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依娜深有同感,一時間從內心接受了贏溪。


    “我從小就在這裏長大,但卻一直都不厭倦這老房子,理由和你差不多,我們兩姐妹真是心意相通啊!”


    趙政淺淺一笑,附聲讚同,“沒錯,到了這裏,我覺得說話聲都不能太大,否則就極其不雅,有失禮儀。”


    於文軒也附和,“就是就是,中國的古風挺招人陶醉的,現在這社會太急進,過於鬧騰,不爽。償”


    肖鷺洋才不管這一套,他搖搖頭拉開聲道:“看你們一個二個全都文縐縐、酸兮兮,把氣氛都搞壓抑了,不妥不妥,今天是給贏溪接風的,咱們又不是國書院來的文人墨客,還是隨意些好。”


    於文軒白了他一眼,道:“哎呀,你們看看,以前多高雅,多麽有詩情畫意的一位優秀青年,愣是讓開酒吧給開廢了。這才幾年的工夫,人就變得粗渾不說,品位也向酒鬼看齊。不信你們等著瞧,他的拳腳很快就要招唿過來了。”


    話到尾處,於文軒將了肖鷺洋一軍,想讓他白挨糟蹋而不敢還以顏色。


    肖鷺洋才不理會這些花樣,他該幹什麽還幹什麽,想動手就動手,毫不顧忌。


    肖鷺洋滿臉的猙獰,“於文軒,你的名字怕是起錯了,還文軒呢,一件衣服就賣萬兒八千,真夠黑的,應該叫於墨軒才對。今天我肖鷺洋豁出去了,怎麽地也要為民除害,好好教訓教訓你這個奸商。”


    肖鷺洋捋著袖子站起來,於文軒大叫一聲逃出門去。


    窮追猛打者,肖鷺洋是也。


    剩下的人放聲大笑,哪裏還管先前說的那些所謂的禮儀。


    笑歇了氣,韓依娜看了看贏溪,心想:“既然想促成他們配對,還是得為肖鷺洋和於文軒這二人說說好話才行。”


    韓依娜側臉近人道:“贏溪啊,你別看肖鷺洋和於文軒湊在一起就整天瞎胡鬧,這是因為他們兩人的屬性不同,獅子老虎呆不到一塊兒。他們不管是誰單獨在這裏,都絕對是謙謙君子,一點都不含糊。”


    趙政見女友這麽善解人意,心中十分快意。


    他搓手補充道:“娜娜說的沒錯,他們倆和我都是穿開襠褲長大的發小,打小兩人就愛爭鬥,但隻要一分開,誰都是別人學習的楷模。”


    孟贏溪本來沒多想什麽,不過聽他們如此褒獎兩人,倒也開心,“聽你們一說,這肖鷺洋和於文軒還真是有趣,挺好玩的。”


    中國人不能提曹操,兄弟倆也沒多鬧,哧溜繞了一圈,迴來了。


    孟贏溪溫純地看著他們,“飯店裏最好別跑動,小心遇到抬湯的給燙傷了。”


    兩人點頭稱是,大氣不敢吭地乖乖坐下。


    盞茶間,已是開始上菜。


    侍女們排著隊過來,一上就是長長的一溜。


    “嗒嗒嗒……”


    桌子頃刻就擺得滿不留空。


    酒杯一人一個,全部滿上。


    韓依娜是地地道道的東家,隻見她舉杯站起,鈴音道:“這是我們韓家自釀的好酒,來……贏溪,歡迎你來到我們鹹陽作客,這第一杯大家都幹了!”


    “謝謝韓依娜,謝謝你們大家。”


    這種熱鬧的氣氛孟贏溪從未體驗過,她甚為感動,幾欲鬼淚下。


    “來……幹!”


    “砰砰砰……”


    杯子一碰,數人皆一飲而盡。


    孟贏溪以前過年的時候與養母一起喝過酒,但她特討厭這味道。


    今天這情形躲不過去,不過她才一喝下去就試著用魂力來驅趕,欲將酒水通過皮膚慢慢逼出體外。


    【逆血經】高深莫測!


    鬼版的逆血功力威武!


    暗能量軀殼更是怪異!


    女鬼這麽做竟然可行!


    酒水氣體於周身的鬼皮膚表麵緩緩而出,蒸騰的聲音很小,也沒起霧氣,其他人根本不知曉。


    韓依娜將手輕輕一揮,“來……大家吃菜,嚐嚐我們韓家最正宗的手藝,今天這桌可是稀罕之物,因為是我特意喊我哥親自掌的廚。”


    趙政順風推波助瀾道:“大家好好享用啊,這可是過年才有的待遇!就連我這個準女婿都沒吃過幾次。”


    於文軒夾菜急塞,率先誇讚,“嗯……果然是絕活,大不一樣,好吃,夠味!”


    肖鷺洋笑於文軒,“慢點吃,你的名字叫文軒,怎麽一點都不斯文!吃得跟惡狼似的,你就不怕贏溪笑話呀。”


    於文軒擠臉迴他。


    團笑……


    鬼姑娘隨意夾了口菜嚐吃著,未嚼就已解出滋然,確實是上上品,非常好吃!味道寬不說,餘香很醇厚,就像韓依娜介紹的一樣,還當真有股熟悉的家中滋味混雜其中。


    她一時情起,竟然簌簌鬼淚下。


    趙政最先發現異狀,“贏溪,好好的,怎麽哭了?”


    話音一出,所有人都停止了動作來看她。


    孟贏溪難為情地看了看眾人,強力平抑住自己的情緒,“對不起,這菜的味道令我想起了家,讓你們見笑了。”


    韓依娜趁機順話,“贏溪,既然想家了,玩幾天就迴去。等有時間的時候再來鹹陽,我們隨時歡迎你。”


    韓依娜不知實情,她這話反倒叫鬼姑娘再次傷魂起來,把本已經無事的“人”弄得俯桌大哭。


    這場麵叫韓依娜直喊冤,她一臉無辜地看著其他三人,自己也沒說什麽呀,為何弄得更糟?


    三個大男人更是不知所措,勸也不是,哄也不便,急得直撓頭。


    好在孟贏溪沒有拖太久就歇了聲。


    她鬼淚汪汪地起身,歎息解釋剛才的失態,“我雖然有家,但沒有家人。他們不是將我拋棄後失蹤,就是已經不在人世……”


    聽到她述說的悲慘身世,每個人都迸發出了憐愛之心。


    尤其是在座的三個男人!


    他們已然無法平息自己保護女人的本能,這種由憐生出的愛實質近似於愛情。潛意識本就早對她刻骨銘心,現在更是愛得廣博無邊,葉茂根深。


    幾個男人全都動了惻隱之心,包括趙政。


    韓依娜不禁泛起了莫明的擔憂——這個贏溪不會是假裝可憐來博取男人們的同情和關愛吧?她的底細無人知曉,事情的真相究竟是不是如她所說?這隻有天知道了!


    趙政那富有磁性的聲音突然迴轉在眾人耳邊,“贏溪,你別過於傷心。既是如此,鹹陽就是你的新家,從今往後,我們都是你的家人,你就安心地留在鹹陽吧。你看……這裏有這麽多的親人,我們必然會合力將你照顧周全的。”


    “謝謝,謝謝你們。”


    孟贏溪聽罷大為感動,差點又惹出淚來。


    於文軒終於釋然了以前對她不好的種種猜測,“我說呢,贏溪你一個姑娘家家的,深夜裏獨自在西雙版納的深山老林裏晃蕩,既沒個人來管管,也沒人來關心你的安危。原來……你是孤苦伶仃的一個人呐!”


    肖鷺洋居然不懼自揭隱秘醜短,他忽然間坦誠地自責,“對不起贏溪,我犯下了一個大錯。遇見你的時候,我竟然把可憐的你當作了孤魂野鬼來看待,甚至因此慫恿大家提前結束旅程迴鹹陽,我肖鷺洋真是罪孽深重!”


    從肖鷺洋的口中,韓依娜明白了他們幾兄弟一開始懼怕贏溪的原因,原來是把她當作了陰森的鬼魂。


    既然如此,那趙政應該與她不可能有什麽曖昧關係。


    可惜……


    有一點還是不太明白!這個贏溪為什麽單單針對趙政一人來還一個不肯道明的心願,而非其他人,這其中究竟隱藏了些什麽不可告人的秘密?


    韓依娜給贏溪遞過一張紙巾,然後厲眼觀望眾人一通數落。


    “此前我一直很奇怪,你們幾個大男人初見贏溪時一個個似乎都麵露膽怯,好像很怕她。”


    “唉……搞了半天,原來是你們居然把我們可悲可憐的贏溪姑娘當做了女鬼妖怪,你們三兄弟可真夠壞水的。”


    “尤其是你,趙政,你怎麽也這樣啊?”


    趙政看了看韓依娜,又看了看贏溪。


    誠實自固!


    迅速思考後他準備實話實說。


    “坦白說,這事情還是因我而起。遇見贏溪的第二天晚上,我夢見了自己單獨和贏溪一起吃烤魚……”


    關於夢境的事其實他完全可以隱瞞,三兄弟本就商量好了隱藏此事的,但他一反常態地選擇了交底的說話模式,似乎毫無城府。


    “什麽?”


    韓依娜憤怒的驚聲打斷了故事,這一瞬間她十分傷懷,男友果然動了花心,連做夢都跟贏溪在一起。


    趙政顯然早就預知這樣說的結果,他很淡然。


    “娜娜,別誤會。你想想……在杳無人煙的森林裏突然出現一個單身的姑娘,還是在令人膽小的夜裏。這種難得的奇遇,換作誰也都會留下不可磨滅的深刻印象。俗話說,日有所思,夜有所夢,所以第二天夜晚夢見贏溪是很正常的事。”


    他如此坦白,倒解開了韓依娜心中的疙瘩,這正是趙政的聰明之處,更是他得人欣賞的地方。


    非要害的矛盾隱藏種禍根,直說反而沒事。


    “沒什麽,你繼續說吧。”


    韓依娜果然不再責怪。


    趙政麵色稍有糾結地開始敞話。


    “我們把贏溪當做女鬼,全賴一個莫名其妙的夢。這個夢太恐怖,太離奇!我夢見贏溪弄來了兩條奇特的大魚,我們兩人邊吃邊聊。”


    “本來一切都好好的,可突然間贏溪告訴我,說什麽自己早已經死了,我能見到的隻是一堆白骨而已。”


    “這還不算,就在此時,一股巨大的力量從你身上發出來,將我打倒在地,然後我就撞在石頭上,昏了過去。”


    除開知根知底的女鬼,疑惑者有四個,包括說話的人。


    韓依娜最是無法理解,她質問:“既然是夢,你醒過來後應該知道那些全部都是假的呀,為何還會害怕?”


    於文軒迴她道:“娜姐,你有所不知,關鍵是我們……我們在趙政的衣服上發現了吃魚的證據,一根很長的魚刺。那幾天我們就吃過一迴魚,就是認識贏溪的時候,是贏溪請我們吃的魚,可那是小魚,根本沒這麽大的刺。”


    趙政看了看兩兄弟,擱下筷子,慚愧道:“還有一件最重要的事,我怕嚇著你們,所以一直沒敢吐露半個字。”


    “什麽?”於文軒忿然“趙政你真沉得住氣,原來還有事情瞞著我們兄弟倆呐!”


    “不是我想隱瞞,是因為此事我直到現在都還沒弄明白!”


    趙政很專注地看著當事人,“我不是夢見贏溪發出一股力量將我打倒的嗎?在夢境裏,我是撞到石頭上撞暈的。可是……當我醒來之後,渾身的疼痛先不說,在夢裏被撞擊的部位真的腫起兩個大包!”


    “真有此事?”肖鷺洋率先驚唿,“那太詭異了!”


    趙政沒與任何人提過這一段,韓依娜也是首次聽說,她也驚出了一身的雞皮疙瘩。


    此時此刻,所有人的目光都灼灼地指向孟贏溪!他們再次泛起了久違的膽怯之寒,就連未親身經曆此事的韓依娜也不免加入到其中。


    驚恐是雙方的,鬼姑娘她自己也緊張起來!


    她從這些人不安的眼神中看到:他們急盼能從自己這個當事人這裏尋找到可以合理解釋出這一切的答案。


    畢竟是聰敏過人的女鬼,武功修為也極大地提升了魂魄的思維與反應速度,主意立現。


    孟贏溪嫣然巧笑,“虧你們還自稱是敢擅闖深山野林的驢友呢,連如此簡單的事情都想不明白呀?”


    見到贏溪那斜抱雲和的樣子,眾人鬆綁了緊張的情緒來聆聽下文。


    芳菲嫵媚的孟贏溪清喉嬌囀地娓娓道來。


    “你們的疑問我一個一個地來解答。”


    “首先說第一個,魚刺。”


    “你們白日裏在河邊玩時就沒留意過這片地區有水鳥嗎?想必是沒有。”


    “要知道,這些水鳥抓到魚後就會飛到河岸附近的樹上去吃,而當水鳥吃完魚肉之後,魚骨頭就會被它拋到樹下,有些魚刺會掛在矮處的灌木上,人經過的時候就有可能紮到衣服上。”


    “我這樣說,你們想明白了嗎?”


    孟贏溪斜掃桌子,見到大家都點頭應聲,她才開始講最關鍵的第二個疑問。


    “至於趙政你頭上腫起兩個大包就更不是什麽詭異的迷霧了。你們幾個一定沒在帳篷外撒上防毒蛇和昆蟲的藥粉,是不是?”


    其實孟贏溪根本不知道他們用沒用藥,她也隻是試問,等得到答案後再迂迴應付。


    結果她很幸運。


    兄弟三人異口同聲道:“這倒真是!”


    有了答案,故事就好編多了。


    孟贏溪看向趙政,“就知道會與我推測的一樣。趙政,你頭上的包一定是在頭的後部,對吧?”


    “對!”


    當事人吃驚地承認。


    趙政傷在頭後部這是女鬼親自查看過的,她當然非常清楚,所以說的準確無誤。


    “果然如此,你那是被山林中的大黑螞蟻給咬了,這些螞蟻因為被你的頭壓到,所以就咬了你。大黑螞蟻的毒性很強,當然要腫起大包。在睡夢中的時候,人要是尿急了都會夢見自己找廁所,你被螞蟻給咬傷了,自然是條件反射地夢見自己受傷。不過……”


    孟贏溪留了個話口,吊起了大家的好奇心。


    韓依娜等不及地問:“不過什麽?”


    “唉……”孟贏溪祭出一副傷心的神態,“趙政,在你心目中,我就這麽令人討厭嗎?連做夢都要夢見我在攻擊你。”


    矛頭瞬間被折返了迴去!


    趙政不免一陣驚慌失措!


    他趕緊轉移視線脫離幹係,“沒有,沒有的事!贏溪我怎麽可能討厭你?追究起來,這事要怪肖鷺洋,是他反反複複不止一次地在我和於文軒麵前念叨你是妖精,是女鬼。他老是這樣說,搞得我們都快神經質了!”


    “就是就是,肖鷺洋你這渾蛋一天到晚不停地在我和趙政的耳邊叨贏溪的壞話。贏溪,我現在就替你教訓他!”


    這次終於輪到了於文軒對肖鷺洋拳腳相加。


    肖鷺洋沒等人審,先前就承認了自己犯的錯,所以現在根本不躲,也不做任何反抗。


    於文軒隨便折騰幾下,見對手無迴應也就生不出興趣,反正是鬧著玩,所以歇了手。


    “我錯了、我錯了,一切都是我的錯。這樣好了,我自罰三杯!”


    肖鷺洋自己給自己斟酒,連飲了三杯。


    韓依娜取笑道:“嗬嗬……便宜你小子了!你肖鷺洋本身就是一酒鬼,誰知道這三杯我們韓家的好酒是算罰呢,還是算賞?”


    肖鷺洋急了,“哎呀娜姐,你看你,怎麽能這麽數落我呢?我可是誠心地向贏溪道歉,你就大大方方地饒了我這迴吧!”


    轟笑……


    趙政起筷招唿,“亂了半天,事情總算弄了個水落石出。心是安了,不過菜也快涼了,趕緊的,大家趕緊趁熱吃。”


    氣氛一暖,大家都心生愉悅。


    趙政熱語:“贏溪啊,娜娜家的韓家菜相比過去又有改進,遵古而不泥古,創新而不越軌,家居味濃,口感翻新。你仔細品嚐,很有種平中見奇的感覺。”


    男友的嘉獎讓韓依娜十分享受,使得她熱情倍增,“贏溪,我給報下菜名吧,你喜歡吃什麽以後好有個叫口的名稱。”


    她應:“謝謝你。”


    “我按順時針方向來說,這道菜叫砂鍋煨鹿筋,這是五彩炒駝峰……猴頭蘑扒魚翅……紅油百葉……玉筍蕨菜……白扒魚唇……蔥燒鯊魚皮……桂花醬雞……巧手燒雁鳶……”


    鬼姑娘覺得每道菜都別有滋味,就把菜名都記了下來。


    “嗯……這些個好菜加上它們的名字我都記住了,韓依娜,再次謝謝你的盛情款待,能一次就品嚐到這麽的人間美食,我都覺得自己成皇後娘娘了!”


    合聲起笑,眾人在談笑間掃蕩美酒佳肴。


    吃了一陣,孟贏溪問:“韓依娜,我有一個問題想請教。你們韓家菜既然是主打家居的溫心滋味,為什麽要起名諦王飯店?這好像弄反了一樣。”


    韓依娜不以為然地敘道。


    “關於這個問題,你不是第一個打聽的,幾乎每個新來的客人都會問。”


    “其實,我們把飯店的名字起作諦王,並非是指飯店有宏偉的建築或者有奢華的裝修檔次。”


    “我們的意思是,韓家菜的味道敢和他人叫板,敢於在美食界稱王稱霸,屬於菜肴味道的帝王,所以因此定名為諦王飯店。”


    “不過,這個與時俱進的新名稱使用的時間並不長,也就短短的六年而已。


    孟贏溪茅塞頓開,吟聲道:“原來是這樣,我雖然吃過的美食很少,完全是屬於孤陋寡聞的類型,但我也認同你們韓家菜,韓家菜在味道上確實有不凡的帝王之風。”


    得人誇獎畢竟是種享受,韓依娜高興地單獨與女客人喝了幾杯。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後,除了孟贏溪,每個人都有了幾分醉意。


    “不好意思,我去下洗手間。”


    微泛紅暈的韓依娜起身離開。


    “我也去一下。”


    孟贏溪說著就跟了出去。


    她此番離開有兩個目的:


    一是房間不通風,這三個男人已經被自己誘惑得麵紅耳赤,心髒已慌,別人不知道緣由,可自己卻能明察秋毫,必須迴避一下;


    二是除了解救男人以外,借著離開的時機,她有些話想和韓依娜單獨說,以融洽二人之間貌合神離,岌岌可危的不穩定關係。


    在孟贏溪成長的過程裏,家中隻有養母和自己,連半個親戚都沒有,鄰裏間也少有接觸,即便與唐林要好的那段時間,生活也還是一樣的簡單。


    因為特定的環境關係,造成人際間的交往比尋常人家少,所以孟贏溪形成了單純的思考模式,即便做了鬼也沒什麽改變。


    現在不同了,她一下有了好幾個朋友,交際圈大大拓寬。


    鬼慧聰明的她很快發現自己以前太傻太簡單,必須要改變。


    僅僅在很短暫的時間裏其實她就已經充實了許多東西,包括說話的藝術和人際間交往的方式。


    圓滑風趣的湯偉國、穩重的趙政、表麵肆意笑鬧的於文軒和肖鷺洋,包括對自己有戒心的韓依娜等,他們每個人都成為了鬼姑娘學習的示範版本。


    啟發之下,她告訴自己要學會成熟處事,理智思考,學會說話既不得罪人,還能解決問題的本事。


    趙政用看似於己無利的坦白方式來與他人溝通,非但沒有被責怪,據孟贏溪仔細觀察,相反更獲得了韓依娜和兄弟們的信任。


    女鬼茅塞頓開,她決定嚐試一下這種溝通方式,以解決自己和韓依娜之間的隔閡。


    她很後悔自己用一個沒道明的心願來應付韓依娜,對方肯定隻會往壞處想,這必然是造成敵意的地雷。


    韓依娜和贏溪出去了,三兄弟一起用目光勾掛到衣角消失。


    他們被孟贏溪的體香熏了這麽長時間,加之酒精的作用,早已神魂顛倒。趙政雖一再告戒自己是即將要結婚的人了,但似乎於事無補。


    三個男人互相打量一通,既然是發小,有時候過於明顯的表情那就藏不住心思。


    肖鷺洋發現了趙政內心裏的秘密,一個兄弟就夠折磨人的了,莫不成又要加入一個嗎?


    他眼神一暗,提醒道:“趙政,老實交代,你是不是動歪主意了?”


    於文軒是一個善於察言觀色的服裝店老板,他豈能不知曉?隻是不想說而已。現在肖鷺洋點明了事態,他也就不想藏著掖著。


    他隱哼了一聲,說道:“肖鷺洋,別問了,這是明擺著的事,我看我們三人都中了贏溪的毒。不過趙政,你的情形兄弟雖然能從男人的角度理解,但你已經是準新郎官的人,實在不能摻和進來。”


    “打住打住,你們誤會了。喝了酒我是有些心不在焉,不在狀態,但我那是在想娜娜,怎麽會扯到贏溪身上。你們兩個要怎麽亂都跟我沒關係,千萬別把我扯進這灘渾水裏來,我可負擔不起這個罪過。”


    趙政猛醒,當下他不能承認這個事實,必須撇清界限。


    “嘿嘿嘿嘿……”


    肖鷺洋和於文軒一同以嘲笑來表示不屑。


    這都多少年的兄弟了,對方才撅個屁股就知道下文是什麽,還藏什麽藏?


    不過趙政既然不想露出廬山真麵目,他們二人也不好再追究下去。再怎麽說,好歹也是發小的兄弟,真要讓韓依娜知道了,那還得了,臨陣棄婚也說不定。


    肖鷺洋和於文軒不再搭理趙政,轉而默契地互相打眼睛架。


    當然,嘴上更沒歇著。


    “於墨軒,我真的喜歡贏溪,我要討她做老婆。你家裏人一直要求你找個門當戶對的媳婦,她可是個孤兒,你家二老肯定咆哮反對,不如趁早放棄吧。”


    話畢,肖鷺洋鄙視地擠了擠右臉。


    於文軒狠勁搓了一下鼻頭,反迴道:“肖鷺洋,梟雄大哥,你們家不也希望你找個家世相當的嗎?怎麽反倒說起我來了?還有啊……贏溪是個心底幹淨的姑娘,你可別把酒吧裏的歪風邪氣往人家姑娘身上帶,不然我第一個跟你翻臉。”


    “唉……既然這樣,那咱們兄弟之間是沒得商量的餘地了,那就各憑本事,由贏溪來選擇吧!”


    肖鷺洋說完把手一伸,於文軒見狀迎上。


    兩人猛捏了一把手,用全力比拚起手勁。


    趙政看他們拚得五官變形,表情煞是很難看,有意從中調解。


    他分手各拍兩人,一道勸說。


    “好了好了,沒見過這麽較量爭女人的。”


    “要想贏得姑娘的心,不是比誰更結實,誰更像頭牛,最終還是要看有沒有緣分。”


    “鬆手鬆手,還不鬆手……一會兒人家迴來了看到這鬥牛場麵,隻會留下壞印象。”


    二人果然聽勸,鬆開了手。


    肖鷺洋拿起青花瓷酒壺大笑道:“來!為好兄弟首次為女人翻臉開戰喝它三杯!”


    於文軒盡管明知道自己酒量不及肖鷺洋,但卻不甘示弱,隻見他拿起空杯發力一送,擰道:“喝就喝,誰怕誰呀?快滿上!”


    趙政一看,白忙活了,還是劍拔弩張!


    他無奈地搖了搖頭,自言道:“唉……說了白說,換個花樣又拚起酒來。”


    [洗手間……]


    鬼姑娘尾隨韓依娜洗手間,她在梳妝鏡前故意整理頭發等待著。


    不長時間,韓依娜出來了,她也過來打理一番。


    孟贏溪低姿道:“韓依娜,我想過了……你們待我這麽好,我也不想再隱瞞什麽,我決定現在就把先前不願意說的心願告訴你。”


    “啊?”


    韓依娜頓時酒醒了大半,她吃驚地看著鏡子裏的贏溪。


    孟贏溪有意長舒一口氣,“事情是這樣,我是個孤兒,養母從福利院將我領出來撫養,但我的養母家境很糟糕,她是一個靠撿垃圾為生的殘疾人。”


    說到母親這裏,孟贏溪不禁黯然鬼淚下。


    韓依娜趕緊上手安慰道:“贏溪你別傷心,有什麽話慢慢說。”


    後麵準備說的話是女鬼迫不得已憑空瞎編造的,目的是她認為隻有這樣才能化解矛盾,讓韓依娜安心接受自己在趙政身邊工作。


    這位他鄉異客自認對趙政沒有一絲其它非分的情意,對他們二人之間的感情不會帶來任何傷害,她隻是主觀地想幫師父了結遺憾的心願而已。


    孟贏溪詐使動情道:“從五年前開始,有一位未曾謀過麵的好心人一直通過郵局匯款接濟著我家,每到春節前他就給我們寄來一萬元。知道我為什麽會獨對趙政許願嗎?因為這位好心人的名字就叫趙政,他怕我們尋找,每年都變換匯款的地址,去年的地址剛好就在鹹陽。”


    “原來是這樣!”


    韓依娜睜大眼睛,她自是恍然大悟。


    見韓依娜沒有後話,孟贏溪鬥膽采用虛退實進的策略。


    她繼續采用煽情的方式,步步為營。


    “我們全家人都對他感激不盡,但又尋不到恩人報恩。”


    “現在我母親已經離開了人世,而我孤身一人也沒什麽牽掛,所以當我知道你家那位不僅名字叫趙政,而且還是鹹陽人時,我就控製不住報恩的心情,不遠萬裏唐突地前來。”


    “可是……來了之後我才知道自己的行為很滑稽,百無一用不說,還給你們平添了不必要的麻煩。”


    “我已經想好了,明天就迴雲南去,往後不會再來打擾你們的生活。”


    不知是酒精的作用,還是孟贏溪的假戲打動了人,這次韓依娜竟然相信了,而且是篤定級別。


    她難為情地迴應。


    “贏溪,我錯怪了你!我一直把你誤認為是想勾引我家趙政的壞女人,我這就向你道歉,對不起!”


    “還有……我不許你迴雲南,你已經沒有真正的家了還迴去做什麽?別犯傻,你就把這裏當家吧,就如趙政說的,我們大家會共同照顧你的。”


    女鬼見到以退為進真的扭轉了局麵,她既激動又難受,對方接納了自己固然是好,可欺騙別人的滋味實在是令恥於說謊的自己極其難受。


    “韓依娜,你別這樣說,我受不起,是我無端地攪亂了你們平靜的生活,應該我道歉才對。”


    孟贏溪忍不住抱住了韓依娜,她不知道這樣做到底對不對?片刻間一種負罪感莫名地生起。


    韓依娜明顯感受到對方整個人是冰冷的,以為是傷心過度,於是輕輕拍了拍贏溪的後背,安撫道:“這樣吧,我明顯比你大,你以後就管我叫娜姐,我以後管你叫溪妹,咱們做一對幹姐妹,好嗎?”


    “嗯……好……娜姐,謝謝你!”


    孟贏溪突然間感受到一股親情般的溫暖,一時間油然鬼淚下。


    “嗬嗬……我的好溪妹,怎麽又哭了?你好愛哭鼻子呀!快擦擦眼淚,咱們差不多該迴去了。”


    韓依娜徹底卸去刺蝟盔甲,她的心底本不壞,柔軟起來確實是個不錯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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