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宮千煜站在巍峨的將軍府門前,側首往裏看了一眼,問道:“本王聽說瑟兒性子與以前大不相同了,姑娘知道是為什麽嗎?”


    妃兒眨了眨眼,疑惑道:“奴婢沒覺得呀,小姐一直都是這個樣子。”


    見南宮千煜俊逸的眉蹙了蹙,好像對這答案並不滿意,妃兒忍不住又說道:“不過奴婢是這兩個月才跟著小姐的,小姐以前是什麽樣奴婢並不知曉。”


    南宮千煜的眸子亮了亮,又溫聲問道:“妃兒可知道瑟兒的魔術師承何人?”


    妃兒搖搖頭,“小姐有好多稀奇古怪的玩意呢,就連妃兒的武功都是小姐教的。”


    聽見曜王直唿自己的名字,她羞澀地低下了頭,正好錯過了南宮千煜眸子裏一閃而過的幽光。


    他的聲音不知不覺沉了下來,“你是說瑟兒她會武?”


    “不不不……”妃兒立即抬頭解釋,見南宮千煜正看著自己,她臉頰一紅,又低下頭去,“小姐說她身體不適合練武,所以才教妃兒的。”


    看著眼前小丫鬟粉麵含春的模樣,南宮千煜再明白不過,從小到大,在他麵前露出這種表情的女子如過江之鯽,他眉目稍動,溫潤的臉越發俊朗了。


    “既如此本王就告辭了。”


    直到南宮千煜轉身離開,妃兒好久都沒迴過神來,迴到偏院時,正幫左琴瑟搗藥的冬兒抬頭一看,奇怪道:“妃兒,你的臉怎麽這麽紅?”


    正躺在躺椅上朝天空丟著花生米的左琴瑟偏頭看了一眼,調笑道:“紅通通的小蘋果,這是在思春麽?”


    妃兒立時捂住臉頰,羞惱道:“小姐休要胡言!”一跺腳,竟躲進了屋子。


    左琴瑟張嘴接住花生米,自言自語道:“思春當年少啊……”


    她長歎一聲,前世和今生的年紀加起來都快四十歲了,卻從來沒有思過一迴春,想想人生還真有些缺憾。


    左琴瑟翹著二郎腿,腦海裏忽然浮現起南宮極的盛世美顏來,為何在這廝麵前,她從來不會羞澀地低頭扭腰跺腳呢?


    會不會太沒女人味?


    左琴瑟這次倒是安份地在將軍府過了幾天無聊又愜意的生活,隻派遣妃兒每日去外麵打探些消息。


    自上次從宮中迴來後,陳皇後果然沒再找左琴瑟麻煩,倒是前太子被刺一事在朝堂上引發了一些小波動,謹文帝大怒,勒令刑部一個月內找到那些殺手。


    而對於眾臣提上議程的立儲之事,更是被擱置了下來。


    左琴瑟雙手支頜擱在窗台上,小黑子正安靜地環在她的左手腕上,一動不不動時,就像一隻漆黑的手鐲,她沉思著,那些殺手不是陳國公就是曜王派去的,恐怕此時陳家眾人正忙著跟刑部捉迷藏,暫時還顧不上她。


    轉頭看向身後的妃兒,“還有其它事嗎?”


    妃兒想了想,說道:“還有兩件小事,分別是四小姐和戰王爺的事。”


    左琴瑟挑了挑眉,想起左綰鈺跋扈的臉,不禁笑道:“我這位四妹又怎麽了?”


    “前幾日馬知府攜了馬東前往國公府提親,但是被四小姐趕出來了。”


    左琴瑟冷笑一聲,“馬知府是鐵了心要巴結陳家了,隻可惜陳鳳紜剛死,國公爺正值喪女之痛,怎會理會他?”


    左綰鈺失身給馬東,已是得了教訓,隻要她以後安份守已,左琴瑟倒是不會再為難她了。


    略過這一條消息,左琴瑟又問道:“戰王爺又有何事?”


    妃兒如實說道:“前陣子皇後娘娘作主將楚禦史的長女楚媛許配給了戰王爺,哪知戰王爺不同意,昨日竟然親自找了帝後,請求取消婚約。”


    想起那日宮中假山後聽到戰天和楚媛的對話,左琴瑟嘴角噙著一絲玩味的笑意,“陳皇後答應了嗎?”


    妃兒搖搖頭,也是一臉迷惑,“奇怪的是,皇後娘娘竟然同意了。”


    “哦?”左琴瑟秀眉間挑起一絲興味,據她所知,陳皇後可是極力挫和陳楚兩家的聯姻的,若真在意戰天的意向,就不會一意孤行賜婚了。


    “事出反常必有妖!”


    左瑟瑟忽然站直了身體,雙目湛亮地盯著某處虛空,不管陳皇後打的什麽算盤,她絕不會讓她得逞。


    翌日,左琴瑟就知道陳皇後為什麽會同意戰天取消婚約了。


    青成一大早便送來了一個大消息,北齊的使臣已在今日到達帝都,此刻正落腳在驛館內,而且北齊使臣一落腳,宮中就送了一堆畫卷過去。


    “畫卷?”左琴瑟疑惑道:“什麽畫卷?”


    青成抱劍站在她身側,“是十副由皇後娘娘挑選的,帝都最最美且未出閣女子的畫像。”


    左琴瑟怔住,“北齊是來和親的?”


    青成點點頭,補充道:“據說不是為了和公主和親,而是要挑選東漢最美的女子獻給北齊國君。”


    左琴瑟不知為何一瞬間就想到了戰天和楚媛的婚約上,不由問道:“那十副畫像中可有楚媛?”


    “有。”


    “是不是沒有左綰玥?”


    “是。”


    原來如此!


    左琴瑟醒悟,隻怕是陳皇後早就知道北齊來使是為了和親而來的,而這東漢最美的女子不就是左綰玥嗎?定是她不想讓左綰玥嫁到北齊,想讓楚媛代替左綰玥,這才同意了戰天的悔婚。


    楚媛雖然比不上左綰玥,但也是花容月貌弱柳扶腰,在一眾官家小姐當中,算得上是上上之姿了。


    “還真是好算計呢,不過——”


    左琴瑟忽然笑了笑,伸手摸著下巴,清澈的眼裏閃過一抹不容忽視地算計。


    ……


    少頃,楚府。


    後花圓中,楚媛麵色難看地看著眼前大喇喇喝茶的少女,“左琴瑟,你找我到底有什麽事?”


    就在方才,楚媛正因為戰天毀婚的事而在屋內生悶氣,突聽下人來報說左琴瑟拜訪,她本不想見的,卻不想下人說左琴瑟是為了她的婚事而來。


    她這才勉為其難地見了一麵,哪成想左琴瑟自進來後,便一直心安理得地在這喝茶,眼見她一杯茶水又見了底,楚媛不耐煩地上前,一把奪了左琴瑟手中青瓷茶杯。


    “左琴瑟,你有完沒完,再不說本小姐就下逐客令了。”


    左琴瑟被她奪了杯子也不惱,笑著抬頭,“我是來救楚小姐的。”


    楚媛皺了皺眉,就聽她又繼續說道:“聽說你跟戰天的婚事告吹了?”


    被戳到痛處,楚媛柳眉一橫,怒道:“若是你來看我笑話的,那麽就請出去,本小姐沒功夫陪你。”


    左琴瑟卻像是心情極好,她拿過另一個杯子,卻是放在手中把玩,笑吟吟睇著楚媛,“你可知道一向促成陳楚兩家聯姻的皇後娘娘,為何一反常態答應戰天取消婚約嗎?”


    想到戰天竟然一點情麵也不留給自己,楚媛麵頰帶著薄怒,“還不是戰王爺堅持,皇後娘娘無法,才會同意的。”


    左琴瑟嗤笑一聲,突然悲憐地看左媛那張明眸皓齒的臉蛋,一字一句道:“那是因為她要將你獻給北齊國君。”


    “你……你胡說!”


    楚媛今早從父親那聽過關於北齊使臣來訪東漢的目的,她瞪著左琴瑟,“北齊是要找東漢最美的女子,怎會是我?”


    左琴瑟看著她惱怒的臉,緩緩吐字,“你說呢?”


    楚媛麵色一白,最美的女子是左綰玥,可是左綰玥一直喜歡的是曜王殿下,皇後娘娘又是她姑姑,會讓左綰玥嫁到北齊嗎?


    想到這裏,楚媛忽然忍不住退後一步,卻不敢再繼續深想。


    左琴瑟仿似沒有發現楚媛的失態,自顧自說道:“聽說那北齊國君年逾半百,常年臥病在床,此次更是半隻腳都踏進了棺材,這才出使諸國尋找最美的女子為皇室衝喜……”


    “你住嘴!”


    她還未說完就被楚媛一口打斷,連連後退道:“不可能,不可能,皇後娘娘說會將我許配給戰王爺!”


    “哦,本小姐忘了告訴你,如今你的畫像恐怕已經落在那北齊來使的手上了。”左琴瑟事不關已地又補充一句。


    楚媛頓時玉容一變,倉皇跌靠在涼亭的石柱上。


    過了許久才緩過神來,她突然撲到左琴瑟麵前,希冀地看著左琴瑟,“你方才說來救我的,你有辦法對不對?”


    左琴瑟點點頭,“我確實有辦法。”


    “那你救救我。”楚媛一把抓住左琴瑟的手,眼裏充滿了希望。


    左琴瑟瞟了她一眼,抽迴自己的手,淡聲道:“我為什麽要救你?”


    楚媛一時啞口無言,半晌,才臉色通紅地哀求道:“瑟兒,看在以前的情份上,你就幫我一次吧,我喜歡的是戰王爺,不能嫁到北齊。”


    “以前的情份?”左琴瑟不由笑了,嘴角扯了扯,“是你下藥將我迷昏的情份上,還是與左綰鈺一起將我沉下含江江心的情麵上?”


    “那……那都是左綰鈺逼我的!”楚媛咬了咬嘴唇,突然下定決心般撲通一聲跪在左琴瑟麵前,“隻要你這次幫了我,你以後讓我做什麽我都願意!”


    左琴瑟嘴角翹了翹,露出了滿意的笑容。


    她伸出一根指頭勾了勾,楚媛立即將腦袋附上前,隻聽她清晰卻又低沉地在楚媛耳邊說道:“這樣,到時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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