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著她無助的模樣,想說什麽安慰她。就在這時,遠處突然燈火通明,人聲鼎沸。紅梅立刻從斷崖向下張望。“發生了什麽事?”紅梅神情鄭重地道:“有人偷襲。你在這裏不要走開。”說罷轉身向村中急奔而去。我略一思量也跟了上去。在半路上遇到奉幽冥之命前來保護我的青竹,遂與他一道同行。村裏已然一亂成一團,一群身穿白衣手持特製苗刀的漢子在村中肆虐,不時將迎上前來阻止村人的砍死。燭溪村人遂不及防被攻了個措手不及,此刻正手忙腳亂地迎敵,情況堪憂。

    紅梅傲雪帶著族中好手也加入了戰團,可是來的白衣人數量在不斷增加,紅梅她們漸感吃力。這時幽冥也趕已趕到,帶著同來的死士加入了戰團。雙方膠戰在一起,一時難分勝負。青竹在一旁看得焦急,如果不是幽冥吩咐他保護我,恐怕此刻早已衝了過去。我見情況不是很樂觀,便對青竹道:“帶我到順風的高處。”青竹不知道我要幹什麽,但還是照做了。

    青竹將我帶到一處小坡上,我從懷中取出悲酥清風,將它高高舉起,讓它迎風飄向正在酣戰的人群。青竹將我帶迴苗疆時連同我的包袱也一並帶了走,悲酥清風便和醉紅塵以及一些常用的毒藥一起放在包袱中。我能活動以後便將它們隨身攜帶,以備不時之需。過不多時在青竹驚異的目光中,上一刻鍾還在拚個你死我活的兩幫人,下一刻就手足酸軟倒地躺在了一塊。

    我走到幽冥身邊,將解藥給他一嗅。幽冥突然聞到一陣刺鼻的臭味,不覺咳嗽出聲,然後發現自己可以動了。我將解藥交給青竹,讓他為其餘的人解毒。幽冥站起來感激地對我道:“曉芙這次多虧你了。”“舉手之勞,他們是什麽人,為什麽偷襲你們?”幽冥眼神一厲:“他們是白族的人。我早就察覺他們這幾日有異動,隻是料不到這麽快,是我疏忽了。”談話間青竹已替紅梅傲雪等人解了毒。殘劍將一個看起來是頭頭的人提了過來,扔到幽冥麵前。幽冥冷冷地看著他道:“你們白族膽子真是越來越大了,竟然敢來幽族放肆。”那人雖然被俘,神態卻甚是傲慢:“你以為沒有人接應,我們可以如此輕鬆地攻進來。幽冥我看你這個族長之位是坐到頭了。哼,如果不是臨門栽了跟頭,今天就是你們幽族滅族之日。”幽冥聽得那人的話,眼中幽綠閃現:的確,從白族到幽族要經過鬼絕族的領地,白族的人是不可能在我們毫不知情的情況下攻過來的,除非~~幽冥眼中殺意一現,表情深沉:“將他帶下去。”

    殘劍看著我笑道:“這次多虧了紀姑娘,才將白族的人拿下。對了,紀姑娘你是如何做到的。”殘劍本來也對紀曉芙存有偏見,認為她不值得幽冥喜歡。此刻見了她的本事,那可是自己都做不來的,不由對她另眼相看。我淡然一笑:“沒什麽特別的,隻不過是一點點迷藥而已。”幽冥道:“曉芙,現在已經沒事了,你也累了,迴去休息吧。”我知道這是他們族中之事,我不便過問,隻答應一聲,返迴了竹屋。

    議事堂中幽冥神情凝重,剛剛殘劍從俘虜身上得來的消息讓他陷入了沉思:這次白族和山族出動了近乎一半的人手,如此勞師動眾,似乎是胸有成竹。這可不像山族一向謹慎的作風,除非他們是真的有把握可以一舉將自己消滅。從今天這一戰看來,白族山族的人是毫無顧忌地往前衝,根本不在意身後。難道他們還有援兵?白族不可能傾巢而出,他得防著我們反噬。山族的山虎老鬼什麽都愛藏著掖著,也不可能動用全族的力量來攻。那麽這援兵就隻可能是鬼絕。如果這樣,那今晚白族等人為什麽可以神不知鬼不覺的出現偷襲就說得通了。想到這幽冥的臉上罩上了一層寒霜。

    祭淵看著幽冥冷厲的表情,緩緩開口道:“鬼絕的現任族長鬼伏原是支持幽泉奪位的,後來幽泉倒了才投過來。上次我跟你提過他想將他的妹妹鬼湘嫁給你,他是害怕你會記仇,所以想用聯姻的方式牽製你,也想向你示好。如果他的妹妹嫁給你,你就成了他的妹夫,要動他就多了層顧忌,他也安心不少。可你卻拒絕了,我想他也起了疑心,怕你追究以前的事,所以便暗中投向白族。”

    九大長老中的明長老道:“根據探子迴報,鬼湘在早兩個月前與白族有過接觸。我看鬼伏打算與白族結姻。”月長老道:“現在看來,三大族是打算聯手對付我們。族長如果當時答應聯姻,今天這個局麵就可以避免了。”星長老爭辯道:“鬼伏包藏禍心,就算族長當時答應聯姻,也難保他不會再起異心。”一時間眾說紛紜,風長老是九大長老中輩分最高的,他見情況有些失控,咳嗽了幾聲道:“大家靜一靜,現在最重要的是尋求一個解決的辦法,而不是追究責任。我們還是聽聽族長怎麽說?”說著看向一直沉默不語的幽冥。大家也都不約而同看向幽冥。幽冥冷冷地開口道:“鬼伏是否投了白族,我們此刻沒有證據不能妄下判斷,但是白族不聲不想襲擊我燭溪村,這是不爭的事實。我要與鬼伏見一麵,我想到了那時一切都會明朗。”

    這天我的屋裏來了一位不速之客。一見到這個男子,我就有一種很奇妙的感覺,仿佛待在他身邊什麽煩惱都能忘卻,心情異常的平靜安祥。他有一雙淡漠的眼睛,皮膚是異乎尋常的白。男子對我禮貌地一笑:“姑娘,能否陪在下一遊。”我和祭淵走在村子裏,一路上,遇見不少村民。他們見了祭淵都恭敬地行禮,看得出祭淵很受村民的愛戴。我和祭淵來到村民的耕地前,看著忙碌在自己土地上的人,祭淵開口了:“姑娘,這裏不是屬於你的地方,你應該迴到屬於你的地方去。”我被他的話嚇了一跳:難道他知道我是從未來來的?我不動聲色地道:“那你說,我該迴什麽地方去?”他淡淡地道:“中原那裏才是屬於你的地方。”我唿出一口氣,差點被你嚇死。以往書中所說的厲害的巫師都能知道主角的來處,你卻算不出,看來你這個巫師也不過如此嘛。

    看來他是做說客來了,我知道我的存在對於幽族中人來說是一個麻煩,因為他們認為我是把他們的族長迷得暈頭轉向的狐狸精,隻是他們礙於幽冥都不敢說。不過現在看來還是有忠心為主不怕死的人存在的,眼前就是一個。至於我的死活,也不是他所關心的。“你怎知我不想走?”他沒有接話,隻是上前幾步:“燭溪村方圓百裏,隻有一條幽河。我幽族人皆以此河之水為生。但幽河地處村子北部,燭溪村可供人耕種的土地卻在村子的南部,二者相距半日的路程。所以村人一般要經過鬼絕族的地界,到離此不遠的悠河裏去打水灌溉。”

    “幽族與鬼絕族一向交好,現今的鬼絕族族有長意將自己的妹妹嫁與少主,但被少主拒絕了。鬼伏是一個包藏禍心的人,聯姻本來可令幽族和鬼絕一族再次結盟,這樣燭溪村的耕地還能有水灌溉。一但兩族決裂,我幽族的處境不容樂觀。而這一切都發生在少主從中原迴來以後。”

    “你在暗示我是造成這一切的罪魁禍首嗎?”聽他說了這麽多,恐怕最後這一句才是關鍵吧。“我並無此意。隻是少主之所以拒絕聯姻,確實是因為姑娘你。”“你真厲害,短短的幾句話就將一頂那麽大的帽子扣到我的頭上。”幽冥是一族之長,他應該肩負起全族的責任。雖然我很排斥用婚姻來維護利益,但這無疑是目前可以為幽族帶來好處的方法之一,幽冥卻因為我而拒絕了,難怪族中的一些人會討厭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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