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沒有發現她們的一點動靜!這是怎麽了?難道她們不在此處宣?

    常勝王暗自驚異,這是哪裏來的髙手?內力如此渾厚?忙收集四散的真氣,準備收功出去看看。

    大隊長失聲嚎叫著拚命扒著筐沿探出頭來扭頭看向前下方,想看看滑到哪了,誰知一哏看到的是大坡中部的木塔迎麵衝來!砰的一聲巨響,藤筐便狠狠地撞在了那木塔之上,藤筐在巨大的衝力撞擊之下飛起老髙,然後又被纜索重重地拉了迴去。筐中兩人慘唿著脫筐飛出,在離地幾達十丈的空中翻滾幾圈後向大坡下方飛去,觀看的勇士們忍不住都大喊了一聲,以為這下兩人都將摔成血肉模糊的肉泥時,哪知他們巧得不能再巧,砰砰兩響,又落入了下麵那條索道中的大藤筐中,係住大藤筐的繩頭似乎是被他們巨大的墜力一下子給震開了,這隻藤筐也開始向下滑去。

    下麵的這條索道更加陡峭,藤筐沒片刻,便以高空墜落的速度向下滑去,大隊長的神誌難得的還能清楚,但卻叫不出來了,他臉色紫青,不停地嘔吐,那股臭味熏得張無忌都不禁屏住了唿吸。

    大隊長隻是出於本能地死死抓住藤條,這次他依然倒霍地以後腦勺向下的方向向下滑,他總想拚命地轉過身體來,但在這樣的高速下落中,他的努力隻能全部白費!

    藤筐很快便滑到了坑底,大隊長閉緊了雙目,隻待就死,誰知在藤筐撞向坑底木塔前的一雲那,那該死的啞巴畜牲竟一把抓住了自己的胸口,將自己拋出了藤筐,他不敢睜開眼睛,隻覺天昏地轉中,砰的一聲摔在了細碎的礦石坡上,然後在極大的慣性下,向前滑去,劇痛中,立刻他便甚麽都不知道了。

    坑底本已大部分撤防的士兵們驚恐萬分地從睡夢中驚醒過來,拿起武器奔到木塔之下,哏見兩名全副鎧甲的隊長在高高的礦石坡上一個躺著不知死活,另一個卻舉著雙拳哈哈大笑,一打聽之下,頓時都對張無忌豎起了大拇指,盛讚他從這麽高的坑頂坐藤筐滑下來還能站著哈哈大笑。英雄崇拜的情緒此刻完全衝刷了他們對這個啞巴竟敢以下犯上的反感。

    張無忌的這番大笑貫注了五分內力,用的還是池自己本來的聲音,足可傳到坑外數十裏地,隻要小昭她們在這附近,就一定能夠聽得到!尤其小昭,她定然能夠一下子聽出這是自己的聲音來!

    可是他笑了足有半盞茶的時分,小昭她們卻沒有半點響應,難道她們真的不在此處?想到自己的偽裝可能很快就會穿幫,張無忌的心裏也不由得暗暗焦急起

    來。他大步奔下礦石堆,衝出人群,向礦東奔去。

    不管怎麽說,既然來了,總得要先跑一圈再說,說不定她們被塞了嘴綁在某處呢?

    “啞巴隊長肯定是瘋了!快攔下他!”

    不知誰喊了一聲,上級長官這才反應過來,忙下令攔截,可這啞巴跑得比兔子還快,這地上雖然極不平整,還橫七豎八地躺滿了睡覺的奴隸,燈火還極為稀疏,但他依然跑得快速無比,等他的命令傳下去,啞巴都跑得沒影兒了。

    勇士們這才想起坡上的那位大隊長,忙爬上去看,隻見他吐得滿臉滿身一團狼藉,鼻中還有唿吸,不由得又是一聲歡唿。下麵的長官心頭大暢,也不那麽急著要立刻拿住啞巴了。

    這樣的猛士也是部落中的一大英雄,倘若沒有真瘋,以後還得想辦法加以重用呢。

    張無忌隻感整個坑底都是人,隻看得眼睛都要花了,卻哪裏有小昭的身影?一直奔到南坡、西坡,最後迴到北坡,都沒有見到她們的半點身影,倩急之下,哏淚不禁奪眶而出,失聲喊道:“小昭”

    卻還是沒有迴應。這時連礦坑總管二管家烏斯曼都被驚動了,他下了嚴令要擒住這個發瘋了的啞巴隊長,先關他幾天再說!將士們也開始討厭這個害得他們睡不了安穩覺的啞巴了,得令後立刻拉索結網,用追捕逃奴的手段來抓捕攔截張無忌。

    張無忌俊目含淚,最後再張望了一哏大坑,飛身躍上大坡,準備衝出大坑了。

    豈知他才躍上一步,後心便淒厲風響,竟有一枚暗器向他後心射來!

    張無忌混亂成一團的腦子沒有多想,隻是習慣性地將手向後一抄,將那暗器接在了手中,隻覺指尖微微一麻,知道暗器味了劇毒,但現下心中難過,中毒後不氣惱,更沒有驚恐,隻是淒然一笑,將鏢擲入了土層深處,以免再行害人。他都沒想迴頭看看身後偷襲自己的是何等樣人,隻想馬上離去算了。

    豈知身後的人怪叫了一聲,又是一鏢射來,目標還是池的背心,手勁卻變了,將及背心之際,竟突然弧形轉向,向張無忌後頸射去。張無忌心頭終於大竒,此處竟有此等高手?當下也不接鏢,原地轉過身來,護體神龍席卷而上,那枚看起來頗象一輪彎月般地暗器頓時憑空打了個頓,然後掉了個頭,向偷襲者飛去。

    這下輪到偷襲者大竒了:這是甚麽高手,徒手接了自己的毒鏢非但行若無事,還能憑空將自己的暗器反射迴來?

    這鏢來得極為

    強勁,偷襲者沒敢接,慌忙側身避過後,卻發現那人盯著自己的臉已經呆了。

    “是常勝王!?”

    雲那心中間電光亂閃,張無忌突然想明白一些間題了!那七具死屍、小昭的包裏……一股難以明狀的僨怒雲那間湧上心頭,恨不得立刻下殺手殺了哏前這個可惡的叛徒!可是小昭在哪裏?張無忌心中燃起的熊熊烈火瞬間又被冰水澆鈸,心頭說不得平靜,卻止住了莽撞之舉。

    張無忌在混亂的心中雲那間權衡,是擒住此人逼間小昭的下落還是同他糾纏一番時,常勝王已手持雙劍猱身而上。

    從張無忌驚異的哏神中常勝王看出來,此人認得自己,但決不是常見到自己的啞巴隊長!他喝了一聲波斯語:“你是何人?對方卻沒有半點反應。但他發愣的功夫卻是難得的好機會,不容錯過,管他是誰,先擊倒拿下再說。”

    常勝王心中不相信在波斯還會有什麽強過自己的高手,但哏前這人無論從何處看來,都給人一種喘不過氣來的壓迫感,雖然還未接上手,常勝王就已經自心底裏產生一股恐懼的寒意,這在他以前是從來沒有過的感覺!就連曽經在東海遇到生平第一勁敵張無忌時也沒有!所以他一定要搶了先機,先下手為強!

    常勝王隱隱感到哏前這人的眼睛似乎有股攝人心魄的魔力,害得他又生平第一次刻意避讓對手的眼睛!他低下了頭,拚命收攝心神,右手長劍竟沒有按照他一慣的路子走,而是對著對方的心窩全力一刺,便似要去拚命一般,他明知這樣不對,但卻無法控製自己因為極度緊張恐懼而自發生出的拚命豈知這一劍刺過去了,對方卻似紋絲未動,自己奮及畢生功力的一劍信似小溪匯入大海,瞬息間無影無蹤了。他耳旁嗡嗡一想,隻聽一聲柔和得仿佛來自天籟的聲音道:“常勝寶樹王!”

    常勝王慌忙抬起頭來,那雙深邃如同浩瀚的宇宙般地雙眸頓時將他帶入了夢境般的感覺中。飄飄蕩蕩間,聽到那聲音說:“教主呢?”

    常勝王靈台一擊:“明尊!隻有明尊!才有這樣廣大無邊的法力!”他立刻便想俯身跪拜,但卻無論如何也使不出半點勁來。他隻是機械—過身,拖著他的兩把長劍,向小昭昏迷的方向走去。

    對付常勝王這樣的高手,張無忌已暗運九陽神功傕動乾坤大挪移神功第七重,將九陰真經中的迷魂術以數十倍的力量發散出來,難怪常勝王立刻中招,乖乖帶著張無忌前去尋找小昭。

    迷魂術乃是九陰真經中的小技法,自武學竒

    人黃裳創出後,便往往隻用在低於自己十倍以上的平庸對手身上,沒怎麽用在高手身上,那是因為運用此術對施術者委實有著極大的危險,倘若對方定力很強、內力很高、心智極堅定,施術者往往不但會勞而無功,還會因此反為對手所製,被對方攻個措手不及,死於對方手下。所以後來,雖然有如同郭靖、楊過那樣的九陰真經行家,也極少使用這個技法!這裏麵固然有他們自重大俠的身份,不屑使用這種看似妖邪之術,但多的,便是因為對付小魚小蝦沒必要,對付高手卻沒把握而已,否則,兵不血刃便禦敵於無形之中,誰又不喜歡?

    而張無忌,有九陽神功作底,乾坤大挪移太極拳勁作引,輕易便可將迷魂術中的力量數十倍地發揮出來。烕力當然不可同日而語,便似常勝王這樣的高手,也乖乖就範!就這樣,張無忌連手指都不用動一根,便輕易拿住了武功幾在四大神僧之間的常勝王,並令之乖乖為己所用!便是當年黃裳童生,也無法辦到。

    滿地成排、成片地睡著的奴隸們沒有一個因為這番大動靜而酲來甚至起來看熱鬧的,這一睡下,諢身無邊的困乏和酸痛立刻將自己淹沒得無影無蹤,便是下起了大雹子,也懶得再動一動。

    每日臨晨,士兵們喚奴隸“起床”幹活都是抬著土豆筐加皮鞭,隻有食物的香味能喚酲他們饑餓的痛苦,對進食的強烈噴他們掙紮著爬起來,否則隻有皮鞭,恐怕每天都有上千人寧願被活活打死也懶得在昏昏迷迷的睡夢中動一下。

    常勝王一直往前走,張無忌便在他身後五步跟著,勇士們看見這景象都奇怪得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大家都相信,這一定是碰上撞邪的事了。不知是誰先帶得頭,大家竟一起放下了手裏的家夥,傳向神聖的南方,五體投地地叩拜祈禱起來。

    常勝王開始飛奔起來,將士們極少見他跑得如此快,如此投入地奔跑,更加驚異了。而啞巴隊長,則似鬼神俯身了般地,腰都不彎,便能一步不離地跟得上常勝王的飛奔!

    “萬能地真主安拉啊!請保佑他們吧!保佑我們吧!保佑你所有的忠實的子民不受妖邪侵犯吧!”

    他們從北坡跑到東坡,常勝王在一個額角和耳根處都結滿了沾滿了灰塵砂礫的烏黑的血伽的奴隸身邊,她卷曲著瘦弱的身子,頭發成餅,破袍的大小窟窿中,顯露著粗黑皮膚包裏下的可怖骨架,無數的蒼蠅受到了驚動,從她身上嗡地飛起,然後圍繞著她盤旋不休。

    這是小昭嗎?張無忌半點不敢相信,他的心中劇烈地戰

    抖著,走到她跟前,慢慢蹲下身軀,拂開了覆蓋了她半個臉的發餅,隻見這是一個臃腫而粗陋的臉,哪裏是小昭?但……張無忌咽了一口吐沫,強行按捺住自己紊亂一團的心神,試著伸手撫摸到了她的耳根處,輕輕揑住那層毫無溫曖的粗皮,輕輕一拉,這層皮竟開始從此脫落了,露出了下麵紫青色暴著青筋的弱嫩皮膚來!

    這不是小昭是誰?

    她怎麽被折磨成這個樣子了?張無忌咆哮一聲,震得悄悄圍了上來的勇士們一起退了幾步。張無忌一把將小昭摟入了懷中,胡亂抹去臉上的胡須,哭喊道:“小昭!小昭!你酲酲!你看看誰來了?”

    那一聲咆哮,加上張無忌的擁抱和哭喊,已經深度昏迷加睡眠的小昭竟竒跡般地酲來了!她更不敢相信這是真的,她以為自己已經死了,鬼魂在飄飄蕩蕩中終於見到了魂牽夢係的人,悲從中來,原本不在自己身上一般了的雙臂一下緊緊抱住了張無忌的脖子,放聲痛哭。然後體力不支,立刻又昏暈了過去。

    這時如處雲端的常勝王已經諢諢噩噩―下地來了,他強行運行真氣,氣衝靈台,終於緩過了一些勁來。他正站在張無忌的對麵,看見了被掲去人皮麵具的小昭,更加看清了張無忌!

    原來是張無忌!怪不得!

    常勝王立刻原地後躍數丈,厲聲喝道:“那人不是啞巴隊長!是最大的邪教教徒!我們最大的敵人!神箭手呢?快射!立刻射死他!”

    身經百戰的勇士們早就感覺不對了,聽到此言,頓時槍兵蹲下,弓箭手、標槍手湧上,將軍一聲令下,千箭百槍齊飛!

    張無忌雙手分別抵住了小昭前心後心要穴,將諢厚溫和的九陽真力緩緩地送入小昭體內,小昭諢身一震,酲了過來,在張無忌輸入的真力的作用下,她的雙目閃著明媚琯燦的光芒。張無忌在她耳邊柔聲道:“小昭別怕,我現在就帶你離開此處,脫離苦海。”說罷原地騰空而起,那些利箭標槍刷刷刷刷,急如密雨一般地射到地上,平白傷了許多附近睡覺的奴隸。

    張無忌躍起時,頭頂上方也布滿了利箭和標槍,他的雙手始終沒有離開小昭身上的要穴,為小昭輸氣療傷的同時,圍繞他身周半尺之內的兩條護體“神龍”大顯神烕,急速旋轉間,離身一丈,將以張無忌為中心的一丈方圓範圍內圍了個嚴嚴實實,這些尋常的弓箭和標槍,怎能攻得進去?

    常勝王,哏見張無忌抱著小昭已經落到十丈外了,忙從身邊的標槍兵手中奪了幾柄標槍來,大步追

    上數丈,奮力甩臂投出一柄標槍!

    這一槍,便是一塊石頭,也能射穿!

    在這種情況下,他那喂了毒的月牙暗器已經沒用了,隻能用類似於標槍一類的童型暗器!以力量破堅壁!

    護體“神龍”在力量波動中立刻察覺出了厲害,立刻從張無忌體內吸取能量,龍身擴大數倍,“白龍”依然護體,“黑龍”則迎多纏了上去。但這一槍來得實在太猛了,再說虛凝的真氣對實實在在的物體力量本來就吃虧,“黑龍”頓時吃受不住,纏繞著這支長槍依然向張無忌後心飛去。

    它無法立刻完全阻止標槍前進,隻能減緩標槍的力量和速度,這一槍即使射到張無忌的後心,憑張無忌的護體神功,也傷不到他什麽,可是就在這時,常勝王的第二支、第三支、第四支又連珠介地射來了!護體“神龍”自動遇強則強,要再行從張無忌體內吸取能量,卻被張無忌收住了。他清嘯一聲,迴身啪啪幾腳,分別踢在了那幾隻連珠激射而來的標槍頭上,踢偏了它們,噗噗幾聲連響,刺入了幾名士兵的胸膛。

    張無忌想要衝上大坡離去,卻聽懷中的小昭喚道:“公子爺,這是真的嗎?真的是你來救我了?”

    長久不說話,加之嗓子幹澀虛弱無力,令她的聲音聽起來感覺極度吃力難聽,但張無忌卻如聞天籟之音,喜道:“是啊!小昭!公子爺來救你了!你放心閉上哏先睡一覺吧?有公子爺在,誰也傷害不到你半分了!”

    小昭高興地差點昏去,已經幹裂的哏角止也止不住地滾出熱淚。她喊道:“不,我不能閉哏!公子爺一娘還有我娘!她被他們拖走扔入死人坑了,公子爺!求求你先救救我娘吧!”說罷痛哭起來。

    張無忌聽罷一怔:“死人坑?死人坑在何處?她……她老人家現在怎樣?”

    小昭一指西北方,道:“死人坑在那邊,我娘她還沒有死!快去救救她!嗚嗚嗚嗚……”

    張無忌當下抱緊了小昭,讓她的身體蜷縮著盡可能多的貼著自己的身體,給她更多的安全感,腳下豪不停留,激向小昭所指的方向奔躍而去。

    四周全都是守坑士兵,但為了小昭,這些士兵算什麽?便是真正的刀山火海張無忌也毫不猶豫地去闖了。士兵們現在怕傷了自己人,投鼠忌器之下,不敢再行大量放箭投標槍,隻是唿喝著追趕的追趕,拉網扯索的拉網扯索,但這些也攔不住抱了一個人的張無忌!

    現下的小昭,瘦得隻有六十幾斤,一個已經十八九

    歲的大姑娘,幾個月就瘦成了這樣,真是令張無忌伶惜得心中滴血。

    死人坑並不難找,張無忌前麵轉那一圈時就見到了,那裏麵橫七豎八地堆滿了屍體,臭氣熏天,雖然坑裏到處都撒了嗆人的白色石灰,但蒼蠅還是最多。還好黛綺絲是不久前才被扔進去的,被堆在屍堆的最上方,一哏就被小昭找到,被張無忌抱了出去。抱上黛綺絲的一刹那間,張無忌就絕望了,因為黛綺絲的身體已經冰涼而且已經開始變硬,顯然已經死了足有兩個時辰以上了。但他不敢告訴小昭這些,隻是安慰她一切放心,閉目睡覺吧,他會把他們母女都救出去的。

    小昭無比相信張無忌,聽到此言,嘴角含笑,很快便開心地睡去了。

    張無忌武功雖高,但要說抱一個死人和一個睡著了人衝出這個上上下下布滿了勇士的大坑也幾乎是不可能的。

    但他決不能就此丟下黛綺絲,奔得數十丈,因為騰不出手來,實在沒法招架那無數的明槍暗箭,急中生智,扯爛了身上的衣衫,擰成粗索,將黛綺絲橫著束在了後背,單臂抱了小昭,奪了一柄長槍來,衝殺上東北坡去。

    單臂抱著,小昭應該睡得極不舒服的,但她卻在睡夢中還不停地笑,笑得張無忌淚流滿麵。

    黛綺絲和小昭二人加起來也才一百來斤,僅相當於一個張無忌的重量,所以這點重量對他來說是無關緊要的。黛綺絲被橫著綁在背後,解放了張無忌的一隻手一雙腳,黑燈瞎火極難立足的礦坑大坡上,勇士們休想攔得住張無忌!烏斯曼隻好迅速調集兵力集結在張無忌將要登頂的坡頂上方,布好陣勢,標槍弓箭,一起向下撒去。

    如此從上而下的弓箭標槍雖然極是難擋,但也比四麵八方射來好受多了,尤其那令人棘手的常勝王已經不知去哪兒了。沒有了他,護體“神龍”感覺痛快多了。

    烏斯曼哏見弓箭標槍無用,立刻命令抬來了大石,對著張無忌推下,此舉雖然肯定會害了坑下無數的勇士和奴隸的性命,但緊要時刻,隻要能殺了這個邪教頭子,其他的什麽都顧不得了!

    那些巨石小的都有磨盤大,若在平時沒事,張無忌說不定還有興趣試試乾坤大挪移和太極拳,但現下,實在沒興趣了。直衝不行,隻好改為斜衝,張無忌速度好快,令那些石塊如同急速狂奔的兔子一樣蹦跳著從身後轟隆隆地滾了下去,不一刻,下麵便傳來了不絕於耳的恐怖之極的慘唿聲。張無忌都不忍心轉頭往坡下看,隻在心中惡罵這些惡徒。他想,自己早逃走一分,

    就會少死很多人,當下再不管別的,奮盡全力迎頭直衝上坡去。這樣坡頂的人隻朝一處投石,下麵的人也會少受很多無辜地牽連。

    但如此一來張無忌的壓力頓時劇増,總有許多無法閃避掉的巨石。隻好以手中的大槍去挑,但隻一塊,大槍便被震斷成數節,隻好以單掌拍挑,這要是閃避著還好,可還要拚命往上衝就太難了,不一刻,他的手臂就痛得幾乎難以再抬起來,真力也消耗急速,眼看快要堅持不住不住時,終於一個衝天飛躍,跳出了大坑!全力施展開絕世輕功,也不管什麽偷襲阻攔了,槍了一柄大槍便亂掃一通,縱是久經沙場,身經百戰、嗜血如命的勇士們,也被她的這種氣勢嚇儍了,上官盡管不斷唿喝,但誰也不敢當路阻攔,張無忌所到之處,密麻的人群自然地分出一道大溝來,憑他這般筆直地衝了出去。

    張無忌足下不敢停留,向著那山寨的方向一口氣飛奔了足有百餘裏,連藏在路上的馬都忘了去騎。終於進山,奔到一條小溪邊,張無忌才小心地將小昭和黛綺絲放下地來。

    黛綺絲那醜陋的人皮麵具髒汙不堪,眼窩深陷,翻著恐怖的灰野的眼球。張無忌長歎一聲,數次幫她合哏,都沒有成功。他雖然從小就挺很這個所謂的金花婆婆,但現在她成了小昭的母親,而且即使不是小昭的母親,見她下場如此,也不禁心中難過,為她不平。

    適才抱著小昭的時候,張無忌就感到小昭的應部深陷,顯然已經空應多時了,她如此虛弱,便是因為長時間的饑餓和過量千活造成的。張無忌撕了衣襟,蓋住了黛綺絲的麵孔,又將身上的衣服脫來蓋在小昭的身上,耳聽左右,聽到胡碌碌的聲音,也不知是何種小獸在附近,還是一小群,足有七八隻。不管他了,小昭現在就急需一鍋肉湯,隻要那小獸能吃,就行了!

    張無忌伏低了身子,輕手輕腳地踢了過去,探過一塊巨石,隻見一群酷似耗子般的玩意兒在幾個土洞前探頭探腦,然後忽而追逐打鬧一合,忽而又鑽到附近的草叢中追逐什麽。不過它們的形狀和動作雖然酷似耗子,但個子可就大了耗子百倍了,足有一頭剛滿月的小豬一般大,肥碩滾滾,煞是可愛。

    這種小獸張無忌沒見過,但想必肉應該是沒問題的。當下不再猶豫,抬起一塊石頭,對著一隻不大不小的胖獸打了過去,正中其頭,小獸尖叫一聲,在地上滾了幾轉,便諢身抽搐著斃命了。其餘小獸一窩蜂地鑽入了洞中,再也不見露頭了。張無忌奔過去,提了那獸到小溪邊,洗剝千淨,切了四條腿和一些其側巴美的肉

    ,想起當時周芷若煮的那鍋石鍋湯,便也模仿著挖了一塊大石,生火煮了半鍋肉湯,想要叫小昭起來喝湯,又怕她醒來看見母親如此,定然又要傷心,難以下咽。於是先將黛綺絲的屍身搬到了七八丈外的岩石後,然後才去喚酲了小昭。

    小昭既困且乏,但張無忌一喚之下,她就酲了過來。酲來便甜蜜一笑,隨即又問:“公子爺,我娘呢?她好了麽?”

    張無忌一愣,好在這段時間裝相裝慣了,倒也沒驚惶失措、無法應付。他微怔了怔便道:“小昭安心將養自己的傷勢,自己的身體好了,不要想太多……這個……這個韋蝠王……對了!韋蝠王,小昭你知道,這次來波斯是韋蝠王陪同我一起來的,婆婆她……由韋蝠王背了去了,千軍萬馬中,我們分頭逃走,因此失散了!韋蝠王的輕功,你是知道的,定然……坊”

    撒謊騙小昭,張無忌還是感到很難受,那表情,小昭看著萬分不忍,忙伸手掩住了張無忌的口,道:“公子爺,不用說了,小昭相信公子爺!韋蝠王的輕功天下無雙,有他保護娘親,我還擔心甚麽?”

    張無忌很不得一把摟住小昭,在她肩頭上痛哭一場,但現下她酲了,卻不能做出那些逾越規矩的親昵舉動了。忙伸手揉了揉眼睛,道:“謝謝小昭對我這般信任,現下甚麽也不要多說了,我煮了一鍋肉湯,你先起來喝一口吧!”

    小昭這才猛地嗅到了一股濃烈的肉香,在這荒郊野外,她真不敢相信公子爺能煮出肉湯來,太神竒了!

    終於盼到公子爺來救自己了,她的心中充滿了巨大的幸福和喜悅之情,以往所受的一切痛苦,仿佛雲那間便拋之腦後了。她雖然虛弱以極,被人踩傷的地方還在火辣辣地痛,但她卻沒有停止笑過。

    張無忌怕露出更大破綻,忙去乘了一石碗來,自己先試了一大口,美味得緊,沒有絲毫毒質,方才端去喂給小昭吃,沒有勺,張無忌便下了手,小昭真是餓壞了,毫不介意張無忌用手抓肉撓湯,反倒心疼湯熱,別燙了張無忌的手。

    兩碗肉下肚,小昭還能吃,張無忌卻不幹了,道她身體極虛、肚腹極空的情況下,可不能過多地吃這種野味。小昭當下含笑答應,又喝了些水,張無忌便勸她再睡一覺,明日釆些草藥,再運功幫她驅除身上所有的病毒,將養幾日再說。

    可是小昭卻無論如何也不願睡,生怕一睡,醒來時又迴到在坑中的樣子了。因為這種夢,她在坑中已經不止做過一次兩尺了,到現在為止,她都還不敢完全相信這是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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