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早上,我們與這兩位高三女生分別的時候,陽光正照在城市的街道上。

    李啟華喜滋滋地問我:

    “兄弟,昨晚還順利吧?”

    我心情很鬱悶,隻輕輕搖了搖頭。

    李啟華說:“兄弟,你這樣可不行,將來要吃虧的。”

    他大概以為我在葉子那裏受了挫折,就教導我:

    “男孩子嗎,要學得壞一點,泡妞嘛,就一個絕招:膽要大,嘴要甜。”

    我實在不想聽他談論這類問題,就問他:

    “你今天還要上班嗎?”

    “下午的班,還有幾個小時。”他看著馬路對麵說:“今天五一,熱鬧得很,要不,咱到對麵那廣場上逛一圈,然後坐車迴去?”

    我說:“不了,我想轉轉,找個工作。”

    “想找什麽工作?”

    “什麽工作都行。”

    “體力活做不做?”

    “做。”

    他就拿怪怪的眼神看我:“兄弟是不是缺錢,缺錢就跟大哥說聲,先從我這裏拿點。”

    我就不知該怎麽說了。他又問了一次,我就隻好跟他說:

    “我隻是想試著工作一下。”

    “我有個表弟在工地上,我給你問問他們需不需要人。”他掏出手機給他表弟打電話,然後跟我說:“我表弟說了,你可以到他那裏去,活很輕,每天五十塊錢,包吃住,做不做?”

    我當然求之不得。

    他就送我去做22路公交車,還跟我說:

    “我表弟這人很熱心,我已經跟他說好了,有什麽事他會罩著你的。”

    他把他表弟的手機號告訴了我。臨走又拍拍我的肩膀說:

    “兄弟,我就不陪你過去了,以後有什麽需要幫忙的,盡管跟大哥說,千萬別跟我客氣,我這人最不喜歡客套。”

    大約坐了四五十分鍾,終點站到了。我下車一看,已經在市郊,滿目荒涼,遠處有片大樓在施工。我找了個小賣部,跟李啟華的表弟打了個電話。

    他表弟果然很熱情,不出五分鍾就匆匆忙忙趕過來了,身上還穿著民工服。他遠遠地就朝我打招唿,問我是不是江小鬆。

    我說是,然後問他:

    “你就是薑廣元吧?”

    他接過我肩上的背包:“走,我帶你過去跟工頭說說,咱直接就幹活。”

    工頭是個四十來歲的漢子,大隊書記的模樣。他上下打量了我一眼,點點頭說:

    “個頭倒挺高,就是瘦弱了點,聽小薑說,還是個大學生呢,能在我這裏幹幾天?”我做出一副老老實實的表情:“五一放七天假,加上周六周日,差不多能在這裏做十天。”

    他又點點頭:“那你就去跟小薑清理房間吧,有什麽不懂的就讓小薑跟你說說。”

    薑廣元就帶我往不遠處那座新建成的大樓走去,邊走邊跟我介紹,原來清理房間就是用小刀把地板和牆壁上的水泥斑點刮掉,然後再用鋸末擦洗幹淨。

    新房裏散發著建築材料特有的氣味,將廣元把我的背包放在屋角的木板上,說:

    “兄弟,這裏就是我們的天下了,咱可以邊幹活邊吹牛。”

    我挽了袖子,匆匆忙忙刮著地板上的水泥斑點。薑廣元迴頭對我笑了笑:

    “兄弟,不用那麽賣力,咱這活不急,屬於工地上的冷門。”

    又問我:“你多大了?”

    我說:“十九。”

    “呀,你居然比我還大?沒看出來。我今年十八。”

    然後他就盤腿坐在那堆鋸末子上休息,同時跟我討論追女孩子的問題。我們這個年齡段上的年輕人聚在一起,不出三句話,肯定要扯到這個話題。薑廣元告訴我,他最近正在追一女孩,那女孩是旁邊紙箱廠的一個女工,今年十七歲,漂亮得很。

    正在這時,門口有幾個小夥子喊:

    “廣元,走,吃飯了。”

    其中有個胖乎乎的年輕人問我:

    “新來的?家哪裏的?”

    我跟他點點頭:

    “我是臨沂的。”

    薑廣元摟住我肩膀:

    “走,午飯在工地上吃。”

    然後又給他們介紹:

    “小鬆是我表哥的朋友,大學生呢。”

    實在說,“大學生”這個帽子讓我羞愧難當。

    午飯吃的是大鍋菜,燉的是土豆、白菜與豬血。薑廣元盛了一大飯缸菜,又抱了四五個饅頭,說:

    “兄弟,你沒餐具,就跟我用一個飯缸吧。”

    這讓我很為難,就跟他說:

    “這多麻煩,要不我去買一套算了,附近有沒有賣飯盒的地方?”

    “有什麽麻煩的?等你買來,早就沒吃的了,來,趕緊吃吧。”

    說著,他扔給我一雙筷子。

    我狠狠心,蹲下來夾了一塊土豆。那胖乎乎的小夥子扔過兩塊磚頭,說:

    “兄弟,別蹲著,那樣太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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