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卓陽在李大夫的示意下,過來扶起淩沙,笑眯眯的恭喜道:「師妹,恭喜恭喜,以後你也可以自稱是杜大夫或者是李大夫了。」


    「感謝師兄一直以來的幫助,師兄以後也要多多陪伴在師父身邊,多關注師父的身體。」淩沙囑咐李卓陽。


    「好,師妹放心吧!」李卓陽點頭應下。


    淩沙又陪著師父和師兄聊了會,才迴家。


    當天下午,李大夫傳出話來,淩沙已經正式出徒了。


    不久,淩沙學醫才一年就出徒了的事情傳遍了十裏八鄉,學醫一年就出徒的神童,少之又少,一時間,淩沙的事跡傳為美談,而人們都知道這個神童的名字,叫杜淩沙。


    知道杜淩沙就是李半夏的人少之又少,基本都是關係熟稔之人。李大夫那邊和杜家這邊也沒有特意向外說明杜淩沙就是李半夏的事情,所以,這事情知道的人也沒敢去到處亂說。


    畢竟,李半夏的名聲太響亮了。


    ————


    轉眼間,時間就到了六月十三,到了杜家往白家送嫁妝的日子。


    再有三天,淩沙和白宴冰就要成親了,這幾日,兩人已經很少見麵了,都各自在自家忙著事情。


    尤其是送嫁妝的這一日,淩沙被盧氏警告了三次,絕對不能偷偷的去白家。


    淩沙無語,自己是那麽不聽話的人嗎?


    杜家準備的嫁妝,也是十八抬,衣櫃床梳妝檯軟塌這些,就整整的抬了十抬,另外的八抬,就是杜家給淩沙準備的衣服,布匹,首飾,和淩沙平時用的一些貴重物品。聽說布匹兩抬,衣服鞋襪兩抬,金銀珠寶的首飾一抬,銀子裝了一抬,淩沙平日間收集的水晶琉璃那些貴重玩意一抬,另外一抬,人們看到並不重,都在猜測是什麽。


    喜婆劉嬸悄悄的給大家透漏,是地契,杜家一家人給淩沙買了兩間鋪子的地契,還有她幹哥送她一處院子的地契。反正,聽說,這所有的嫁妝裏,也就數這個最後一箱子輕,也數這一箱子最值錢。有人估計,這箱子的總價值大概有兩千兩。


    一時間,這件事震動了全村人。


    人們嘆息,怪不得杜家的姑娘看不上村裏的其他家小夥子,就衝著這嫁妝,哪家能準備的起配的上這嫁妝的聘禮?


    而人們不知道的是,白家那日給杜家送的聘禮裏的金元寶和銀元寶被盧氏安排的全給白宴冰返了後,第三日,花氏又讓白宴冰暗中給杜家送迴來一半。


    盧氏知道後,無奈的收了,一家一半。


    而這件事卻一直沒有流傳出去。


    杜家安排的送嫁妝之人,是淩沙的大哥大郎,淩沙的大伯杜老大,還有一個,就是淩沙的師兄李卓陽。


    越到這些重要的日子,淩沙越是閑的發黴,隻能窩在房裏看書或者配藥。連院子裏她都不能出去,更不用說去看一眼自己的嫁妝了,不然會被說不矜持。


    按規矩,杜家的送嫁妝隊伍過去後,還要在白家吃了飯迴家。


    當杜家的送嫁妝隊伍到了白家大門口時,頓時鞭炮聲響起,震耳欲聾,大門外圍了不少看熱鬧瞧嫁妝的村民們。


    大郎他們等鞭炮聲停了後,才招唿著抬嫁妝的人們進院,白宴冰也在大門的一邊等著,見大郎進來,上來笑嗬嗬的打招唿,帶著他們把東西都抬到了自家前屋門前的白色台基上。


    十八抬東西,不少呢,把整個台基擺滿了。


    好多人圍著看那些家具,大郎正在給白宴冰交代著,杜家這邊也有嫁妝清單,大郎把單子交給了白宴冰。


    這種嫁妝單子,都是一次寫好幾份的,娘家會留著一份,女方自己手裏有一份,男方手裏也有一份,如果是城裏的官宦人家,嫁妝更貴重的,都還會在官府備份一份嫁妝清單。


    男方家送聘禮時,女方家會點聘禮。當女方家送嫁妝時,男方家也是會點一點的。不過,這事,白宴冰自己親自點,肯定是不合適的,因此,白宴冰之前已經找好了人,杜如雲和丁氏兩個今日會替白宴冰點嫁妝。


    這些都是規矩禮儀,所以,兩家人也不能馬虎。


    主要這點聘禮和點嫁妝,還有一個作用,就是向來看熱鬧的人們展示兩家的財力和實力。


    因此,白宴冰在看了一下淩沙的嫁妝單子後,輕笑了一下,遞給了站在一邊等著的杜如雲和丁氏,「二叔,二嬸,麻煩了。」


    兩人點頭,開始配合著點起了淩沙的嫁妝。


    杜如雲念禮單,丁氏去確認東西。


    「紅木雕蓮婚床一個。」杜如雲念。


    丁氏去找到了那床,看著那奢華的程度,心裏喟嘆,長見識了。


    「有!」丁氏應了一聲。


    「紅木雕蓮太師椅一對,配紅木矮幾一張。」


    「有!」丁氏應完,示意白宴冰讓人把矮幾和太師椅放在一起,表示那是一套。


    「紅木雕蓮八仙桌一張,配紅木雕蓮八仙椅四把。」


    「有。」丁氏應完,又讓白宴冰和大郎他們把這五件放在一起搬進屋內。


    屋內怎麽擺放,淩沙其實早就已經跟白宴冰說過了,因此,丁氏點完的東西,白宴冰就招唿著眾人一起幫著搬進了屋裏,擺在了白宴冰指定的位置。


    杜如雲和丁氏那邊繼續進行著,白宴冰這邊指揮著眾人一件件的往屋裏搬。


    等十抬的家具都點完,並搬完時,婚房裏正好已經布置起來了。一件不拉,全是杜家給訂做的。


    房間裏更是一塵不染,這幾日,每日翠煙都會來擦一遍,生怕攢了灰塵。


    剩下的,是淩沙的首飾衣服那些,杜如雲和丁氏歇息了一下,喝了口茶水,繼續點。


    「銀錠八十八兩!」


    丁氏找到了放銀子的箱子,打開,開始數起來。杜家的銀子倒沒像白宴冰那樣,特意去換成元寶,是為了拿出來好看。


    杜家的銀子就是二兩一塊的小銀錠,八十八兩,四十四個,寓意事事如意。


    周圍的人聽了,頓時熱鬧了,有人驚嘆,:


    「杜老二可還有兩個已經大了的兒子沒娶媳婦呢,竟然給女兒陪嫁了八十八兩?」


    「瘋了吧,再有錢,八十八兩,這村裏可沒有人家這麽幹的,都能蓋一處新院子了。」


    「對啊對啊,難道是看到白家的聘禮豐厚,怕配不上人家的聘禮,才準備了這麽多?」


    「對,我還記得那日白家的聘禮,杜家可是當日就把那金元寶銀元寶都給人家退了迴去。真是傻啊,要我,我肯定全收,哪捨得全退迴去?」


    「還有那些家具,聽到念的是啥沒?紅木家具,那可不便宜,光那一個婚床,怕是就得幾十兩銀子吧?」


    ......


    周圍的人們議論紛紛,但絲毫沒影響了杜如雲和丁氏,兩個人繼續點嫁妝。


    「五木鎮青石街坐北鋪子兩間;」


    這時,杜如雲繼續念。


    丁氏找到了,打開箱子,拿出了一遝子紙,其中兩張看完後,確定,點頭,「有!」


    「兩木鎮大明街二進兩跨府邸一座。」杜如雲繼續念。


    「有!」丁氏應。


    「嘩......」這一下,周圍看著點嫁妝的人們頓時又炸鍋了,這還了得?這杜家,究竟是走了什麽時運,一年多的時間,竟然這麽有錢?


    「不,有的不是杜家出的,聽說是那淩沙姑娘幫助救治過得一些人家,認了她幹閨女,東西有的是她幹娘家添的。」


    「哦,就說麽,一樣樣的種田謀生,他家莫非種出了金子不成?」


    就人們這議論聲中,突然大門口有人喊了一聲,「村長,村口來了好多官兵,正文村長家在哪裏呢?」


    這一聲吼,頓時嚇得院子裏的眾人都不敢出聲了,一齊看向了正從台基上走下來的白宴冰。


    白宴冰一聽,皺了皺眉,神色頓了一下後,對杜如雲和丁氏道:「二叔二嬸,餘下的別點了,讓人都搬到新房裏,把門鎖了,清單和鑰匙二叔二嬸先幫我保管著。」話落,就穿過人們讓開的一條路,向外走去。院子裏的其他人都麵麵相覷,沒敢到處亂走,躲在自認為安全的地方,看著大門口。


    白宴冰剛出去,就見到官兵最前麵騎在馬上的,是許鬆,他的身旁,跟著的,是遠之遠公公,再旁邊,跟著是一個大內侍衛,但不是雷風,看來是保護著遠公公來的。最後麵,跟著的是三十禁衛軍,怕是保護著聖旨來的吧?


    白宴冰看到是他們幾個,心裏大概知道是來幹嘛的了。


    他先向著許鬆拱手一禮,「許大人,這是......」


    「白村長,這位大人是宮裏派來傳旨的,我就帶著來找你了,進去你家院裏接旨吧?把你家的家屬都照出來。對了,今日你家這是幹嘛?」許鬆好奇。


    白宴冰頓了一下,才又迴道:「三日後在下成親,今日,是嶽家送嫁妝的日子。」


    許鬆和遠公公跳下馬,走向了白宴冰,「看來,來早了不如來巧了啊,先恭喜白公子了!」


    遠之則是一直仔細的端詳著白宴冰,輕聲問道:「你的臉治好了?」


    白宴冰點頭,「嗯,治好了,幾位大人先進屋喝口茶水,再忙別的吧!」


    遠之擺了擺手,「身懷聖旨,不敢先坐,白公子,還是先接旨吧!」


    白宴冰無奈的看了遠之一眼,點了點頭,「好,在下準備一下。」


    轉身,白宴冰吩咐平安去準備香案,就放在了京城的方位,他們一群人則是衝著那個放向跪下,準備聽旨。


    院子裏的村民們一看,差點沒嚇哭了,竟然來真的,真的是朝廷的人,一個個嚇得趕緊原地跪下了。


    頓時,白家的院子裏跪了滿滿一片人。就連大郎他們這些送嫁妝的,也沒個敢站著的,都恭恭敬敬的跪好,聽著有什麽聖旨要宣的,難道要打仗了?他們村子要徵用了?想到這種可能,村民們的臉上都不太好看,可又不敢抬頭,乖乖的低著頭,聽著。


    花氏是最後出來的,扶著白老太太。


    老太太走的很慢,花氏就耐心的扶著她走著,最後,兩個人走到了白宴冰的身邊,白宴冰幫了一把,老太太跪在了白宴冰的身邊,花氏走到白宴冰的另一邊慢慢的跪下。


    許鬆默默的看著花氏,小公主,果然比想像中好蒼老的多。


    而遠之眼睛裏則是有了絲霧氣,從花氏出現後,就一直眼神追隨著她,看著她,心如刀絞。


    而他早已經握在手中的甚至,則是被他捏的緊緊的,緊到手指的關節都已泛白。


    幸好的是,所有人此時都低垂著頭,沒人抬頭看,不然,肯定能看到他眼裏的痛楚和那泛白的手指指節。


    花氏從出來後,隻瞟了他一眼,就一直再垂著頭沒去看他。可她已然明白,遠之,就是那個人,那個讓他們姐妹反目,讓華茹雅騷擾了她那麽多年恨了她那麽多年的人。


    他叫李沖,第一次見到他時,她就喜歡他了,而他好像也很喜歡與自己說話,那時,還是小公主的她也曾幻想過讓父皇給自己和他賜婚的場麵,而且,他們倆還很有緣分,她幾次出宮,都能碰到他,還與他一起吃過飯。遠之,是他的字,不過,是那一次吃飯時,兩個人說笑起來,他說他還沒有字,華茹夢就幫他起了個遠之這名字。隻是,這個名字還沒叫出去,還沒有人知道的時候,就出事了。


    華茹雅搶先一步求了父皇,給他和她賜了婚。


    那時候,正受寵的她大鬧了幾次父皇的禦書房和母後的宮殿,可惜,沒能改變的了那個事實,因為華茹雅是用功勞換來的。


    後來,他出事,據說是死了,可她都沒能見到他的屍體,因為她與他毫無關係。華茹雅把怨氣撒在自己身上,和自己徹底的姐妹成了仇敵。再後來,華茹雅又有了新的賜婚,是他的弟弟。


    再後來,宮裏就大亂起來,出事了,父皇母後相繼過世,而她也流落民間......


    想到那些過往,花氏痛苦的閉上了眼,隻是,倒底是怎麽迴事,他為什麽還活著?而他,為什麽又成為了皇上身邊的太監?


    想到此,花氏的手漸漸的握緊,指甲緊緊的掐著手掌心,讓自己清醒。那時,宴冰從京城迴來,說起皇上身邊的那個太監總管叫遠之時,她心裏就一咯噔,太巧了,竟然也叫遠之?


    如今,見到他本人,她還有什麽不明白的,他僥倖沒死,為了某些目的,淨身入了宮中......


    想到這裏,花氏默默的抬頭看了他一眼,正好就看到了他眼裏的痛苦和水霧。


    他......


    花氏心裏一顫,趕緊低下了頭。


    許鬆也在另一邊衝著遠之默默的跪著,他不怕什麽,花氏和遠之的對視,和遠之的不對勁,他都看在了眼裏,卻理解不了是為什麽。


    遠之與花氏對視一眼後,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努力的控製了一下自己的情緒,仰頭望了望天空,才開始念了起來。


    聖旨的大意,就是說花氏是當年宮裏事變時流落民間的小公主,因為這些年對往事沒有記憶,才一直流落民間幾十年。如今皇上已經知悉了她的身份,會通告天下,當年皇上深愛的小公主並沒有去世,而是因為頭部受傷,失去記憶,遺落在了民間。如今皇上已在京城為小姑姑備好了公主府,隨時歡迎小姑姑迴家。而白宴冰作為皇室血脈,又是小姑姑的長子,如今,特敕封白宴冰為冰世子,為從一品爵位,享從一品俸祿,待以後有了政績,再另行封王。


    這份聖旨的內容有些多,有些長,遠之念的又有感情,抑揚頓挫的,他念完後,久久的,白家的燕子裏鴉雀無聲,沒有人敢發出一點聲音。


    這道聖旨的內容,是在場所有人包括白宴冰在內,都沒想到皇帝的態度竟然那麽的通情達理,沒有逼著他們立刻迴京,隻說什麽時候想迴,就迴去。


    而其他人,則是更沒有想到,白宴冰竟然是皇室的人,如今被封了世子?而那個花氏,竟然是公主?


    這世界太玄幻了......


    好多人一時間難以接受這個突然之間的聖旨,一直就那麽跪著,忘記了所有的動作。


    大郎和李卓陽也是,根本就想不到白家母子的身份,竟然是皇族。


    「草民接旨!」白宴冰站起來接了旨,迴身,就發現自己奶奶一個沒接受了,暈倒了,身子正往地上歪去。』


    「奶奶......」白宴冰疾唿了一聲,趕緊蹲下去接。


    他的速度很快,就在老太太快要到地麵時,白宴冰接住了她。


    而這中間,他還能迴手把聖旨扔在了自己娘手裏,才又去接的人。


    他的動作在別人的眼裏,有如一道光,一閃而過。而他自己卻覺得和平日差不多啊!」


    「奶奶......」白宴冰又疾唿了一聲。


    此時的考老太太已經徹底的昏死過去了。


    「大哥,快迴去叫沙兒過來,快點!」白宴冰眼睛裏有了淚,生怕老太太就這麽沒了,趕緊扭頭衝著大郎喊道。


    「好,我去!」大郎站起來就飛快的跑了出去。


    花氏此時也趕緊圍了過來,伸手捂向了老太太的額頭。


    李卓陽也趕緊站起來走了過來,摸了一會老太太的脈搏後,對白宴冰道:「宴冰,先把老夫人抱迴屋裏,動作要輕緩,然後等師妹過來紮幾針就沒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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