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著周圍忙碌的人們,男人都在地上幹活,大多都是婦女在挑水,看著那被壓得有些佝僂的身體,我有些黯然,文明的發達真的很重要。“你們有沒有想過挖渠引水?”祭淵被我問得一怔:“什麽?”“我的意思是,你們有沒有想過從這裏挖一條渠,將幽河的水引過來,這樣就可以解決灌溉的問題了。”祭淵的眼睛一亮:“你說的可行嗎?”“我也不清楚,要具體考察以後才知道。”祭淵低下頭,思索著我的辦法的可行性:“如果真能做到如姑娘所說,那麽姑娘就是我幽族的恩人。”為什麽,自己以前就沒有想到這個辦法呢?祭淵在心中暗暗自責。沒那麽嚴重吧,看著祭淵閃閃發亮的眼睛,這人還真容易激動。能幫上忙的就幫吧,也算是我還幽冥的情,我能做的也隻有這麽多了。還有我不得不提醒他:“聯姻雖然是一種可行的手段,但對於隻有利益可言的雙方,無疑是飲鳩止渴。等到雙方不再有利益關係,聯姻就會成為一出鬧劇,這對幽冥來說不公平。”“少主是一族之長,他必須承擔起全族責任。”

    這就是在位者的悲哀。其實聯姻隻是一種懷柔政策,是弱者應付強者的一種手段,如果幽族有足夠的力量,為什麽不選擇統一苗疆呢?“祭淵,現在幽族的實力如何?”祭淵看著我眼睛有些深邃:“昨晚我們擒獲了白族山族三分之一的人手,此刻白族山族必定元氣大傷。如果三族聯手對付我幽族,以我幽族現在的實力,未必不能一戰,勝負難定。”

    “這個世界沒有永遠的敵人,也沒有永遠的朋友,如果有實力一戰,就不要縮手縮腳。與其每天這麽被動猶如芒刺在背的擔心盟友背叛,不如乘此機會放手一博,將他變成真正的自己人。如果需要我的幫助,我會很高興能幫上這個忙。”祭淵有些震驚地看著眼前這個女子:統一苗疆這個想法自己不是沒有想過,但那時幽族和鬼絕交好,而且遠沒有這個實力,所以壓了下來。如今這個機會有了,而且是從一個女子的口中說出,令他著實震驚不已,他不由重新看待這個從中原來的女子,難怪自己為她卜卦的時候,出現的是不可預知的未來和不可窺視的警告。他突然覺得也許把她留在少主身邊,也必是一件壞事。

    我見祭淵目不轉睛地看著我,以為我說錯了什麽,不由道:“這都是我的一些淺見,說錯了你不要見笑,你可以當作沒聽見。”祭淵微微一笑,並不答話。“要是沒有什麽事,我迴去了。”我見氣氛一時有些尷尬,就想告辭。“姑娘請。”祭淵也不攔我,隻微笑看著我做了個請的姿勢。我走了幾步,迴過頭來對祭淵道:“你放心,我會走的,這裏本就不屬於我,我會迴到屬於我的地方。”

    “祭淵,你對曉芙說了什麽?”幽冥一見到祭淵劈頭便問。祭淵看著這個凡事冷靜,一遇到與紀曉芙有關的事便冷靜不下來的少主,微微一笑道:“我隻是說了我該說的。”“什麽是該說的,什麽是不該說的,你給出我說清楚。難道你們真的就容不下她嗎?”幽冥從鬼絕迴來就聽得屬下來報,祭淵乘自己離開這段時間找了紀曉芙。幽冥知道什麽都以幽族為重,他一向主張聯姻,這次自己為了紀曉芙拒絕聯姻,祭淵一定對紀曉芙心存顧忌。乘自己到鬼絕去找紀曉芙讓她離開自己,不是不可能。“少主,你認為我該對她說什麽。”祭淵的笑容滿含深意。

    幽冥被祭淵無所謂的態度惹火了:“你就這麽希望她離開嗎?是,我承認,我拒絕聯姻是因為她,但是沒有她,結果也會是一樣。我不會為了任何不是愛情的理由去娶一個不喜歡的人,你明白嗎?你明知道她一離開苗疆就會死,你怎麽忍心?”“我並沒有要她離開的意思。”祭淵聽著幽冥滔滔不絕地對自己發動攻勢,不由出言製止。“你還說沒有,你~~”幽冥突然意識到祭淵說的話,愣了一下:“你說什麽?”祭淵淡淡一笑:“我是說她離不離開都與我無關,至於她會不會留下,這就要看少主你能不能將她留下。”

    幽冥有些驚異於祭淵的變化,要知道當初自己救紀曉芙並且將她留在族中時祭淵曾是那麽激烈地反對。“祭淵,你以前不是不希望她留下的嗎?怎麽現在改變了。”祭淵歎了口氣道:“因為她是一個特別的女人,讓她留在幽族不一定是件壞事。”

    幽冥快步走向斷崖。自己剛剛從祭淵那裏出來,便聽得青竹來找自己說,紀曉芙約自己在斷崖一見。知道祭淵並不反對紀曉芙留下,自己心情大好。想到等下就可以見到心愛的人,幽冥不由更是箭步如飛,恨不得插翅飛到她身邊。終於到了斷崖,幽冥抬頭便見到紀曉芙一身白衣站在崖邊上,出塵脫俗。幽冥看著這自己朝思暮想的身影,不由看得癡了:“曉芙。”

    我聽得幽冥叫我,迴過頭來對他一笑,“你來了。”幽冥看到紀曉芙嫣然一笑,那笑容有如春風般和煦,溫暖心中一跳,如果她能天天對著我這般笑,我今生就足已。我見幽冥定定地看著我,不由又叫了一聲:“幽冥。”幽冥迴過神來,咳嗽一聲掩飾自己的失神道:“曉芙你找我什麽事?”“我想我該迴中原了。”幽冥聽了我的話大驚,握住我的雙手道:“什麽,你要走?為什麽?不行,曉芙,你不能走。曉芙,你別走。留在我身邊陪我好嗎?”我輕輕掙開他:“幽冥你應該知道,我已經有心愛的人了,他在等我迴去。”“我知道,我當然知道,可是你不能走。難道我不夠好嗎?曉芙,你忘了他吧。我會好好照顧你的。”“幽冥愛一個人不是說忘就能忘了的,更何況我根本就不打算忘了他。”“可是你不能離開苗疆。”我打斷他道:“我知道我中了毒,隻有苗疆的龍燭草和翠竹才能將毒性壓製住。”幽冥有些吃驚:“你都知道了。曉芙,既然你都知道了,不要離開。否則你會死的。你忘了他吧,不要去找他,我答應你我會照顧你一輩子。”我搖搖頭道:“不行,我做不到。”幽冥臉現怒意:“你就這麽喜歡他,為了他你連命都不要了。他有什麽好,他甚至連保護好你都做不到。”我搖搖頭:“不是他不能保護我,而是那時的我沒有給他這個機會。幽冥,過去我為了師門為了所謂的婚約,一直猶豫不決,傷他很深,直到我下定決心要和他在一起,老天又讓我從鬼門關走了一迴。你知道飛蛾為什麽總是撲火,那是因為它們希望能在最美的瞬間讓自己的生命燃燒。

    如果在這裏度過一生,我會一直想著他直到我死。與其這樣飽受同心而離居,孤獨而終老的相思,我寧願用一輩子的時間去換取陪在他身邊的五年。”“曉芙。你真的為了他連命,都不要了?”幽冥眼中深深地受傷讓我不敢直視,可我不想再有顧慮,我隻想自私這一迴,“當初的我就是顧慮太多,現在我隻想自私這一迴。幽冥,對不起,原諒我。”幽冥還存著一絲希望的眼睛瞬間變得黯淡了:“我知道了。”“幽冥,其實我不值得你這樣。留一個不愛你的我在身邊會使你錯過一個愛你的女子。”“如果,我比他早認識你~~”“沒有如果,”我打斷他“幽冥,我跟他很早很早就相識了,我會來到這個世界,也全都是為了他。”是的,我來到這個世界就是為了與楊逍相識,相愛,隻是那時的我沒有珍惜,反而一再為了滅絕為了殷梨亭而傷害他,如今欠滅絕的,我已經還了,殷梨亭會有不悔陪著他。現在的我想做的能做的就是忠於自己的心,跟著它走。而我的心告訴我,現在我最想的就是迴到楊逍身邊。

    幽冥自嘲地一笑:“原來一切都是我在自作多情,你真是一個殘忍的女子。”“我隻是想為自己活一迴,你保重。”我朝他一點頭,頭也不迴地走了,隻留他一人在斷崖上身影孤寂。幽冥,如果我的殘忍能換迴你的幸福,我願意做這個壞女人。

    我花了幾天的時間研究挖渠。燭溪村北部的泥土硬度很大,需用炸藥開鑿。南部的泥土較鬆軟需用,磚塊或石頭鞏固。我將這些都整理好交給祭淵,又連夜將風車,筒車,曲轅犁等的草圖畫出來交給傲雪,雖然這些農具在中原已用於耕種,但是在苗疆還沒有,或許會有用。

    做好了這一切我踏上了迴中原的旅程,離開時幽冥沒有來送我。事實上從那天斷崖一敘後,他就沒再來找過我。這樣也好,我將悲酥清風交給來送我的祭淵,然後毅然離開了。

    祭淵看著漸漸走遠的紀曉芙,對一直隱在身後沒有顯身的幽冥道:“出來吧,她已經走遠了。”幽冥漸漸從陰影中走出來。“為什麽不現身?”“見與不見都已經不重要了,更何況這也是她想要的。”幽冥看著那遠去的身影,輕輕在心中歎息:你終究不是屬於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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