痛無比。

    十三大喜過望,正在欣賞這寶物之際,忽覺兩記刺疼直入心腹,風神木險些脫手。

    那“陰針”的內勁比地怪的內力之雄厚是大相徑庭,一個陰柔細微,另一個雄厚博大,那是兩種不同的內力,但在這洞內,空間小,光線又暗,雙煞的陰柔內勁就大占便宜,“陰針”細如發絲,倏忽間又無從防範,實在是陰毒的很。

    十三暗想:就人為要,我何必與這倆鬼無常糾纏?拚著多挨你兩下,也先救了他們。他心裏想著手上風神木連攻兩下,迫得綠狐不得不疾退閃避,衝三友喊道:“我去救人!”話身未落,已經飛身掠起,叫了一聲:“姐姐,接著!”風神木破空擲向紅葉。

    十三轉身又來擋住雙煞。

    紅葉讓過前端鋒鍔,伸手抓住神木,順勢一揮,隻聽“咯咯”幾聲脆響,乾坤雙龍腳上束縛鎖鏈立斷。

    紅狐眼見兄弟被大力拋向洞壁;眼見十三吃了他兩記陰針;眼見他飛身掠去;眼見他擲出風神木,救下雙龍,心裏駭急,又無暇應對!

    他大喝一聲:“搶神木。”綠狐應諾道:“好,一起來。”但見二人身形奇怪,其勢如龍卷風一般,一紅一綠,分別旋轉,兩邊夾擊十三。

    十三見人已經救下,叫道:“向洞外撤!”手上絲毫不敢怠慢,同時又向綠狐抓去。江南三友見勢,知道兩個鬼無常要各個擊破。仨人哪能讓他們得逞,纏上紅狐。見十三且戰且退,他們也向洞外後撤。

    小芷小腳丫扶著雙龍已經先走,紅葉墊後。江南三友和十三也是便抵禦,邊往外撤。

    待到陰暗處,各人更加小心,紅狐和綠狐“陰針”也是胡亂射殺,也不知道是否中敵,自己卻是耗費了不少真氣。

    忽然,聽到夜梟那刺耳的陰笑,問道:“得手了嗎?快來救我!”洞內又是大亮,已到了夜梟囚縛所在。

    紅狐、綠狐一聽大駭,心想:如過他們斬斷夜梟縛鎖,我兄弟倆小命休矣!倆人顧視一眼,雙雙猱身急上。紅狐兩爪遙遙憤激十三和鬆;綠狐陡然掠起,右爪向竹梅射出兩記陰針,身形卻向紅葉撲去。

    這一下突變,紅葉揮木便斬。綠狐這一抓看似平平無奇,其實拿捏穩準不爽分毫,應變之速疾如流星。

    紅葉心知不妙,別人想救援也是不及。果然,她隻覺手腕一麻,風神木脫手飛出,颼的一聲響,沒入洞壁半截。這時,她驚心未定,兀自心有餘悸。

    綠狐、紅葉同時躍起,向那神木撲去。“不可!”十三和竹異口同聲叫出。

    隻聽那夜梟尖嘯一聲,聽之讓人煩惡。隨著嘯聲和那“嘩愣愣”的鐵鏈聲,綠狐紅葉隻覺被一股強大的氣浪反坐迴來。

    夜梟嘿嘿冷笑,飛身撲起。這一下身形如兔起鶻落,揮爪一勾,隻見那風神木已經自那洞壁內被他內力吸出,激彈在手。揮木一斬,“哢哢”立斷縛枷。這一著重獲自由他狂笑不止,一吐胸口惡氣。

    紅狐、綠狐蹙眉大叫,勾爪箕張,一起襲擊夜梟。那夜梟正自得意,突然間胸口奇痛,數枚細針刺入一般。這一著刺疼突如其來,他心神奇苦,“噫”的一聲驚異出聲,手上一鬆,風神木便被紅狐搶了過去。

    這一次全無防備,風神木脫手,被對手毫不費力的得手。他身形玄起,兩隻腳旋風般轉踢,紅狐、綠狐風箏半非了出去,“蓬蓬”撞在洞壁。

    倆人捂著胸口,對視一眼,紅狐恨恨道:“快撤!”綠狐接口道:“收到!”此刻神木未失,也無暇多想,倆鬼無常異聲驚唿,飛身向洞外掠去。

    夜梟焉肯作罷,一聲暴喝,向洞外追了下去。

    江南三友都吐了一口起,心道:這下做了一個大大的錯事——放走了夜梟 ,這個大魔頭。鬆道:“咱們也走吧!”迴首溫暖雙龍道:“怎麽樣?能走麽?”乾龍道:“還可以。”倆人已經在那洞中倒吊了好些日子,初脫困厄手腳已經不聽使喚,在小腳丫和小芷的扶持下勉強能走。

    竹見他們的窘迫樣,也上前幫忙。經過這番大難,雙龍死裏逃生,心裏對各人有說不盡的感激。

    他們好容易出了山洞,五隻白雕陡見十三出現,歡聲雀躍!

    尋路而行,十三在前麵引路,其後是紅葉、小芷及江南三友等人扶著雙龍。

    走了一陣,十三道:“我們休息一下吧。”雙龍也坐在地上,揉搽他們那四條腿。

    小芷這時才問雙龍,道:“師哥,你們怎麽會被吊到洞了?”乾坤雙龍期期艾艾,最終還是乾龍說道:“都是那個——,那個什麽?”他一時想不起對方的名號來。

    小芷怒道:“那個?那個什麽?讓你們來找我爹,你們到被人家給吊了起來。真是——丟人!”乾龍低頭默然,坤龍羞澀道:“就是那個小孩子,他真的好厲害!”

    “是太鬥嗎?”江南三友問道。“對對對!”雙龍一連說了三個“對”。竹問道:“你們真的見到太鬥了?我們一直在找他。他就像從來不存在一樣,我們始終沒見到他的影。”

    “是!”乾龍說道:“就是太鬥!是他害死了師傅。可是我們功夫不行,不是他的對手。讓他給——”說著不好意思的低下了頭。

    小芷問道:“你是怎麽知道?”坤龍說道:“哦,是他自己承認的!”小芷問:“他說什麽?”坤龍道:“那小子說,他和師傅有言在先,死在對方手裏,互無怨言,知道怪自己技不如人。還說——”

    小芷罵道:“沒有用,還說什麽?”坤龍被罵得滿臉通紅,囁嚅道:“沒——,沒說什麽,啦?”他倆本來就怕小芷,這下有短處在她麵前,更是不敢多說話。

    乾龍垂首道:“對不起,小師妹!”

    鬆道:“那孩子的確是非常厲害的,別說你們倆,就連槍神也不是他的對手。”言下之意,你們也不必自責。竹道:“你們可知道他現在何處嗎?”

    十三道:“好個十三?好個鬼手?我們找了這麽長時間連個影子也沒摸著!”小芷訕笑道:“你們到是幸運啊!”

    雙龍垂頭無語,心忖:你沒遇到?那是你們幸運啦!要是遇到,你那兩下子還不如我們呢!他隻敢心裏發法牢騷,嘴裏卻道“是!是!”

    小芷哼了一聲,問道:“你們是怎麽遇到他的?”

    乾龍道:“那天我們出了長安城之後——”坤龍默然聽著,沒插話!

    原來,乾坤雙龍出了珞雒寨,夠奔長安城。這裏是帝皇之地,雖然現在已經遷都洛陽,但其繁華依舊。各朝各部族的在這裏都有謠傳,二人在城內客店投宿,打探消息。

    京城之地魚龍混雜,店伴奔走趨奉,服侍殷勤。雙龍少說多問、多聽,一時倒也沒什麽結果。那店伴見他們異族裝飾,有意賣弄自己的見聞,說東道西,說得是口若懸河,滔滔不絕。

    晚飯後迴房休息,哥倆商量:看來在這也不會有什麽收獲,不如翌日,邊走邊問。

    第二天一早,雙龍上馬趕路,出了長安城直奔鐵槍山方向。

    這一日,他們辰時動身,在大路上急催馬匹。趕到午時,驕陽似火,天氣既燥又熱,倆人下馬喝了口溪水。又行了兩個時辰,眼前一片柳林,一排有二十棵,足有十幾排。二人見了心下歡喜,催馬進入柳蔭之中,一陣微風吹過,登然涼爽不少。

    兩個人在樹下休息,任馬兒自行吃草、飲水。休息了一盞茶的工夫,乾龍從包裹裏取出備下的包子,倆人分著吃了。又重上路。

    倆人剛牽過馬匹,忽然,林中傳出繁雜的狼嚎犬吠之聲,聽那聲勢竟然有百餘頭之多。犬吠狼嚎的聲音越來越近。

    乾龍心道:莫非遇到狼群了。看那坤龍,一臉的默然,無精打采的樣子。

    人雖然不懼,兩匹馬到是“稀溜溜”的暴叫不安。乾坤雙龍攥槍在手,馬揚蹄悲嘶,二人隻好先把它們栓在樹上。

    嘲雜聲中,四五隻灰突突的狼當先急奔而來,奔得急了,一個不甚,打了個滾,竟然是狼狽不堪。便在它爬起的瞬間,犬吠已經到了近處。隻聽那汪汪數聲雜亂吠唳聲未落,數餘頭軀強齒利的獵犬將它們團團圍住。

    眾犬張牙舞爪的發威,並不急於撲咬。顯然是訓練有素。惡犬、野狼露出森森的白牙,神態兇狠,猛惡異常。正在相持之際,犬吠聲大作,又有數十頭高大威猛的獒犬趕到。五頭野狼眼前情勢幾是不利,竟然毫不畏懼。

    這當,群犬得勢立即就要發難。

    乾坤雙龍見這陣仗,也不禁心驚肉跳,他們也常狩獵,卻沒有見過這半兇險的場麵。

    驀然,一聲清脆的喝叱,自林內飛踏出一人來。

    乾龍心想:看來這幾頭野狼今日難逃一死。誰知道!那人淩空飛渡,飄然落到犬圈之中。他竟然是來幫那五隻狼的,看來他不是犬的主人。

    隻見那人粗眉厲目,不怒自威,頭頂束紮了一個衝天小辮兒。原來他隻是個僅有十三四歲的孩子,手中一杆長槍,都比他這人還高。槍頭兀自用布套罩住,綴著幾枚獸牙。

    他手中槍一揮,那齜牙咧嘴的惡犬後退了一步,片刻又湧了上來。

    說也奇怪,那五隻狼見了他就像見了救星一般,隨即齜牙準備撲擊。忽然,一頭猙獰的灰狼當先發難,撲咬前麵的那頭獵犬。這隻灰狼是五隻浪中的首領,而它撲咬的那隻獵犬也是這全狗中最厲害的一隻領頭犬。

    那少年自然就是地澗太鬥啦。眼見獵犬撲咬湧上,這獵犬飛撲是何等速度,何況是湧而上。隻見他纏龍銀槍撩刺點撥,威不可當。

    乾龍見這少年鋤強扶弱,也激起了他的俠義之心。當即便要出手。

    豈料,那太鬥比那惡犬還快上數倍,直如閃電,當者披靡。眼前血花飛濺,眾犬當先者各個鮮血淋漓,別說嗜咬,就是近前都是不能。

    片刻之間三十餘頭猛犬已經被殺斃,犬屍就地殷血淋淋。乾坤雙龍隻瞧得張口無言。犬的優勢立時不見,餘下的獵犬再也抵不過惡狼的兇猛,驚惶失措。

    便在這時,遠處三匹駿馬基本而近,隱約可見是一男倆女,飛馳而至,身後是幾個家人打扮的壯丁,兩條腿跑著,被落出好遠。隻聽一聲清脆嬌嫩的唿叱,獵犬聞聲調頭返了迴來。

    三匹馬跑到近前,被騎者硬生生勒住。三匹馬揚頭忽律律長聲嘶鳴,看那馬兒,都是一色的輕健,毛色光鮮滑亮,四腿修長,顧盼之際神駿非凡。

    再看那馬上,男的剛毅威猛,身穿一襲藍袍,頜下短須,眼見麵前情景眉宇深蹙,打量太鬥,說道:“好。好手段。”。他身邊的女孩卻是身形苗條,言語舉止甚是文雅,說道相貌,清雅麗姿各有千秋。

    那身穿蔥綠色衣衫的女孩,衣衫飄蕩,身姿輕盈仿若仙女,看她清麗秀雅,容色美而不俗,約莫十四五歲,另一個比她小上一兩歲的模樣,隻見她櫻口一張,嬌嫩的聲音叫道:“爹爹!犬兒怎麽都躺下了?”另一個女孩厲聲喝道:“爹爹,他殺了咱們家的犬兒,不能饒了他。”

    她們原來是姐妹倆。

    原來,距此不遠有一座狼牙山莊,這個中年漢子就是莊主犬王,那倆女孩子是他的兩個愛女,那個蔥綠色衣衫的叫九玲,較大。妹妹喚作九瓏,比姐姐小兩歲。二女自小就極受父母寵愛,連一句嗬責也不曾有過,是這一帶有名的玉女九玲瓏。

    犬王橫眉厲目,瞪著太鬥,大聲嗬斥道:“你是何人,竟然敢到我狼牙山莊撒野,殺我愛犬。”他氣得漲紅了臉!實在看不出,眼前這個小孩子在瞬息間能夠殺死他三十餘頭訓練有素的獵犬。真恨不能把他讓愛犬撕得稀爛,方泄心頭之恨。雖然氣惱,但他畢竟還是成熟穩重,如果不了解清楚對方來曆,那會惹出麻煩地。

    太鬥站在那兒,倨傲不遜,那五頭狼挨在他的身側,神態甚是親昵。他嗬嗬一笑,說道:“它們以眾欺寡,傷害這幾隻可愛的狼,不由得義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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