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鼎道:“我師父,你師祖元始天尊,和太上老祖。不過一旦這兩位插手,那就是道教和佛教的事,天庭和佛教的事,事情就大了,恐怕要天界大亂,神佛亂戰啊。”


    佛教與道教幾千年相安無事,但在凡間的勢力卻一直此消彼長,而在天界,佛教的勢力也不斷向道教滲透。道與佛無所謂孰好孰壞,但隻有道或佛一定不是好事。佛教借封神、孫悟空大鬧天宮與唐僧取經三次機會大肆網羅門人,可真打起來闡教也不會再那麽與世無爭。故雙方勢均力敵,誰也吃不下誰。而神仙打架,倒黴的總是凡人。歷來如此。


    佛教偷偷摸摸與通天勾結,借通天削弱天庭實力還在其次,主要是為了打探天庭虛實,如果可能,也為了探探玉虛宮的態度。這事說大,滿天神佛一個也跑不了,但說小,也就是一豆燭光,隻要一隻飛蛾就能撲死。


    楊戩點頭道:“弟子明白。待修改天條後,我即是天庭的罪人,闡教也不會認我這孽徒,那我與天庭和闡教就都沒有關係了。萬一出了什麽紕漏,也是楊戩一人之事。”


    玉鼎長嘆:“徒弟,委屈你了。”


    楊戩笑道:“師父送弟子的話,弟子記好了——‘一如既往,忍辱負重’。”


    ……


    金蟬子上前一步,道:“楊施主,這迴換貧僧問你一句吧,你因何要助天庭?”


    “大師覺得楊戩是天庭罪人,所以不會幫助天庭是嗎?”


    “正是。”


    “不錯,確實與天庭無關。”


    “那是因為楊施主畢竟為道門中人?”


    “楊戩師從崑崙山玉鼎真人,但除了名義上乃闡教弟子,與玉虛宮卻並無深厚淵源。”


    “那貧僧不解。楊施主單刀赴會,不為天庭,不為玉虛宮,卻是為何?”


    “為芸芸眾生。”


    金蟬子雙手合十,垂目念道:“阿彌陀佛。”


    楊戩道:“大師不覺得‘芸芸眾生’這話由楊某一個出世清修的道家人在你佛門弟子麵前說出來,有些諷刺嗎?”


    金蟬子又將手一合,道:“我佛慈悲,正是為普度眾生才行此舉,乃是大慈悲。”


    “楊某看不出什麽慈悲,倒是看出些貪慾。一統三界,使天人皈依佛門,使凡人興佛滅道,大師可知如此將在人間惹出多少禍端,何談慈悲,何談普度眾生?”


    “天災人禍,皆因天命,貧僧不知‘天命’何來,但若我佛臨世,必將帶來三界之和平安寧。”


    楊戩知道不可能和金蟬子講通,便搖頭笑道:“是大師讓路,楊某走過去,還是……”三尖兩刃刀微側,寒光映射,“讓楊某打過去?”


    金蟬子笑道:“楊施主應該知道,你我較量,難分勝負。”


    “大師是叫楊某知難而退?”


    “善哉善哉。”


    “可惜。”嘴角抿成一條直線,“楊某知進,不知退。”


    “鏘——”


    三尖兩刃刀對九環錫杖,銀龍盤桓金蛇舞。


    13.


    距上次對陣彈指一揮已過了千年,金蟬子化了十世凡人,行走人間,楊戩也在灌江口蹉跎了歲月,流轉了時光。可再一交手,彼此都發現原來對方並不像自己想像中耽擱了修行,而是各有精進,當年打得難解難分,今日還是個難分難解。


    但這次楊戩的心思卻不全在,甚至不重點在與金蟬子對打上,而是如何破陣。金蟬子守陣,陣破,則金蟬子敗。然而這茫茫雲海,何處才是機關?


    金蟬子心中也明白,最難便是無,楊戩就算打敗了他破不了陣也是白搭。隻要他不心虛,不主動迴護以致暴露,任憑楊戩有何本事,也無從下手。可他卻未料到,正纏鬥在一處時,楊戩卻忽然撤身,向後飄飛出去,入了雲層。


    金蟬子微怔,正待去追,卻見楊戩以泰山壓頂之勢俯衝下來,大喝一聲:“破——”


    金蟬子“啊”了一聲,跌下雲頭。他看見楊戩高高在上,腳踏黑白兩色八卦圖,真氣激開層雲,天空晴明——他竟是在打鬥中畫了個八卦陣。


    金蟬子明白過來,楊戩從頭到尾都沒打算尋找陣法的破綻,他直接將陣摧毀了!


    陣法既破,楊戩便又落在一座海中小島上,小島綠竹環繞,景致清雅。


    青竹綠蘿掩映的鵝卵小徑通向一處竹院,楊戩輕輕推開竹匪,在院中餵金鯉的粉衫女童迴過頭來上下打量他,撅著嘴質問道:“你是誰?”又朝屋內喊:“三哥,有壞人!”


    竹門輕開,緩緩踱出個長相俊朗的白衣人來,楊戩不由驚訝道:“敖玨!”


    粉衣女童撲向男子,抱著他的腿,她的個頭才剛及他腰。男子低頭摸摸女童的腦袋。


    雙玉為玨。這叫敖玨的便是敖寸心的孿生哥哥,如今被封八部天龍廣力菩薩的西海小白龍。


    “沒想到會是你。”楊戩道。


    敖玨拍拍女童,示意她鬆開手,小丫頭看看楊戩,鬆開敖玨,躲屋裏去了。敖玨邊朝楊戩走過來,邊道:“有什麽意外呢?畢竟我也是佛家弟子。”


    “我已見過你師父了。”


    “好在你不會見到我大師兄。是不是有點慶幸?”


    楊戩微笑:“確實。”——話說迴來,那猴子精的,縱是出了家,佛門也不敢以秘事相托吧。


    院中有一案兩席,敖玨邊請楊戩入座,邊朝屋裏喊:“別玩了,給客人煮茶。”


    不一會兒隻見那粉衣女童提著小吊爐,抱著篩子、碾子等茶具跑了出來,她嘴角上還沾著白色粉末,顯然不知剛剛在吃著什麽小零嘴兒。她先燒上水,又取了一塊茶餅來烤——唐人是愛那樣喝茶的,如今已經不流行了。


    敖玨微微笑的看著女童,對楊戩道:“坦白說,我一點也不喜歡你。”


    “我明白。但我覺得這不至於是你助紂為虐的理由。”


    “哈哈,”敖玨大笑,“你說誰是‘紂’啊?我倒覺得天庭昏庸,才是夏桀商紂!”


    “你做了這麽多年菩薩,念了那麽多經,還在為昔日吊天之刑耿耿於懷嗎?”


    敖玨的臉色倏然變得十分難看。


    女童聽不懂兩個大人的談話,抬起頭來看敖玨,她見哥哥臉色很不好,有些憤怒,甚至有些可怕,小聲問道:“三哥,你怎麽了?什麽是吊天之刑?很可怕嗎?”


    見敖玨一時轉化不過情緒,楊戩合上扇子,大手攬過女童的腦袋,對她微笑,問她:“你多大了?叫什麽名字?”


    “哼!”女童甩開楊戩的手——傲氣得很呢。


    可她非但沒有甩開楊戩,反而被他抓了髻子(赤果果抄襲枕頭的^^)。


    “楊戩,你——”敖玨反應過來的時候已經來不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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