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還用穿衣服嗎?顏千夏,你是我見過的最無恥最下賤的貨色。你放心,朕會讓你賤到底,朕今天就把你丟進軍妓營中去,讓你滿足個夠。”他恨恨地罵著,又是一腳踹向她的小腿。


    顏千夏連忙一側身,躲過了他狠狠的一腳,天,這一腳踹到身上,她的腿一定會斷的。


    她就這樣赤著一雙小腳,光著身子,披散著一頭淩亂的長發,抱著胸,委委屈屈地看著他。她的一雙眼睛嗬,媚媚的全是淚光。


    慕容烈深吸了一口氣,猛地掐住了她的臉,狠狠地碾著,像是要把她捏碎才好。


    她出不了聲,也不能出聲,痛得發抖,也隻能受著。


    不知道過了多久,就當她想這臉終會碎成一片一片的時候,他猛地鬆了手,轉身掉頭就走。


    他想殺她的,看到她躺在魏王身邊,真想把她粉身碎骨。


    可她一句話也不說,不解釋,不求饒,默默地流淚,就這樣而已,他的拳怎麽都揮不下去。


    “妹妹在哭呢。”殊月從一邊走過來,柔柔地抱住了他的腰,輕聲說道:“你別氣了,她從到大都是這樣的性子,你慢慢來嗬,她會懂的。”


    慕容烈黑著臉,揮開了殊月,沉聲說道:“出發。”


    殊月扭頭看了一眼房內,顏千夏也正靜靜地看著她,目光平靜,無畏懼。她擰了擰眉,快步追趕慕容烈去了。


    顏千夏輕舒一口氣,快速穿好了衣衫,走出門,侍衛拿了條細細鐵鏈出來,拴到她的腳上,然後推她上一了輛囚車。


    這方向是去夏國邊境的。


    慕容烈病倒的這十多天,夏國又攻迴兩城。他蘇醒之後,得知年錦被顏千夏所傷,片刻也不肯等,讓人立即追蹤顏千夏的消息,鬼麵人帶顏千夏在小鎮一出現,他就立刻帶人出發了,一直追到這裏,一直親眼看到她躺在魏王那老東西身邊。


    他以為,她既便是恨他,也不至於隨便到和男人上|床。


    魏王那老東西,她也肯?他真想殺了她!


    四匹馬拖著囚車,一路顛簸,硬梆梆的木頭的底座,讓顏千夏吃盡了苦頭,可是這一走,就是兩天兩夜,到了驛站就換馬,不吃不喝不停歇,急匆匆趕到夏國邊境。


    慕容烈要一鼓作氣,拿下夏國,再吞下魏國,把魏王粉身碎骨才能解恨。


    夏國邊境的大帳前,諸將早已等著迎接慕容烈,他翻身下馬,將韁繩丟開,大步往帳中走去,諸將連忙跟上,他一向不愛聽客套話,如今又軍情緊急,更無多話可說。


    顏千夏趴在囚籠底下,吐了個翻天覆地,此時七魂已離了六魄,再多走一天,她的小命就沒了。


    “妹妹,喝水。”殊月遞上了水囊,淡淡地說道。


    顏千夏死盯著她,是,她懷疑她,從骨子裏懷疑她和鬼麵人就是一夥的。


    “不用看我,我不會給你下毒,你得好好活著。”殊月把水囊放進了囚車中,轉身走開。


    路上不時有認得她的將士們都尊敬地向她請安,慕容烈當年駐守邊關,殊月長伴左右,因她性子柔和,所以口碑極好,很受將士們的愛戴。


    顏千夏大口喝了水,勉強坐直了身子,活動筋骨,越是逆境,越要打起精神,她不放過一絲一毫生存的機會。


    她前世輕生,今生她一定要好好珍惜著小命,去看生活的美。為男人死,那是最愚蠢的。


    囚籠上鏈鎖響了幾聲,有個粗衣士兵過來打開了鎖,粗聲粗氣地吼:“下來。”


    顏千夏慢吞吞下了囚籠,在籠子裏蜷了兩天,腿都是木的,挨了地,差點兒沒跌倒。


    “跟我去軍妓營。”他又一聲低喝,顏千夏猛地一抖,慕容烈居然真的把她放到那地方去?


    他用刀背拍打她的背,催她快走。她扭頭看向大帳,帳簾已放下,慕容烈恨她入骨,隻怕會想盡辦法折磨她。


    顏千夏很無奈 ,她並不想得罪人,一直以來都想明哲保身,可是有人卻偏拿她作文章,她連對手是誰都摸不清,一直在被迫中,她不能這樣繼續,她得主動一些。


    她真的很想知道,池映梓當年真的說過那樣的話嗎,她能亂天下……


    邊境風沙大,軍妓營在軍營的最裏麵。有二十頂帳篷支著,有自個兒來賺錢的,也有官家發配來的罪奴。


    顏千夏被關進了罪奴營,這裏的待遇是最糟糕的。那小兵把她往管事的人麵前一推,轉身就走了。


    “模樣還不錯。”五大三粗的女人托著她的下巴看了看,點了點頭,“你是哪家的罪奴?”


    顏千夏搖了搖頭,示意自己不能說話。


    “哦,一個啞巴。”女人遺憾搖頭,揮了揮粗大的巴掌,“小綠,帶她下去梳洗一下,晚上幹活兒,哦,教教她規矩,否則丟了小命自己沒地方哭冤情。”


    晚上……顏千夏雙瞳黯了黯。另一側,那叫小綠的姑娘快步跑了過來,是個姿容普通的女孩兒,約莫十六七歲的樣子,穿著條極俗的醬紅色裙子,領口極低,一彎腰就能看到衣內的乳波輕晃。


    “姑娘跟我來吧,不要怕。”她拉著顏千夏的手,往大帳中走去。


    “你不會說話呀,不要緊的,這裏的人挺好的,不會打人,你隻要認真幹活兒就行了。”她從箱子裏翻出了一套墨綠色粗布裙子給她。


    “呀,你的腳腫了呀,我的鞋你能穿嗎?”她拿了自己的一雙舊繡花鞋給顏千夏,顏千夏的腳很小巧,塞不進去,便搖搖頭,用手勢向她道謝。


    “那我帶你去洗一下吧。”她拿了皂夷子,還有一些廉價的花粉,拉起顏千夏,帶她去後麵的池子裏洗洗幹淨。


    整個軍營,都紮在這彎彎小湖泊的旁邊,小綠帶她來到最偏的角落裏,把缺了兩個齒的梳子給她,笑著說道:“像你這樣的大小姐,來了不哭的你是第二個,第一個在路上就哭死了。不過,你真的不要怕,他們長年打仗,也就是希望有女人安慰一下他們而已。你不要想多了,熬過最前麵幾天,什麽都好了,你看我,活得好好的。我以前可是刑部尚書家的四小姐呢,我幾個姐姐都死了,就我還活著……好死不如賴活,總有熬過去的一天。”


    她嘰嘰喳喳地說著,顏千夏看著她泛著紅暈的臉,輕輕地點了點頭。


    不管多難,她會熬過去,她會還自己清白,給自己自由。


    “要我陪你嗎?”小綠又問。


    顏千夏搖頭。


    小綠又說:“千萬不要想逃,逃不出去的,那邊全是沙漠,那邊是夏國|軍隊,兩邊都是死路一條,而且抓迴來也慘,你隻能聽話,守規矩,懂了嗎?”


    顏千夏拍了拍她的手臂,示意她放心,小綠這才轉身走開,快步往營中跑去,那邊正有個士兵衝她招手,想必是要做事了。


    左右都空空的,那邊有人伸長腦袋就能看到她洗澡的樣子。顏千夏不敢脫衣,就穿著髒衣,慢慢地滑進了水裏,一步步走到深處。


    這水很冷!


    顏千夏凍得打了個哆嗦,可身上實在太髒,若不洗幹淨,會熏死自己。她臉上和身上的傷好得非常快,可能是碧晴血的作用。顏千夏從水裏看著自己的倒影,突然覺得她真像個妖怪,怎麽折騰都好端端地站在這裏,難道真是長生不老妖?


    “喂,你快點,朱姐讓你趕緊扮上,準備幹活。”又有個女人來叫她,她看頭看去,那女人衣衫半敞,半露的胸前還有抓痕,看樣子剛從“戰場”下來。


    顏千夏從水裏起來,玲瓏有致的身材頓時讓那女人怔了一下,情不自禁地低頭看了看自己,又看顏千夏,“你這妮子,不錯嘛,今兒晚上有你忙的了。”


    顏千夏撿起地上的衣裳,往濕衣上一披,快步往前走去。每個大帳前都排了隊,士兵浴血,迴來有這點疏解,也是上頭的恩典,免得明兒戰死了,連女人啥滋味也不知道。隊伍裏有好多年輕的麵孔,顏千夏走過的時候,無數道目光立刻粘到了她的身上。


    “這邊。”那管事的朱大姐招手,身後的女人立刻把她推進了正中間的一個大帳,士兵們唿啦啦全變了方向,排到了她的帳前。


    “喂,你這個死沒良心的。”身後的女人立刻擰住了一個漢子的耳朵,嬌聲嗔怪起來,“老娘剛剛才伺侯過你啊。”


    顏千夏轉身看去,外麵起碼排了四五十個人……奶奶的,她怎麽脫過去?


    從人群的縫隙往遠處看,殊月正站在一根旗杆下,目光冷冷地看著這邊。顏千夏能感覺到殊月如今非常明顯的恨意,或是覺得她搶了慕容烈的寵愛?那這樣對她,也太狠毒了一些。


    顏千夏放下了帳簾,拉起了那朱姐的手,在她的掌心寫,“我出題,會的就進來。”


    “喲,你還玩花樣呢?不過這人也確實太多了,別的姑|娘會不高興,得,你出吧,我給你拿紙筆去。”


    她讓人去拿了筆墨來,這筆墨可比不上宮裏的香墨,墨臭臭的,硯也是粗的。顏千夏蹲在榻邊,鋪開了紙,想了想,寫……為什麽青蛙跳得會比樹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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