食堂

    曹睿隨便扒吃幾口飯,疲憊下毫無食欲,整理好餐具後起身外走,腿如灌鉛了般每行一步就會牽動痛神經,隻得掐著腰緩慢的走向宿舍,來來往往三五成群的學生奔梭在宿舍、教室和食堂之間,三點一線的生活。剛開學,現在人與人行同陌路,也許等到將來有機會知道彼此是校友時,那時方會倍加親切吧!

    他胡思亂想著。

    宿舍裏羅名才和魏峰赤著膀子躺在木板床上沉睡正酣,名才尚微微的打著鼾聲。

    躺在床上曹睿翻來覆去久不能寐,身體雖是疲乏不堪但思緒卻是紛踏而來,最多的想法是關於自己的將來,打從決定來職專續讀起,敏感的曹睿就知傷了父母的心,根源是二老一慣堅持‘學習無用論’並常常拿大學生們找不到工作為由來加大論點的砝碼,還有說到隔壁家和自己同齡女孩初中未讀完就外出打工,今年返家拿迴萬餘元錢時的羨慕神色,無不一一落在曹睿心中。

    知識,因為會了它,才憑空給自己平添了如此多的苦惱。

    看來‘棄智絕學,所以除累’果真所言非虛啊!

    苦惱!煩悶!

    種種不快歸根結底,是在於自己無法割舍心中已經寬廣的世界,知道了村外有村和國外有國,狹小的村莊已滿不足求新的渴望,而書本正是通往大千世界的捷徑,學習已成為自己生命的一部分,如何能放手!怎樣才是解脫?纏繞心頭的情節怎能輕易放開,將來的路還很漫長會有更多的精彩伴隨著生命的成長,絕不能輕易的言棄。隻有將來證明給父母看自己的抉擇是正確的,就是這個思想讓自己一意孤行來到這裏,此事也能說成是自己人生中的背水一戰吧!

    這一刻,

    曹睿想到了自己一直奉為人生燈塔的那句話:寧在追夢中死去,也不在安樂裏枉生。

    他的嘴角露出一摸微笑,路就在腳下,隻需堅持前進。

    隨感

    流年難按,皺上眉梢。

    但觀過往,事無所建。

    憂從心來,愁灌腸中。

    何以解憂,期寄杜康。

    醉夢猶苦,不堪所傷。

    黑發斑斑,蒼蒼天地。

    花開年年,複複芬芳。

    俯首燕雀,仰望鴻鵠。

    追時逐日,恐被光棄。

    奮發圖強,雖死何憾。

    傍晚時分,軍訓已結束,周亮和謝洪飛說笑著走進215宿舍。

    剛進門,謝洪飛大聲叫道:“醒醒啊!快,快!重大事件”。

    閃身躲開羅名才‘平沙落雁式’的飛來一腳。魏峰起身道:“怎麽了?”

    曹睿也睜開惺忪的眼睛。

    謝洪飛興高采烈的往宿舍中間一立,摔開馬褂,道:“別急!兄弟們,我說件新鮮事,包你們聞所未聞,見都未見過的事兒。以前咱都是在電視上看看,沒想到、、、、”

    在遇到羅名才那要殺人的目光後,隻好轉到正題道:“下午訓練時,有個倒黴蛋,不知道從哪旮旯裏蹦出來的,竟敢在訓練的空擋時當住大家和教官的麵搞了個什麽‘羅曼蒂克式’的獻花,你說這家夥是不是個笨蛋?結果,一下午的軍姿很是好受的嗎?”說著並搖頭歎息著:“可惜,那把玫瑰,得有好幾十朵吧!”

    羅名才道:“送給誰的?”

    謝洪飛一拍手,笑道:“還是你聰明,猜猜看?這才是重點!”,對著周亮嚷道:“你別說。”

    曹睿略感無聊的下床,舒展下酸痛的身子骨道:“開飯了沒?”

    周亮接道:“真是俗人一個,難道沒有一點點的憐香惜玉之心,就算沒有,也不能糟蹋、、、,是吧!哦,那個家夥各大腰粗的,他們在一起就是‘美女和野獸’的現場板”。

    曹睿道:“食色,性也!我以食為天、以色為次!你說的美女,難不成是咱班的?”

    周亮笑道:“對,對呀!你一猜就著,看來是真人不露相啊!”

    羅名才伸個懶腰,又躺迴去了,道:“我知道了,郭春嫣吧!哼,沒想到心急者這麽快就下手了!意料之外,計劃之內。”

    幾人驚歎道:“這小子也不是什麽省油的燈啊!”

    魏峰道:“別酸酸的發牢騷了,要行動就趁早,以免後悔終生啊!”

    謝洪飛笑道:“看你們平時道貌岸然的象是仙人們,沒料到到頭來竟還是凡人一個。”

    羅名才也笑道:“彼此彼此啦!咱們都是護花心切嗎!”

    周亮道:“近水樓台先得月,爭取要搞好‘內需’啊!”

    曹睿笑道:“瞧你們得意的樣,防患於未然才能立於不敗之地。照三班長的話說路還長著那!”

    魏峰道:“說些有營養的,行不行?洪飛你看的清嗎?細講些”。

    謝洪飛又來了精神,道:“還是班長行,能把握住主題。說實話當時的情況,我瞧的真真的,那家夥掂著一大把玫瑰花,剛走到女生跟前就被他的班長一腳踢了迴去,大罵他,沒出息。那時,總得有百十人瞧的見,我都快笑死了,嗬嗬!”

    周亮笑道:“咱們班長給的評價是‘勇氣可嘉,死不足惜’,那家夥夠笨的,這不是往槍頭上硬撞嗎!也不掂量掂量是什麽場合,就這樣‘壯烈犧牲’了,嘿!夠悲壯的。”

    謝洪飛坐到床沿上,又道:“你懂得什麽?這樣才顯得人家有誠心嗎!甘願這樣背黑鍋估計明天就是校名人了,誰人不知誰人不曉。哦!我想起來了,這就是‘轟動效應’,你們想想要是你是女生在眾目睽睽下好意思拒絕嗎!不拒絕不就生米煮成熟飯了!連這都不懂?真豬!”

    羅名才一腳踢跑謝洪飛,道:“靠!嘴裏沒句好詞兒!”

    魏峰道:“別閑磨嘴皮子了,走吃飯去。以後見機行事,還怕一個大活人飛了不成”。

    曹睿道:“我就說嗎,先顧住肚子再講別的。哈,是你的跑不掉,不是你的得不到!”

    羅名才道:“我最討厭這句了,自滅誌氣沒一點的陽剛之氣。男人要有精誠所至,金石為開的信念。信什麽狗屁的命運之雜說!”

    曹睿聞言展開左掌,目視掌中之紋,喃喃道:“命運,就在我的手裏!”

    魏峰不解道:“你信這個?”

    曹睿笑道:“此命運非彼命運也!”

    羅名才邪笑道:“什麽‘爺呀爺’的,我不老啊!”忙擋住曹睿的拳頭,大喊道:“好,好了。今晚我請客,目標,大排擋!”

    幾個人登時雀躍起來,連連叫好。

    魏峰笑道:“早該你小子放血了,也不迴思下,來校時,你的行李真把我累的夠戧!媽的。竟然包著一堆書來了,真是怪胎!”

    曹睿待羅名才不防,一巴掌拍在他的屁股上,聲音清脆而響亮,可惜了曹睿不懂得‘響屁不臭’的道理。

    羅名才揉揉受打處,笑道:“沒道理啊!天理何在?靠!請客還挨打,為什麽受傷的總是我!”

    “不經曆風雨怎麽見彩虹、、、”幾個人接唱道。

    307女生宿舍

    秦玉專注的對著鏡子用指甲擠弄著臉上的一顆青春痘,陣陣柔風吹動染為淺葡萄紫色的齊耳短發,夕陽的落紅映在白淨的麵龐上,如是碧玉突然間抹上絲嫣紅,整個人立即變的清透靚麗起來,渾身上下洋溢著青春活潑之美,她微皺柳葉般的眉絲,俏皮的撇下嘴角,歎息道:“以後還有老長的時間呀!我該雜辦?明明。剛一天就起了個小豆豆,哎!”言語充滿了感傷。

    孔明明有著披肩的烏發,瓜子樣臉型和白皙的膚色,標準的古典美人,此刻她正手捧一本雜誌斜躺在床上看得津津有味,光裸的腳丫在那裏蕩呀蕩的好不安分,聞言答道:“那有什麽呀!不幾天就好了,放心!豆子不會在那裏開花發芽的。”看到某處驚喜的叫道:“這有防曬的密法,快來看!”秦玉拋掉鏡子赤著腳跑過來,奪來雜誌細細看,當驚喜被複蘇的愁容再次代替時,她不悅道:“又是貼黃瓜!煩不煩呀!真沒創意。”將雜誌甩到孔明明身上,上前兩步,在上鋪橫放著把嬌豔欲滴的紅玫瑰,她側過麵龐湊到花瓣邊嗅了幾下,讚道:“好香啊!”

    孔明明奚落道:“又不是送你的,幹嗎要稀罕!想要大街上滿是的賣”。

    秦玉道:“死丫頭,要你在這咬舌頭啊!我才不稀罕那!我媽說了,隻要我學習上去了,她就答應我三件事,要什麽都可以。”便坐到鮮花下穿著黑色t衫在仔細看書的女孩身旁,羨慕道:“張寧,你猜我想到了什麽?”

    張寧抬起黑晶晶亮閃閃的眼睛,看著秦玉不解道:“什麽啊?”話音清脆而柔美。

    秦玉笑道:“絕代有佳人,一笑傾城,再笑傾國。我真是相信了,怪不得古人這麽說,我看啊,就是給你和春嫣定做的”。

    張寧合上書本,攬住紫色短發,笑道:“你才適合那!我看你是‘舉世應道稀’人間少有的啊”。

    孔明明爬起來,捶腰捏背,懶聲道:“累死我了,真是要命啊!你們就自賣自誇吧!當我不在好了,真懷疑你倆不累嗎?”

    二人同聲道:“才怪!”三人笑了起來。

    秦玉拿來張寧手中的書,看了兩眼,乏味道:“怎麽是數學啊!沒勁!哎!你說,我怎麽覺得做什麽都沒意思那?啥都看不進去也不知道做什麽,就會整天的發呆,過的好無聊啊!好羨慕你啊!你學習一定很棒了。我媽說我沒有讀書的命,我看也是,那些字還有什麽什子公式定理的,看了就忘,沒一點記心就是個木頭疙瘩腦袋”。

    孔明明接道:“是啊,你眼裏隻有什麽痘痘和帥哥美男子了,那能裝得下別的東東。”

    秦玉起身抓住孔明明,一雙手四處嗬她的癢癢。

    孔明明笑的止不住跌坐到床上,口內不停的求饒,連說:“不敢了!放了我吧!”

    張寧拉開二人,笑道:“別鬧了,咱們要省些體力,明日還有訓練那!”

    秦玉聽到訓練這兩字,馬上有氣無力的滾到床上,唉乎道:“該死的訓練!我討厭它!還有死班長,站了整天沒歇一會”。

    門開了,

    郭春嫣接口道:“死班長?什麽死班長啊?”

    她後麵緊跟著趙雲,二人滿臉是汗,帶著說不出的疲憊。

    趙雲取瓶水三兩下擰開,胸口迅速的起伏大口的喝著冷水。

    張寧道:“發牢騷那!你們幹什麽了?這麽累!別喝多了,對身子不好”。郭春嫣濕了毛巾擦去汗珠,頓時一掃疲憊容光煥發起來,一手攏住長發走到窗前,屋內一亮似是裝了顆夜明珠。

    她盈聲道:“沒什麽?就是四處逛逛熟悉下環境,看有沒有值得玩玩的地方”。

    秦玉道:“這小縣城我六歲就熟的不得了,人多跟操場的草一樣擠來擠去,又沒什麽好玩的,除了人還是人!破地方”。

    郭春嫣迴身才發現自己鋪上的玫瑰花,疑聲道:“誰的?”

    孔明明仰麵躺著,道:“當然你的了,我們那兒會有啊!”

    郭春嫣秀眉微蹩,抓起花手把處摔身外走,作為老朋友的趙雲一看這動作便知花要遭殃了,忙截住郭春嫣搶來玫瑰花躲到背後,跳著跑開,歡聲道:“這迴可不能再浪費了,最近我學得玫瑰蜜棗茶的做法,美容養顏聽說還能防曬增白哪!老天看眼了,阿彌陀佛,看它來的多及時啊!”

    郭春嫣沒了火氣,有些憤憤,道:“成了白骨精,有什麽好的!真不如一把仍了幹淨,省得礙眼礙腳的。”

    張寧笑著岔言道:“花多漂亮啊!是白骨精能比的嗎!玫瑰有情無人睬,多煞風景的事啊!先欣賞了以後再講,再說了放在宿舍裏也能增光不少啊!我倒嫌它不能長久些,花開花謝永世不息”。

    郭春嫣笑道:“花媚知音解語人,真乃是世間一絕境。我若不賞豈非和那頑牛一般不通情意了,花因你而更豔,你因花更美!”

    張寧大樂,道:“幸好我不是對牛彈琴,要不然蜜茶食之無味豈不是更可惜了!”

    郭春嫣道:“我看你就是屬於棄之可惜的”。

    孔明明羞澀的撓撓青絲:“不懂,再聽我的頭就要炸掉了。臭蟲掉進花圃裏--象(香)是暈了。”說完側身要睡覺了。

    眾人猛笑

    秦玉早就圍在趙雲跟前,可算搶到一枝玫瑰花,摘下片花瓣放到口裏,嚼了兩下猛的吐出,緊張的跑到桌前喝口水,吐舌頭道:“什麽呀!這都是什麽跟什麽呀!說的跟天空飄的雲樣美,怎麽還是這個味啊!澀澀的苦苦的還有酸酸的,快沒法子形容了,總之是難吃死了!養羊還差不多就別養顏了”。

    郭春嫣一時愕然,繼而捧腹大笑。

    張寧‘咯咯’的笑著不止

    趙雲更是直接歪到床上。

    一時間307宿舍裏春光明媚,樂聲四起,洋溢著無盡的歡樂。

    張寧止住了笑聲,把水杯送到秦玉的手裏,拍拍她的腦袋,道:“你真是太可愛了!你就是307宿舍的天使”。

    秦玉哭著臉,悲悲的吸下鼻子,道:“可愛就可愛吧!幹嗎非要加個‘太’字,一有這個字好話都要變味道了。有什麽好笑的!”

    郭春嫣嬌喘籲籲的接口,道:“我們不是笑話你,而是你的表情讓我們簡直是歎為觀止非笑不能表現出現來。”頓了下真誠道:“你絕對是個可愛的女孩,可以用‘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飾’來形容。天使,是你應得的!”

    秦玉‘啊’的聲,驚道:“真的!媽呀!這可是人家送我最好的外號了,真雅!”

    眾女生徹底被這位天真無邪的可愛少女征服了,笑聲再次撲麵而來。

    傍晚

    曹睿特意站在能瞧見女生宿舍出口的樹陰下焦急的等待著。

    秦玉挾著孔明明的手從門口跑出來,活潑的象一對小山羊。

    曹睿剛想湊過去,卻見她們倆跑到一群男生堆裏。

    頓時,

    那裏象開了鍋的歡聲笑語傳進曹睿的耳朵。

    他隻有呆立在那。

    良久

    學生們各自笑著散開。

    秦玉獨自站在樓間的空擋中。

    微風吹來,淡黃的發絲飄動,女孩臉上帶著天真純美的神色,似笑非笑,目光中有著朦朧,看著不遠處。

    曹睿有些呆癡,緩步走了過去。

    秦玉笑了下,聲脆若鍾,道:“是你呀?”

    曹睿笑了下,神色有些奇怪。

    秦玉,宛如以前伸手隨意的摸到他的額頭上,笑道:“很好啊?沒發燒啊!”

    曹睿‘刷’的臉紅成一片。

    秦玉歡快的笑著,肆無忌憚的彎腰,一手攏發。

    良久

    秦玉拍了下他的手臂,撅著小嘴,嗔道:“怎麽啦?發什麽神經呀?”

    曹睿隻是看著她,目中滿是熱切。

    很久,許久許久以前,好似在,夢中遇到這樣的境遇,他好象意識不到了時光的流失。

    秦玉,小手搖在他的眼前,擺動著,道:“看得見嗎?不會連眼神都不好使了吧?”

    曹睿突然笑了,神色有些緊張,道:“沒有?好的很!”

    秦玉,手扶著臉蛋,白淨淨的仿如羊白脂般的肌膚,挑著纖細的眉毛,道:“幾年不見,好象不識得你了。說說,怎麽啦?”

    他們並排走在校園裏。

    人來人往,不斷有人注意著他們。

    曹睿渾身不自在,口角也打架了,互相不搭理的。

    秦玉有些不自然,仰著腦袋,可愛的看著天空,豔麗時髦的風衣裙隨風飄搖。

    操場裏

    曹睿低頭沉思。

    秦玉就在他身邊,東張西望的。

    突然,

    秦玉鬱悶道:“好煩啊!你就不能給我說些話嗎?”

    曹睿沉吟了下,道:“不知道說什麽的好”。

    也許是要話太多了,失去了選擇開口的權利。

    秦玉道:“真是塊木頭!”笑了起來,道:“別生氣呀!不是有意的”。

    曹睿摸著鼻子,笑道:“沒關係,本來就是嘛!你隻是實話實說”。

    秦玉歎息著。

    曹睿道:“怎麽了?有什麽煩心的”。

    秦玉皺著眉頭,道:“多啦!多的比我的頭發還要多,你說我煩不煩?”

    曹睿看著她,心中酸酸的,道:“我能幫你嗎?”

    秦玉掰著手指,道:“譬如說,不想訓練,不想考試,不想吃飯,不想長大,不想煩惱,不想上學,不想傷心,不想、、、、、”

    曹睿苦笑了下,道:“我確實無能為力,幫不了你!那你想要什麽呀?”

    秦玉不假思索,道:“想要錢,要是叫我窮,寧願一輩子不離開爸媽!”

    曹睿愕然,大吃一驚,喃喃道:“我沒錢,但說不定將來會有的?”

    秦玉不屑一顧。

    電話響起。

    一男生跑來,瀟灑的相貌,合體的休閑裝,高級運動鞋。

    曹睿確定不是見過的那位。

    秦玉大笑著,接過去。

    男生順手摸了下她的臉蛋。

    秦玉靠在他身旁,歡喜跳躍著,問這問那。

    他們倆漸行漸遠。

    隻好深深把此刻凝望,

    此地空餘一人,

    曹睿沮喪無比,目中盡是黑暗。

    夜裏

    曹睿孤獨的走在操場無人的一角。

    他的不遠處盡是成雙成對的少男少女們。

    良久

    他呆呆的凝望著眼前的一切。

    華楓走了過來,陪他一起看夜色中的風景。

    五分鍾後

    曹睿依舊老樣子。

    華楓看著他,道:“失魂落魄!”

    曹睿‘啊’了聲。

    華楓道:“六神無主!”

    曹睿迷惑,道:“什麽意思?”

    華楓道:“失戀的滋味!”

    曹睿一下坐到草叢裏。

    華楓也坐下。

    曹睿道:“同時天涯淪落人?”

    華楓道:“嗨!已經是很久以前的事了,想想都有些模糊了。”

    曹睿道:“多久?我聽說真正的感情是刻骨銘心的!一輩子都別想擦得掉。”

    華楓慘笑著,道:“不到兩個月,就在我選擇來這裏的那一瞬間,我知道那我們經沒有將來了”。

    曹睿沉默無語。

    華楓道:“人都是一種善於遺忘的動物。也許,遺忘是人自我保護的一種方式”。

    曹睿沒有迴頭,也沒有迴答。

    華楓若是自言自語,道:“有時候我也想,自己是不是太過於寡情薄意了。”

    曹睿冷聲,道:“你知道什麽是‘沉淪’嗎?”

    華楓搖頭。

    曹睿道:“可以是放任自流,可以是借酒消愁,可以是風花雪月,也可以不聞不問,更可以是野狼樣獨自流浪。”

    華楓道:“你是那種?”

    曹睿搖頭,道:“我那種也不是,本就沒有開始,那裏會有結束”。

    華楓道:“不是更好嗎!互不傷害”。

    曹睿笑了下,雪白的月光照在他的臉上,道:“我是突然發現原來我們不是在同一條路上的人,多年的期待和留戀,就在重逢時化為了 虛有!現在,我迷失了自己,不知該往那裏走?”

    華楓道:“你為什麽要到這裏來?”

    曹睿想了下,道:“尋夢!”

    華楓道:“結果?”如同錐子一樣刺出。

    曹睿歎息著,沒有迴答。

    良久

    曹睿道:“你又是為了什麽?”

    華楓堅決道:“為了將來活的更好!”

    曹睿問:“什麽才是‘好’?”

    華楓道:“有房有車,衣食無憂,還要能報答父母的養育之恩。”

    曹睿道:“你以為走這條路,行的通嗎?”

    華楓道:“沒試過,不知道”。

    曹睿道:“你有很多的機會去嚐試嗎?”

    華楓道:“還年輕!”

    曹睿道:“但生命隻有一次,選擇錯誤,就沒了迴頭路!”

    華楓道:“行動著要比坐以待斃的好”。

    曹睿冷笑了下,道:“蒙著眼睛的驢子即使走上十萬八千裏,也出不了磨盤的控製”。

    華楓道:“想了一百年,沒有行動,也於事無補!”

    二人同時道:“心動不如行動!”

    他們笑在一起。

    良久

    華楓道:“還鬱悶嗎?”

    曹睿道:“為什麽鬱悶?”

    華楓道:“失戀!”

    曹睿道:“不是失戀,我是失夢了。懷揣了幾年的愛情夢想,就這樣的失去了。說不上是傷心多些?還是失落多一些?”

    華楓不說話,眼中似乎閃現出淚光。

    曹睿道:“你哭了?”

    華楓搖頭,道:沒有,隻是留戀過去的美好!偶爾的傷懷一下。”

    曹睿道:“青青子襟,悠悠我心。烏發蕩漾,相思奈何!何以解憂,惟有杜康。憂愁怎辦,假待明日。”

    華楓又不說話了,但他色臉上呈現出湖水般的沉靜平和。

    曹睿道:“怎麽了?”

    華楓道:“我在聽心的唿喚,想要知道我到底想要什麽?活著,有時迷惑,有時清醒,真不知道自己想要的是那些東西?”

    曹睿笑道:“還以為你是個鋼鐵男子漢那!原來也有柔情掛肚的一麵啊!”

    他舒服的躺在那裏,樣子很是得意。

    華楓道:“電腦也有中毒的時候,何況是人那!”

    曹睿笑著,道:“原來如此!”

    華楓瞪著他,道:“還沒說你為什麽來這裏那?”

    曹睿苦澀道:“說來不怕你笑,我是為了上學而上學。為了這我都給家裏麵鬧翻了。”

    華楓道:“為什麽?”

    曹睿沉默了好久,才道:“沒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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