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下午五點多鍾，江蘭蘭從鐵路車站出口走出來，越過那些接站的小旅館的接站人員，徑直向前，在車站廣場前邊上了一輛出租車，向城西的海天大酒店駛去。
江蘭蘭和這個城市有緣，去年過來實習的時候，休息日逛街，看到了這個城市電視台的一則公告，招考兩名電視台的後台工作人員。抱著一試的態度，江蘭蘭也報名參加了考試。在一百幾十名報考者中，她這個外省的大學生居然考中，收到了錄用通知。她現在是來簽合同的。這樣，在這個城市裏就有了兩份工作在等著她。一份是電視台的後台節目製作人員，一份是化工設備廠總經理王魁提出的聘她為總經理助理的工作。前一份電視台的工作月薪兩千七百元。後一份總經理助理的工作王魁出的價碼是年薪五萬元。
在這兩份工作中間進行選擇，江蘭蘭頗費了許多的思量，最後她還是選擇了電視台的這份工作。盡管這份工作要比王魁開出的年薪每年要少掙一萬六千元錢。
江蘭蘭這一次來簽合同，本是應該住到姨夫候希峰家裏的，但是考慮到諸多的交流方麵的困難，他決定這一次來，就不到姨家裏去了，這一次，她要奢侈一迴，住酒店。
出租車很快駛到了海天大酒店的門前，江蘭蘭下了車，走進酒店大廳辦好入住手續，住進了這幢三十層樓的第十六層906號房間。
這是一個雙人間，因為酒店的客房在這樣的月份裏有半數是閑置的，所以酒店一般都會給單身的旅客雙人間，讓客人享受雙人間的待遇。
第二天早晨，江蘭蘭睡醒起來，在衛生間內漱洗，已經有女服務員進來給她整理被褥，後邊再來一個就擦抹茶幾、窗台和各處木質的邊框。七點多的時候，江蘭蘭因為要等到電視台上了班以後才好去找他們，去得太早好象不合適，便坐在沙發上再一次的瀏覽要簽的合同細則。這時候，又進來一個二十多歲的男性服務員，推著四輪櫃車。是來換茶杯，送熱水和安放衛生間內的一次性洗漱用品的。江蘭蘭在自顧的看著合同，過了一會兒，忽然聽到衛生間裏“磅啷”一聲，似乎是打碎了什麽瓷器。江蘭蘭看了看茶幾上剛剛換過的青花瓷藍蓋杯，掀開蓋子看了看，裏麵是放了茶的，隻是沒有沏。這時候，江蘭蘭又聽到衛生間裏傳來了敲碎瓷片的聲音，然後“嘩啦”一聲，是碎物濺入水中的聲音、坐便器送水的聲音，接著又是用什麽杆子搗碎坐便器內碎瓷片的聲音，又衝水，又搗，折騰了好大一會兒，這名服務員才推著櫃車從江蘭蘭的房間裏走出去。過了一會兒，江蘭蘭憋不住納悶，起身走進衛生間裏去看究竟。衛生間內的熒光燈還亮著，看得出，是這名服務生失手碰落了櫃車上的蓋杯，然後把破蓋杯一而再再而三的敲碎搗碎後衝進了下水道。
江蘭蘭在衛生間內漸漸的蹙起了眉，想著這名服務生剛進來的時候，江蘭蘭瞥過他一眼，二十幾歲，穿著西裝樣式的工作服，結著領帶，一副老實木納的樣子。“為了掩蓋過失，幹這種因小損大的事。如果下水管道被這些碎瓷片堵了怎麽辦？這是三十幾層的高樓，會不會造成整條管道的堵塞，最小的結果，也會影響到通暢。失手打碎一隻蓋杯能賠多少錢？這老實木納的麵相下掩蓋著的卻是如此的愚昧和低劣的素質”。江蘭蘭站在光澤潔淨、到處都熠熠閃著熒光的衛生間內，因為這名服務生的行為而心情失暢。
上午九點鍾，江蘭蘭來到了這個城市的廣播電視大樓。大樓高五十幾層，人事部在三十一層。江蘭蘭坐電梯來到人事部，一名三十多歲的女幹部接待了她。聽說是來簽合同的在校大學生，女幹部滿臉笑容，熱情的對江蘭蘭表示歡迎。
合同的內容都是甲乙雙方再清楚不過的，在這兒，所需要的就是在多份文件上簽下自己的性名。隨後，這名女幹部問了問江蘭蘭從太原一路過來，路上的情況和到了這裏以後住在那裏。江蘭蘭一一作了迴答，她沒敢說自己住進了酒店，隻說是住得地方還不錯，離這兒不遠。之後，女幹部便領著江蘭蘭出去，下到了設在二十層的影視頻道部去見她未來的領導，影視部主任張友明。
二
影視部在廣電大樓的二十層，占著裏外兩間總共一百六十平方米的麵積。外邊一間，兼有放映室和辦公室的雙重功能。裏邊一間則是製作節目和監控播放效果的地方。
進到影視部的外間裏，張友明正在，女幹部便向張友明介紹江蘭蘭。同時，從裏邊一間工作室裏聽到聲音走出來了一名中等個子的女青年，女幹部見了，向這名女青年點頭說：“高慧你好！”高慧答應一聲，也問“李姐你好”，女幹部便答應說：“好好好！”然後高慧便把目光投向了江蘭蘭，直直的看著她，上下的打量。大聲說：“這下可好了，工作這麽累，多一個人，可以輕鬆一些了。”她操著很不標準的普通話，下嘴唇抿著上嘴唇，嘴角微微抽動，不知道什麽原因，讓人感到她說話有點費力而且非常別扭。管人事的女幹部看看已經把江蘭蘭交待給了張友明便向他們告辭，迴她的辦公室去了。這裏，張友明便向江蘭蘭介紹他們影視部的工作。一邊，高慧又說：
“其實在這裏，外人看了很神秘，其實就是放錄像，不，就是放碟子，你不用耽心，大家互相幫助就是了。”
聽到高慧喋喋不休，張友明很是不滿的看了看她，不承想高慧立即就漲紅了臉，一副受了侮辱的樣子，向江蘭蘭說：“你不知道！咱們主任他不行！幹什麽都不行，跟著他你以後就受委屈吧。”
張友明聽著高慧講，看上去氣得不行，卻奈何不得她，隻能不理她，帶著江蘭蘭往裏邊一間裏走，向她介紹裏邊的一名三十多歲的女性工作人員和一名苗條雅致的不滿二十歲的小姑娘，同時也向她們介紹江蘭蘭。這時候便聽到外邊一間工作室裏“哐當”一聲，象是坐椅撞上了辦公桌的聲音。除了江蘭蘭，裏邊工作室裏的三個人都如同沒聽見一樣，對這聲響沒有絲毫反應。但是當張友明和江蘭蘭再次迴到外間工作室的時候，高慧便從坐椅上轉過身來，向江蘭蘭笑了笑。對高慧的友好，江蘭蘭感到不勝榮幸，也急忙向她一笑，表示禮貌。
這之後張友明便向江蘭蘭介紹廣電大廈的情況。據介紹，由於有線電視網和廣電寬帶網在這個市的普及，廣電係統是相當富的，江蘭蘭如果現在要房子，當下就有閑置的空房給她買：一百平方米的單元，價格三十萬元，零首付。隻要是廣電係統的正式職工，就可以買。並且，張友明把這一許諾正式的告知了江蘭蘭，他勸江蘭蘭畢業以後盡早來上班，這樣就可以早一點選擇樓層和單元位置，買一個自己中意的房子。他又說：“當然，現在也行，就是一旦選定房子簽到合同，就要開始月付，你現在還沒有收入呢。”
江蘭蘭隻是認真的聽張友明給她講給她介紹，沉吟著，不斷的點頭。
三
江蘭蘭在電視台的影視部待了一整天，熟悉她未來的工作和工作環境，中午和下午都是在廣電係統的食堂裏吃的飯。晚上，她迴到酒店，沒有什麽特別重要的事情要做，便坐在沙發裏，細細的迴想這一天在影視部裏的經過，感到這影視部裏有著一種她不能明白原因的怪異氣氛。晚上七點多鍾，江蘭蘭有了要上廁所的感覺，想到早晨出現的事，心裏不免打鼓，不知道坐便器還好使不好使。
江蘭蘭預感的事情不期而至，衝水的時候，便盆內的水不是向下，而是向上打著旋漲上來。這樣，一條彎曲的屎棒棒便隨著水一直浮到了盆沿邊緣在慢慢的旋轉。
江蘭蘭呆呆的站在衛生間裏出神，房間裏有連到服務台的電話，但是她沒有用電話，她開了門，沿著走廊自己去了電梯口旁的樓層服務台。兩個女孩坐在那兒值班，聽了江蘭蘭的說詞以後，其中一個女孩便從貯物室裏拿出一個木棍前安了橡皮碗的器具，跟著江蘭蘭去了她住的房間。在衛生間裏，小姑娘把反安在木棍上的皮碗慢慢的伸入到水下，對著管道下水口衝壓。江蘭蘭就站在小姑娘的身後，看她怎麽處置這種情況。可是，因為小姑娘是光著腳穿著拖鞋過來的，腳和拖鞋又是濕的，她隻顧了上身向前衝壓下水口，腿向後用力，腳卻一下子滑出了拖鞋，人便向坐便器紮過去，江蘭蘭在她身後手疾眼快雙手抱住了小姑娘的腰身，小姑娘便一隻手抓著木棍一隻手扶在了坐便器上。後來，在不斷的衝水不斷的衝壓下水口幾次之後，終於衝洗幹淨了便盆。
小姑娘幹完活走了以後，江蘭蘭站在房間裏想：“下一次還是不會通，難道要換房？”同時，她想到了在電視台張友明說過的房子的事，她決定現在就要要上一套房子，不是等到畢業來上班的時候。想到這兒，她便去床旁拿了手機，給她的父母打電話，讓她的父母記下她的借記卡的卡號，給她往裏邊打錢。她準備明天就到台裏去選一套房子，先交了前兩個月的月供。房子是件大事，兵馬未動，房子先有，何況她還打算等到父親也退了休，讓父母都迴山東老家來呢？
江蘭蘭給她的父母打完電話以後，重又在沙發上坐下來，從旅行包裏拿出紙和筆，開始記錄這一天早晨發生的事：年、月、日，幾點幾分，什麽樣的人，打碎了蓋杯後怎麽做的。然後記錄樓層，房間號。再把晚上疏通坐便器的情況作了記錄，誰來的，大體的年齡、模樣。江蘭蘭打算第二天就退房，然後到電視台辦好房子的事，立即返迴太原，迴家看看以後，盡早的迴學校去。在離開這兒以後，她要把她所記錄的這件事用信函的方式，郵寄給這家酒店的經理。並且要寄掛號信，以免寄不到。
江蘭蘭做完了她所有想到要做的事，她雙手舉過頭頂，用力的伸了伸有點酸熱的腰身，打著嗬欠上床睡覺去了。
下午五點多鍾，江蘭蘭從鐵路車站出口走出來，越過那些接站的小旅館的接站人員，徑直向前，在車站廣場前邊上了一輛出租車，向城西的海天大酒店駛去。
江蘭蘭和這個城市有緣，去年過來實習的時候，休息日逛街，看到了這個城市電視台的一則公告，招考兩名電視台的後台工作人員。抱著一試的態度，江蘭蘭也報名參加了考試。在一百幾十名報考者中，她這個外省的大學生居然考中，收到了錄用通知。她現在是來簽合同的。這樣，在這個城市裏就有了兩份工作在等著她。一份是電視台的後台節目製作人員，一份是化工設備廠總經理王魁提出的聘她為總經理助理的工作。前一份電視台的工作月薪兩千七百元。後一份總經理助理的工作王魁出的價碼是年薪五萬元。
在這兩份工作中間進行選擇，江蘭蘭頗費了許多的思量，最後她還是選擇了電視台的這份工作。盡管這份工作要比王魁開出的年薪每年要少掙一萬六千元錢。
江蘭蘭這一次來簽合同，本是應該住到姨夫候希峰家裏的，但是考慮到諸多的交流方麵的困難，他決定這一次來，就不到姨家裏去了，這一次，她要奢侈一迴，住酒店。
出租車很快駛到了海天大酒店的門前，江蘭蘭下了車，走進酒店大廳辦好入住手續，住進了這幢三十層樓的第十六層906號房間。
這是一個雙人間，因為酒店的客房在這樣的月份裏有半數是閑置的，所以酒店一般都會給單身的旅客雙人間，讓客人享受雙人間的待遇。
第二天早晨，江蘭蘭睡醒起來，在衛生間內漱洗，已經有女服務員進來給她整理被褥，後邊再來一個就擦抹茶幾、窗台和各處木質的邊框。七點多的時候，江蘭蘭因為要等到電視台上了班以後才好去找他們，去得太早好象不合適，便坐在沙發上再一次的瀏覽要簽的合同細則。這時候，又進來一個二十多歲的男性服務員，推著四輪櫃車。是來換茶杯，送熱水和安放衛生間內的一次性洗漱用品的。江蘭蘭在自顧的看著合同，過了一會兒，忽然聽到衛生間裏“磅啷”一聲，似乎是打碎了什麽瓷器。江蘭蘭看了看茶幾上剛剛換過的青花瓷藍蓋杯，掀開蓋子看了看，裏麵是放了茶的，隻是沒有沏。這時候，江蘭蘭又聽到衛生間裏傳來了敲碎瓷片的聲音，然後“嘩啦”一聲，是碎物濺入水中的聲音、坐便器送水的聲音，接著又是用什麽杆子搗碎坐便器內碎瓷片的聲音，又衝水，又搗，折騰了好大一會兒，這名服務員才推著櫃車從江蘭蘭的房間裏走出去。過了一會兒，江蘭蘭憋不住納悶，起身走進衛生間裏去看究竟。衛生間內的熒光燈還亮著，看得出，是這名服務生失手碰落了櫃車上的蓋杯，然後把破蓋杯一而再再而三的敲碎搗碎後衝進了下水道。
江蘭蘭在衛生間內漸漸的蹙起了眉，想著這名服務生剛進來的時候，江蘭蘭瞥過他一眼，二十幾歲，穿著西裝樣式的工作服，結著領帶，一副老實木納的樣子。“為了掩蓋過失，幹這種因小損大的事。如果下水管道被這些碎瓷片堵了怎麽辦？這是三十幾層的高樓，會不會造成整條管道的堵塞，最小的結果，也會影響到通暢。失手打碎一隻蓋杯能賠多少錢？這老實木納的麵相下掩蓋著的卻是如此的愚昧和低劣的素質”。江蘭蘭站在光澤潔淨、到處都熠熠閃著熒光的衛生間內，因為這名服務生的行為而心情失暢。
上午九點鍾，江蘭蘭來到了這個城市的廣播電視大樓。大樓高五十幾層，人事部在三十一層。江蘭蘭坐電梯來到人事部，一名三十多歲的女幹部接待了她。聽說是來簽合同的在校大學生，女幹部滿臉笑容，熱情的對江蘭蘭表示歡迎。
合同的內容都是甲乙雙方再清楚不過的，在這兒，所需要的就是在多份文件上簽下自己的性名。隨後，這名女幹部問了問江蘭蘭從太原一路過來，路上的情況和到了這裏以後住在那裏。江蘭蘭一一作了迴答，她沒敢說自己住進了酒店，隻說是住得地方還不錯，離這兒不遠。之後，女幹部便領著江蘭蘭出去，下到了設在二十層的影視頻道部去見她未來的領導，影視部主任張友明。
二
影視部在廣電大樓的二十層，占著裏外兩間總共一百六十平方米的麵積。外邊一間，兼有放映室和辦公室的雙重功能。裏邊一間則是製作節目和監控播放效果的地方。
進到影視部的外間裏，張友明正在，女幹部便向張友明介紹江蘭蘭。同時，從裏邊一間工作室裏聽到聲音走出來了一名中等個子的女青年，女幹部見了，向這名女青年點頭說：“高慧你好！”高慧答應一聲，也問“李姐你好”，女幹部便答應說：“好好好！”然後高慧便把目光投向了江蘭蘭，直直的看著她，上下的打量。大聲說：“這下可好了，工作這麽累，多一個人，可以輕鬆一些了。”她操著很不標準的普通話，下嘴唇抿著上嘴唇，嘴角微微抽動，不知道什麽原因，讓人感到她說話有點費力而且非常別扭。管人事的女幹部看看已經把江蘭蘭交待給了張友明便向他們告辭，迴她的辦公室去了。這裏，張友明便向江蘭蘭介紹他們影視部的工作。一邊，高慧又說：
“其實在這裏，外人看了很神秘，其實就是放錄像，不，就是放碟子，你不用耽心，大家互相幫助就是了。”
聽到高慧喋喋不休，張友明很是不滿的看了看她，不承想高慧立即就漲紅了臉，一副受了侮辱的樣子，向江蘭蘭說：“你不知道！咱們主任他不行！幹什麽都不行，跟著他你以後就受委屈吧。”
張友明聽著高慧講，看上去氣得不行，卻奈何不得她，隻能不理她，帶著江蘭蘭往裏邊一間裏走，向她介紹裏邊的一名三十多歲的女性工作人員和一名苗條雅致的不滿二十歲的小姑娘，同時也向她們介紹江蘭蘭。這時候便聽到外邊一間工作室裏“哐當”一聲，象是坐椅撞上了辦公桌的聲音。除了江蘭蘭，裏邊工作室裏的三個人都如同沒聽見一樣，對這聲響沒有絲毫反應。但是當張友明和江蘭蘭再次迴到外間工作室的時候，高慧便從坐椅上轉過身來，向江蘭蘭笑了笑。對高慧的友好，江蘭蘭感到不勝榮幸，也急忙向她一笑，表示禮貌。
這之後張友明便向江蘭蘭介紹廣電大廈的情況。據介紹，由於有線電視網和廣電寬帶網在這個市的普及，廣電係統是相當富的，江蘭蘭如果現在要房子，當下就有閑置的空房給她買：一百平方米的單元，價格三十萬元，零首付。隻要是廣電係統的正式職工，就可以買。並且，張友明把這一許諾正式的告知了江蘭蘭，他勸江蘭蘭畢業以後盡早來上班，這樣就可以早一點選擇樓層和單元位置，買一個自己中意的房子。他又說：“當然，現在也行，就是一旦選定房子簽到合同，就要開始月付，你現在還沒有收入呢。”
江蘭蘭隻是認真的聽張友明給她講給她介紹，沉吟著，不斷的點頭。
三
江蘭蘭在電視台的影視部待了一整天，熟悉她未來的工作和工作環境，中午和下午都是在廣電係統的食堂裏吃的飯。晚上，她迴到酒店，沒有什麽特別重要的事情要做，便坐在沙發裏，細細的迴想這一天在影視部裏的經過，感到這影視部裏有著一種她不能明白原因的怪異氣氛。晚上七點多鍾，江蘭蘭有了要上廁所的感覺，想到早晨出現的事，心裏不免打鼓，不知道坐便器還好使不好使。
江蘭蘭預感的事情不期而至，衝水的時候，便盆內的水不是向下，而是向上打著旋漲上來。這樣，一條彎曲的屎棒棒便隨著水一直浮到了盆沿邊緣在慢慢的旋轉。
江蘭蘭呆呆的站在衛生間裏出神，房間裏有連到服務台的電話，但是她沒有用電話，她開了門，沿著走廊自己去了電梯口旁的樓層服務台。兩個女孩坐在那兒值班，聽了江蘭蘭的說詞以後，其中一個女孩便從貯物室裏拿出一個木棍前安了橡皮碗的器具，跟著江蘭蘭去了她住的房間。在衛生間裏，小姑娘把反安在木棍上的皮碗慢慢的伸入到水下，對著管道下水口衝壓。江蘭蘭就站在小姑娘的身後，看她怎麽處置這種情況。可是，因為小姑娘是光著腳穿著拖鞋過來的，腳和拖鞋又是濕的，她隻顧了上身向前衝壓下水口，腿向後用力，腳卻一下子滑出了拖鞋，人便向坐便器紮過去，江蘭蘭在她身後手疾眼快雙手抱住了小姑娘的腰身，小姑娘便一隻手抓著木棍一隻手扶在了坐便器上。後來，在不斷的衝水不斷的衝壓下水口幾次之後，終於衝洗幹淨了便盆。
小姑娘幹完活走了以後，江蘭蘭站在房間裏想：“下一次還是不會通，難道要換房？”同時，她想到了在電視台張友明說過的房子的事，她決定現在就要要上一套房子，不是等到畢業來上班的時候。想到這兒，她便去床旁拿了手機，給她的父母打電話，讓她的父母記下她的借記卡的卡號，給她往裏邊打錢。她準備明天就到台裏去選一套房子，先交了前兩個月的月供。房子是件大事，兵馬未動，房子先有，何況她還打算等到父親也退了休，讓父母都迴山東老家來呢？
江蘭蘭給她的父母打完電話以後，重又在沙發上坐下來，從旅行包裏拿出紙和筆，開始記錄這一天早晨發生的事：年、月、日，幾點幾分，什麽樣的人，打碎了蓋杯後怎麽做的。然後記錄樓層，房間號。再把晚上疏通坐便器的情況作了記錄，誰來的，大體的年齡、模樣。江蘭蘭打算第二天就退房，然後到電視台辦好房子的事，立即返迴太原，迴家看看以後，盡早的迴學校去。在離開這兒以後，她要把她所記錄的這件事用信函的方式，郵寄給這家酒店的經理。並且要寄掛號信，以免寄不到。
江蘭蘭做完了她所有想到要做的事，她雙手舉過頭頂，用力的伸了伸有點酸熱的腰身，打著嗬欠上床睡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