陡地,她扯掉了身上的棉被,剝開了腰間的裹著的那隻大掌,她說:“敖辰寰,如果我說,我爸爸是被白清幽害死的,你會怎麽做?”

    清幽?敖辰寰聽了這個名字似乎非常吃驚。

    “尹婉,不可能的,清幽不可能做這種事,她的性格我了解。”

    尹婉森冷一笑,果真如她所料,敖辰寰不會相信,在他心中,白清幽就是一朵盛開的純潔無暇的白蓮花,白蓮是女神,怎麽可能做出這喪天害理的事情。

    不敢迎視尹婉咄咄逼人的眸光,敖辰寰別開了眼。

    “尹婉,你不能因為對她有偏見就這樣說,如果沒有證據,你覺得還是先查清楚你爸爸的死因最好,否則……”

    “否則,是枉冤了好人,是嗎?”

    尹婉替男人把話接了下去。

    “不是,我是說,要講究法律證據的,如果真是清幽做的,我也不可能包庇她。”

    “這就是證據。”尹婉憤怒地拉開了抽屈,從裏麵拿出一個文件夾,狠狠地砸到了男人的臉上,男人不顧眼角被文件夾棱形邊角砸傷的疼痛,彎下腰,從地麵上拾起文件夾,慢慢地翻看。

    漸漸地,意氣風發的眉宇凝成一朵小皺褶花。

    “這隻是尹先生的屍檢報告,沒有任何說服力。”

    敖辰寰說得是事實,這的確隻是一份屍檢報告,沒有任何說服力。

    “你爸咽氣之前,白清幽與黛眉莊進來了,她手裏提了一籃子蘋果,說是來探望我爸爸,就在她們進來不久,我爸醒了,然後,不知道為什麽,我爸的情緒就變得極其地激動,然後,就咽氣,這屍檢報告你也看了,上麵已經陳述了我爸的死因,是因為心肌梗塞,唿吸不順導致死亡,也許,你會說,這一切都是巧合,可是,天下沒有這麽多的巧合,我現在懷疑在父親窗前出現的鬼魅也是白清幽與黛眉莊搞出來的鬼。”

    聽了尹婉這番分析,敖辰寰心裏湧起了陣陣震驚,他沒想到事情會暈個樣子,尹方毅臨死之前,那兩個女人來見過尹方毅。

    空氣裏有凝滯的氣氛在迴旋,繚繞。

    “她們沒理由這樣做,即便是黛眉莊對你不滿,也沒必要迫害你的父親,再說,清幽不可能是這麽壞的人。”

    敖辰寰怎麽都想不通,想不明白。

    他也不是在幫白清幽說話,而是,自從十二歲開始,他就一直與清幽在一起,清幽善解人

    意,以前,真的連一隻兔子也不敢殺,見到一隻蛐蛐都會驚尖叫半天的人,他不相信這麽膽小的人會去殺害一個與她無關,已到了不惑之年的陌生人。

    “你這是在替她們找借口,她們就是看我不順眼,就是不想讓我好過,這就是理由,敖辰寰,我今天就把話擱這兒,如果你不給報仇,不給我父親討還一個公道,這輩子,我就給你沒完。”

    尹婉的話說得十分絕決,似乎根本沒有絲毫商量的餘地。

    “我要休息了,請你離開。”

    恰在這時,房門叩響了,秋菊的聲音在外麵響起:“婉姐,敖先生,薑湯好了。”

    “端進來。”敖辰寰一聲令下,秋菊哪敢怠慢,推門而入,見房間彌漫的氣氛不對勁,兩人都崩著一個臉,秋菊是一個聰明的女人,把薑湯放在了琉璃櫃上,默然不響地退出房間,還不忘體貼地闔上房門。

    見尹婉又恢複到當初那張冷若冰霜的臉孔,敖辰寰走上前,輕輕地將她攬在了懷裏,下巴抵住她光潔的額頭道:“尹婉,我答應你,如果真是她們做的,我絕不可能放過她們。”

    他早就說過,如果真傷害了尹婉,他不會放過任何人,包括他的父親,可是,如果傷害她的,一直是他呢?那又怎麽辦呢?

    尹婉的態度如此堅決,讓敖辰寰感覺,即便是這樣抱著她,離她這樣近,卻為什麽感覺她的心在慢慢地變冷,身體的肌膚在慢慢地變涼,她臉上幽忽的笑容,讓他感覺自己這輩子怎麽都抓不住這個女人。

    尹婉喝完薑湯休息後,敖辰寰坐在書房裏,伏在桌案上,他的腦子裏迴旋著一些事,尹婉不可能撒謊,清幽不是那種壞女人,這其間到底是哪裏出了問題,他感覺所有的事似乎陷入了一場旋渦中,似乎冥冥之中,有一隻無形的黑手在伸向他身邊的每一個人。

    他讓藍風去調查,可是,事實正如尹婉所說的,的確是如此,尹方毅逝世之前,白清幽與黛眉莊的確在病房裏出現過,當時北京時間是八點正。

    伏在桌案上冥思片刻,敖辰寰拿起了椅子靠背上的大衣,風風火火出了門。

    落地窗前,窗外是一片銀色的白,白得耀眼,尹婉端著一杯白開水,靜靜地喝著,望著那輛疾馳駛出花園的車輛,車尾的排氣管尤如天邊閃爍的雲宵,車尾燈越去越遠,最後在她黑亮的瞳仁裏縮成一抹小亮點。

    仰頭,將一杯白開水喝下,白開水沿著她的喉管,一點一點流入胃部,口腔裏平

    淡無味,她很平靜地著窗外雪白的世界,她的心中已掀進了滔天大波,父親的離世給了她一記警醒,隻要她還活著,她就該是將所有人踩在腳下,懦弱隻能助長壞人的囂張氣焰而已。

    纖手一揮,透明的玻璃杯子從她指尖滑落,玻璃杯在腳下四分五裂,成了瓣瓣碎片。

    她已經被欺負了五年,已經夠了,真的已經足夠了,今後,她不再是那個懦弱無助的尹婉,因為,她覺得,唯一讓自己變得強大,她才能活成一個人樣了。

    半夜,敖辰寰將車開去了江邊的一幢別墅,幢別墅是清幽迴來後,他讓藍風過借她的名下的產業之一。

    當車子開進後花完,傭人早就被驚擾而醒,披著衣服迎出了門,畢恭畢敬地喚了一聲:“敖先生。”

    “清幽呢?”

    “白小姐在樓上,我去叫她下來。”

    說著,傭人心急火燎跑上了樓,當敖辰寰邁著優雅的步伐走進客廳。

    白清幽披著睡袍從樓上下來了,她打著哈欠,見到客廳中央凝立的高大挺拔的男人,興高彩烈地奔上前。

    “辰寰,深更半夜的,你怎麽來了?”

    敖辰寰揮手示意傭人離開,傭人知趣地悄然退下,重返樓上的臥室休息去了,隻是一顆卻七上八下,從敖先生一臉陰霾看來,傭人猜測肯定是出了什麽大事,可是,身為傭人也不敢多問。

    白清幽也知道來者不善,她與敖辰寰一起長大,隻要男人的嘴角,下巴在不斷地抽搐的時候,那就是他整個人已經憤怒到了極點。

    她走向了廚房,為他泡了一杯上等的龍井,顫顫魏魏地將荼杯捧到了他麵前。

    “辰寰,這龍井是我今天去超市裏買的,說是一個著名的地方特製的,你嚐嚐看。”

    敖辰寰瞟了一眼荼幾上擺放的冒著熱氣龍井,眼尾劃過一縷精光,他走到了一組沙發邊坐下,修長的雙腿疊起來,雙手分開了,分別搭在了沙發靠背上,整個人看起來漫不經心。

    “清幽,我想知道你生了什麽病?”

    不想與她過多交流,直接單刀直入,也許,是他太疏忽了,見清幽一雙眸子出現前所未有的慌亂,敖辰寰覺得眼前的女人好陌生,再也不是曾經他熟悉到骨子裏的白清幽,也許尹婉說得對,他不了解這個女人,因為歲月之於人類來說,是一種無形中的隔閡,五年,三千多個日日夜夜,他已經記不起這個女人在音容笑貌了。

    她忽然的現身,讓他大吃了一驚,而這五年前來,他一直認為她去了另個一個極樂世界,但事實告訴他,是黛眉莊與白清幽把他玩弄於鼓掌整整五年,她說她生了病,他就相信了,現在,為了追尋尹婉父親的死因,他必須對白清幽的病情刨根問底。

    “我……是一種很重的病。”

    “能要人命嗎?”敖辰寰咄咄逼人的眸光讓清幽背心發寒發顫,忽然間,她就流下眼淚。

    “辰寰,你別這樣逼我好麽?”

    “你說,到底是什麽病讓你非得離開我,與黛眉莊一起向我撒下彌天大謊。”

    “辰寰,我有不得已的苦衷,我求你,別逼我。”

    白清幽眼角的淚流落得更猛,梨花帶淚的臉寵,顫抖的身軀如那風中飄零的一片落葉。

    “尹方毅死之前,你與黛眉莊去探過病?”

    “是。”她不想瞞他,她就知道,在尹方毅咽氣的時候,她就預測敖辰寰出差迴來後,會找她興師問罪,到底,她在他心目中無法與尹婉相比。

    “你去幹什麽?”

    “去探望他,因為,眉莊說,尹婉一直因為五年前你逼她離開錦洲的事耿耿於懷,眉莊說,你們還失去過一個孩子,尹婉離開的時候,她懷了身孕。”

    “不關你的事。”這個女人,他真想甩她兩個耳光,真是畫蛇添足。

    “怎麽不關我的事?辰寰哥哥,五年前,因為她傷了眉莊的心髒,所以,你將她打入地獄,讓她過上了顛沛流離的生活,因為那樣,你們的孩子死在了美國的公地上,都是因為我,你才會那樣對她,而你並不是愛我,隻是因為心裏有一份愧疚,你愛的,念的,始終是尹婉,不論她小時候怎麽傷害你,也不論她的父親怎麽樣對待秀晴阿姨,你對她的心永遠也沒有改變,你那麽愛著她,她卻恨著你,我不想看到你們這對相愛的人相互折磨,誤會,所以,我想當一個和事佬,讓她少恨你一些,讓她原諒你,所以,我與眉莊去了,我隻是想好好與她相處。”

    “閉嘴。”這女人到底是在說哪國的話,明明是與她無關,偏偏要把自己扯進他們的恩怨裏來。

    他嘶吼著她,第一次向她咆哮,發怒,因為,他怕,怕自己因此失去尹婉的那份情,怕尹婉離開他,讓他再也追不迴來。

    “不,我要說。”白清幽明明很怕,身體抖得如篩糠,不過,她必須說出來,有些事必須說不來,要不然,她會憋死

    自己的。

    “這些事都與我有關,你寵愛了眉莊五年,把她當成了我替身五年,辰寰哥哥,我隻是想讓你幸福而已,尹先生的死與我無關,真的與無關,嗚嗚嗚。”

    白清幽哭了,第一次,在心愛的男人麵前流下了痛苦的眼淚,這麽多年來,她一直一個人扛著,她活得好辛苦,好辛苦,可是,她隻是想在心愛的男人心中留下一個完美的形象而已。

    她心中的苦楚沒法子向誰訴說,如今,她辰寰哥哥還這樣枉冤她,把她想得那麽晚,居然懷疑她是殺害尹先生的兇手。

    長久積壓在心頭的委屈狂傾而出,她痛哭地指責:“辰寰哥哥,就算你再怎麽寵尹婉,愛尹婉,你也不該把我想得那麽壞,尹先生與我近日無冤,往日無仇,你說,我害了他有什麽好處。”

    見她哭了,敖辰寰的心也軟下來,仔細思量,覺得女人說得也不是沒道理,的確,清幽一向過著與世無爭的日子,她與尹婉在這之前是沒有半點牽扯關聯的,甚至她們彼此都不認識,隻是,小時候,他遇上她後,由於與她處得來,他就擱在心裏多年的秘密告訴了她。

    輕歎一聲,走上前,伸手將她摟進了懷裏:“清幽,是我誤會了你,別哭。”

    “辰寰哥哥,我爸爸臨死之時把我托付給了你,在父親的心目中,你是最佳的女婿人選,我也很愛你,可是,我知道,在你心裏深愛的一直都是另外一個女人,五年前,當醫生查出我得了絕症時,我想悄然離開這個人世,所以,就與眉莊聯合起來欺騙了你,希望你能夠原諒我。”

    雖然他仍然不太理解她話中的意思,但,他還是選擇原諒她,誰讓她是他救命恩人的女兒,是白先生培養了他,栽培了他,如果沒有白先生的昔日栽之恩,今日的錦洲商場就絕不可能有一個吒風雲的敖辰寰。

    滴水之恩當湧泉相報,何況,這是敖辰寰一輩子都不能忘記的恩惠。

    那天晚上,敖辰寰沒有迴尹氏庭院,第二天,他一大早驅車迴去換衣的時候,剛走入客廳,就隻看到了尹婉上樓的背影,以及擺放在餐廳桌子上,一個空牛奶杯,一塊被撕得粉碎的麵包渣。

    今天他刻意推去了所有的應酬,早早就下班迴了家,秋菊與幾個傭人忙了一個下午,做了滿滿一桌酒席,還開了香檳。

    敖辰寰坐在餐廳桌子邊,正在往酒杯裏滿著酒,聽聞外麵傳來了輕微的腳步聲,他以為是尹婉下來了,高興地迎出去,見到秋菊耷拉著臉,失望地

    問:“為什麽沒下來?”

    “婉姐說不想吃。”不是,準確地說,應該是尹婉告訴秋菊,她不想與敖先生同桌而食。

    秋菊不敢說,隻能把話傳出那個樣子,聰明如敖辰寰,又怎麽能不明白。

    那天晚上,敖辰寰把所有的菜品全倒進了垃圾桶裏,帶著一身的冷怒上樓,都好幾天了,尹婉都拒絕與他見麵,她把自己鎖在房間,不見任何人,一日三餐全讓秋菊送上去,也沒幾口就又端下了樓。

    最初,敖辰寰還寵著她,時間久了,他也無法忍耐了,再次得到尹婉的拒絕,他氣得直接就衝上樓揣了門。

    他進去的時候,就看到尹婉獨自一個人坐在飄窗上,懷裏抱著一隻無尾熊,聽到他揣門的聲響,迴首,凝望向他的眼神變得飄渺,迷離。

    “你到底想要怎麽樣?”

    他無助地部著她嘶吼,第一次,衝著她發怒,他不想傷她,可是,每一次,她都有本事激怒他,讓他幾乎理智都快要失控。

    “我不想見到你,不想與你唿吸同一片天空的空氣,不想與你同住一套房間,不想聞到你身上的氣味,不想……”

    幾十幾個不想讓敖辰寰實在是無法招架。

    “尹婉。”咬牙切齒地嘶吼。

    “你這樣要死不活做給誰看,你媽媽隻有你一個女兒了,你是她全部的希望,如果你恨我,恨白清幽,恨黛眉莊,就該振作起來,你報複我們啊。”

    “當然,敖辰寰。”她從飄窗上起身,默然走向他,挺直脊背與他對峙。

    “我會報複,你們加諸在我身上的痛苦,我全部加倍討還迴來。”

    儼然一身正氣,她兇狠的話,染上毒液的眸光讓敖辰寰害怕,他怕自己有朝一日與她再也隻能相見形同如陌路。

    “好,我等著。”他不想看著她這樣了無生氣下去,就算是承受著她的報複,那也證明她是活著的,激亢的情緒有些時候可以讓一個情緒處至低穀的人振作,敖辰寰就是在激勵著她。

    隻是,在激勵她的同時,為什麽心中又隱隱升起了一縷不安?

    “尹婉,前幾天說去胎檢,也沒去,呆會兒,我陪你去。”

    “不用了,你不是孩子的父親,不必承擔這樣的義務。”

    她拒絕的沒心沒肺。敖辰寰剛熄滅的怒氣又被她一句話給點燃。

    “我們就不能和平相處嗎?尹婉,你到

    底想要怎麽樣?”

    “想要我與你和平共處,就把黛眉莊與白清幽殺了。”

    “尹婉,你……?”敖辰寰不知道該怎麽迴答,第一次,他敖先生也有詞窮的時候。

    “想說我惡毒是不是?想說我不可理喻是不是?你的白小姐很善良,一隻螞蟻也舍不得踩死,你去啊,滾去你的白小姐身邊,別礙著我的眼。”

    敖辰寰盡管心裏氣得發慌,可是,卻一句話也沒迴答,隻是,一拳擊在了牆壁上,自從尹方毅死後,他與尹婉的關係迴到了最初的劍拔弩張,不,也許比前麵的關係還有惡劣,她始終不願意與他說話,見麵,見上了總是無休止的吵鬧。

    自從尹方毅死後,她們的關係就形同走在了一塊碎冰上,不知道那一天,這塊冰就會碎掉了,然後,她們都會掉進冰窟窿中,同歸於盡,粉身碎骨就是她們兩個人最好的歸宿。

    第二天是周末,敖辰寰開完了一個視頻會議,向藍風交待了一些事情,就執意陪尹婉去胎檢。

    婦產科醫生是一位年紀大約五十左右的女人,長得麵慈心善,尹婉躺在手術台上,醫生為她做了一係列的檢查,還為她打了一個b超,把超單子遞到了她的手上。

    並悄聲囑咐:“小姐,快滿三個月了,得忌房事啊!千萬別遷就男人。”

    在這方麵,老醫生以一個過來人告誡。

    “注意別吃辛辣的食物,辛辣的食物對胎兒發育不好,生下來的皮膚不水嫩,外麵那位是你先生吧?看起來瞞帥的,就不知道體貼不?孩子發育的很好。”

    老醫生囑咐完,開了一些孕婦特用藥給她後就接第二個病人去了。

    尹婉拿著b超單,迴味著老醫生的話,心裏真是五味俱全。

    “怎麽樣?孩子還好吧?”

    敖辰寰滿麵微笑地迎了上來,俯頭與她一起看手裏的b超單,單子上黑色與白色的地方,是女人的子宮,子宮裏躺著一個發育完好的胎兒,孩子還太小,他蜷縮在子宮裏,眼睛,鼻子,嘴巴,自是看不太清楚。

    敖辰寰望著子宮裏的胎兒,心中升騰的是滿滿的嫉妒,如果這是他與尹宛的孩子那該多好啊,可惜,這個孩子是尹婉與三弟的,三弟,你真是幸福,即便是人不在這個世間了,還有一個女人為你心甘情願,死心踏地生下屬於你們的孩子。

    想到這裏,酸澀的感覺漲滿他心田,他牽著尹婉的手,小以冀冀將她牽出了醫院的

    大門,一路上,自是吸引來無數異性羨慕的眸光,甚至身後有幾道聲音襲來:“真是太帥了,不僅人帥,又這麽體貼,讓我們這些孕婦情何以堪呀!”

    尹婉坐進了車廂,心裏一直就捏著孩子的b超單,忽然,她說:“敖辰寰,我覺得長大後,他一定會是一個優秀的孩子。”

    “當然,有我的精心培育與輔導,他長大後定是一個優秀的孩子。”

    “敖辰寰,可是,我覺得他的頭好小,他的眼睛,他的鼻子,他的小手,他的小腳都好小。”

    “傻瓜。”記得朋友圈子裏有人結婚後就說女人懷上孕後就會有些神經質,以前,他不信,現在,他相信了。

    他輕罵著,食指在她鼻子上輕刮了一下。

    “沒事的,放心好了,剛才為你體檢的那位女醫生是全醫院最有經驗的,她說孩子發育的很好就一定是這樣的。”

    敖辰寰環抱著她,難得她不拒絕自己,難得她這樣溫順。

    她的眼睛裏浸著淚水,執起他的大掌輕輕覆蓋在她肚子上,似乎就在那一刻,他感受到了孩子的胎動,多神奇,敖辰寰會心地笑了,雖然這個孩子不是他的,可是,能夠與她一起經曆孩子的孕育,分娩,能夠與她一起經曆孩子的成長,那枚種子是不是他提供的又有什麽關係。

    現在,他完全是想通了,他的手掌與她緊緊糾結在一起,緊緊地,一直糾結在一起。

    敖辰寰記住這溫馨的時刻,敖辰寰,你聽到了嗎?寶寶在說,爸爸,你的手掌好溫柔,好溫暖,爸爸,我是你的孩子。

    親生的骨肉。

    寶寶,爸爸媽媽與你在一起,永遠地在一起,失去孩子的那份痛苦讓尹婉生不如死,她發誓要好好地保護這個孩子,她與敖辰寰的親生骨肉。

    那天迴去後,尹婉莫名就哭了起來,一直哭一直哭,敖辰寰怎麽勸也勸不住,懷孕的女人果然多愁善感啊。

    “尹婉,我會愛你,也會愛寶寶,我會讓他快樂地成長,尹婉,別哭了,你想讓我心疼死嗎?”

    “辰寰,他不是你的孩子,你卻這樣對他,我代少弦謝謝你。”

    隔天中午,敖辰寰去會見一個重要的客戶,尹婉這幾天都有些賴床,睡到日上三竿才起來。

    張開雙眼醒過來,伸頭一看牆上的掛鍾,時針與分針重疊指正數字十二,十二點了,這段時間就是磕睡多的要死,她伸了伸懶腰,從床上起身,

    去了浴室梳洗,望著鏡子裏眼睛浮腫的女人,昨天一個有經驗的婦人告訴她,以後,她的身體會慢慢地腫起來,不過,小孩出生後就會恢複到以前,難怪有些女人為了保持身材一直不願意生孩子。

    她現在的身材就開始有些走樣了,腰粗了一些,不過,其它地方還算沒太走樣。

    孕婦也不能使用太多的化妝品,她隻能用清水洗了一把臉,然後,換了一件幹淨的衣衫,醫生讓她多出去運動一下,說運動能讓她生產順利進行,所以,她決定以後吃完三餐,都出去運動一番。

    走到樓下,秋菊已經將一杯牛奶,一袋豆漿,還有蛋糕,水果沙拉等食物端了過來。

    尹婉一看到桌子上擺放的十幾個早餐盤,頓時笑開了:“秋菊,你把我當成是豬了?”

    “不是,婉姐,這是敖先生讓營養師特意為你配製的早餐,吃了對孩子有利,多吃一些也無妨。”

    “我也吃不了這麽多。”尹婉接過她手中的牛奶,仰頭一口喝下,杯子見了底,當她正咬著一塊吐司時,外麵就響起了一陣高跟鞋接觸地麵的聲音。

    不多時,門口玄關處已經閃現了一抹修長的身影。

    秋菊見來人是一張熟悉的臉孔,往日的事件讓秋菊腦中警玲大作。

    “黛小姐,不好意思,請你出去。”

    黛眉莊一身亮麗的衣裙,穿得十分的妖冶,化了極濃的眼影,她白了秋菊一眼,一把拔開了秋菊擋在她前麵的身體,筆直走到了尹婉麵前,盛氣淩人地道:“尹婉,你真是夠狠心的,你居然讓辰寰斷了我星途。”

    自從尹方毅死後,敖辰寰就封殺了黛眉莊在娛樂圈的路,現在的黛眉莊在娛樂圈就是一個過街老鼠,人人喊打。

    不想與這個女人多說什麽,尹婉吞吃著手中的吐司,別開臉:“我不懂你在說什麽。”

    黛眉莊的眸光在餐桌上掃視了一圈,心裏的嫉妒之火開始瘋生燃燒起來,她懷著孩子的時候,敖辰寰對她不聞不問,而這個女人懷孕了,他當個寶來捧著,當個女神來養著,這是多麽不公平的待遇啊!

    現在,敖辰寰為了這個女人,居然想將她趕盡殺絕,她不會這樣忍氣吞聲如了尹婉的心願。

    尹宛不看報紙的,再說,敖辰寰做了什麽也不會給她講,她自是不知道黛眉莊在娛樂圈的地位已經是一個臭雞蛋了,沒人願意找她拍戲不說,由於她昔日太過於張揚,得罪了不少同行,許多同行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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