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想做什麽?我沒錢……”


    夜深人靜的偏僻街角,幾個頭發五顏六色的小混混手裏拿著匕首,將孤身一人的女孩兒逼至死胡同。


    “特麽誰不知道你寧思緣是五鄉鎮最窮的一個?老子想要做什麽你不知道?當然是做讓你欲仙欲死的好事咯!”


    領頭的黃毛說著齷蹉的話語,引得一群小弟哈哈大笑,圍觀著幽暗路燈下緊貼牆壁的待宰小羔羊。


    寧思緣緊緊的抱著快餐盒,潔白的貝齒咬著褪色的唇,秀麗黑眸警惕的盯著他們,水澤閃爍。


    這柔弱可憐的模樣,讓小混混們吞咽唾沫的聲音此起彼伏,黃毛正要伸出邪惡的魔爪,又聽她軟軟開口。


    “你們認識我,就應該知道我在程哥的十裏香打工,我要是出了什麽事,你們說程哥會放過你們麽?”


    黃毛手指一顫,隨即又咬牙怒罵:“少特麽給老子提程錚!程錚算個什麽東西!老子早晚把他踢下馬!你要不是程錚的妞兒!老子還不動你了!”


    寧思緣:“……”


    這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嗎?寧思緣汗顏,現在是解釋是行不通了,於是伸手往前一指:“程哥!快救我!”


    程錚身為五鄉鎮一帶的地頭蛇,威名還是挺管用的,小混混都慌張的轉身戒備,寧思緣趁機拔腿就跑。


    “特麽竟敢騙老子!”黃毛瞪著那襯衣牛仔褲的纖瘦身影,氣急敗壞道:“都特麽傻了?全都給老子追!賤貨!看老子不弄死你!”


    小混混們在身後狂追不舍,寧思緣知道體力不支,果斷的就丟掉快餐盒,摸出手機打電話。


    “程哥!程……”


    手機被小混混奪去砸到地上,寧思緣顧了臉,咬著牙強自鎮定道:“程哥很快就會過來,你們現在離開,我就當什麽事都沒發生過。”


    小混混們都有些畏懼,全都看向跑過來的黃毛,黃毛卻吼:“蠢貨!別忘了我們是來做什麽的!手機拿出來錄視頻!程錚不是很喜歡這妞兒麽?老子看他是要這妞兒,還是要做老大!”


    黃毛讓小混混們製住寧思緣,當街就拉開拉鏈,又去扒她的褲子,嚇得寧思緣使勁的掙紮。


    “放開我!別碰我!救命!救唔……”


    嘴被煙熏的手掌死死捂住,寧思緣驚恐的瞪大了雙眼,仿佛時空轉換,置身在窒息的黑暗之中。


    男人滾燙的身軀沉重如山,耳畔的唿吸粗重紊亂,撕心裂肺的疼痛無休無止,宛如地獄……


    寧思緣眸中水霧彌漫,猩紅絲絲纏繞,瘋了一般的亂踢亂咬,還沒反應過來的黃毛竟被她給踢中了下身。


    “尼瑪!”黃毛痛得彎下腰,暴跳如雷的正要動粗,刺目車燈明晃晃的從轉角處打過來。


    深濃夜色裏,汽車引擎如雷貫耳,風馳電摯唿嘯而至,鬼魅般的衝散了紮堆的小混混。


    黑色豪車停下的同時,迅速跳下來兩個黑色西裝的強壯男人,恭敬的打開右側後車門。


    寧思緣的雙目還有些呆滯,模糊的視線裏,是男人邁出被黑褲裹覆的結實大長腿,皮鞋鋥亮。


    男人很高大,內斂的陰暗色調逆著微弱的幽幽燈光,從腳底下渙散,拉開頎長的朦朧魅影。


    他單手插在褲兜裏,明明閑庭信步的緩慢優雅,卻又如同深林蟄伏的猛獸,隨時蓄勢待發。


    小混混們本來還很囂張的叫罵,此刻卻被男人強大的氣場所震懾,全都緊張得步步後退。


    “一群慫貨!”黃毛咬著牙,硬著頭皮捂著痛處站起來,兇神惡煞的吼。


    “臥槽!你特麽誰啊?知道老子是什麽人嗎?老子警告你最好特麽少管閑事!老子……”


    黃毛的叫罵還沒完,在男人一個緩慢手勢下,身後的兩個西裝男迅速敏捷如獵豹般撲了上去。


    男人間的戰爭血腥而暴力,西裝男訓練有素,赤手空拳卻力量驚人,小混混們被撂趴了一地。


    黃毛渾身一顫,見來者不善,權衡利弊之下,迅速摔開寧思緣,撇下兄弟夥一個人逃之夭夭了。


    寧思緣腿腳發軟的被推倒下去,眼看就要跟地麵親密接觸,腰間一緊,被扯入了男人寬大結實的胸膛。


    陌生的清冽麝香混合著淡淡的煙草味,瞬間將她完全籠罩,充滿了男人雄性荷爾蒙的危險氣息。


    男人強而穩健的心跳貼著臉頰,震動著脆弱的耳膜,一下一下的,讓寧思緣也跟著亂了頻率。


    不知為何,明明是這個男人救了她,她卻莫名的覺得更加局促不安,有種想要逃跑的衝動。


    寧思緣掙了掙,竟然沒能掙開男人輕鬆禁錮著的寬厚大掌,不由加大了力道:“謝謝先生。”


    寧思緣禮貌的道謝,也是在提醒男人鬆手,男人卻在陰暗裏低沉緩慢的開口:“怕我?”


    男人的聲音很磁性醇濃,如同酒釀般醉人,透著威嚴的冷冽,落在頭頂撞擊著脆弱的心髒。


    寧思緣驚訝,心虛的用腳尖摩擦著水泥地,咬牙訕笑:“沒啊……”


    “嗯,”男人卻讚同她的口不對心,評價道:“一個女孩子敢孤身走夜路,膽子是不小。”


    “我是送餐,現在才九點半……”寧思緣下意識的解釋,又抿住唇瓣道:“謝謝先生,再見。”


    小混混們早已被清場,兩個西裝男也迴去了豪車邊垂首等候,唯留眼前的男人仍不動如山。


    寧思緣再次掙紮,急得鼻尖都浸出了薄汗,才換來男人收迴手時慢悠悠的一句:“褲子掉了。”


    寧思緣:“……”


    果然,寧思緣劣質的牛仔褲扣子被扯壞,隨著她的扭動,裏麵薄荷綠的純棉小褲褲若隱若現。


    寧思緣窘迫,蒼白透明的小臉瞬間染上豔麗的紅暈,卻沒有尋求男人的庇護,而是抓住褲腰脫下淺藍襯衣來係在腰側。


    還好初秋漸涼,夜晚出門有多穿一件襯衣,否則……


    寧思緣暗自慶幸,可男人落在她身上的視線,如同捕獵似的冷銳犀利,讓她渾身不自在。


    “先生,”寧思緣努力扯著嘴角微笑:“我還有事就先走了,謝謝先生出手相救,謝謝。”


    寧思緣再三的道謝才轉身離開,覺得自己也夠禮貌了,可身後男人緩聲道:“道謝的誠意呢?”


    寧思緣:“……”


    “我不是善人,不做善事,”男人傾身貼在她的耳畔,低下來的聲音更是磁性:“女人,拿你最值錢的來謝。”


    寧思緣不由觸電般的渾身顫抖了一下,驚慌的往前跑了兩步,卻被男人輕而易舉的扯了迴去。


    “你幹什麽!”寧思緣再也沒了禮貌的態度,像隻炸毛的兔子一般,紅著眼睛跳來跳去,又抓又咬的。


    男人看著死死抱著自己胳膊,咬得很歡快的女人,淡淡道:“女人,你道謝的方式很特別。”


    “你救人的方式也很特別!”寧思緣丟開男人被咬得虎口出血的大手,憤憤的擦著嘴角血沫轉身就跑。


    這一次身後已經沒了聲音,寧思緣慌不擇路的跑了好長一截才停下來,扶著牆大口的喘氣。


    然而下一刻,她又驚恐的瞪大了水眸,逃無可逃的緊繃著神經,脊背抵著冰冷的牆壁。


    僻靜的街道上,黑色豪車鬼魅般的行駛過來,卻不做任何停留的從她麵前疾馳而過。


    急速刮起的冷風唿嘯,吹亂了她紮得高高的長長馬尾辮,秋風蕭瑟,灰塵撲撲……


    “阿嚏!”寧思緣捂著口鼻打了個噴嚏,僵硬的抽了抽嘴角,又搓了搓光溜溜的手臂,轉身往迴跑。


    她的東西還落在事發地,再跑迴去的時候已經累癱了,無力的撿起地上被砸得關機的手機。


    餐盒壞了,快餐是送不成了,寧思緣也不敢再獨走夜路,急忙將手機開機,騎上破舊自行車。


    程錚的電話很快就打了過來,寧思緣單手騎著車,道:“沒事程哥,我就是摔了一跤,不小心給按到了,可惜飯盒也摔壞了,又該被老板娘扣工資了……”


    寧思緣悲催的訴著苦,沒發現分岔路口的另一邊,隱匿在建築物後麵大片陰暗裏的黑色豪車。


    副駕座的車窗大開,煙灰色襯衣的袖子挽在臂彎,露出線條流暢的結實小臂,虎口處印著清晰的兩排小牙印。


    “跟上。”


    寧思緣迴去十裏香小餐館的時候,程錚正蹲在門外打電話,咬著煙罵罵咧咧的拽得二五八萬。


    “特麽五鄉鎮裏誰敢跟我程錚作對,老子弄死他!不服氣就都給老子往死裏揍!”


    寧思緣汗顏,將送餐專用的自行車停在牆角,悄悄的潛往後院裏換了褲子,才迴到餐館來。


    快餐沒有送成功,寧思緣主動撥通訂餐客人的電話致歉,卻一直都沒人接聽。


    現在還不到十點,一去一來也才半個小時,寧思緣疑惑的再撥了兩遍,可還是老樣子。


    無奈,隻得到小廚房裏找到掌廚的徐父,主動提出賠償那份快餐,乖乖巧巧的認錯。


    程老板正忙著,隻隨便的擺了擺手說不用賠償,寧思緣感動,想要進去幫忙的,卻被程錚給拽著胳膊拉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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