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墨,不得無禮!”玉墨正含羞帶怒,冷不丁聽到她家太子斥責,先是愣了愣,隨即眼眶微紅,怒意橫衝地瞪向采茵。


    太子殿下一向風趣溫柔,還沒未像剛才那般訓斥過她,玉墨實在沒有想到她家主子會因為一個外人訓她,一時間她心裏又是不甘又是傷心。


    “采茵,你先下去。我和葉太子有幾句話要說。”上官箐一臉平靜道。


    采茵點了點頭,隨即向殿外走去。玉墨仍站在葉問塵的身邊,似乎沒有要離開的意思。上官箐眉頭幾不可見地皺了皺。


    葉問塵轉臉對玉墨道:“你也去殿外。”


    猝不及聽到這樣的話,玉墨渾身一僵,臉色難看地點了點頭,隨即步出殿中。隻是錦袖下緊握的拳頭泄露了她隱忍的情緒。


    殿中,葉問塵率先打破了許久的沉默,“嫂……”葉問塵脫口幾乎又要喚出“嫂子”的稱唿,突然瞥到上官箐殺人般冰冷的眼神時,連忙識趣地改口道:“上官小姐,你將人都遣了出去,不知道有什麽重要的話想對我說?”


    葉問塵那張如玉的麵容上帶著淺淺笑容,笑靨如同春風吹拂漾起漣漪的湖麵,口氣帶了幾分令人浮想聯翩的曖昧。


    上官箐不悅地皺了皺眉,她從床上起身,走出幾步後剛一轉身,下一瞬隻見她身法鬼魅般便移到了葉問塵的跟前,不知何時她手中已經多了一把寒光凜凜的匕首。


    “你怎麽知道本小姐是有重要的事對你說,難道不是殺你嗎?”上官箐將匕首抵在葉問塵的脖頸上,冷沉著語氣道。


    “殺我?”葉問塵先是一怔,隨即故作委屈道,“上官小姐要殺我?這從何而講?好像我和上官小姐無冤無仇,反倒是我將上官小姐從天山解救出來的,似乎還有恩於上官小姐的……”


    “停!”上官箐冷冷地打斷,“本小姐就是因為你的多事才要殺你!當初你為何不解開我的穴道?還有,你為何那麽聽褚俊宇的使喚,他讓你帶我走你就帶我走啊!”


    上官箐氣唿唿地說完,葉問塵先是一怔,隨即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隻是那笑意中帶了一抹難以覺察的苦澀。


    “這麽說上官小姐不願離開天山?”葉問塵撇了撇嘴,繼續道,“玉嬈的脾性我可是很了解的。你因褚俊宇運功解除寒毒,元氣消損太多,留在天山隻能任人宰割,到時玉嬈一定會想盡辦法折辱於你。”


    說到這裏,葉問塵臉上忽地褪去玩笑的神色,淡淡道:“你是為了褚俊宇才不願意離開?你是在擔心他?”


    上官箐麵對葉問塵的追問,蒼白的麵容上霎時浮現出可疑的紅雲,有些賭氣地撤去匕首。


    “我上官箐這次去天山就是為了救出褚俊宇,這次連人都沒救出來,豈不是很折損我的臉麵?”說完,她悻悻地坐到圓桌前,挑起茶壺倒起茶水,一杯連著一杯,簡直當成了飲酒。


    葉問塵好笑地搖了搖頭,不知為何心底卻泛起一股難言的羨慕,夾雜著還有幾分酸澀感。他也不去拆穿上官箐蹩腳的借口,清了清嗓子道:“眼下上官小姐還是養好傷再作打算。”


    上官箐歎了一口氣道:“也隻能這樣了。”


    話落良久,她意識到當初葉問塵是在天山做客,後來偷偷帶著她不辭而別,想必會給葉問塵帶來麻煩,於是心裏有些過意不去,皺眉問道:“對了,你將我救出來,天山族不會為難你吧?”


    半天沒有出聲的葉問塵似有所想,突然聽到上官箐關心的詢問,他先是一愣,隨即臉上揚起一抹受寵若驚的笑意,“放心好了,當時我叫鬆明轉告花族主就說西池國有些急事需要我立即趕迴去,讓鬆明替我圓了不告而別的謊。”


    隨後,他語聲一頓,又道:“雖然那個時候你正好被人救走,即便時間巧合他們懷疑我,但是畢竟抓不著我的把柄,他們也不能將我怎麽樣。況且依西池國和天山族的交情,他們也不會對我怎麽樣的。”


    上官箐聽言,一直微皺著眉頭才舒展開來。她一向不喜歡欠人情,若是因為救她而讓葉問塵惹上了麻煩,她就更加過意不去。


    葉問塵略一沉吟,眸眼深沉地望了一眼上官箐道,“不管你最後做什麽決定,我都會幫你。”


    “謝謝。”上官箐點了點頭。


    隨後,葉問塵離開了,臨走前交代了上官箐安心靜養,有何需要的隻管差采茵轉告他便可。


    見了上官箐之後,玉墨在她家太子的臉上再也沒有看到一絲笑容。一時間主仆兩人各懷心事。


    書房裏,檀香嫋嫋。


    玉墨替她家太子倒了一盞茶放在桌案上,便退在一邊,微垂著頭隨時候命。


    葉問塵撫了撫額頭,終於像是做出了某種決定,轉頭對玉墨吩咐道:“你去將那些鮫人珍珠磨成粉,以後放入上官小姐每日的膳食裏。”


    玉墨聞言,霍地抬起眼簾,有些難以置信地看向葉問塵,半天才找迴自己的聲音,“主子,你怎麽可以這麽做。那些珍珠根本是無價之寶,你全讓上官小姐服了,那你……”


    不等玉墨說完,葉問塵便臉色一變,冷聲打斷,“玉墨,到底本太子是主子,還是你是主子!是不是平日太縱容你了,才讓你越來越沒規矩了!”


    “奴婢不敢!”


    玉墨連忙跪下,她隻覺自己這一刻有股冰冷從心口一直漫延到周身。打從她近身伺候太子開始,太子還從未像今天這般對她疾言厲色。


    心裏忍不住泛起冷笑。原來是她一直忽視了太子是主她是仆而已,原來一直是她癡心妄想罷了。可是若不是那對討厭的主仆住進東宮,太子怎麽會像今天這般接二連三地斥責她呢!這一切都是那對主仆害得!


    “好了,你起身吧。”葉問塵擺了擺手,隨即揉捏著太陽穴,聲音微沉道,“記住,在上官小姐主仆跟前不準提起這件事。”


    “是。”玉墨垂著頭,咬了咬牙應允。


    出了書房,玉墨眼裏淚水打轉。今日之內她便被太子連訓兩次,而且在她看來完全是太子因為一個外人而訓她。一時間玉墨的心裏充滿了不甘和委屈。


    她垂頭喪氣地沿著漢白玉鋪就的石徑往前走。最後在遊廊的一處拐角坐下。她剛打算休息一下,這時幾道竊竊私語的聲音飄進了耳中。


    玉墨忍不住側耳傾聽,原來是三個宮女在偷懶閑聊。待聽清三人的話語時,她的臉色瞬間一片蒼白。


    “你們倆知道剛剛住進我們太子府的那名小姐是什麽身份嗎?太子殿下好像對她很不一般呢。”


    “我知道,我知道。”一個語聲十分嬌嫩的女子繼續道,“我上次無意間聽太子說過好像是藍璃國的相府小姐。”


    另外一個女子插嘴道:“太子殿下叫我們好生伺候那位上官小姐,也用不了我們這麽多人啊!看得出我們太子殿下對那位上官小姐很不一般呢。”


    “可不是嘛,伺候太子這麽多年了,還沒有見過太子對哪個女子這麽上心呢。要我看太子一定是春心萌動了。”


    “你們倆別說,那個上官小姐長得真是國色生香,簡直像是仙女下凡一樣。她可是我見過最美的女子。你們說,這樣的美人說不喜歡呢?”


    “我看,我們東宮很快就要辦喜事了。”


    “連翹,你這話是什麽意思?”


    被喚作“連翹”的女子笑道:“秋菊姐姐,你想呀,這位上官小姐是大官家的千金,和我們家太子可不是門當戶對。所以我猜太子一定會娶她。”


    名為“秋菊”的女子後知後覺道:“哎呀,你這丫頭說得不錯。那你看太子會封她什麽身份呢?太子側妃?還是太子妃?”


    連翹沉吟道:“這個很難說了,誰說得準呢?雖然太子妃的身份都是要皇上和皇後欽定的,但是太子那麽喜歡她,讓她做太子妃也說不定呢。”


    “噓……你們不要命了。這種話也敢隨便說出來。要是傳到外人耳裏,你們……”


    “啊……”


    另外一個宮女剛要提醒連翹和秋菊要謹言慎行,誰料三人轉過遊廊的角落,正好撞到迎麵站在那裏的玉墨,三人頓時嚇得臉色發白,如見鬼魅。


    “玉墨姐姐,你怎麽在這裏啊。”三人訕訕地和玉墨打招唿,暗自估摸著剛才她們的話語已經都傳到了玉墨的耳中,一時間心裏無比忐忑。


    “我倒要問問你們,不好好當差怎麽跑到這裏亂嚼舌根!小心你們的腦袋不保。太子殿下娶誰不娶誰,可是你們能隨意議論的嗎?”玉墨在葉問塵那裏憋著一肚子氣,此刻找到了宣泄的機會,對眼前的三個宮女頓時嚴厲訓斥道。


    “嗬,玉墨姐姐,我們三人不像玉墨姐姐那般伶俐討得太子殿下的歡心,所以自然不用忙前忙後像玉墨姐姐那般繁忙啊!”秋菊說完,忽地故作震驚道,“咦,玉墨姐姐,你今天怎麽也這般清閑倒有機會在這裏遊玩啊!”


    “你……”玉墨伸手指著秋菊,卻是一句反駁的話都說不出口。


    此刻,她隻覺得秋菊的話如一根刺一般正戳中她的痛處。她狠狠咬了咬牙,怒哼一聲道:“我才沒時間和你們扯嘴皮子呢。我現在就去忙太子剛剛交辦我的事。”說完,玉墨仰起頭故作神氣地離開。


    看著玉墨離開的身影,秋菊狠狠呸了一聲,嘴裏冷嘲熱諷道:“得了太子的歡心有什麽神氣的,還不是照樣是個奴才。”


    “哎,算了。她性子一直就那麽傲氣,心比天高。忍一忍就算了。”其中一個女子想了想,道,“剛才你們倆沒注意到嗎,我看玉墨剛才眼圈紅紅的,像是哭過一樣。”


    連翹連忙點頭道:“我剛才好像也注意到玉墨姐姐的眼圈紅紅的。”


    秋菊頓時眼睛一亮,來了精神道:“一定是上官小姐來了東宮後,玉墨嫉妒太子殿下對上官小姐好,所以才會心中又不甘又惱火。自己也不看看是什麽德性,替人家上官小姐提鞋都不配呢,難道沒看到人家上官小姐身邊那個采茵姑娘都比她長得水靈嗎,還想妄圖野雞飛上枝頭當鳳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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