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月初八,尚未聞到春的氣息。


    經過四天的好天氣,道路已經不見泥濘,一輛馬車緩緩駛離李府。


    萬氏站在府前,目送馬車遠去,迴首看了一眼靜香,輕輕歎息一聲,轉身迴府。其他下人也相繼走進府內,隻有靜香佇立在原地,看著馬車遠去的方向,淚水從眼角滑落。


    “公子,認識你這麽久,現在才發現,你是這般絕情之人。”車廂中,李苟憤憤不平的說道:“靜香如此惹人憐愛,你不動心也便罷了,竟然為了躲著她,提前迴洛陽,真是太讓她寒心了。”


    李玄霸狠狠的看了李苟一眼,怒道:“你還說,以前房間裏的衣服、熱水,我以為都是你與李珠準備的,要不是你們,哪會出現這麽大的誤會?”


    李苟瞬間泄了氣,說道:“靜香請求我們不要告訴你,我們能有什麽辦法?”


    李玄霸冷哼一聲,看了一眼車廂中的一個包袱,說道:“等到了集市,你趕緊去買匹馬,若是沒有,你就買一頭驢,總之,不要在我眼前晃來晃去的。”


    ......


    名義上,洛陽隻是大隋東都,但實際上,楊廣除了巡遊在外,其他時間都呆在洛陽。洛陽的地位,已經不再是陪都那麽簡單。


    洛陽城中商賈權貴無數,新年剛過,城中不設宵禁,自是熱鬧非凡。不過,唐國公府要冷清許多。


    李玄霸對府外之事,並無好奇,也不關心,迴來之後,大部分時間都躲在房間中,更是不許李苟將他迴來的消息,匯報給陛下。同時,也禁止李苟等人隨意外出。


    按照正常的日程,李玄霸本該二十左右迴府,府上的下人,也會在過了元宵之後,才會迴來。所以此時,照顧李玄霸的任務,隻能落到李苟身上。


    “公子,你真不打算各府走動走動?”李苟在府上悶了兩天,按耐不住的說道:“即便公子您不願走動,但也沒必要整日將府門關閉啊!如今各地方的官員,皆進京送禮,唐國公也是一方大員,這禮錢必然少不了。”


    “然後呢?”李玄霸放下筆,抬起頭,看著李苟說道:“有人送禮,你就可以從中撈點好處,然後去煙花之地裝一迴富家公子?”


    李苟被道破心事,不由腹誹道:你大事裝糊塗,小事卻這般精明。


    不過,李苟也是見過世麵之人,臉色不變,搖頭說道:“小人從未想過這些事,隻是臨走時,夫人交代過,有些人的府上,還是要走一走的。”


    李玄霸飽含深意的笑了笑,也不反駁,說道:“既然如此,你去備份厚禮,晚些時候,我們去許國公府一趟。”李苟應了一聲,跑去找李興商議,當然,主要還是去討些銀兩。


    離開河東之前,萬氏確實讓李玄霸去許國公府拜見一番,因為許國公府與唐國公府的關係非同一般。


    首先,宇文述的妻子,與李淵的母親,乃是親姐妹,同為獨孤信的女兒。其次,李淵與宇文士及關係極好,而宇文士及不是別人,正是宇文述的兒子。除此之外,李玄霸與宇文成都又有莫逆之交。


    適逢過年,若是不去拜見一下許國公,倒真是有些說不去過。


    到了許國公府,李苟遞上拜帖,道明身份,那下人接過帖子,跑迴府裏通報去了。


    “許國公地位尊貴,成都又是陛下眼前的紅人,為何府前這麽冷清?”李苟迴到身邊後,李玄霸奇怪的問道。


    “宇文士及與宇文智及的罪奴身份還未撤去,許國公豈敢在這個時候大張旗鼓的收禮?”李苟迴答道:“不過,那些人總會有辦法將禮品送進去的。”


    “這倒也是。”李玄霸明白過來,點頭說道。


    半刻鍾之後,那下人跑了迴來,將李玄霸二人請進府裏,又派人將常伯帶去休息。


    宇文述戰功顯赫,為人又善於迎合,深得楊廣喜愛,府中不知擺放了多少楊廣賜下的物件。


    繞過院子,許國公府的下人將李玄霸直接帶到了宇文述的房間門前,然後輕輕敲了敲門,很快,房門打開,一個衣著華麗的人,將李玄霸請進房間,李苟身份低微,隻能在門外等候。


    “玄霸拜見許國公。”李玄霸進了房間之後,見屋內床上,躺著一位老者,連忙躬身行禮,說道:“玄霸舊事盡忘,不知許府與李府的關係,之前未來拜見,還望許國公勿怪。”


    李玄霸行禮之時,發現除了方才那位開門之人,房間中還有一人,跪在床前,身材肥碩,一看就是好吃懶做之徒。


    宇文述坐起身子,說道:“玄霸,不必多禮,智及,還不招唿玄霸坐下?”


    宇文智及應了一聲,搬了椅子過來,李玄霸作了一揖,說道:“玄霸見過二伯。”


    “我乃罪奴之身,受不得忠勇衛之禮。”宇文智及將身子讓開,扶起李玄霸。


    “我與成都情同手足,此處又無外人,二伯如何受不起?”李玄霸搖了搖頭,說道。


    “玄霸,你別理會他們,兩個不孝子。”宇文述罵道:“整日無所事事,竟還做出那樣的事情,若不是南陽公主求情,老夫說不得要白發人送黑發人了。”


    雖是責罵,語氣中卻包含著關愛。


    李玄霸聞言,大吃一驚,他沒想到,跪在床前的人,竟然就是宇文化及!


    曆史中,宇文化及弑帝篡位,自當是一方梟雄,而眼前的宇文化及,雙眼無神,身材臃腫,哪有一點梟雄的模樣。


    宇文述罵完,宇文化及連忙說道:“父親教訓的是,孩兒知錯。”


    “成都,沒有迴洛陽?”幾人又客氣一陣,李玄霸坐了下來,細聲問道。


    “你們兩個先出去吧。”宇文述並未迴答,反而將宇文化及與宇文智及趕出房間。李玄霸心裏犯怵,暗道莫非宇文述有事要與自己說?


    宇文化及二人離開後,宇文述歎了口氣,說道:“唐國公生了幾個好兒子。”李玄霸自是安慰一番。


    “成都隻怕有些日子迴不來了。”宇文述緩了緩,讓心情平複一下,說道:“去年十月初十,彭城人魏騏駘聚眾萬餘人當強盜,不斷騷擾魯郡,成都前去剿滅,還需要一些時日。”


    “隻可惜玄霸如今手無縛雞之力,無法幫成都分憂。”李玄霸懊惱的說道。至於心中是否真的懊惱,誰也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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