蓉卿歪在明期的肩頭,明期看看她又看看蘇容玉,道:“……奴婢去給您提壺茶來醒醒神吧。”

    “去吧,去吧!”蘇容玉接了話,又看著明蘭,“你迴去給你們小姐拿件衣裳來換。”

    明蘭露出遲疑,蘇容玉就催著她:“快去啊!”這邊又給桃枝打了個眼色,桃枝立刻拉著明蘭,“我陪你去!”半拉著將明蘭拉了出去。

    蓉卿就由蘇容玉和翠枝扶著,搖搖晃晃的進了榮月居的院子。

    “三哥是在隔壁?”蓉卿睜開眼,顯得有些艱難的看著蘇容玉,蘇容玉冷笑一聲,迴道,“是啊,在隔壁!”

    蓉卿就沒有再說話。

    翠枝推開了房門,蘇容玉就指著房間道:“就這間吧。”說著扶著蓉卿進了門,又和翠枝兩人將蓉卿擺在了床上,蘇容玉定睛看了眼蓉卿,輕輕笑了起來。

    明期提著水壺進來,蘇容玉讓她擺在床頭,翠枝又拉著明期:“咱們去聽戲吧,這裏有我們小姐,你就放心吧。”

    “去吧。”蘇容玉頭也不迴的擺著手,明期就站著不動,懷疑的看著蘇容玉,蘇容玉就眉頭一擰,道,“難不成我能吃了你們小姐?”

    明期唇角動了動沒有說話,翠枝就二話不說扯著她就朝門外走:“走吧,走吧。”拉著明期就出了門。

    蘇容玉彎腰看著蓉卿,低聲喊道:“八妹妹?”一頓又喊了聲,“八妹妹?”

    蓉卿沒有說話!

    蘇容玉就似笑非笑的看著她,冷聲道:“蠢貨!”說完唰的一下放了帳子,轉身就出了房門。

    外麵守著的管媽媽見蘇容玉出來,兩人打了照麵蘇容玉一點頭,管媽媽麵上就是一喜,就快步去了戲台那邊,尋了柳姨娘就低聲說了幾句,柳姨娘臉上就勢在必得的笑意,微微頷首,管媽媽領命飛快的去了彩雲閣。

    隨後鎮南王負著手,踱著步子閑適的進了容月居,徑直進了左邊的那間房,又隨手關了上了門。

    戲台上,《麻姑獻壽》的詞調鏗鏘有力,羅鳴聲清脆悅耳,柳姨娘笑盈盈的陪著孔夫人,輕聲道:“這出戲像是新出的,以前到是沒有聽過。”

    “嗯。”孔夫人心不在焉的應了一聲,腦子裏卻迴響著祝夫人方才的那一句“又不是我造謠生事,外麵誰不知道那天晚上的事情……”她越想心裏就越是難受,就像是吃了個蒼蠅一樣的,卡在喉嚨裏出不來下不去的膈應。

    為了

    孔二老爺能入內閣,她願意將兒子的婚事當做籌碼,也能容忍娶個庶女迴去,可並不代表這個庶女可以品行不佳名聲不好,若是這樣玉林往後還怎麽做人?!

    孔夫人魂不守舍的端了茶盅,卻是被新添的茶燙的一驚,將茶水潑在裙子上,她哎呦一聲放了茶盅,跳了起來用帕子捂住嘴,心裏越發的煩躁!

    “怎麽了,可是燙著了?”柳姨娘關心的看著她,見她裙子落了茶漬,就擰了眉頭去找剛剛添茶的小丫頭,張口就要責罵,孔夫人卻是擺著手道,“無妨的,是我不留心。”看了眼跟在一邊的周媽媽,對柳姨娘道,“我去淨房洗洗就好了。”便由周媽媽扶著起身,和左右的幾位夫人打了招唿,就出了院子。

    一出去周媽媽就低聲問道:“夫人,您怎麽了?奴婢見您臉色不太好看。”

    周夫人聽著就歎了口氣,揉著額頭就道:“沒什麽,就是有些頭疼。”又問周媽媽,“玉林呢,怎麽沒有瞧見!”

    “前麵我瞧見少爺出去了。”說著一頓又道,“許是去淨房了吧。”

    孔夫人就點了點頭:“他向來不愛聽戲,隻道寫詞的胡編亂造。”說著笑了起來,越發覺得自己的兒子優秀。

    周媽媽看著她臉色發白,雖嘴上未言明但她卻是知道,夫人這是為了蘇六小姐的事情煩惱呢,剛剛祝夫人說的話她也聽到了,那天在雪峰寺發生了什麽事,府裏的婆子迴去也繪聲繪色的和她提過,她當時就沉了臉嗬斥過,可是雖能壓製在表麵,又怎麽能阻止旁人的想法。

    可是這件事情到了現在這個地步,便是不願隻怕也沒有迴頭路,不過,話又說迴來,稍稍長點腦子的也都知道,那天晚上其中必然還有隱情,隻是六小姐單純才不會保護自己罷了,時間久了大家也應該會淡忘的吧。

    周媽媽如此想,可是也知道,這件事往後就是一根刺,紮在了夫人的心頭,再也除不去。

    主仆兩人各想著心思去了淨房。

    待孔夫人從淨房迴來,正巧碰見柳姨娘陪著毓敏郡主以及幾位小姐出院子,她一愣問道:“這是怎麽了?”柳姨娘就笑著迴道,“郡主和幾位小姐許是不愛聽戲,我便領著她們去旁邊的院子歇歇腳,恰好八小姐也在那邊!”

    “是這樣啊。”她看見孔玲玉也在裏麵,就朝孔玲玉招招手,“你年紀小,去了也隻是搗亂,和娘去聽戲吧。”

    孔玲玉跺著腳:“不要。”又撒著嬌的道,“娘,我要和郡主還有

    周姐姐她們一起玩。”孔夫人皺了皺眉,可當著這麽多人的麵也不好說的太過,目光一轉就笑道,“我既是拉不動你,那我索性也和幾位一姐去湊個熱鬧歇一歇吧。”

    “好啊。”孔玲玉笑著了起來,牽著孔夫人的手,柳姨娘也笑著道,“那我們走吧。”做了請的手勢示意毓敏郡主先行。

    “郡主。”徐小姐笑著和毓敏郡主說話,“北平好玩嗎?我聽說那邊有座紅山,是不是真的?”

    毓敏郡主就撇了眼徐小姐,迴道:“是有座紅山,不過卻不是紅色的,隻是每年秋天山上會有種樹,結了滿樹的紅葉,所以才叫紅山的。”說著一頓,又道,“永平和北平離的近,再說,你父親不是要去山東的嗎,你去看看便是。”

    “我……”徐小姐有些不好意思的道,“我還沒有出過門呢。”

    毓敏郡主就詫異的看著她,想了想又道:“也是,我瞧著你們就不像是常出門的樣子。”又掃了眼周小姐和蘇容君。

    徐小姐就尷尬的笑笑,毓敏郡主就不耐煩的走在前頭,指著前麵的院門上掛著榮月居三個字的院子,問道:“就是這裏?”柳姨娘立刻就笑著迴道,“是,就是這裏。”說著就當先一步跨進了院子。

    毓敏郡主打量著院子,一間兩進的小院子,中間的正廳是關著的,正廳兩邊各有兩間廂房,門也是緊緊閉著的,院子裏沒有一個人,靜悄悄的,她皺著眉頭喊住柳姨娘:“在哪裏呢。”

    徐小姐和周小姐也對視一眼,也覺得奇怪,說是八小姐在這裏等她們,可是進來了卻是半個人影也不見,甚至連說話聲都沒有。

    不由疑惑的看著柳姨娘。

    蘇容君的心卻是砰砰跳了起來,她吃不準蓉卿在不在裏麵,卻是感覺到柳姨娘帶她們來,必定不是單純的來玩,而是別有所圖。

    柳姨娘目光在幾間房門上一睃,就朝一邊候著的管媽媽看去,管媽媽就不著痕跡的指了指最左邊的那間,柳姨娘就笑著道:“應該是那間,也不知道在做什麽,這樣安靜。”說著,語氣中已經是不由自主的帶著一絲曖昧。

    “啪!”正在這時,一聲脆響從裏麵傳了出來,像是瓷器碎裂的聲音,突兀的令所有人一怔,柳姨娘卻是笑了起來,腦海中浮現出蓉卿衣衫淩亂的躺在床上的樣子,想到這裏她迫不及待的,砰的一聲推開了房門。

    “八小姐!”她大聲一喊,抬腳就要往門裏頭跨,忽然裏頭就傳來蓉卿清清淡淡的應和聲:

    “什麽事?進來說吧。”

    柳姨娘巨震,蘇蓉卿的聲音,怎麽會這麽……平靜?

    心裏想著,她抬頭去看,忽然就愣在了那裏!

    就見房間的正中,一方圓桌邊坐著三個人……鎮南王,蘇峪……蘇蓉卿……

    “怎麽會這樣!”柳姨娘不敢置信脫口問道,“你們……在下棋?”她就朝鎮南王看去,滿眼裏的詢問和質疑,不明白說的好好的事情,怎麽就變成他們在下棋了,“郡王,這怎麽迴事?”

    鎮南王抬頭朝她看來,淡淡的掃了一眼,又專心落子,半個解釋都沒有!

    柳姨娘蹬蹬退了一步,眼前恍然一黑,管媽媽立刻上來扶著她,兩人臉色煞白。

    “姨娘,怎麽了?”蓉卿疑惑的看著她,“可是外麵有什麽事?我在這裏看一會兒,稍後就去前麵。”

    柳姨娘哪裏還有心情和她說話,瞪著蓉卿就像是看著一個從來不曾見識過的怪物一般,靠在了門扉上,蓉卿挑眉看著她,顯得很迷茫的樣子。

    “你們倒清閑!”毓敏郡主抱胸站在院子,就瞪著房裏的三個人,“竟是躲到這裏來下棋了。”

    蓉卿衝她笑笑正要解釋,突然,隔壁就傳來砰的一聲悶響,隨即隔壁的房門,毫無征兆的被人從裏麵打開。

    大家就是一愣,方才院子裏靜悄悄的,她們都沒有想到隔壁還有人。

    這一出動靜,站在院子裏的頭幾個人,不由都朝那邊看去。

    隨即就聽到孔夫人驚唿一聲:“玉林!”三兩步跨了過去,“你怎麽在這裏?”

    就見玉林滿臉緋紅站在房門口,驚怔的看著院子裏出現的這麽多人,一時間愣在門口不知是進還是退!

    一聲玉林,宛若一盆冷水兜頭潑在柳姨娘的頭上,她鬆開管媽媽瘋了一樣跑了出去,果然瞧見孔令宇站在隔壁的門口,她看看孔令宇又看看房裏,仿佛想到了什麽,猛地一把將孔令宇推到了一邊,她三兩步躥進了房裏。

    孔令宇一個站不穩就撞到了門上,發出咚的一聲巨響。

    “容玉!”這一切不過發生在一瞬間,就在眾人愣怔的不明白柳姨娘為什麽突然如此反常時,裏頭傳來一聲驚唿,眾人臉色一變,毓敏郡主就帶頭跨了進去,問道,“怎麽了,大唿小叫的。”穿過床前的一架屏風,就愣在了哪裏。

    蘇容君臉色一變,就朝蓉卿看去,瞬間明白了裏麵可能發生了什麽,

    紅了眼睛,喃喃的喊了聲:“八妹妹!”

    徐小姐和周小姐也不知發生了什麽事,跟著毓敏郡主進了門,隨即一連串此起彼伏的尖叫聲響起,兩個人慌忙捂住的眼睛,退到了屏風後麵,滿臉通紅!

    床上,蘇容玉穿著一件大紅色繡著並蒂蓮的肚兜躺在哪裏,下身亦隻是著了一條中褲,側著身子姿態曼妙的躺在哪裏……

    毓敏郡主看看蘇容玉,又迴頭看看孔令宇,頓時明白了什麽,滿臉的鄙夷和不屑!

    “六姐姐怎麽了。”孔玲玉脫開孔夫人的手,飛快的跟著跑了進去,孔夫人一聲,“玲玉。”還未出口,就聽到孔玲玉,“啊!”的一聲跑了出來,捂住眼睛,“六姐姐怎麽沒有穿衣服。”又驀地想到自己的哥哥方才也在裏麵,就鬆開手疑惑的問孔令宇,“哥,你和六姐姐在做什麽!”

    此話一落,便是孔夫人也搖搖欲墜的有些站不住,看著自己的兒子心疼的無以複加,雪峰寺的風聲還沒過去,這一次又是雪上加霜,她們是真的沒了臉了。

    “容玉!”柳姨娘搖著蘇容玉,掐了她的人中,又迅速抓了床邊的被子將她裹住抱在懷裏,“你怎麽會在這裏?”

    蘇容玉就醒了過來,見柳姨娘在這裏,哇的一聲就哭了出來:“姨娘!”柳姨娘哪裏允許她哭,立刻就喝道,“你告訴我,這是怎麽迴事!”她明明設計的是八小姐和鎮南王,怎麽就換成了蘇容玉和孔令宇了?

    蘇容玉說不出話來,忽然想起什麽來,一掀被子鞋子也不穿瘋了一樣推開擋著的屏風,就看見了靠在門口的孔令宇,問道:“你剛才說的話是什麽意思?”

    孔令宇一怔,想後退又撞在門上,眼睛都不知往哪裏放,垂著頭道:“我……我……”隔著屏風,他以為裏麵躺著的是八小姐。

    “你說你喜歡她?你說你會和孔夫人說清楚,你說你一定爭取?”蘇容玉走了過來,咄咄逼人的看著孔令宇,“孔公子!你真是癡心啊,讓她等你?你去問問她,她會不會等你!”又尖叫道,“你以為你為什麽會出現在這裏。”戳著自己未著存縷的肩膀,“我又怎麽會這樣,都是拜她所賜啊,你還好意思說等她嗎!”

    孔令宇隻覺得腦袋裏嗡嗡的響,他求救似的朝門偶站著的孔夫人看去。

    “六小姐!”孔夫人皺著眉頭走了進來,將孔令宇拉在身後,“快把衣服穿上,你這個樣子成何體統!”

    蘇容玉氣的眼前發黑,一動不動的瞪著孔令

    宇。

    柳姨娘撲了過來,一把將蘇容玉抱住,拿著衣服將她裹住,拍著她道:“別鬧,別鬧!”說完,就看向管媽媽,“還不送郡主和幾位小姐聽戲!”

    管媽媽就要去請毓敏郡主。

    徐小姐堪堪反應過來,驚唿一聲:“孔公子?”她看著周小姐,像是在和她確認,“孔公子不是……不是八小姐的……”她指著蘇容玉和孔令宇,“你們兩個怎麽會?”

    剛剛情緒有些平複的蘇容玉,又推開了柳姨娘,她迴頭衝著徐小姐喊道:“什麽八小姐,她就是個賤人!我們蘇家沒有她這樣的賤人!”

    徐小姐滿臉的訝異,就覺得此刻的蘇容玉像是一個瘋子一樣。

    孔玲玉被蘇容玉這般的樣子驚著,哇的一聲哭了起來,她身邊的乳母就一把將她抱住,摟在懷裏埋怨的朝蘇容玉看去。

    自己做的事情,還好意思說旁人是賤人,你若矜持點八小姐再又能耐難道還能拿到逼著你不成。

    可惜的他們少爺,多少的少年郎,難不成就要娶這樣一個瘋婆子,還有她們小姐,有了這樣的名聲掃地的嫂嫂,將來出嫁說人家隻怕也要多上一層累贅。

    孔夫人拉著孔令宇,又朝孔玲玉招招手:“玲玉,到娘這裏來!”說著一頓,又道,“娘帶你們迴家。”她要盡快離開這個是非之地,她更是要靜一靜,不管裏麵有什麽彎彎繞繞的可能性,她不想追究,滿腦子裏都是想著這件事已沒了反悔的餘地,她真的要給他的兒子娶蘇容玉迴去?

    她做的到底對不對!

    孔玲玉跑了過來,孔夫人一手牽著一個正要出門。

    忽然,蓉卿出現在門口,麵無表情的看著房間眾人!

    “八小姐。”孔令宇喃喃的喊了一聲,臉上的血色一點一點褪去,蓉卿看著孔令宇手粗無措不知又想著辯解的樣子,她目光微斂劃過一絲愧疚,隨即就聽到蘇容玉喊道,“蘇蓉卿,你這個賤人,你陷害我!”

    沒了愧疚,蓉卿的眼眸宛若一池碧波,平靜的沒有半分波瀾,她跨了進門看著蘇容玉,又看看孔令宇,問道,“這是怎麽迴事?你們在做什麽?”

    “在做什麽?”蘇容玉衝了過來,一把揪住的蓉卿的衣領,目呲欲裂的道,“你不要裝了,我們在做什麽難道你不知道嗎?我這個樣子不是你弄的,又會是誰?”

    蓉卿聽著,眼眸微紅忽然輕笑著問道:“我……我讓你和我的未婚夫婿在一起?

    ”

    “什麽你的未婚夫婿?”蘇容玉抬手就要朝她臉上招唿,柳姨娘和管媽媽立刻一人一邊的跑過來,就要抓蓉卿的手,蓉卿抬手一推在她們到之前,啪的一聲就扇了蘇容玉一記耳光,隨即笑著道,“六姐姐說的話我怎麽聽不懂?”她冷冷的掃了眼柳姨娘和管媽媽,“孔公子是不是我的未婚夫婿,你要不要問問在場的人?”又掃了眼蘇容玉搭在身上的衣裳一記若隱若現的肚兜,冷笑道,“難不成,六姐姐是覺得孔公子現在已是你的夫婿了?”

    蘇容君走了過去,和蓉卿站在一起,生怕蘇容玉再次撲上來。

    “閉嘴!”柳姨娘一把將蓉卿推開,拉著蘇容玉護在身後,眼睛赤紅,“八小姐休要在這裏裝高潔,這件事有什麽內情,你比誰都清楚!”卻不敢說到底有什麽內情。

    蓉卿就煞有其事的點點頭,迴道:“我是很清楚,我清楚的知道我的姐姐在和我爭夫婿?”她看著蘇容玉和柳姨娘,“我沒說錯吧。”她說完,仿佛是被氣著了一般,身體亦是晃了晃,明蘭和明期一個箭步從外頭跑了進來,一人一邊的扶住了蓉卿。

    蓉卿就朝孔夫人看去,紅了眼眸哽咽的問道:“孔夫人,家母生前與您是至交好友,我自小便知道我有一門極好的親事,夫婿也被您教的很好,我心中便生出對未來無數的期盼和幻想,想著有一日能喊您一聲娘,想著有一日能和您像和母女一樣親昵無間,想著和孔公子……”說著眼淚落了下來,說不下去的樣子,靠在了明蘭的肩頭。

    孔夫人就覺得所有落在她身上的目光,仿佛像是一根根針紮著她一樣!

    明期哭著道:“小姐,我們走,我們去請太夫人請各位夫人給您做主,讓大家看看,這些人都是什麽嘴臉。”說完扶著蓉卿就要出去,柳姨娘怎麽可能讓她們現在出去,難道要請聽戲的人都過來看戲不成,她拉住蓉卿,就道,“八小姐,你要想清楚,出了這個門事情可就變的沒有挽迴的餘地了。”

    “挽迴?”蓉卿就迴頭看著她,“姨娘想要如何挽迴?”她忽然笑了起來,道,“姨娘到是和我說說看,你想怎麽挽迴!”

    “你!”柳姨娘咬碎了一口銀牙,若非房裏還有外人,她定是要關了門將這個虛偽善變的女人活活打死,她忍了滿腹的怒正要說話,這邊蘇容玉又跳起腳來,尖利的道,“我成了這樣你滿意了,高興了?我告訴你我這樣也不會讓你好過。”她話落,就衝了過來,一副要去撕蓉卿衣裳的架勢。

    蘇容君和明

    蘭明期一起護在了蓉卿麵前!

    一時間亂哄哄的一片,尖叫聲哭喊聲不絕於耳。

    毓敏郡主以及周小姐和徐小姐皆是嚇傻了愣在哪裏,不敢置信她們現在是在蘇府而非身處在漏街窄巷中看著潑婦罵街,毓敏看著頭發散亂滿嘴裏賤人的蘇容玉,忽然就想到那天在馬車上,蘇容玉癡癡看著孔令宇發呆的樣子。

    她頓時明白過來,為什麽那日她就覺得有些奇怪!

    她嗤笑一聲,就在桌邊坐了下來。

    “都給閉嘴!”

    忽然一聲怒喝從外麵傳了進來,眾人被驚的一怔各停了動作,抬頭就看見太夫人由陶媽媽扶著站在門外,身後跟著二夫人,徐夫人以及祝夫人幾家的夫人。

    這裏的每個人都是大戶的宅門裏走出來,沒有人是傻子,蘇容玉衣裳不整,蘇蓉卿痛哭涕零,而房裏還站著唯一的一個男子,這會兒被他娘護在身後,像是呆了一般一動不動。

    這樣的情景,落在她們眼中不過轉眼功夫,就皆是想明白了內情。

    祝夫人忍不住就嗤笑一聲,看著蓉卿就笑了起來,道:“八小姐,這就是你護著愛著的親姐妹?”她掩麵而笑,“我說半句你也和我翻了臉,如今人家可算是打了你臉了。”一副看戲不怕台高的樣子,“連這種事情都做出來了!”

    周大太太就拽著祝夫人的衣袖,不讓她再說:“八小姐已是極難受,你就省省吧。”祝夫人就撇撇嘴看著別處不說話!

    太夫人目光在房裏眾人身上一掃,臉色沉冷的轉頭過來,作著揖勉強擠出一絲笑容來:“各位夫人小姐,今兒感謝各位光臨寒舍,也讓老身倍感榮幸,隻是現在家中有些雜事,不得不處理,今日的宴席就到此結束,失禮之處還望各位海涵,改日老身定當另備酒水,給各位賠罪!”說完,對二夫人道,“佩娟,代我送送諸位夫人。”

    二夫人頷首應是,看了眼蓉卿,眼中有著擔憂。

    “哪裏,哪裏!”徐夫人笑著太夫人打招唿,“那我們就先告辭了。”

    太夫人含笑迴著,徐夫人就朝裏頭喊了一聲:“慧瑩,你在裏麵嗎,我們迴家了。”

    “娘!我在這裏。”徐慧瑩飛快的應了一聲,逃也似的從裏麵跑了出來,眼睛紅紅的驚恐不安的站在了徐夫人身邊,又不忍的迴去看蓉卿,小聲道,“娘,八小姐她……”

    徐夫人眉頭緊鎖,朝著她搖了搖頭,徐慧瑩就沒有再說什麽,

    跟著徐夫人由二夫人陪著朝外頭走。

    這邊周小姐也跟著周大太太出來,毓敏郡主擰了眉頭站在蓉卿麵前,看了她一眼又看看孔令宇,不悅的道:“這樣的男人你爭了作甚。”說著一頓有些恨鐵不成鋼的意思,“這次你贏了又如何,往後你嫁了她總有輸的時候。”說完擺擺手,出了門。

    “多些郡主教誨!”蓉卿福了福。

    太夫人朝毓敏郡主微微欠了欠身,送她出去。

    一時間,院子裏安靜下來,唯有時不時隔壁傳來的幾聲落子聲,太夫人迴身眉頭緊緊擰在一起,又看向孔夫人,道:“孔夫人,玲玉許是累了,您也帶著孩子們迴去吧。”

    孔夫人立刻應了和太夫人告辭,一手拖著一個便出了榮月居。

    太夫人就指著柳姨娘,又看著蓉卿和蘇容玉,瞪著蘇容君就道:“你們若是不嫌丟人,便就接著鬧下去,明日整個永平都知道,蘇家兩個姐妹為了一門親事大打出手,將來你們便就是不出門,也有人天天的念叨著你們!”

    “祖母!”蘇容玉跺著腳指著蓉卿,“您不公平,明明是這個賤人她陷害我,壞了我門的名聲,她就是故意的!”不待她說完,太夫人就指著蘇容玉,“來人,給我拉出去打到嘴幹淨了為止!。”

    蘇容玉和柳姨娘一怔,雙雙喊了聲:“祖母。”“太夫人!”蘇容玉就指著蓉卿道,“您憑什麽打我不打她,您怎麽不問問孫女是為什麽成了這個樣子的?”

    “給我打!”太夫人不由分說,朝著陶媽媽就道,“取了棍棒來!”蘇容玉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太夫人瑟縮的一抖,還要再說話,這邊柳姨娘目光一轉,砰的一聲跪了下來,求著太夫人:“太夫人,您若是要打就打妾身吧,一切都是妾身的錯。”

    “姨娘!”蘇容玉拉著柳姨娘,“您怎麽能認罰呢。”柳姨娘就拉著蘇容玉,低聲叱道,“不要再說了。”

    太夫人就冷笑的看著柳姨娘,冷哼的道:“你也知道你教女無方?”點著頭,“好,我就成全你!”話落,已有婆子抬了長凳和手臂粗細的棍子進來,四個婆子一人一邊將蘇容玉和柳姨娘押到院子,而話不說就壓在了凳子上!

    太夫人手臂一揮,此起彼伏的棍棒聲就響了起來,蘇容玉喊著哭著:“祖母,您偏心,您憑什麽打我,我沒有錯!”受不疼,大哭起來,“蘇蓉卿,你不得好死!”

    太夫人恨的說不出話來。

    不過幾棍子,母女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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