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什麽問題啊?”朱姐拿著紙出去了,大聲說了一遍規矩,外麵頓時一陣吵吵嚷嚷,吵得不可開交。


    顏千夏坐在榻上,輕揉著酸痛的手腳,等著外麵安靜下來。


    “喂,有人答了,說青蛙會輕功。”朱姐進來問她,顏千夏嘴角抽了抽,搖了搖頭。


    外麵繼續吵,朱姐不耐煩了,又進來問,“你這樣不行啊,你要是這樣,我晚上就伺侯你一個人了。”


    顏千夏沒理她,又在紙上寫,“我讓你賺得多,不好嗎?奇貨可居,明兒價更高。”


    朱姐眨了眨眼睛,認真想了好一會兒,這才轉身出去。外麵果然不鬧了,顏千夏悄悄掀開了簾子往外看,一群男人果然散開,各自去了別的帳前。她輕舒一口氣,剛想往榻上一躺時,簾子又掀開了,沉重的腳步聲響起來。


    顏千夏抬眼,看著進來的大漢傻眼了,他已經脫得隻剩下褲子,張開了雙臂就往她身上抱,“小美人,別出什麽題了,讓親親好好疼疼你。”


    顏千夏泥鰍一樣躲過,跳下了榻就往大帳外麵跑。


    “別跑呀,來了這裏還想跑?你不如乖乖地伺侯我,我讓他們統統都不能碰你。”大漢粗聲嚷著,又往她身上撲來。


    顏千夏有苦說不出啊,她不能說話。隻能不停地躲,她一路奔波,又沒吃飯,哪裏有多少力氣和他周旋,沒幾圈就被大漢捉住了,他粗粗的手臂一掄,就把她丟上了木板搭成的榻上。床板堅硬,她摔得骨頭都快散架了。


    那大漢粗悍的身體壓下來,把她箍在懷裏,顏千夏急了,伸手就點住了他背脊上的穴道,他就像根木頭一般栽在了她的身上。顏千夏費了好大的勁兒才把他從身上掀下去,他粗著喉嚨不滿地大叫:“你這小賤婦,快給老子把穴位解開。”


    “你躺著吧,你不能碰我的,會死的。”顏千夏皺了眉,盯著他黑黑的臉,提筆寫了給他看。


    “你咒老子死,等老子起來揍死你。”大漢更惱了,他打了好多天仗,在女人身上發泄一下也是個安慰,居然被她咒。


    “你便秘好多天了吧?是不是小腹裏總絞得痛?”顏千夏又寫。


    那大漢瞪著她看了一會兒,又吼:“你怎麽知道的?”


    “我是大夫,林池禦醫知道吧,他是我老師。”顏千夏說了個宮裏挺有名的老禦醫,那大漢可能真聽過,麵色沉了沉,不說話了。


    “你這病我能治好,但是你半年之內不能沾女色。”顏千夏寫好給他看,又用筆戳他的眉心,用口型對他說:“不想死,就老實點。”


    大漢其實最近為這事挺痛苦的,軍營隨行大夫瞧過了,沒用,好得一兩天又開始。


    顏千夏會點穴,不會解穴,她往榻的另一頭一躺,有這個大漢在這裏麵,也能防止別人再進來,好歹能安眠一晚。


    帳外笑鬧聲不停,她故意弄出了幾聲板板的響聲,然後蒙頭睡起來。篝火旺旺的,從帳外一直有熱氣往帳內湧。


    顏千夏想,能活一天算一天吧,多一天,便多點機會。


    王帳內。


    殊月蹲下去,給慕容烈脫了靴,輕柔的抬起他的腳,放到了裝好水的木盆裏,又端來了藥湯給他。


    “夫君,先喝藥,一路奔波也累了,早點休息。”


    她聲音柔和,慕容烈抬眼看了她一眼,心裏略略好受了些,忍不住握住了她手,沉聲說道:“月兒,讓你受委屈了。”


    “我哪裏會委屈,倒是夫君受委屈 ,妹妹的性子太野,不知夫君對她的好。”殊月把臉靠在他的掌心裏,輕輕地說道。


    “朕以後會好好兒待你,這些日子,你不眠不休地照顧朕,朕都記在心裏。”他拉她坐在身邊,輕攬住她的腰。倒底是結發之妻,他不管怎麽冷落她,他被人陷害的時候,她還是第一時間來到他身邊,精心伺侯他,幫年錦穩定局勢,他要出宮,她又一路追隨,隻怕他會在途中病倒。


    “待朕拿下夏國,便為你舉行封後大典。”他低頭喝了藥,又緩緩地說道。


    “夫君心裏有妾身,妾身就心滿意足了。妾身性格太柔,怕是掌控不了後宮,不如讓端貴妃或者皇貴妃為後,也能為皇上分憂解難,也免得後宮多事,讓夫君操心。”殊月偎在他的懷裏,一番輕柔表白,讓慕容烈更為懊悔,不該為了狠毒的顏千夏輕慢了她,讓她傷心。


    顏千夏那個女人,著實傷到了慕容烈,他還從未被一個女人如此狠地對待過。


    那種不平,憤怒,像一把從地獄來的火,灼傷了慕容烈的心髒,狠狠擰著,讓他不得安寧。


    “還有,夫君,妾身想求夫君一件事,軍妓營那種地方,不是妹妹嬌慣的身子能待的地方,而且她好歹侍奉過你,你換個法子罰罰她也就罷了,否則別的……男人……,那也是打了夫君的臉啊。”


    殊月又勸,慕容烈本就在氣頭上,聽她一說,更加怒火中燒,把藥碗丟開,冷冷地就說了一句:“莫說軍妓營,便是丟進夏國的軍妓營,朕也不會眨眼睛。”


    “可……”


    “莫說了,月兒你也辛苦這麽多日子,去歇著便是,不用服侍朕。”慕容烈已無意再說下去,隻令她離開大帳。


    殊月隻好撿起藥碗離開,自有貼身侍衛服侍他洗腳,入寢。


    慕容烈在榻上躺了會兒,遠遠地能聽到士兵們思鄉的歌聲,還有巡邏士兵們整齊的腳步聲。他實在難以入睡,一閉上眼睛,就是顏千夏躺在魏王身邊的模樣,那怒火就往心頭直湧。


    “來人。”他終是難忍,翻身坐起。


    “皇上。”侍衛應聲而入,抱拳請示。


    “去……”慕容烈本想說,讓他去看看那女人在幹什麽,可話到嘴邊,又吞了迴去。他這是犯賤!他又躺下,翻了幾個身,還是跳了起來,趿了鞋,大步往外走。


    侍衛們嚇了一跳,唿啦啦連忙跟上。他故意往軍妓營相反的方向走,將士們有沒睡的,正圍在火邊說話,還有士兵在切磋武藝,並未看到他過來。男人在一起,無非說說武功,說說女人,他才走近,便聽到有人說:


    “那邊新來個姑娘,美得像仙女。”


    “是啊,出了個題說答對了才能進她帳篷,問,為什麽青蛙比樹跳得高。你說為啥?答對了,明兒也能一親芳澤。”


    “什麽明兒啊,鄒統領今晚就睡在那裏的。”又有人一臉醋意,接過了話,“外麵的人都聽到床板壓塌的聲音,鄒統領那們兇猛,仙女明兒還能不能活著啊?”


    知道慕容烈怎麽想嗎?他真想淩遲了那姓鄒的統領。


    終於有人看到了他,紛紛起身向他請安,他陰沉著臉色掃過眾人,眾人都以為是失了城池讓他不悅,都跪在地上,連唿吸都不敢大聲。


    “五日之內,若拿不下徐城,爾等便永守這裏吧。”他冷冷地丟下一句,大步往前走去。


    月寒寒,星兒稀疏地墜在頭頂。慕容烈的心情糟透了,顏千夏,果然人盡可夫。而他,卻曾把她捧在手心裏,當寶一樣。


    他一轉身,兇猛地抽出了侍衛身上佩戴的寶劍,一個飛躍,在空地上舞了起來。憤怒隨著劍鋒,挑起滿天黃沙,迷得眾人睜不開眼睛。他像遊龍一樣在黃沙裏穿行,又像獵豹一樣,在月下竄起。


    若放到現代,慕容烈肯定知道這種滋味叫什麽,這是失戀。


    可惜他是個古代人,他隻知道他想要的女人居然願意和老東西睡,願意和一個陌生的統領睡,都不願意乖乖地呆在他身邊。


    顏千夏就像個妖|精,她的模樣化成輕煙,絲絲縷縷地鑽進他的血脈之中,把他捆得嚴嚴實實,他掙脫不了,又恨之入骨。


    不遠處,殊月站在她的大帳前,看著正在借著舞刀宣泄情緒的慕容烈,手中錦帕攥得死死的。她到底要有什麽辦法,才能懷上他的孩子?有了孩子,她才能坐穩後位……隻可惜,現在還不能除去顏千夏。


    她扭頭看向了罪奴營的方向,那邊隱隱傳來淫|聲浪|語,令人羞紅臉。


    “去稟報皇上,致遠王爺到。”突然有人匆匆來,殊月抬頭,隻見唐致遠正策馬急馳而來。


    他是魏國人,卻能在吳國軍營長趨直入,他和慕容烈的關係有多親厚,可想而知。


    顏千夏醒來的時候,大漢還僵在那裏,也睡著了,像一塊粗大的木頭。顏千夏仔細給他聽了脈像,又翻開他的眼皮子看了看,這才坐下來給他開方子。


    “啊。”大漢終於醒了,揉著手臂坐了起來,皺了皺眉,想明白了發生的事,“你這個臭女人,居然點老子的穴。”


    顏千夏扭頭看向他,手兒一伸,那方子就丟了過去,飛貼到了他的臉上,他抓下來,瞟了一眼,便露出滿臉驚訝,“你真會看病?”


    顏千夏點頭,提筆就寫,“三日,包你痊愈。”


    那漢子似信非信地看著顏千夏,她也不理他,徑自掀開了帳簾走出去。


    邊關風光粗獷,這是她第一次看到這樣廣闊的隔壁灘,似是看不到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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