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胡帶我認識了幾個人,一個老模具師傅老王,上海人,聽說放棄了深圳那邊八千塊錢的主管過來幫老胡開公司的。還有一個本公司的首席設計師許亮,江西人,以前老胡的部下,一員忠實的老將,大夥一聽是江西的,都很高興,不過首席設計師沒什麽表情。還有就是一個四川的小強也是設計部的,全名李強。以及上次見過的付師傅付天明。

    因為電腦還沒來,大家就忙著布置辦公室。裏頭什麽也沒有,我們鋪開假地板,一看就是以前用過的。窗簾也是舊的,就是連那個門都是以前模具設計部的。嗬嗬,都是二手貨。我對陳風說道,“怎麽跟人家的辦公室差距就那麽大呢。”

    陳風說,有這樣你就知足吧。

    我們說話間,我見老胡的秘書王姐若有所思的朝我們看來。我心裏一陣發寒,見李強坐在一旁一句話不說,好象不認識我們一般。總覺得這裏氣氛不對,不應該是這樣的。

    一會,三坐標測量室的主管肖簫,一個和我們差不多大的女孩子叫我們去一樓打掃測量室的衛生,我走在最後頭,一溜煙的跑了,徑直走到肖飛飛那裏。

    那個美芳一見我來了又打趣我,“喲,偉哥,又來勾引我們飛飛啊,我告訴你哦,我們飛飛可不是一般人能勾引得到的。”

    飛飛一巴掌拍在美芳屁股上,叫她別亂說。美芳委屈地說,“飛飛,你居然為了一個不相幹的男人打你好姐妹的屁股。”飛飛白她一眼,“誰叫你胡說的,下次再敢還要打,今天還是輕的。”

    肖飛飛說完才迴過頭來問我,“你來做什麽,不用上班嗎?你不用上班我還要上班呢?沒看見我在忙嗎?我沒空理你。”

    我聳聳肩無所謂地說:“你忙你的,我不過是抽空來看看這線切割怎麽使。”

    “那你慢慢看吧。”肖飛飛說完便沒再理我。

    我便一直站在旁邊看著,反正別人也知道我們這群大學生天天沒事老站在別人後麵東看西看。其實不是沒事,而是沒正經事,都是些粗活。

    我就這樣默默地看著她,她的手不停在忙活,我也沒注意,我隻注意著她這個人,是誰說過認真的男人是最有魅力的,我現在知道,其實無論男女,他們認真的時候都是最有魅力的。用八十年代的話來說,閃爍著勞動者的光輝。用現在的話來說,是一種靜穆莊嚴的美。

    “在想什麽?”肖飛飛忙完坐了下來才問我。

    我說,“我在想早知道應該學線切割才對。”

    “哦,線切割有什麽好學的,很簡單的活,你們大學生不適合,沒什麽前途。”“有沒有前途我不知道,但可以天天和你在一起。”我厚著臉皮說道。

    “你,你們大學生就沒一個好人,真不知道在學校老師是怎麽教的。”肖飛飛嗔道。

    “我們中文老師說行行出狀元,哲學老師說追求自己的興趣,是我們一輩子要做的事。專業老師說無論做什麽都不要緊,隻要我們堅持,總會出頭的。所以無所謂有沒有前途。”

    “嗬嗬,大學生除了會耍嘴皮子,其它什麽能力也沒有。”肖飛飛很屑的說。

    我笑道,“我除了會耍嘴皮子這能力,我其它方麵的能力也很強。”我特意強調了其它能力,誰知道肖飛飛沒反應過來,浪費表情。

    “你還有什麽能力?”肖飛飛不解。

    “你試了才知道。”我曖昧地看著肖飛飛。

    肖飛飛罵我不要臉,緊張地看看周圍,見沒人注意這邊才舒了一口氣。又說,你們大學裏頭出來的一個個都是流氓。

    我找了一個椅子,在肖飛飛旁邊坐了下來,肖飛飛又往旁邊移開了一點,我又移了過去,她便沒再動了。女人嘛,第一次都會象征性的矜持一下,你如果就此為止那你就最好放棄吧。

    我坐定才說,“你別看我像流氓,其實我們是坦率,我們比吳總那樣的人要好多了,這年頭,不怕流氓隻怕偽君子,你知道不?”

    “背後說別人壞話也是你坦率的表現?”

    “你覺得我是這樣的人嗎?我是把你當自己人,才和你說的,一般人我不告訴他。”我認真地說。我看肖飛飛沒反駁,心裏爽透了,她還真把我當自己人了。嗬嗬,我當麵罵不了人家,我還就喜歡在背後操他祖宗十八代。唉,沒辦法啊,我是一小人嘛。

    我又問肖飛飛,房子租好了沒有。她說現在看好了,還沒租,在我們那棟的後麵。

    我問她是不是一個人住。她立馬警惕的問我想幹嘛,她和美芳在一塊。

    我無辜地道,我這不是為你著想麽,我怕你當著熟人的麵不好意思嘛。

    她一陣嬌羞,忽的站了起來,“你……我……我又不做什麽,有什麽不好意思?你看你哪像大學生,整就一流氓,一民工。我不理你了。”

    “對對對,偉哥家四代為農,五代為氓,輪到他既是民工又是流氓。飛飛別理他。”陳風那家夥跑了過來。

    飛飛一甩馬尾辮,“你也好不到哪裏去。”走在一邊看她的線切割去了。

    我得意的看著陳風。

    陳風坐下對我說,“我在裏麵掃著掃著,總覺得少了點什麽,想半天才想到你這家夥不在,搞得我怪寂寞的,沒想到你居然在這裏泡妞啊。哥們,泡妞也不叫上我?”

    “吃飯可以叫上你,拉屎可以叫上你,以前大學泡妞也可以叫上你,可現在不行啊,我家飛飛在這裏是熊貓,國寶啊。熊貓在這裏可隻有一隻,哪能叫上你啊。”我不以為然。

    “好小子,虧我以前怎麽待你的。不就一熊貓嗎?你說說看,以前比這還要好的熊貓我讓過你多少。”陳風恨恨地說。

    我還沒來得及迴話,肖飛飛已經走在眼前了,很生氣地盯著我倆。我嚇一跳,忙起身邊走邊說,“飛飛,你忙啊,我先走,呆會再來看你。”

    陳風反應慢了,被肖飛飛踢了一腳,還罵道,一群流氓還不快滾。

    陳風又道,不是熊貓,是母老虎。才跑開了。

    我兩人迴到三坐標測量室,陳風對我說,“肖飛飛就是一母老虎,你要是追了她有你好受的。”

    我說,“你知道個屁啊,越是刁蠻的姑娘喜歡上你了越是溫柔。”

    陳風說走著瞧。

    肖蕭問我們去哪了。

    陳風指指我說,“我去找他了。”

    肖蕭又看著我。我擺出一個顯然的樣子說,“陳風不是說了嗎?”

    肖蕭有點生氣的說,“他又沒說你。”

    我歎道,“小小啊。陳風說去找我,我自然是去被他找了。”

    肖蕭無語,燕子拿著個拖把還大笑。

    肖蕭說道,“不可理喻,我告訴你王姐對你很不滿意,你還不認真工作,小心被炒了都不知道。”

    “我就不懂了,我都沒有和她說過話,她怎麽就對我不滿意了。”

    “剛才你在辦公室說什麽和模具那邊差那麽多,還說都是人家扔下不要的東西當做寶,被她聽見你,她還叫老胡不要你。”

    “靠,她以為她誰啊。”說完我突然想到上次在老胡家看到的女人衣服。

    肖蕭叫我小心點,那個王姐可是小肚雞腸,我說看得出來。

    我們迴辦公室的時候,正好撞見我們的首席設計師許大師,正扛一桶水要上樓,我忙上去幫忙,誰知他看見我過來,對我說了一聲抬到樓上去,就孤身走了。我看著他的背影說不出話來,世界上還是有很多人沒有文化啊,九年義務教育任重而道遠。

    陳風過來幫我,我說不用,又不是沒抬過,在學校我們還曾幫人家幹過這活,五毛錢扛一桶。陳風叫我別和這種人一般見識,還老鄉呢,老鄉老鄉,背後一槍。

    我們上去辦公室後,也無所事事,都站在李強後麵看他搞設計,隻是看不懂,不知道在搞些什麽玩意,問他是一問三不知,“我不知道哦,我不知道,我和你們一樣是剛來的。”

    我操,我暗罵一句,跑到一邊懶得去看,心裏想著那個上海大眾的高手什麽時候才會過來。老胡從他辦公室出來朝我叫道,“那個誰,過來一下,把這個垃圾拿下樓去倒掉。”

    我收拾了一下,走之前對老胡說道,“胡總,我叫劉偉。”

    胡總點點頭應了一聲。

    我到廠外倒了垃圾後,找了個地方坐下來抽煙。發短信叫陳風也下來。

    陳風說那個小強不夠意思,問他什麽他也不說,那個許亮就更是都不讓別人走近他。

    拽什麽拽,我罵道,等老師來了看看誰厲害點。陳風也是這個意思,就是不知道那高手什麽時候才會來,高手真會來嗎?如果不來,我真不知道這檢具還怎麽搞下去。就他們兩個,要想從他們手裏學到東西,門都沒有。我們隻有把所有希望寄托在這個莫須有的高手身上了。

    我問陳風打算在這裏幹多久,陳風說三年左右吧。如果做幾個月就出去,那不是白做了,誰要啊。我想想也是,唉,一想要在這地方呆上三年,頭都大了。三年後出去,黃花閨女都已為人婦了。

    和陳風有一句沒一句的聊了十幾分鍾才迴去。一進去,就撞見胡總,“那個誰,你們兩個過來,把這裏再拖一下,怎麽就弄髒了。”

    我隻好又說了一句,“胡總,我叫劉偉。”

    “啊,劉偉是吧,好好,趕緊拖幹淨。”胡總好象是記住了。我和陳風去拖地,才發現其它四個人居然都沒在,也不知道跑去哪鬼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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