逛完了街，老牛就說，這迴該你跟我走了吧？奐問，你要去哪裏？老牛彈了一下奐的頭，喜形於色地，說：走吧，跟我迴娘家！奐，莫名奇妙地跟著老牛上了公交車。
老牛要去的地方是空政文工團老團長、藝術指導水泉的家。水指導一見麵就開玩笑：好哇，多年不見領迴來一位大美女啊，收獲頗豐嘛！結婚了吧？
老牛鬧了個大紅臉，不好意思地說，啥呀，八字還沒有一撇呢……老牛告訴奐，水指導也是山東人，老革命，參加過抗日，打過老蔣，領導過老八路文工團。咱們的郝團長和流量副團長也都是他的部下。
水指導聽說流量被害，唏噓不已，並說，他的曆史我知道，他是個忠於職守、忠於黨的好同誌，有外調的叫他來找我……
老牛又向水指導介紹了奐，說，奐是舞蹈隊的主力演員，曾主演過大型舞劇《雷鋒》。當年老牛曾向水指導征求過對《雷鋒》劇本的意見。水指導上下打量著奐，哎呀，小劇團也能出這麽好的演員？老牛說，別拿豆包不當幹糧，小劇團咋啦？小劇團也有人才，當初您老不也從小劇團出來的呀……
兩個人嘻嘻哈哈迴憶著往事。
奐，瀏覽著牆上的照片，看到男女演員們的軍裝照非常羨慕。水指導說，那就到我們團裏來吧！老牛說，“那可不行，你挖走了我團的台柱子，我們還咋演戲？這次她又是”白毛女“的主演……”
“啥？你們要排演《白毛女》？牛華，你不是開玩笑吧！”水指導驚愕不已。
“我這不就是來請教的嗎？老指導，希望您能支援幾個人，帶帶我們的小演員……”
“好哇，我說嘛，你是無事不登三寶殿的。要挖我的人呀！”
“當初誰叫你把我送給郝團長的？我可是光著腚出嫁的呀，這次來就算是迴娘家要嫁妝的，你答應也得答應，不答應也得答應！我也隻是借用嘛。”
“嘿，你還要賴上了呀！”水指導嘻嘻笑著，“不過麽，你張口也不容易，那就容我們考慮考慮吧！”
“水指導，您答應啦？謝謝您……我還有個要求，等演完了《白毛女》之後，我還要送幾個演員來請你們代培一下。”
“你就不怕我留下你的台柱子呀！”
“那不行，留下誰也不能留下她……”
“哈哈哈，看看，急了吧？到時候還得聽聽人家小金奐的意見呢，你們的關係再親密，你也不能一言堂！是吧，小金……”
奐，不好意思地笑笑，“水指導真說對了，他這個人，就是一言堂，平時霸道慣了。”水指導又神秘地拿出一摞音樂總譜，“我還有倆好節目送你，看看吧，不知你是否感興趣……”
老牛一看是交響樂《沙家浜》、鋼琴協奏曲《黃河》，這可是意外的收獲，喜形於色地說，“你這可真是雪中送炭，放糧賑災呀，我的好領導！我們正缺節目資源呢。我迴去立馬叫周正來抄總譜。”
水指導留他吃飯也沒留住。
出門的時候，老牛對奐說，舞蹈學校要是有成人進修班，我想推薦你……
奐說，你還想讓我幹一輩子舞蹈呀？我可沒這個信心。
你說什麽呀，幹什麽事情都要有自信，你既然幹了這一行，又是你喜歡幹的，就要幹好幹精、幹到底！將來不能跳了，可以幹教練嘛，就是當老師教孩子也不枉費你多年的苦心……
“你讓我也學雲老師啊？”
提到雲老師，老牛不說話了，一股沉悶的氣氛壓在心頭。
奐，看出了他的情緒不對，“對不起啊，我又戳著了你那塊心病。”
“丫頭，你這個小精靈，啥都瞞不過你。”老牛攬著奐的腰，讓奐靠近他，“多年的交往，總還是有些丟不下的感情的嘛，迴去咱們再去看看她。”
奐，深情地點了下頭，更緊地靠著老牛，用力抓住他的手，給他以慰藉。
奐，轉過臉來，輕聲說，“哥，咱們迴去就結婚吧！”
“結婚？我也巴不得的呢。可是郝團長肯定不同意，迴去就得抓緊時間排戲，忙著哪！還有你家裏能同意嗎？”
奐，咕嘟起嘴來，不高興。
“等排完戲，到省裏拿個獎，心情也愉快了，伯母大姐也會高興，那時我再到你家正式求婚，準保一舉成功！”
“那你可得說話算話呀！來，拉勾做保證……”
兩個人把手指頭勾在一起，老牛使力氣夾住奐的手指，奐，痛得直叫：哎呀，你壞，你壞死了！
老牛說，我賠禮，我請你下館子。全聚德、東來順，咱們也瀟灑走一迴，你想吃烤鴨，還是想吃涮羊肉？
奐，說，又買衣服又吃烤鴨的，你不想過啦！
放心好了，你哥哥兜裏的錢，還夠你吃幾頓的。錢是人掙的，也是人花的……
來北京的任務完成的不錯，他心裏高興，有點得意忘形了，興奮地邁著大步，唱著電影《十字街頭》裏的插曲——沒有錢也得吃碗飯，也得住間房，哪怕老板娘作那怪模樣。朗裏格朗裏格朗……
奐，看著老牛耷拉著厚眼皮，傻乎乎唱歌的樣子，忍不住咯咯咯地笑彎了腰。文化大革命運動以來，他們還從來沒這麽高興過呢。唱著笑著，引得過路人頻頻側目。奐，最後笑得走不動了，從後摟住老牛的腰，叫著：哥哎……別耍野巴啦哈！
野巴？我野巴嗎？人到野巴之時才是真精細呢——鄭板橋不是有過精辟分析嗎？“聰明難，糊塗難，由聰明而轉入糊塗更難”……老牛又唱：小妹哎，快快走，哥哥帶你吃烤鴨！快快走，快快行啊，哎呀呀呀……
老牛要去的地方是空政文工團老團長、藝術指導水泉的家。水指導一見麵就開玩笑：好哇，多年不見領迴來一位大美女啊，收獲頗豐嘛！結婚了吧？
老牛鬧了個大紅臉，不好意思地說，啥呀，八字還沒有一撇呢……老牛告訴奐，水指導也是山東人，老革命，參加過抗日，打過老蔣，領導過老八路文工團。咱們的郝團長和流量副團長也都是他的部下。
水指導聽說流量被害，唏噓不已，並說，他的曆史我知道，他是個忠於職守、忠於黨的好同誌，有外調的叫他來找我……
老牛又向水指導介紹了奐，說，奐是舞蹈隊的主力演員，曾主演過大型舞劇《雷鋒》。當年老牛曾向水指導征求過對《雷鋒》劇本的意見。水指導上下打量著奐，哎呀，小劇團也能出這麽好的演員？老牛說，別拿豆包不當幹糧，小劇團咋啦？小劇團也有人才，當初您老不也從小劇團出來的呀……
兩個人嘻嘻哈哈迴憶著往事。
奐，瀏覽著牆上的照片，看到男女演員們的軍裝照非常羨慕。水指導說，那就到我們團裏來吧！老牛說，“那可不行，你挖走了我團的台柱子，我們還咋演戲？這次她又是”白毛女“的主演……”
“啥？你們要排演《白毛女》？牛華，你不是開玩笑吧！”水指導驚愕不已。
“我這不就是來請教的嗎？老指導，希望您能支援幾個人，帶帶我們的小演員……”
“好哇，我說嘛，你是無事不登三寶殿的。要挖我的人呀！”
“當初誰叫你把我送給郝團長的？我可是光著腚出嫁的呀，這次來就算是迴娘家要嫁妝的，你答應也得答應，不答應也得答應！我也隻是借用嘛。”
“嘿，你還要賴上了呀！”水指導嘻嘻笑著，“不過麽，你張口也不容易，那就容我們考慮考慮吧！”
“水指導，您答應啦？謝謝您……我還有個要求，等演完了《白毛女》之後，我還要送幾個演員來請你們代培一下。”
“你就不怕我留下你的台柱子呀！”
“那不行，留下誰也不能留下她……”
“哈哈哈，看看，急了吧？到時候還得聽聽人家小金奐的意見呢，你們的關係再親密，你也不能一言堂！是吧，小金……”
奐，不好意思地笑笑，“水指導真說對了，他這個人，就是一言堂，平時霸道慣了。”水指導又神秘地拿出一摞音樂總譜，“我還有倆好節目送你，看看吧，不知你是否感興趣……”
老牛一看是交響樂《沙家浜》、鋼琴協奏曲《黃河》，這可是意外的收獲，喜形於色地說，“你這可真是雪中送炭，放糧賑災呀，我的好領導！我們正缺節目資源呢。我迴去立馬叫周正來抄總譜。”
水指導留他吃飯也沒留住。
出門的時候，老牛對奐說，舞蹈學校要是有成人進修班，我想推薦你……
奐說，你還想讓我幹一輩子舞蹈呀？我可沒這個信心。
你說什麽呀，幹什麽事情都要有自信，你既然幹了這一行，又是你喜歡幹的，就要幹好幹精、幹到底！將來不能跳了，可以幹教練嘛，就是當老師教孩子也不枉費你多年的苦心……
“你讓我也學雲老師啊？”
提到雲老師，老牛不說話了，一股沉悶的氣氛壓在心頭。
奐，看出了他的情緒不對，“對不起啊，我又戳著了你那塊心病。”
“丫頭，你這個小精靈，啥都瞞不過你。”老牛攬著奐的腰，讓奐靠近他，“多年的交往，總還是有些丟不下的感情的嘛，迴去咱們再去看看她。”
奐，深情地點了下頭，更緊地靠著老牛，用力抓住他的手，給他以慰藉。
奐，轉過臉來，輕聲說，“哥，咱們迴去就結婚吧！”
“結婚？我也巴不得的呢。可是郝團長肯定不同意，迴去就得抓緊時間排戲，忙著哪！還有你家裏能同意嗎？”
奐，咕嘟起嘴來，不高興。
“等排完戲，到省裏拿個獎，心情也愉快了，伯母大姐也會高興，那時我再到你家正式求婚，準保一舉成功！”
“那你可得說話算話呀！來，拉勾做保證……”
兩個人把手指頭勾在一起，老牛使力氣夾住奐的手指，奐，痛得直叫：哎呀，你壞，你壞死了！
老牛說，我賠禮，我請你下館子。全聚德、東來順，咱們也瀟灑走一迴，你想吃烤鴨，還是想吃涮羊肉？
奐，說，又買衣服又吃烤鴨的，你不想過啦！
放心好了，你哥哥兜裏的錢，還夠你吃幾頓的。錢是人掙的，也是人花的……
來北京的任務完成的不錯，他心裏高興，有點得意忘形了，興奮地邁著大步，唱著電影《十字街頭》裏的插曲——沒有錢也得吃碗飯，也得住間房，哪怕老板娘作那怪模樣。朗裏格朗裏格朗……
奐，看著老牛耷拉著厚眼皮，傻乎乎唱歌的樣子，忍不住咯咯咯地笑彎了腰。文化大革命運動以來，他們還從來沒這麽高興過呢。唱著笑著，引得過路人頻頻側目。奐，最後笑得走不動了，從後摟住老牛的腰，叫著：哥哎……別耍野巴啦哈！
野巴？我野巴嗎？人到野巴之時才是真精細呢——鄭板橋不是有過精辟分析嗎？“聰明難，糊塗難，由聰明而轉入糊塗更難”……老牛又唱：小妹哎，快快走，哥哥帶你吃烤鴨！快快走，快快行啊，哎呀呀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