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豔是丁羽中學時代的同學,後來憑著175mm的個頭,還有時任日本最大的零售業風田株式會社華北地區總代理的老爹大把大把銀子的鋪墊,她逐漸愛上了排球,並對排球有著超凡的天賦,她最終成了一名排球運動員,打的是二傳手,是省大學生排球隊的絕對主力,曾經代表國家大學生運動員隊打遍了幾乎整個亞洲,但是由於身高不夠而未能入主國家隊。除了一手好球,她也是省隊公認的美女,她的美不是比之其他隊員,而是比之整個的島城小曼兒,所以她的美是絕對的,而不是相對的,正因如此,她才得了機會競選千禧之年的啤酒女神,憑著絕美的外型和超佳的氣質,一路過關斬將,所向披靡,但以微票敗給一位中德混血的女孩兒,實質上作為當時評委會所作出的這樣一種抉擇,人們也是抱有一種理解的態度。

    像大多數豆蔻年華的少女一樣,洪豔也在中學時就早早的喜歡上了同班男同學,也就是飄飄意向中的花心男丁羽。不過可不像一般女生那樣的含蓄,她的愛潑辣而膽大,一向的主動與露骨。對於丁羽而言被女生追求不是什麽難以應付的場麵,畢竟明的暗的,來者居多,要是沒個一招半式的防身術,可不早給裂開分了。當然,丁羽在處理男女同學關係上,並非多麽技高一籌的玩弄心思,他隻需要表明自己的態度就已經足夠的讓眾mm望而卻步了,隻是唯獨,拿少小驚豔而膽大的洪豔,他似乎表現的並沒有那麽堅決。反而愈是被削弱了他迴絕的力度,愈是激發了他不可消融的惱怒,而當這惱怒也漸漸成為一種麵對洪豔的恆溫時,也宣示了他對於生命中那個所謂的“克星”的力不從心。如果哪天沒有了這種麵對特定對象——洪豔——惱怒的釋放,他將會六神無主。是冤家對頭還是緣分天定?於年少懵懂而撲朔迷離的萌芽式愛情裏,這似是而非的感覺誰不曾有過?

    進了大學以後,洪豔作為高水平運動員要預備一年,這一年是在林林總總的比賽與訓練中度過,正式而相對正常的大學生活是從次年開始的,以後的年歲裏,隻是間或的參加比賽。所以他們的步伐節奏再也沒有那麽一致了。丁羽,則更多的投身到了忙碌的學習、學生活動和助教兼職之中。他們,情侶?是。郎才女貌,青梅竹馬,這樣順乎情理的搭配在外人的眼裏可不是天和之作?可明顯的,兩人畢竟走著不同的路。一個是學生組織社團的積極分子,大眾眼中的情人,一個是三天兩頭不著校舍、以消費為己任的時髦女郎,她在的時候,肯定是她覺得該是兩人團聚的時候。丁羽似乎也安於現狀,沒有試圖改觀的意思,說不清是出於對她的信任,還是對出於自己對情侶關係的淡然,更或者是因為他深刻的意識到有太多東西需要在大學這所邁上大社會的小社會裏實現其必要的積累,甚至是切身體驗,所以就舍下了。她忙,他也忙,他比她忙。

    丁羽早先一年畢業,懷揣勃勃雄心,躊躇滿誌,邁上了職場打拚的生涯。洪豔則逛著各國的街讀完了大學,畢業後通過先天優勢和後天資源成了鳳凰機場的一名空姐,她可是鳳凰機場的鳳凰花。人言:有個成功的老爹,女孩子一出生,人生就成功了一半。

    兩個年頭之後的丁羽已經晉升為公司總經理,然而執行決策的失敗引發了正如霍董所早已預料到的。哪裏來得及急流勇退、明哲保身,丁羽隻是一個新人。對他而言,這一切的一切都僅僅是個開端。

    生於豪門之內,從未對生活、對未來擔憂的洪豔在丁羽深陷困境的時候,隻能由一開始的茫然和漠然,到繼而的束手無策,最終轉向了她的神通老爹,在她心目中沒有什麽事情是老爹擺不平的。隻是她在老爹麵前的撒嗲和乞求,先被老爹斬釘截鐵的定格為胡鬧,接著鬧騰大了,尋死覓活,洪伯也隻好給她一個不明不白的答複,算是緩兵之計。收購瀕臨倒閉的觀海廣場,畢竟還要事先經日本總部董事會的最終拍板。洪豔使出渾身解數,為的是父親能幫助丁羽更為妥善的解決好觀海危機,從而了了心愛之人的心結,終於有機會能為他做點什麽,對她而言隻能是難言的幸福與甜蜜。隻是她不知道,洪伯為了提供給日本董事會方麵的收購信息、同業資訊、具體實施方案包括員工續聘和預期規劃等等事宜以說服日方注資,花掉了多少心血,白天奔波,深夜煎熬。洪伯母也重操舊業,一日三餐親手為洪伯熬湯、煮粥,即便家裏有兩個保姆,她還是放心不下,她認為沒有人比自己更清楚丈夫的脾胃。她更不知道的是,那顆被過於關護的的大男的心也正逐漸的欲從這個強大的庇護勢力之下遊離開來。

    他不是不知感恩,不是一味的為保持自我而拒絕善意的性情中人,更不是置他人生存安危於不顧、坐觀其變的混筋蛋,所以他感激洪豔,感激洪伯,也感激無論天塌下來也會為他打氣、以他為傲的飄飄的姨媽——他的母親——一個天主教的忠實信徒。但丁羽畢竟是丁羽,他拒絕不了別人為自己打圓場,收拾攤子,因為這牽扯到了很多人的生計,但他絕對有權拒絕自己給自己安設台階。他謝絕了洪伯的挽留,實質上是拒絕了自己人生奔向前程的筆直大道,而顛上了一條顯然更為曲折的泥淖蹊徑。

    看著洪豔披頭散發的衝到衣櫃前,開始了她慣性的大刀闊斧的裁剪運動,西服、襯衣、領帶,全是名牌,都是她每次出國、出境打比賽為丁羽精心挑選的。

    “洪豔,你可不可以冷靜,我隻是想暫離一段時間。”繼而無語的對視著眼前淩亂破碎的場景,剪刀似乎不是遊走在布料上,而是撕裂著他的心肺,絞碎了他的五髒六腑,全部碎碎的,疊壓著,浸著髒片的一肚子的血清血水正欲噴薄而出……

    他再也抵抗不住心痛的感覺,那長期壓抑著的堅韌背後專屬男人獨自窺視的脆弱,以及對眼前人即將展開的戀戀不舍和離愁別緒。

    洪豔操著剪刀的手停止了旋轉,剛一鬆開,那裁縫手中的精靈便沉沉的滑落了,幸好跌落在了衣飾之上,無聲也無息……她也抵抗不住,一個男人的身軀慢慢轉移給她的身體之重……

    兩個月,他用了兩個月的時間重操舊業,備戰北大法學研究生入學考試。四個月後他以初試成績最差,複試成績最優,總成績名列前茅的結果拿到了那張相當多人豔羨的就讀通行證。

    安撫必然有的,但你永遠別指望這樣的安撫能讓訕訕的離開給女人以多麽持久的支撐。不是不夠愛,是麵對的誘惑不夠火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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