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節

    被天奇從ktv扛迴來,水晶整整睡了一天一夜。

    天奇隱隱約約知道妹妹喝酒的原因,但他什麽也沒有多問,隻是默默地陪在她身邊,然後繼續展開追求胡琴的行動。

    第二天晚上,水晶終於醒過來了,感覺像是睡了幾百年似的,肚子餓得“咕嚕咕嚕”大叫。天奇就坐在她的房間裏,一個人興致頗濃地玩著電腦。

    水晶毫不客氣地把他拉出去狂宰一頓,在吃下一份印度甩餅、兩個竹筒飯、一大杯烤冰激淩、兩根熱狗、六十八串麻辣燙之後,她終於心滿意足地摸了摸圓鼓鼓的肚子。然後繼續迴去睡她的大覺。暴飲暴食的結果是,她一個晚上跑了十趟廁所,到下半夜才沉沉睡去。

    早上,任天奇怎麽拉她就是不肯起來,她實在害怕去學校,害怕看到自己最心愛的男孩牽著別的女孩的手,到時她猜想不到自己將會如何失態。

    可是,她不願意哥哥看到自己消沉的樣子,最後還是起床吃了飯,強顏歡笑地和他去學校了。

    手機被她關機了,昨日一整天都沒有和原城奕聯絡。雖是短短的一天,可是她卻感覺像過了一年那麽久。一年的時間,很容易讓他們彼此疏遠,尤其是現在這種狀態。

    進了學校,她看到幾個女生怪異的目光向她頻頻射來,心裏條件反射地“咯噔”了一下,心想莫不是這幾個陌生的“黏膏”以為她是天奇的女朋友,又想找機會給她點“警告”。這麽想著,她慌忙左一聲“哥哥”右一聲“哥哥”叫得無比親熱,搞得天奇一頭霧水,還當她是因為失戀變得神經質了,不覺憂心忡忡。

    “水晶,誰要敢傷害你,我一定會讓他死得很慘的。”把車子停穩後,天奇突然說了這麽一句話,神情嚴肅得讓她害怕。

    水晶的眼前立即出現原城奕被揍得七葷八素的模樣,慌忙衝天奇說道:“沒有人傷害我啊,我很好,嘿嘿,很好!”

    話剛說完,她便覺得一陣陣心虛,在天奇轉過身後,傷感迅速爬滿了她的臉。她想到原城奕為胡琴戴上心形發夾的那個瞬間,心裏如針刺般的疼痛。

    和天奇分開後,水晶背著書包又走出了校門,她才不要迴到那個讓人尷尬的班上成為所有人的笑料呢!!

    “水晶,去哪啊?快上課了哦!”曉玲背著書包從對麵走過來,一臉的賊笑,笑得水晶心驚肉跳的。

    “你怎麽笑成這樣?”水晶耷拉著腦袋,有氣無力地問道。

    “嘿嘿,聽說你前天晚上——”曉玲故意隻講一半,一副神秘兮兮的樣子。

    “怎麽連你都知道了啊?”水晶大跌眼鏡,這個音曉玲究竟是何方神聖啊!她失戀喝酒的事好像隻有在ktv找到她的顏澤哥以及扛她迴家的天奇哥知道吧?她是從誰那兒聽來的啊?

    “嘻嘻,到處都傳開了,聽說你吐得人家扶森滿腳,還抱著他大叫著原城奕的名字。”曉玲笑嘻嘻地說著,“把扶森的臉都氣綠了呢!”

    “什麽?扶森?原扶森嗎?你是說原扶森,原城奕的弟弟!”水晶猛然想到了前晚那讓人汗顏的一幕,如果不是她頭發太短,真恨不得拔下一根上吊得了。

    可是,她記得她抱著的明明是原城奕啊,怎麽就變成他弟弟原扶森了呢?

    她腦海裏立即又出現“絡腮胡”拿著大板斧怒、目圓睜的樣子,不由雞皮疙瘩掉了一地。她竟然緊緊地抱著這樣一個蠻子!天啦!哪裏有豆腐,她要狠狠地撞死自己。

    “扶森是原城奕的弟弟?水晶,沒有搞錯吧?這是真的?”聽到水晶這麽說,曉玲也十分驚異。看來在這個學校裏,知道他們關係的人似乎並不多。

    水晶迴憶著那該死的“蠻子”毫不憐香惜玉地推倒她的情景,心裏更加惱怒了。於是沒好氣地說道:“我也很懷疑!”

    是啊,這個又醜又粗暴的“蠻子”怎麽配當英俊瀟灑的城奕王子的弟弟呢!

    第二節

    丟下曉玲,一個人走在路上,心亂如麻。

    她不知道自己該怎麽麵對胡琴和原城奕。一個是她第一次喜歡上的男孩,一個是她最要好的朋友。原城奕喜歡上誰不好呢,為什麽偏偏是胡琴?換成是別的女生,她還可以理直氣壯、氣勢洶洶地去爭搶。可偏偏是自己的好姐妹,又是如此完美無缺的一個女子,你要她拿什麽去爭搶?又如何爭搶得到?無法否認,那個心形發夾戴在胡琴頭上的確要比戴在她頭上漂亮百倍。

    她心事重重地走進一個大公園,圍著湖走了一圈又一圈,最後停在停在過山車旁邊。有著眩暈症的她,向來對這種具有強烈刺激性的遊戲敬而遠之,可是今天她毫不猶豫地掏錢買了一張票,大義凜然地坐了上去,像革命烈士走向絞刑架一樣。

    “要死就死吧!”她心裏這麽想著,然後異常冷靜地看著車子慢慢發動,甚至為自己的勇敢而暗自得意。

    然而,當車子漸漸開到最高處時,她緊繃著的心開始不得安寧了,心裏在祈求著:“噢!不要——快停下來,我要下去!求求你們讓我下去!”

    可是她還沒來得及開口,車子已經如箭一般飛了出去,她感覺自己像一顆被發射出膛的炮彈,瞬間的失重感讓她的心髒幾乎跳出胸腔。她早已嚇得發不出聲音了,隻是緊緊地抓住胸前的護欄。她終於明白為什麽要用“腸子都悔斷了”來形容一個人強烈的悔恨了,因為她此時的心情便是如此。

    她的腦子裏一片空白,除了無邊的恐懼,還是恐懼。當她從半空旋轉過來的時候,她的身體和座位都已經分離了,整個人仿佛被甩出去了一般。她的心髒幾乎停止了跳動,緊緊地縮在胸腔某個角落。她緊閉著雙眼,隻聽得耳邊“唿唿”的風聲,以及周圍的人的尖叫聲,可是她早已嚇得麵如土灰、無法言語了,隻是期盼時間快點過去,快點到達終點,快點迴到安全的地麵。

    整個過程,她的全身就像一根緊繃著的弦,緊緊的,挑戰著忍受的極限。幾分鍾就如幾個世紀那麽漫長,好不容易等到車子停止下來,她的一顆心也跟著落地了。但是她仍然尚未從剛才的恐懼中擺脫出來,木木地坐在座位上,眼神呆滯,臉上是一片慘白。

    她的心髒倒是“撲通撲通”地跳得格外猛烈,似乎在向她發出抗議。四肢軟弱無力,像是從她身上分離出去了一樣,雙手無力得連安全帶也不會解了。她在心裏狠狠發誓,一輩子都不要坐這種鬼東西了

    “同學,你不要緊吧?”旁邊傳來一個男聲,話語裏帶著一半關切,一半戲謔。

    “我——好可怕——”她望著他那張憨厚的臉,半天也說不出一句話來。

    他笑了笑,低頭望著她的手。水晶這才猛然發現自己竟然一直緊緊地抓著他的手腕。她的臉“咻”地一下就紅了,慌忙放開他,將頭埋得低低的。餘光中,她看到他的手腕紅了一圈,沒想到自己驚恐的時候力氣竟然這麽大,於是更加不好意思了,慌慌慌張張丟下他逃似的跑開了。

    誰知,由於驚嚇過度,兩腿發軟,才跑出兩步便從上邊的樓梯上滾了下去。腿上、手上、腰上好幾處擦傷,痛得她齜牙咧嘴。狼狽不堪地坐在地上,接受遊人的注目禮,她連一頭撞死在前麵這欄杆上的心都有了。

    這時,手機在她的包裏響了起來,她也懶得掙紮著站起來,幹脆坐在地上氣唿唿地接電話:“喂?”

    第三節

    “水晶,怎麽沒來上課哦?你不會忘記今天是星期一了吧?”原城奕的聲音從那頭傳來,一聽到他輕柔的聲音,水晶便忍不住想哭。

    由於兩度驚嚇,她暫時忘記了之前的不快,滔滔不絕地向他訴說著坐過山車的驚險以及在眾目睽睽之下摔倒的糗事。原城奕靜靜地聽著,擔憂地問:“摔了一跤?要不要緊啊?”

    “擦破皮了——”她可憐巴巴地說,接著又用幾近命令的語氣說道:“你過來,給你一個送美女去醫院的機會!”

    “好,你等一下,我馬上到!”他爽快地說,對她提出的任何要求,哪怕是再無理取鬧的要求,他都會毫不猶豫地答應,沒有一絲一毫的遲疑。

    他的溫柔不能不讓她誤解,不能不讓她沉淪,甚至讓她幾乎忘記他喜歡的人是胡琴,而不是像個野丫頭的自己。可是,沒有聽到他親口對自己說清楚,她怎麽會甘心?

    姑且把自己當傻瓜,當作什麽也不知道吧,隻有這樣才能安安心心地呆在他身邊,繼續愛他。

    十分鍾後,原城奕匆匆忙忙地跑過來了,額頭上是一層細細的汗珠。

    “怎麽這麽慢啊?”水晶忍不住抱怨道,其實心裏還是挺歡喜的,從學校到這裏十分鍾算快的了,且不說他還要向班主任打報告、去車棚取車、把車停在公園門口再跑步進來。

    “這還慢啊,我開得夠快了啦,連假都沒請就直接騎著車子過來了。”原城奕無辜地說,“來,我看看摔著哪裏了?”

    水晶指著摔得最嚴重的腳踝給他看,青紫了一大塊,裏麵還淤有一絲絲暗紅的血。原城奕心疼地看著她紅腫的腳踝,一個勁兒責備她怎麽這麽不小心,然後蹲下身子,拿起她的腳輕輕地替她揉擦著。

    看到這情景,水晶先是一驚,誠惶誠恐地想縮迴腳,但原城奕一個溫柔而堅定的眼神製止了她,他說:“別動,不然會弄疼你的。”

    他的神態是那麽自然,動作是那麽得體,不至於給人矯揉造作之感,卻讓人覺得無比貼心。一瞬間,水晶感覺鼻子酸酸的,有一種想哭的衝動。這個高貴得像王子一樣的男生,竟然蹲在她的麵前細心地為她揉腳,一點也沒有覺得不自然。看著旁人投來羨慕的眼光,水晶既覺得幸福又感到難過,因為這樣一位溫柔體貼的男生並不是屬於她的。他會為她揉腳,更會為他喜歡的女孩胡琴揉腳。

    她突然覺得氣餒,覺得傷感。她不知道他此時的心態,很多時候他都給人一種錯覺,讓她以為他是喜歡她的。直到此刻她依舊說不清他是真的喜歡她,還是隻是把她當妹妹一樣來疼愛?

    “走吧,我送你去醫院看看。”他說。

    “我走不動!”

    “沒關係,慢慢走,我扶你!”他摻扶著她,一點一點朝門口走去,水晶整個身體都靠在了他的身上。其實她的腳並不那麽痛,她隻是想緊緊地倚靠在他身上,感受著他的氣息。

    她突然想起每個早上,她總是站在路口等他騎著摩托車過來,裝作不經意地和他相遇,然後死皮賴臉地坐他的車子去學校。坐在他的車子後麵,她是那麽心安、那麽得意,碰到熟人便大聲地向他們打招唿,歡快的笑聲撒得滿地都是。

    可是現在,她再也沒有理由霸占在他的身邊向所有人展示她的幸福了,因為這幸福並不屬於她。

    她側頭看著他那張柔和俊秀的臉,心痛得不能唿吸。

    她說:“原城奕,其實我今天來了學校,還看到了胡琴,她戴著那隻心形發夾,很漂亮,真的很漂亮?”

    她故意裝作漫不經心地提起,語氣盡可能放輕鬆。可是這個敏感的話題讓彼此間的空氣出現了短暫的凝固。

    他愣了一下,停下來看著她明亮的眼睛。她的眼睛很圓,清澈的瞳孔中看不出是什麽神情。

    她很想質問他為什麽要把她送他的東西轉送給別的女孩,可是話到嘴邊又生生吞了下去。這種事又何必要問呢,既然他不喜歡她,她又何必再翻出那些陳芝麻爛穀子的舊事來呢?

    第四節

    總想表現得堅強一點、隨意一點,就當作什麽事也沒發生一樣,繼續把他當好哥們。可是,一想到他和胡琴在一起的情形,她的眼睛裏便充滿了憂傷,臉上的表情很快就黯淡了下來。

    她她慌忙轉開話題,說道:“原城奕,我餓了,請我吃飯!”

    “好啊,你要去哪裏吃呢?”

    “我要去最貴的酒店!”她看著他,恨恨地說道。

    當他們坐在五星級大酒店豪華的包廂裏時,空曠的房間讓她感覺到寒冷。她為自己的任性感到迷茫。

    “要吃什麽菜自己點吧!”他倒是爽快,反正他家裏有的是紅色的票子。

    水晶挑釁地望著他,問:“不怕你帶的錢不夠?”

    他笑了笑,露出一副神秘兮兮的表情,說:“盡管點吧!”

    於是水晶毫不客氣地點了十份大菜,沒把原城奕嚇著,倒是驚到了那個年紀小小的服務員。

    “還有其他人要過來嗎?”

    “沒有了,就我們兩個!”原城奕溫和地笑道,也虧他沉得住氣。

    “點這麽多菜吃得了?”服務員吃驚不小地看著水晶。

    水晶頭也不抬,兩隻貓一樣的圓眼睛依舊在菜單上瞄來瞄去, “當然吃得了?我現在餓得能吞下一頭牛了!”

    又把菜單丟給原城奕,惡作劇地說:“我點完了,輪到你了!”

    她冷笑著盯著他的臉,看他是如何皺眉惱怒的。

    至從看到他為胡琴戴上那隻發夾後,她的心裏便窩著一股子烈火,當事人在旁邊,她自然要通通發泄在他身上,可是,她不敢輕易說出那個讓她生氣的原因,隻能最大限度地無理取鬧。

    然而,出乎她的意料的是,他沒有一點生氣的表示,依舊笑嗬嗬的。甚至和她一起胡鬧,又點了十多個稀奇的菜式。倒是水晶有點沉不住氣了,一臉不解地望著他,眼睛瞪得巨大。

    他怎麽可以寵溺她到這種程度!十幾個菜呢,相當於普通學生一年的生活費了!

    原城奕似乎看穿了她的心思,笑著安慰道:“沒關係,你喜歡的話就多吃點吧!”

    水晶突然覺得氣餒,她感覺自己就像一個小醜,在寬容大度的他麵前任何表演都顯得滑稽可笑了。

    菜一個個端上來了,看著滿桌子讓人眼花繚亂的菜,水晶竟然沒有了食欲,剛吃了幾口就感覺已經飽了。但是,為了不浪費這白花花的銀子,她拚命地揮舞著手中的筷子,恨不得直接端著它們往胃裏麵倒。而原城奕永遠是那副風度翩翩、溫文爾雅的樣子,一小口一小口慢慢地吃著,比古代的淑女還要矜持。

    “水晶,看來你是真的餓了!”他微笑著看著她狼吞虎咽,眼睛裏滿是寵溺,說:“慢慢吃,別急嘛!後麵還有很多菜呢!”

    她都已經失戀了,哪裏還有什麽心情扮淑女討他喜歡!悶不吭聲地大口咀嚼著,把龍蝦當成他的細脖子咬,咬得格外用力。

    當她肚子脹得圓鼓鼓的再也吞不進半點食物的時候,還有幾個菜沒有上來。她隻能眼巴巴地望著一桌子隻吃了一小半的佳肴,心疼不已。

    “吃飽了?”原城奕望著她笑道,真想不到她這麽瘦小的身體竟然能裝下這麽多東西。

    “恩!”水晶簡短地說,桌上那幾盤還沒來得及動筷子的菜肴多少讓她感覺依依不舍。

    “好了,走吧,你喜歡吃的話下次再來吧!”

    出了門的時候,水晶突然想起原城奕好像沒有付賬,不覺停下來問:“我們付賬了嗎?”

    她記得他們吃完飯坐了一小會兒就直接出來了,根本沒有付賬。而她當時隻顧著心疼那一桌子的美味,一時也忘記這件事了。可是,服務員們沒理由也忘了啊!

    原城奕望著她疑惑的樣子,忍不住笑了起來,道:“傻瓜,別想了,不用付賬的,這個酒店是我家開的。”

    然後,他看到她臉上出現的驚愕的表情。

    她轉過身仰望著那棟高大豪華的建築,說:“那你可不可以天天帶我來這裏吃飯?”

    秋日的陽光依舊那麽燦爛,刺得她的眼睛一陣陣生疼。她笑著說:“這太陽真是討厭,刺得我眼淚都流出來了!”

    第五節

    下午他們沒有迴學校,依舊在城裏到處亂逛。天奇打電話過來,水晶毫不猶豫地把手機關了,然後在原城奕的手機鈴聲響起時,搶過他的手機直接把電板取出來再丟還給他。她知道他下午要組織召開班會,可是她蠻橫地說:“你今天必須陪著我!”

    也許過了今日,她就會把他讓給胡琴,然後送上自己最真摯的祝福。

    她眼中隱忍的惆悵讓他覺得心疼,於是他毫不猶豫地說:“好!”

    盡管一直在努力克製著內心的怒火,可是她的壞心情還是顯而易見。總是悶不吭聲地衝在前頭,要不就是無緣無故地發脾氣,或莫名奇妙地含滿淚水。對於她的無理取鬧,他一直耐心地忍受著,無論她說什麽都言聽計從。

    他們在遊戲廳玩了一個下午,用300多個幣夾了一個醜得不能再醜的小娃娃。拿著小娃娃出來的時候,外麵已經燈光璀璨了。

    水晶表示要去美食城吃燒烤,並點了幾瓶啤酒。她喝得格外爽快,一口就是一杯,毫不含糊。

    “原城奕,我們今天不醉不休!”說話的時候,她感覺後麵有個人重重地拍了一下她的肩膀。

    繼而響起一個熟悉的聲音:“水晶,好久不見了哦!”

    她迴過頭一看,竟是讀初中時最好朋友木木。木木望了望原城奕,一臉賊笑地對水晶說:“呀,看來真是皇天不負有心人啊!”

    水晶一聽這話,心裏更加難受了。她想起那個時候,她剛認識原城奕,感覺他就是從童話裏走出來的王子,全身籠罩著一層光環。那時,從他身邊走過她都會興奮半天,然後和木木躲在角落裏偷笑。她想起第一次給他給情書,一向害怕寫作文的她竟然洋洋灑灑寫了6000字,木木一邊幫她謄寫,一邊忍不住大聲抱怨寫得手都酸了。那時,她隻是單純地暗戀著他,無憂無慮。隻是,她想不到一年多以後,他會讓她如此悲傷。

    她看到木木身後的光子,像忠誠的士兵一樣守候在木木的身邊,臉上帶著溫和的笑容。她想起讀初中的時候,光子總是默不作聲地跟在她們兩個小女生身後。當時她還以為光子喜歡的是自己,因此總是不耐煩地要趕他走,沒想到他喜歡的人竟然是木木。

    光子微笑著說:“水晶,很高興你終於找到了自己的幸福。”

    這話讓水晶和原城奕的臉上同時出現不自然的神情,水晶慌忙打斷他的話,強顏歡笑地說:“我的幸福啊,還不知道在哪裏呢!”

    說話的時候,她的心一陣陣疼痛,她是多麽地希望原城奕能成為她一生的幸福啊!可是,她卻不得不忍痛放手。

    木木和光子離開後,水晶一度十分沉默,悶不吭聲地喝著酒,然後她突然咧開嘴對他笑道:“原城奕,講個笑話你聽。”

    有個麵包走在路上,走著走著突然就不見了。你知道為什麽嗎?因為,它餓了,就把自己給吃掉了。

    笑話沒有講完,她就竟自笑了起來,可是笑著笑著,她的眼睛裏竟然溢滿淚水,表情變化快得讓他以為自己的眼睛出錯了。

    她憂傷地望著他,說:“原城奕,你真的喜歡胡琴嗎?”

    他從來沒有見過她這個樣子,活潑開朗的她總是給人一種無憂無慮,甚至沒心沒肺的感覺,他從來沒有想過這個快樂的女孩也會有消沉的時候。

    她淚流滿麵的樣子讓他的心突然狠狠地疼了起來,仿佛被人重重地抽打了一鞭子似的。他想伸出手把她緊緊地摟在懷裏,可是,他什麽也沒做,隻是木木地站起來,以一幅難以置信的表情看著她,久久說不出話來。

    她望著沉默不語的他,難受地說:“你應該知道的,我也喜歡你——”

    這是她第一次明確地告訴他她喜歡他。說完之後,她站起身來,然後頭也不迴地走開了。

    原城奕愣愣傻傻地站在原地,看著瘦小的她轉身跑開,想追上去,卻怎麽也挪不開步伐。隻能眼睜睜地看著她落寞的身影一點點消失在人群裏,心疼得無法唿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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