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風他們一迴來,就急色地問我手感怎麽樣,爽不爽。好象我是淫賊似的。

    “我是這種人嗎?”

    “是。”平時做事沒見他們那麽有默契過,今天怎麽都異口同聲了。

    陳風拉我到一邊低聲對我說,“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們躲在天台做什麽?要不是攔住他們,都跑上去免費看戲了。你打算怎麽報答我?”

    “大不了我把她那個傻大妞姐妹介紹給你了。”我裝著很無奈的說。

    “靠!”陳風大大地喊了一聲。

    正好吳總過來叫我們幹活,陳風邊幹活還要問我聊了些什麽,摸了沒有。我說你丫有病啊,第一次就摸人家。陳風罵我假正經。

    忙裏忙外期間,幾次要經過肖飛飛那邊,陳風他們都大聲喊“飛飛”。弄得人家怪不好意思,裝做沒聽過又不好。結果到下班那會吳總跑過了教訓我們。說全廠都知道一群大學生在調戲一個女員工。大夥一聽笑得肚疼。正瞅見食堂阿姨提了一大桶油迴來,我忙上去幫忙,阿姨也很樂意。其它人發現了我們的奧妙,都說我假腥腥,平時在學校怎麽沒見過我做好事,連上次我撿了飯卡去食堂吃了一通的事都被曹哥給抖出來了。這群沒良心的人,自己也吃了怎麽不說,還就曹哥吃了最多。

    下午吃飯那會沒看到肖飛飛,卻遇見了胡總,大家都尊重地向他問好。他點點頭,叫我們好好考慮一下,這兩天就要決定是做模具還是做檢具。

    飯後,因為一切都還沒就緒,晚上沒什麽事,我們住在二樓幾個決定到外麵逛逛。這條路我們都逛了幾十遍了,都是他媽工廠,這山溝裏房租便宜大概。燕子說去廟裏,想來也不知道去哪就走了。

    也不知道哪個傻b和尚把廟開到這種工業區來,能有生意嗎?裏邊很冷清,和尚都不知道哪去了,不過不管哪個廟都給人一種莊嚴的感覺,我們在裏頭不好意思大聲說話。陳風指了指抽簽的地方。陳風搖了兩下搖出個上上簽,找解簽的說詞找半天也沒見,我看連簽都沒得解抽什麽。隨便抓了一支出來,也是上上簽。沒意思。

    我們正要走,從內堂裏頭走出一個老和尚,想來可能是廟裏唯一的和尚。對我們說了幾句當地鳥語。我半天聽不懂一個字,我問道,“抽簽要錢嗎?”

    和尚才操起一口半生的普通話說,“施主誤會了,施主近來有桃花劫。”

    我笑道,“桃花運我倒是正在走,劫嘛,還真沒發現。”我從錢包裏掏出兩塊錢零錢,我想他無非是混口飯吃。

    誰吃老和尚搖搖頭說,“施主此乃佛主即定劫數,老僧不敢求施主施舍。但願施主萬事想開便是了。”

    不要我還省了,說了句謝了,我們從後門走了出去。

    剛出後門,陳風就對我說,幹事的時候先檢查套子有沒有漏。

    燕子說,佛門淨地讓我們這群人給沾汙了。

    廟後麵是一個尼姑庵,陳風說像“慈航靜齋”,上次來想看看有沒有像師妃暄一樣的漂亮尼姑,結果當然是失望了。

    曹哥問怎麽尼姑庵和和尚廟老在一起,像九江一個東林寺,還有一個西林寺也是如此。

    陳風說,這還不好理解?就跟全真教的王重陽和古墓派的林朝英一迴事。

    大家都覺得有道理。

    我們像傻子一樣走到天黑才迴去。

    吳總已經在家了,叫我們打牌,五個人,我說我不打,本來就沒什麽欲望,便去撥弄陳風那把吉他。中途我聽見吳總不停的大喊燕子怎麽怎麽出錯了,想來做他對家的燕子打得夠鬱悶的。難怪人家說賭桌說可以看出一個人的人品,這還沒到賭桌上呢,怎麽就把本性給露出來了。

    正當彈累了,手機響了,一看是我姐的。

    “姐啊……已經開始上班了……對啊,沒事做,就天天坐在電腦前畫兩個圖……哦,知道……明白……”扯了一兩分鍾就掛了,心裏酸酸的。我出來工作後就很少和以前的人聯係了,想想便又打了個電話給以前的室友阿牛,那家夥正在加班,也做得很不爽,經常一上十幾個小時的班,住的宿舍還沒門,去廣東的那一夥人已經丟了幾部手機了。本想再向他打聽劉琴劉丫頭的近況,後來還是沒有。

    真他媽不是人過的日子。我掛了電話拾起吉他認真地彈唱著許巍的故鄉。唱著唱著,眼眶有點濕潤了。想到當初剛剛到黃岩的時候,他們坐著三輪車,在小巷裏繞了大半天,才在一個大雜院裏找到了工廠的牌子,大夥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來了一個人帶我們去車間裏打地鋪。大家心裏很委屈,又因為下雨,衣服弄得很髒沒地方洗澡。當時陳風背起吉他就走,我問去哪,他說開房去。結果大家都跟了出來。

    印象最深刻的是我們去飯店吃飯,裏邊的菜很貴,習慣了學校的便宜貨一時間適應不來,當時我餓加了一碗飯,結果老板說要加一塊錢。後來燕子又要了一碗開水,不過在要開水之前說了一句,我一輩子都不會忘記的話。那是再普通不過的一句話,“這開水要錢嗎?”

    我當時一聽見眼淚仿佛就要流了出來,男兒有淚不輕彈,隻是未到傷心處。我們轉了幾次車,站了十幾個小時,懷著夢想來到這裏,結果見工廠和一個電子廠合在一個大雜院裏頭,淋濕了還沒地方住,沒地方換衣服,吃個飯也不安寧。那時候大夥都想走,但又能走去哪。

    想到這,我情不自禁又來了一首最近老唱不膩的歌,張雨生的《我的未來不是夢》。

    你是不是像我一樣在太陽下低頭

    流著汗水默默辛苦的工作

    ……

    陳風也吼了幾嗓子,走了進來躺在床上,看來牌局是散了。

    “你說我們多少年才能賺到錢結婚買房子呢?”陳風仿佛是問自己。

    我不知道該說些什麽,心裏覺得壓著一鉛塊,特沉重。

    次日又是清潔工,搬運工沒命的做,中午吃飯那會,肖飛飛坐位旁邊沒座,我照舊看了她半天,也覺得沒勁。下午抽空去找她瞎扯了幾句,被和她一起的那個傻妞,好像叫美芳什麽的給攪和了。迴去前,吳總給我們兩雙拖鞋,叫我們幫他提迴去,他說懶得買,上次去街上找沒找到。我和陳風傻愣了半天說不出話來,這兩雙拖鞋在我們給辦公室搬雜物的時候見過,不知道誰的,我們把它扔在一邊,沒想到吳總給撿迴來了。不但撿迴來了,還要我們幫忙拿迴去。我們倆隻好偷偷摸摸的帶出了廠。陳風說擔心以後會經常叫我們從廠裏帶點小東西迴去。我說很有可能。

    沒想到這話很快就驗證了。才過一天,吳總又叫我們幫他搬張麻將桌迴去,說方便我們打牌。嗬嗬,我和陳風對望傻笑。也難怪,老板送他一輛破自行車他也會騎迴家,當然是吳總說是老板送的,我們沒有親耳聽到罷了。

    一號的上午八點我們,十個大學生以及何總、胡總和李總在會議室開會決定分派部門,其實就是學模具還是檢具的區別。

    何總坐在主位上說,“大家這幾天辛苦了,你們來了這麽久今天才正式上班是我們的失誤,我們廠正在發展當中,一定會有你們的用武之地。你們如果進了模具廠,必須先下車間,現在的設計部為什麽每個人都分配了一個師傅指點他們,就因為他們沒有實戰經驗。你們將來是我們廠的主心骨,所以一定要好好鍛煉,半年後,你們表現好的一定有機會進設計部。至於檢具這邊,現在已經訂了六台電腦,現在過去就可能進行設計學習。就讓胡總給大家介紹一下檢具。”

    胡總也不客氣,說道:“我打算要六個人,其中兩個人學三坐標,另外四個人半天搞設計,半天下車間。至於檢具的前景我以前都和你們說過,就沒什麽好說的了。”說完胡總向何總點了點頭。

    何總翻出一打簡曆,想來是我們當初投的。說道,那我們各自在自己簡曆上寫下是做模具還是檢具吧。

    大夥見他準備發簡曆,嫌麻煩便說直接表決就是了。我心想可能是顧及胡總麵子,怕沒人做檢具才使的招吧。嗬嗬。

    何總見這麽說,隻好答應,便一個一個問。結果和我想得差不多,四個做模具,曹哥在其中。三個做檢具,我、陳風和燕子。其它三個服從分配。正好,這服從的全過檢具這邊。皆大歡喜,不過我覺得說服從的是最傻的,兩邊不討好。

    何總正要散會,吳總表示他要說幾句話,看來是憋了半天憋不住了。

    “嗯……這次大家都對自己的未來做出了自己的選擇,無論是做模具還是做檢具隻要大家下功夫,終有一天出頭的。我們公司現在正發展,尤其是檢具公司,剛剛起步,前景又非常的好,將來發展起來大家都是元老。我也沒什麽說的,隻要大家共同努力,公司一定會越辦越好,大家有沒有信心?”

    “有”,大夥有氣無力的迴應。

    吳總嚴肅的又喊道“大聲點,有沒有?”

    “有”大夥沒辦法隻好吼出來,心想這吳總原來是拿我們當槍使,在何總麵前表現來著。

    何總很滿意的點了點,便叫胡總帶我們六個走。

    六個人一起來到檢具車間。胡總才停了下來,我們等著他發話。

    胡總眼光一個個掃完才說,“你們很幸運,電腦過幾天就會到,三坐標這兩天也會拆了,到時候從意大利派來的老師也要過來,你們也可以去聽他講課,另外我打算在上海大眾請一個設計師也來給你們講講怎麽設計。那小子是我以前的下屬,現在很厲害了。你們都要聽一聽。過幾個月,這裏再加幾台銑床,加台磨床。你們是有的是機會學了。小夥子們,好好幹。”

    大家聽他說的都激動萬分,恨不得明天就成檢具設計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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