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陽調轉馬頭離開,軍隊分列兩邊,歐陽騎馬從中間穿過。他走過的地方,士兵迅速排列好,中間的夾道就這樣消失在士兵們的鎧甲中,副將舉令旗,道路兩邊開始擂鼓,為軍隊送行。


    “咚咚咚——”“哢嚓嚓——”鼓聲和鎧甲摩擦聲奏出一曲異樣難聽的樂聲。軍隊漸行漸遠,最終消失在人們的視野。


    “王妃,容王送您迴府。”晉王露出意味深長的笑容。碧溪笑笑,迴道:“有勞王爺了。”


    曾幾何時,她厭惡晉王害她失憶,憎恨他收留陶晶。時過境遷,那些忘掉的忘不掉的,都已經不重要了。


    馬車緩緩前行,晉王騎馬走在馬車一側。


    “歐陽可真是憋了一把大的,你知道他的真實身份嗎?你肯定不知道,你不會眼睜睜獨孤家倒下,那是你的靠山。”晉王慢悠悠的著,仿佛在微不足道的事。


    “如果我知道他要救皇上,我會讓他先殺了我。”她不介意告訴晉王,她到底有多討厭皇上,獨孤跋被皇上一步步的逼入絕地,最後被他殺害,他一直相信親情,相信皇上不會殺他,可是皇上呢,他是怎麽做的,他像個瘋子,將京城貴族屠戮了個幹淨。


    晉王笑笑,他知道她有恨,即使對歐陽,也不是沒有恨,隻是歐陽身份特殊,她為了自己和孩子,選擇了忍讓並接受殘酷的事實。


    “你想跟我合作?”她之所以敢對他出這樣的話,不是她不想活了。而是她在尋找利益一致的同盟。“要知道那個人是我父親,你大逆不道,我可以將你就地正法。”


    “王爺,您不會天真到真以為皇上會把皇位傳給你吧,他能廢太子,自然也能廢掉您,您看看廢太子的下場,如果您的動作再不快些,廢太子的今日,就是你的明日!”碧溪的聲音從轎子裏飄出來。略帶著笑意。似乎隻是在閑話家常。


    晉王皺緊眉頭,這一他不是沒想過,但是除了他,皇位還能傳給誰呢?


    “還是談談條件吧。”他對造反不感興趣。他對』』』』,<div style="margin:p 0 p 0">她能拿出來的東西感興趣。


    “哦。王爺還沒答應妾身。妾身怎能亮出手裏的王牌?”她手裏可是握著前朝的寶藏呢,有這些銀子,她完全可以顛覆王朝。隻是,歐陽一直從中阻止,不讓她損害皇室利益。


    “跟我談判的女人不少,兇奴的公主,陳國公主,大周公主,她們的目的隻有一個,輔佐我,讓我封她們為後,你呢,要我封你為後嗎?”晉王自顧自的笑著,隻覺得前方的景色似乎十分美好,美好到讓他有了放手一搏的衝動。


    “王爺,妾身可不是在跟您開玩笑。”


    “那我也嚴肅的告訴你,我會幫皇上絞殺反賊、平定天下。”,完,晉王揚聲大笑。


    迴到王府,碧溪開始調製香膏,文文在一旁好奇的打量著,看的格外認真。


    三天過後,她成功調製出一塊香膏,香味清新自然,聞之醒神清腦,令人樂而忘憂。


    帶上香膏,碧溪乘坐馬車進入皇宮,馬車直接停在棲鳳宮外,宮女請她入宮。


    皇後精神不大好,自從冊封了幾位夫人,皇後心裏就一直不舒服。而皇上還總是跑去那些妖精的宮裏用膳。


    “臣婦拜見皇後娘娘——”碧溪行了全禮,皇後揮揮手,讓她起身。


    “娘娘麵露愁苦,莫非有難解的心事?”皇上不是她跟獨孤跋一樣不知理嗎,她現在就要放肆給他看看,讓他知道,她比獨孤跋不講理多了。


    “休要胡言,本宮心情好的很。”皇後淡淡的道,隻是剛完,便重重的歎了口氣。


    “娘娘,妾身前幾日調製了一塊養身的香膏,特來呈送給娘娘,請娘娘不要嫌棄。”碧溪取出袖中的荷包,讓宮女傳遞上去。


    皇後打開荷包,取出油紙包,一股清香彌散開來,整個大殿都充滿著清新的香味。


    “嗯,你有心了。”皇後頭,將香膏收下了。


    “娘娘若是喜歡,妾身下次多調製一些,供娘娘平日用度。”


    “嗯,好,你是個孝順孩子。”


    閑聊幾句,碧溪便迴到王府,府裏的秋菊開的旺盛,紅的白的都有,洋洋灑灑開了一大片,像一條鑲滿金玉的絲帶。


    香膏是好東西,她不輕易調製香膏,但凡她調製的東西,都不僅僅是用來聞的。


    沒過幾日,皇上便收了幾個罪女入房,聽夜夜寵信她們,皇後勸阻無效,皇上身邊如今隻有些奸臣,見皇上高興,還特意尋了丹藥助皇上增長體力。


    “春迴幾度,花開幾迴,縱情聲色貪顏好,牡丹花下添新魂,哈哈——”碧溪忍不住放聲大笑,歐陽以為他堅定立場,她就不敢對皇上下手,哦,他不知道女人的手段,除了可以玩弄陽謀,也可以玩陰謀的嗎?她不需要玩陰謀,她送給皇後的香膏是她的全部心血凝集而成,是香膏中的極品,它包含著對家族的愛,隻有一是對皇上的恨,這份恨巧妙的轉化成對男人的迷惑,他讓男人自我膨脹,熱血沸騰,讓他們充滿活力,就像又年輕一迴。


    皇上將體力盡情揮灑在年輕女子身上,他以為重迴到二十歲?真是天真,他已經五十了,如果不是保養得宜,他該入土為安了。而他在年輕女子身上消耗的不是體力,是他的生命,他越是開心放縱,碧溪越開心,他越是寵愛年輕女子,離死亡就越近!


    “乖女兒,你為什麽這樣看著我?”碧溪半蹲著身子撫摸女兒的額頭,女兒長的很好看,像歐陽多些。


    “娘親,你是個很奇怪的人,讓人看不透。”文文歪頭道。


    “哪裏奇怪了?”碧溪覺得她一也不奇怪,不知道女兒為什麽會這樣。


    “嗯,你的心思很複雜,表麵上做這件事,心裏想的卻是另一件事。”


    “你我陽奉陰違?”她的心思複雜嗎?她一也不覺得。


    “不是不是,這個詞太淺顯直白,我想不到用什麽詞來形容你。”


    “人性都是複雜的,以前我也以為,這世界不是黑就是白,可是經曆的多了,我才知道,世上沒有黑白,我們既是好人也是壞人,有時候對付壞人的最好方法,就是比壞人更壞。”皇上壞,她就要比皇上更壞,讓他嚐嚐自己承受的痛苦。


    文文歪著腦袋,眼裏露出迷茫。碧溪心疼的摸摸她的頭,她還,根本不懂這些人情世故,沒必要跟她家族的恩怨。


    時間過去一個月,陳雨突然出現在王府,他身上還有未脫下的鎧甲,上麵還有斑斑血跡。他追隨歐陽,歐陽還沒迴來,他怎麽——


    “嫂嫂——”陳雨嗚咽的喊了一聲。


    她深吸一口氣,一隻手扶住幹枯的樹。他是什麽意思,為什麽他迴來了,歐陽沒迴來?對,歐陽在打仗,他是主帥,不可能輕易離開戰場,等到打贏了,自然會班師迴朝。


    “嫂嫂,高麗人假意投降,擄走了大哥在內的主帥,大哥目前下落不明。”


    哦,下落不明,她猜到高麗人是不敢傷害歐陽的,歐陽那樣聰明,他們無法傷害他。可是她這樣心慌,這樣害怕,擔心他身陷險境,害怕他命喪他鄉。


    “快——快進宮求見皇上!”她來不及梳妝打扮,心中滿是擔憂,害怕遲一刻鍾,歐陽的處境會更加危險。


    坐馬車太慢,她騎上白馬與陳雨一道前往皇宮。


    皇上在勤政殿接見他們,得知歐陽與眾將領被高麗擄走,皇上既震驚又生氣。


    “皇上,求您看著歐陽一片忠心的份上,救救他吧。”她連連磕頭,此刻她隻想求皇上救歐陽,哪裏還顧得上他是不是自己的仇人。


    皇上捋著胡須思索片刻,道:“不是朕不肯救他。三十五萬的軍隊已經是集中了所有兵力,餘下的軍隊要戍守邊疆和地方州縣,實在是抽不出來兵力去攻打高麗,歐陽智慧過人,一定能夠逢兇化吉的。”


    碧溪咬著嘴唇不出話來,這就是歐陽要效忠的對象,是他心中的明君,是他不惜傷害她娘家也要保護的對象。如今呢?歐陽身陷險境,他不肯出兵相救。


    “皇上,難道您要見死不救嗎?”她的心徹底寒了。


    “朕要顧全江山社稷,豈能為某一個人做出有害江山的事情?”皇上慢悠悠的道。


    她緊緊握著拳頭,指甲掐的掌心流出血來。


    “既然如此,臣婦告退——”她失魂落魄的走出大殿,明明心裏難受的幾乎喘不過氣,卻沒法流出一滴眼淚。


    歐陽啊歐陽,你看你做了什麽,效忠這樣的皇上,真的值得嗎?如果你走了,我和孩子怎麽辦?她哀哀的想著。


    “王妃——”一名宮女走過來,碧溪記得這個聲音,她是紅染,是晉王的人。


    晉王——晉王身邊能人異士眾多,不定他可以幫自己救出歐陽!


    “王妃,我們王爺請您品茶,請隨我來。”紅染柔聲道。


    她跟上紅染,見陳雨要跟來,忙讓他迴王府照顧孩子,別讓人趁機傷著孩子。歐陽已經遇險,孩子不能再出意外。(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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