課間

    曹睿按耐不住心情,迴身見女孩正寫東西,問道:“哎?忙什麽呐?”

    秦玉抬頭,無神的撇嘴,道:“不要來打擾我。正煩著那!”

    孔明明卻笑著,引用歌詞,道:“不要再來傷害我”。

    秦玉拋筆,笑著欲擰她的臉。

    曹睿沮喪著歎息下,也沒了答茬的情思,看她們倆嬉鬧歡樂的樣子,真是不勝感歎:今非昔比呀!

    趙雲冷‘哼’了下,看著他無趣的迴頭。

    曹睿越加的羞澀起來,象是叫人給看破了心事。

    趙雲笑道:“想不到,才子也有吃癟的時候啊?”

    曹睿想低頭不搭理,但又心火難壓,瞪著她,道:“聖人尚不能免人間遭難,況我哉!”

    趙雲瞪著比他還要大的眼睛,道:“幹嗎你!想吃人呀?有什麽了不起的”。說著把書一扳,聲響甚高。

    曹睿憤憤的側身,低頭,不在言語。

    班長

    電子一三班,新學期的第一節課。

    班主任是一位年芳二十歲模樣,紮著短發,戴著眼鏡(好象是平麵鏡),秀美的麵龐上帶著些童稚的女老師。

    她正手持花名冊專心的看著人名,以至於上課二十分鍾了頭都沒有抬一下。

    顯然體格健壯的男生們目中無此老師,嬉鬧玩耍上課簡直和兒戲雷同,就連中間第三排的六名女生也是各忙各的。

    後排絕大部分陽氣大盛的男生們眼裏根本看不到老師,一是由於對年輕老師的輕視,二則是女生們實在是過於美麗和嬌怯,就連一向自稱為觀花無數的羅名才也驚訝起來,難道素以和尚班聞名於校的電子專業,今年走了桃花運,不然這個理科專業有何德何能竟招得如此多的美花折腰在這裏。

    人,特性之一:凡是數量在一個人之上的地方,從心理上來說,總是有意無意比出個高下差別的,如是美醜、高低、善惡,等等什麽的一切有區別的東西。大至一個國家、全世界,小到一個家庭兄弟、姐妹,均不脫此理。

    羅名才拉著老友魏峰的腦袋悄悄道:“邪門了,是不?你看這幾個女生尤其是靠右邊的那兩個真是國色天香,人比花嬌呀!想想咱們從進這破學校起沒一事順心的,可今天這是咋了,非叫我大跌眼鏡不可,並且一改俺的世界觀!”說著扶扶銀邊眼睛,微長有些消瘦的臉頰上滿是好奇與驚訝,雖有鏡片相阻可目中散發著點點神彩依舊射人神魄。

    魏峰身高一米八三,國字臉一雙濃眉下是亮晶晶的眼睛,麵帶肅容咋然看上一下就知道此人不簡單,再看覺得此人甚講義氣,他在本班可謂是鶴立雞群中不歸一格,雖是屬於初來乍到的行列,但由於在初三是班長,機運巧合下中考時大家都考砸了,所以帶著一幫約有十幾名的同學來到此班,眾人皆以他為首,隻要他樂意就可在電子一三為所欲為,無人能擋。

    他舔了下微些發幹的嘴唇,道:“你小子別浪想了,淨想些不著邊際事兒,咱們來這裏,可不是要胡混的,今後要正兒八經的學習,知道嗎你?”

    羅名才不以為然,反駁道:“靠!連書都沒,學個鳥糞呀!別一上來就真理大論的,我給你講你說的和我老爸比差的太遠了,沒水準!不專業!現在不給你說這些,我倒是真有些感謝生命的偉大了,奇跡處處都有這不眼前的就是!當真是福禍相依啊,與大飽眼福來比剛才的受學校的那些鳥事兒,根本就算不了什麽屁!照我看此等緣分不可錯過,否則就是你我的大不幸,是不是老搭檔?有沒有興趣?”

    魏峰目不斜視,耳若未聞。

    羅名才罵道:“你就是個假正經!老禿子!滿頭的‘道貌岸然’,滿胡子的‘偽須’產品”。

    因為魏峰有些掉發,所以羅名才愛以此來打擊他,以彰示出自己滿頭的烏發。

    魏峰微笑道:“這叫‘非禮勿視’以保內心安靜,人人如你那猴急般的性子,恐怕這世界早接亂成一團糟了。”

    羅名才冷笑道:“靠!給你根杆就往上爬,羞不羞呀你!給你相交三五載了,頭一次見你吐出顆象牙,竟還有醋酸味兒,算我遇人不淑啊!竟與此等內外不一之輩認識了,嗨,命苦的名才呀!當為你浮一大白!”

    魏峰置之不理。

    二人說笑鬥嘴不停,這隻是班內一角,管中窺豹可見一斑!由此可知,現在上的是什麽課了。

    不過啊!

    古人有言:十裏之內必有異獸。

    子也曾說過:三人行,必有我師。

    確實在這亂糟糟的班內有一人能耐住寂寞,安靜的讀書,呆呆的坐在那裏不聞也不問,隻是低頭瞧書,好似書中真有顏如玉和黃金屋,在他前麵的人則得空頻頻側頭後瞧人比花媚的女生時,唯有他的姿勢未變樂於品讀書香。可在他身左邊的綠衣俏女孩卻不樂意了,女孩有著齊耳的短發,精巧的五官若同精雕細琢在白玉之上,耐得住一賞再賞甚至百看不厭,此時的女孩兒麵如朝霞一雙鳳眼盯住男生。

    良久

    男生終於忍耐不住千年寒冰般的眼神,頭不抬開口道:“哎!咱們今天見麵且還沒來得及說幾句話兒,至於那麽的想凍死我嗎?”雖壓低的聲音中依舊不少金敲玉脆的質感和男中音的磁性。

    女孩轉過頭去,小聲道:“我還以為我碰到一個‘意外’呐?原來不是啞巴啊!看來昨晚的人確實是你了!你叫曹睿?沒記錯吧?”

    曹睿輕點其頭,沒有迴答。

    女孩當然是趙雲了。

    趙雲道:“怎麽你一會一個樣啊?時好時壞的,沒點穩定性”。

    曹睿不變姿勢似是不想迴答,繼續讓文字來迷醉自己的雙眼。

    “世界看的多了,好是厭倦的很啊!聚散離合,散也傷,聚也恨。”

    他在心中歎息道著,女孩的心思豈不是更難猜,不由得又想起了秦玉,就是坐在自己身後的那位。迴憶著早晨,她給自己說話時所帶俏麗的模樣與和陌生人無異,雖在笑,但覺得很假不真切,心中突的生出一道莫名隔氦,將曾經的迴憶與現在的他們分了開來,曾經的那種熟悉得連話都不必說的靈覺已蕩然無存,念及此處,心中不由得酸酸的很不是滋味。

    班主任也許站累了,索性坐下繼續看人名冊。

    喧嘩的學生和奇怪行為的老師,一切都是那麽的不可思議。

    這就是電子一三班的新境況。

    趙雲迴頭看看後麵聊的正開心的女伴們,無奈的撇下嘴,按耐不住問那讀書的曹睿,諷刺道:“你倒是說些什麽呀?無聊的很!我可不想和一個書呆子做同桌啊!”

    曹睿抬頭道:“不想!也不願!要說你說吧,我聽。怎麽樣?”。

    他本是生性活潑的人,但人總有些不在狀態的時候,譬如在新的環境中他會稍微的沉默些,尤其當他不開心時,甚至連一句話都懶得去說,惟有沉默。

    趙雲等了半天,見曹睿還是那副冷冰冰的樣子,道:“你那麽愛學習怎麽不去上高中,來這裏幹嗎?看的什麽?”她不等曹睿的迴答,已把書搶了過來,淡黃色帶著久遠氣息的書頁上赫然寫著《史記》,好奇的翻看,竟是些生澀難懂且不常見的詞匯。

    趙雲煽煽鼻孔邊有些發黴的味道,好是沒趣的扔了迴去。

    一臉‘早知如此’的曹睿翻到剛才所看處,正待續讀時。

    老師開口道:“好了,同學們,安靜一下。”

    大家瞬間安靜下來,老師已寫下板書‘李倩倩’,自我介紹道:“大家好!我叫李倩倩,今後就是大家的班主任了。”

    同學們同時‘啊’的聲,雖已猜到,但還是忍不住的叫出聲。

    李老師臉色微紅,搖搖手道:“是什麽讓我們走到一起來?我想除了‘緣分’外別無他說,我們有將近一年的時間共同的生活,所以啊!以後大家都會成為好朋友的,我希望以後的日子我們會更加的開心和快樂!”

    台下叫好聲一片,本都是些十六七歲的大孩子,如今沒遇到絮絮叨叨的老人當班主任,實在是件樂事,以後的日子確實很期待。

    曹睿瞅瞅嬉笑的眾學生,心中卻甚有悔意,如此不堪的學校,如此糟亂的班級,還有如此年輕的老師,自己的前途能在這裏得到保障嗎?難啊!便恨起自己的一意孤行來,不聽父母的教誨,不顧家庭的困難,考不上高中撒手不就是了,幹嗎非要來這裏上學不可?難道除上學外真的別無它路嗎?我是為了什麽到這裏來的?為了什麽呢?夢想嗎?耀目的字眼!他伸手按住心髒處,直覺得心在痛,眉心在跳,血在燃燒。

    李老師灑了眼眾人,道:“靜一靜!下麵請大家自我介紹一下吧!相互熟悉下。”

    第一排左首留著長長劉海的男生站起道:“我叫王偉仁。”

    “謝洪飛”。

    “周亮”。

    、、、、

    “趙雲”。

    “曹睿”。

    、、、、、

    女生排的依次是‘孔明明、秦玉、張寧、郭春嫣、黃小菊、林雪”。

    羅名才不知從那裏拾了張破紙,默默的記下,對著魏峰道:“呆什麽呆!還怕以後沒有時間細瞅嗎?”臭美的舉起手中紙,道:“看看咱,人,應該機靈些的好。關鍵時候,顯身手!”

    魏峰伸手奪過在眼前晃來晃去的破紙,‘呲呲’幾下,它就身首異處變為紙屑,似雪花樣紛落到地,笑聲道:”無聊!你真是個俗人!有本事自己問去,偷偷摸摸的算幹什麽?膽小鬼”。

    羅名才翻翻白眼,掛著很是無奈又有些習以為常的表情,捏幾下鼻子道:“我敢給你賭一把,哪個叫郭春嫣的女孩非是本屆的校花不成,咱們賭什麽都可以?”

    魏峰笑著,道:“好,題你出,任我選。其實我讚同你的看法,要是咱們校還有比她更靚的,我給你洗三個月的衣服,要是沒有、、、、”

    羅名才頭一擺,截話道:“算你狠!賭注現在打住,取消了,賤人。不過!真是英雄所見略同,如老師所言真是‘緣分’啊!嘿!以後日子究竟會如何?福兮?禍兮?難得辯兮!我有些期待了”。

    魏峰笑著點頭。

    很久以後,自我報名聲終於結束了。

    李老師抬腕看表,象背書一樣,道:“都是年輕人,既然認識了,以後要多多的交流,相互學習。相必同學們都知道新學期的頭件大事是什麽?我就不賣關子了,下堂課,要選班委。”

    曹睿天生就沒有領導別人的欲望,隻想做自己愛做的事,自由自在的生活,而不是象騾子樣被根繩子拴住,規規矩矩的打轉,無休止的煩惱,在他看來官位就是人性的枷鎖,無論是什麽官,凡是有利益的必有紛爭不可,自己何苦自尋煩惱那!好在還有個人也決定了放棄參選,讓曹睿不在孤單的走在無人的長街,那就是羅名才。可現在他一點也不高興,甚至發牢騷道:“魏峰,你真是滅我前程啊!有你在,我隻有拍手鼓掌的份,抬頭露臉的是你,背後奉獻的卻是我。嘿!命苦的名才啊!你怎麽能和你同樣英雄不可一世並且風流倜儻的人做朋友那?做朋友也未嚐不可,但是,嗨!、、、怪隻怪你的心太軟,太過於輕名寡利啦!更重要的是,你可以心甘情願的為朋友兩肋插刀放棄功名富貴和大好的前程,誰叫我是個如此高尚的人那!算了,班長讓你幹吧!你可不能辜負了我的一片心啊!”羅名才一副大義淩然勇於助人為樂的神情,絮絮叨叨給魏峰刨析自己的赤膽忠心,但眼睛裏掩飾不住的調侃肆意流出。

    魏峰好一副雷打不動的身姿,泰然的坐在那裏,麵帶微笑,不置與否。

    課間

    郭春嫣拉起趙雲向教室外跑去

    曹睿隻感眼前一亮,待細細瞧來一白衣女孩盈盈然若流雲四散,飄飄然似曇花一現,披肩長發自然舞動,單是背影就讓人幻起無盡的遐想,趙雲的綠格子上衣恰如枝葉蕩出嬌花之媚,眨眼即逝。

    曹睿微楞下,魂魄似有些飄渺,眼神定格在剛才的片刻之間,反複的在腦海裏重演,他搖頭自嘲道:“何必發癡?何必庸人自擾乎?知不可為而為之,睿哉?笨哉?”

    他位前的男孩迴頭笑了笑,黝黑的膚色,長長的臉龐,漆黑的雙眼,笑容裏似乎能容納真個世界,曹睿仿佛記得他叫華楓,昨天還給自己說了一堆的奇言怪語,想想都覺得好笑,道:“華楓?”

    華楓點頭,笑道:“曹睿!”

    二人友好的笑笑,朋友就是一種感覺,有時來的很突然。

    華楓笑道:“看到你,我有種似曾相識的眼熟!”

    曹睿怕怕的笑,道:“哎!你可別這麽說,別人可會誤解的啊!”

    二人大笑。

    華楓盯住曹睿,道:“你,與眾不同”。

    曹睿奇道:“怎麽說?”

    華楓正色道:“直覺!”

    曹睿破口大笑,男人憑直覺辦事怎能不叫人奇怪。

    華楓待曹睿笑止,道:“有興趣當班委嗎?我可以投你啊!”

    曹睿搖頭,道:“不好此道,沒什麽意思。你要是需要,我也可以讚助你我那寶貴的一票啊?”

    華楓笑,道:“心有餘但力不足,無法普救眾人,我還是為自己服務吧!哎!你發現了沒?咱們班可不一般啊?”

    曹睿心道:“這位莫非是內部人士?知道些內容”,便問道:“有什麽就快說?時間不多了,別繞圈子”。

    華楓陣陣有詞,笑著,道:“江山代有人才出,一朝新顏換舊顏!不信,你瞧!”示意曹睿後方,接著道:“自古‘士為知己者死,女為悅己者容’,美女和英雄是馬不離銨,銨也不離馬,這就叫無事不成雙。有了美女,想必英雄也不遠了吧!我看電子一三班今歲必有一個多事之秋”。

    華楓滿臉的高深莫測,眼望遠方似是在憂慮些什麽。

    曹睿笑道:“你不會是跳大神的吧?有這麽神秘的嗎?說說原因?”

    華楓好似很費力的蹦出四個字:“紅顏禍水”。

    曹睿一愣,再思好象明白些,是啊,曆史上的明證多的數不勝數。月圓有盡扁自來,賞花之時自要小心花刺兒了,他莫名的笑了笑,自認還是有些自知之明,聖者有言‘禍亂始於驕奢’,可是想想自己窮小子一個且無潘安之貌宋玉之才,沒了驕傲的資本,何亂之有?當下自己應是倍加珍惜時光努力學習之際,那些東西想都不敢去想。如同掙紮在生死線的人,永遠不會幻想著一張彩票會讓自己瞬間腰纏萬貫。

    華楓看曹睿自笑,搖頭道:“該來的躲不掉,是你的跑不了。禍福,都是自作自受啊!”

    曹睿看看有些瘋言瘋語的華楓,不知該說些什麽好,瞧瞧窗外,陽光明媚,無絲毫的風跡出現,身上自是燥熱無比,以手做扇,搖些涼風。

    上課鈴聲響。

    李老師手拿筆記本快步走來,製止住吵吵的學生們,開門見山,道:“有自願競選班長的請到講台,為大家講述自己的理由和觀點,我們將采取民主舉手投票法,得高票者勝出!”頓了下,道:“有誌氣的你們,要珍惜機會啊!好,現在開始!我拭目以待!”

    大家聞若未聞,不緊不慢的看著李老師,她的話成了一陣涼風輕輕飄過。

    李老師沒料到是這樣的冷清,又重申了一次,結果還是和剛才一樣,便道:“難道沒人敢來試上一試?看來同學們都含蓄的很啊!有了平台就不能白百放過表現自己光點的機會,誰來?”

    下麵的情況沒有多大的改善。

    良久

    李老師有些沮喪,道:“我真的很意外,真的!不過,我還是很想知道為什麽你們都不願意參加競選,誰能告訴我?”眼神如月光樣掃遍全班的每個角落。

    李老師很有耐心的等待著。

    時間一分一秒的流失,十分鍾過去了。

    郭春嫣一直看著老師,耳中聽著,每次雜亂的響聲帶來著希望又瞬間的叫人失望。

    她笑了下,舉起右手。

    李老師立即道:“請講!”

    “老師,我不知道別人是怎樣想的,我想談下自己的看法,可以嗎?”

    李老師點頭。

    郭春嫣正色,道:“我認為現在的人,特別是學生,最缺少的是對社會和家庭的責任感以及挑戰自己的勇氣,就算是有機會在眼前,大部分人的選擇是眼睜睜的放棄。”

    李老師有了興趣,問道:“你那?是放棄還是把握,要是選擇把握機會的話,我想在座的各位同學應該沒有意見的。”

    郭春嫣笑道:“老師,我當然是放棄的,因為那個位子不適合我。”

    李老師道:“可以說的明白些嗎?”

    郭春嫣道:“因為我是名女生!”

    李老師象是不解的樣子,道:“這算理由嗎?”

    郭春嫣道:“算是吧!”

    李老師想了下,道:“勉強吧!”

    二人象極了演雙簧戲的,觀眾就是有絕對優勢的男生。

    李老師翻開手裏的筆記薄:“郭春嫣,是吧?恩,很好。請坐!”麵向大家,道:“男同學應拿出本身的氣概來,你們應該知道不把握機會,永遠被機會拋棄。”

    羅名才打破沉寂,有些激奮,道:“老師,我不同意你的觀點,這樣的機會不是適合於任何人的。眾所周知,寸有所長,尺有所短,我們要把刀刃用到適當的位置,如果說放棄了不是自己擅長做的機會,我以為這並不能說明一個人是否有勇氣,而是個人愛好的問題,興趣的問題,反正不是勇氣的問題。”他的眼光故意瞄向郭春嫣,帶著些挑戰的意味。

    曹睿嗅到了火藥味兒,真是意外啊!開學的頭天竟在這感性的問題下就你爭我搶的,笑著點頭想著,如果把綱再往上拉些就是男女之間的爭鬥啊!嗬嗬,有意思!

    他成心的要攪上一攪,於是舉手,起身道:“老師,我同意羅名才的觀點,我們應該做的是莫以己之短來攻他人之長,應該把有限的生命用在能體現出自身最大價值的事情之上,不能浪費光陰讓時光無意義的消散。”

    李老師道:“能說下你的優勢是什麽嗎?”

    曹睿有些不好意思,這句話正刺在他的軟肋上,道:“我,現在還沒有找到”。

    李老師笑道:“那麽,你就不願意試試這次機會了嗎?”

    曹睿搖頭,覺得自己很傻,也很笨,道:“我想我的方向不在那裏”。

    李老師道:“試試才知道的,你不願意?”

    曹睿愣了下,接著笑了,道:“能力,有先天的,有後天的,我認為生就的左撇子要比刻意的練習左手來的更好些,現在我隻想專心的走適合自己的路”。

    李老師笑道:“有道理,咱們班真是臥虎藏龍啊!不過需要提醒你的時,也許不經意的嚐試會帶來意外的收獲,閱曆的多了才能叫你更了解自己,你沒聽說過‘有心栽花花不開,無心插柳柳成蔭’的話嗎?”

    曹睿點頭。

    李老師看了他眼,停了會,方道:“我現在隻想知道有沒有人敢自願肩上這副擔子?一是體現自己的價值,二是可以讓我們的班級更好更優秀更上一層樓。有這樣的人?會在這裏嗎?看誰是今日的英豪,請鼓掌!”

    說著帶頭拍手,學生們也不示弱,猛勁的狠拍。

    “魏峰!”

    不知誰大喊一聲,

    接著聲音越匯越多,後排的男生集體狂吼起來。

    羅名才就魏峰不防尷尬之時,在他大腿根部狠掐一下,魏峰吃痛無法忍受‘刷’的起身,掌聲瞬間飛升數倍,前排的人紛紛迴頭注目,繼而加入拍手行列。

    李老師耐心的待潮水樣的掌聲漸漸退去,笑聲道:“好,這就叫做‘千唿萬喚始出來’。我說大家為什麽那麽的謙虛,原來早已有了人當選。電一三班班長就是他啦!”說著右手一指。

    眾人的目光聚集一人之身

    魏峰紅著臉羞澀的笑了下,頓時大家哄笑起來。

    曹睿心語:“這恐怕是我經曆過最有趣的一次選舉了,後來我才知道,根本沒有人在暗中策劃,而是大部分人是順水推舟成全了起哄者,更成全了魏峰,他是我們校新生班的第一位班長,一位沒有任何競爭和全憑機緣的班長。有幸,能和他還有他的老搭檔名才成為室友,我們一起走過人生中最美的歲月。第二天,學校就開始艱苦的軍訓。”

    第五章

    軍訓

    曆年的鐵規定矩是無可改之說,惟有的隻能順從和接受。

    開學第二天,

    我們走著輕快的步伐,排著隊型在武警班長的帶領下,來到縣城裏最空曠的地方--人民廣場,離學校不遠也就十幾分鍾的路程。

    天公似是很眷顧我們這些‘溫室的花朵’,天氣好的沒法說,陽光射在火辣辣的背上,頭上更象頂著一盆燒炭,汗水劈裏啪啦的紛落掉地,水珠緩慢的淌過皮膚真如蛇遊動在臉上,麻麻的癢癢的好不惹人心如火燎,如不是班長瞪著威利的眼神不放過每片絕地,估計啊百分百的人會揮袖擦去並加上句最最順口的口子語。分分年年,就算是長達一世紀的磨難,隻要有勇氣和決心堅持到底,結果不言而喻要麽成功要麽犧牲在征服途中,但有一點很確定你不會後悔自己的抉擇,這對於一個以拚搏為生的人來講已經足夠了。

    如果無法避免死亡,那就讓自己死而無憾吧!

    曹睿眯縫著眼睛怕汗水流入。

    他的雙腿緊繃從痛到麻再到現在的沒有知覺,覺得自己有些搖晃甚至無法定住自己,在堅持的同時努力放鬆腦中的神經,想象著在一個涼風肆意吹蕩的黃昏,自己就躺在老揚樹之下,安樂的享受、、、、

    猛的,曹睿身子向後一仰,忙借住驚嚇帶來一絲對身體的掌控感,再次定住不倒翁式的身體,用眼角瞄瞄左右邊隻剩下區區的四人,由於身在第一排所以不知道後麵的情況怎麽樣,心裏一橫‘媽的!拚了,看誰是勝利者’。

    軍訓開始的第一刻鍾,幾位班長私下商議下,決定看看這幫青年少女們的體質如何,於是就產生了‘站姿賽’。

    規矩:極為的簡單,就是看誰挺的最久。

    電子一三班的大部分男生隸屬於第三班。

    在比賽隻初

    三班長就在隊列前寫道‘寧肯戰死,莫被嚇死’,經典的語錄。

    經典的意思就是人人都知道的廢話。

    三班長悠閑的看看表道:“很好,三時七分,總長是四個小時”。

    一句重複了n次的話。

    說完不再言語,隻是掂著腳步來迴走動,看著僅剩的幾名‘幸存者’。

    曹睿在那張棱角分明且久經風霜顯得堅毅剛強的臉上找不到點點感情波動,感歎道就算是千年的花崗岩也無非如此吧!

    他隨意擺動思緒好叫注意力脫離疼痛感來打發這針紮般的時間,耳中傳來嘀咕的小聲。

    曹睿還記得離自己不遠的地方就有座亭子,料想現在裏麵肯定坐滿了人,他們的快樂是來自眼前頑強的‘表演’,而自己的快樂好象就在不遠處招手,這就是不同吧!

    ‘撲嗵’人倒地聲。

    曹睿斜眼看去是周亮癱坐在地上,跑來兩個人扶他離開。

    片刻的寂靜

    曹睿大拇指微動指甲陷在食指骨節的肉中,最後時刻用痛攻痛,心中卻在盤算應該在場的人不多了,看得見的隻有魏峰和羅名才,不由得惆悵道‘果真不是冤家不聚頭啊!昨日堂上要風今日場上爭光,還是一個宿舍的,都成了自己人了。嘿嘿!’

    “三時五十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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