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廝跟了齊青昊多年,聽著二人這對話,迴憶了下最近齊青昊同徐菲兒並無來往。


    自己若真聽他的去聽風苑尋人,定是尋不到的。


    麵上忙是歡喜地應了,出了門,卻徑直去了徐家。


    而秦宇術最近忙著家裏的事,與齊青昊也少來往。


    不知他和徐菲兒的情況,聽言雖是覺得奇怪,卻未多想。


    隻暗暗踢了他一腳,齊青昊涼涼地瞥了他一眼,沒有理會。


    很快,小廝便請來了徐菲兒。


    路上時就聽小廝說了來龍去脈,徐菲兒心思通透,自是很快便想明白了其中的彎彎繞繞。


    笑盈盈地進門,一見到齊青昊,就垮了臉。


    “要不是看在蒼公子的份上,我可真懶得理你了。”她故作氣惱地罵道。


    齊青昊連忙哄道:“那戲何時聽都一樣,蒼公子下棋可是少見的。”


    說著,還對蒼梧擠眉弄眼,一副央求著幫忙說好話的神情。


    見他那樣,徐菲兒嬌笑著擂了他一拳,沒好氣道:“就你會貧!”


    蒼梧見狀,也笑了起來,對齊青昊迴了一個“快感謝我吧”的眼神。


    又看向神色凝重的歐陽錦,淡笑道:“既然菲兒來了,那我們便開始吧。”


    歐陽錦比了個手勢:“請。”


    蒼梧也不客氣,執黑先行,率先落了第一顆子。


    下棋如人生,每一步都要精密計算才有勝算。


    蒼梧上一世做過不少任務,那些隱在背後的黑老大,雖是幹了不少昧良心的勾當,卻都喜歡裝風雅。


    尤其不少人就好下棋。


    為此她可是花了不少功夫,所以論棋藝,並不會比歐陽錦差。


    二人一來二去,在棋場上也廝殺得十分激烈。


    就連一旁原本心不在焉圍觀的眾人,也漸漸被二人的棋藝所吸引。


    蒼梧神情淡然,每一子落下,都十分悠然。


    反觀歐陽錦,卻是眉頭緊鎖,每一步都需冥思許久。


    他一出手,蒼梧便知他的棋藝不差。


    而且歐陽家與柴家並列為京城二俊,也並非浪費虛名。


    歐陽家出來的子弟,自然也是十分優秀的。


    可惜這種人,輸不起。


    所以她越是表現得隨意淡定,對方便越容易自亂陣腳。


    她撐著臉,目光淡淡掃過他英俊的麵容,捏子的手緩緩敲著桌麵。


    一下兩下,十分規律。


    冥思許久,歐陽錦終於又落下了一子。


    蒼梧掃了一眼,手掌一抬,便信然落了一子。


    那一子落地之處十分突兀,讓眾人都不由得一驚。


    “蒼公子可別是看病太累了,看不清棋盤了。”齊青昊忍不住提醒。


    “胡說什麽呢!蒼公子被邪術所傷都很快恢複了,這點小事,怎會累呢?公子你說是吧?”秦宇術忙踩了他一腳,對蒼梧笑道。


    鳳靈的棋藝如何,秦飛煙最是清楚。


    所以在當初她答應下棋局的時候,就忍不住想要勸她。


    可見她自信滿滿,便也打消了那個念頭。


    見她如今落子,方才一直放在肚裏的心,猛地提了上來,秀眉輕輕一攏。


    “哎你這麽一說,我好像……”蒼梧說著眉頭一皺,看著自己方才落子的地方,輕咬著下唇,似是苦惱。


    歐陽錦看出了她的心思,此子落在那裏,他一直被壓製的棋路忽然開闊了。


    隻需再下一子,他便能贏得這盤棋。


    自然不可能給她反悔的機會,笑了笑,捏指落下一子,淡笑著起身,抱拳道:“承讓了。”


    蒼梧似是怔了一下,也後知後覺地起身,學著他的樣子拱了拱手:“承讓承讓。”


    秦家眾人一聽,臉上皆忍不住露出了笑意。


    但還未來得及說什麽客套話,就又聽她道:“這三個條件,我可得好好想想怎麽用才好,歐陽少主不會這麽小家子氣,著急著就讓我兌現吧?”


    歐陽錦臉色一變,眉頭緊擰著:“蒼公子此話何意?”


    蒼梧臉色也是一變,一瞬間語氣也嚴厲了起來:“歐陽少主不會是要反悔吧?!”


    見二人如此,徐菲兒施施然上前,細細端詳了一番那棋盤,輕笑道:“想不到蒼公子這下錯的一子,竟是迴天之筆。”


    她眸光瀲灩,看向幾人。


    歐陽錦聞言臉色一僵,忙垂頭去看棋局,沉吟了幾秒,猛地抽了口涼氣。


    狠狠瞪向蒼梧:“你是故意的?!”


    蒼梧噙笑不語。


    秦家大驚。


    “棋如人生,看來歐陽少主你還是得多練練呢。”徐菲兒輕笑著說完,便挽著齊青昊的手,打了個哈欠。


    “好無聊,你陪我去走走吧?”


    齊青昊今天來秦家,沒幫上什麽忙,還間接的損了他們一筆。


    也不願意再在這裏呆了,剛巧徐菲兒這麽說,便忙順著話頭接了過去。


    跟秦鍾等人告辭:“時候也不早了,晚輩就先告辭了。”


    秦鍾陰沉著臉送了客,蒼梧已經同秦飛煙準備離開了。


    “歐陽少主可別忘了自己答應的事情哦。”臨走前,蒼梧還看熱鬧不嫌事大的提醒他一句。


    笑著就跟著秦飛煙離開了院子,留下一幹眾人冷著臉憋了一肚子火氣沒處發。


    直到人走遠了,秦鍾才冷著臉,轉頭問向方才過來的管事:“事情都辦妥當了嗎?”


    “都已經按照老爺的吩咐辦妥當了,沒有留下痕跡。”來人恭敬地說著。


    聞言秦鍾一聲冷笑,看向歐陽錦,又換上了和善的神情。


    “歐陽賢侄不必介懷,不過是三個條件,想她也掀不起什麽風浪。即便是提了些什麽要求,以歐陽家和秦家的實力,難道還辦不到嗎?”


    歐陽錦陰沉著臉,聽他這麽說,也隻是扯出一個笑,目光沉沉,看不透心思。


    秦鍾一心沉浸在自己計劃將成的喜悅中,絲毫沒有注意到他看向自己時,眸中染上了冷冷的笑意。


    與蒼梧下棋,不過是幌子。


    即便當時蒼梧不提出賭棋,他們也會提起。


    而當初他們邀請齊青昊過來,就是為了打消蒼梧的顧慮。


    隻要蒼梧答應賭棋,一旦她輸掉了,就能讓她為自己所用,即便贏不了,他們也不會有什麽大的損失。


    誰知齊青昊隨口的一句玩笑話,卻讓他損失了三個條件。


    然而,這一切都並非最終的目的。


    蒼梧迴到院子裏,秦飛煙按照她的喜好,安排了一間幹淨的屋子。


    知道她辛苦一天,又和秦鍾等人周旋了這許久,必定是累了,需要打坐冥想來恢複精力。


    秦飛煙便多安排了一些人在院中守候,自己也搬到了她房間旁邊的屋子裏休息。


    而蒼梧雖說方才與歐陽錦等人周旋時表現淡然,但她那份慵懶,也並非全是裝出來的。


    留了一分神念在周圍,簡單收拾過後,便打坐入定。


    一夜平靜。


    次日清晨第一縷陽光射入院中時,蒼梧一直輕闔的眸子陡然睜開,從中迸射出幾縷精光。


    她周身的氣息如涓涓溪水一般,潺潺流動,縈繞著纖瘦的身子,最後緩緩匯入身中各處穴海和丹田。


    隨著靈力的緩緩匯聚,她的眸子愈發明亮起來。


    “這要進個階還真不容易。”


    運完最後一個周天,蒼梧長吐出一口濁氣,從榻上一躍而下。


    一掃昨日的疲憊,連同身子也比以往更加輕靈。


    自那日秦雨潞一戰後,一直鬱結於心的一團氣,也終於散去,舒暢無比。


    秦飛煙一直留意著她這邊的情況,夜間察覺到院中靈氣波動,知道她大概是要進階了,便親自守在門外。


    如今聽得動靜,緩緩推門進來。


    “可是進階了?”看著蒼梧在床前蹦躂,伸展身子,她輕輕一笑。


    “你這院子裏的靈氣好得很。”蒼梧也笑了笑,“況且有你護法,我修煉起來也安心。”


    秦飛煙無奈搖頭,迴頭看了看院中。


    “我將下人都遣退了,你可出來練功了。”


    她知道自己是有練早功的習慣的,如此做也是怕別人偷瞧她的功夫,看出破綻。


    雖然這院中都是她的人,但也難保沒有懷有異心之人混雜其中。


    如今正是秦老夫人恢複的特殊時期,她可不能出事。


    昨夜她對秦鍾說的那些話,一半真一半假。


    秦老夫人的傷恢複得比想象中的要好許多,加之她本身境界極高,雖是老了,當年鍛造過的體格,隻需稍加調理,依舊會比常人要強健。


    秦鍾等人即便是要做手腳,也很難傷到她。


    何況自己還是個藥師。


    論玩藥,還不知道是誰玩誰呢!


    她練過功後,吃過早膳,就來到秦府的藥房。


    幫秦老夫人熬製的藥已經下鍋了,蒼梧親自檢查過沒有問題後,才讓秦飛煙端去內室,給老夫人服用。


    如此反複幾日,倒也未出現任何差錯。


    休息的這幾日,蒼梧一直在天問樓和秦家來迴跑動。


    當然,早晨帝無辭也從未放過她。


    總是在固定的時辰準時的出現在她的床頭。


    那日在秦飛煙院中進階,那股鬱結之氣消散後,再修煉起來,便隻會感覺到舒暢,能夠很快地掃除之前的疲勞。


    隻是打坐冥想醒來後,身子會有些僵硬倒也不假。


    帝無辭進屋,見到她居然沒有偷懶睡覺,而是在冥想打坐,唇邊浮出一抹輕笑。


    緩緩抬手,將手掌搭在她的肩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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