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玦琝看著坐在自己麵前的女人,視線落在站在一旁的大少、二少身上:“這也是你們的意思?”

    大少看了二少一眼,恭敬的點點頭:“是的,父親。”

    二少垂眼,沉默不語。

    看向梁泊,安玦琝的聲音不高不低,卻讓在場所有人都為之色變:“留你一命,似乎是留錯了。”

    大少臉色微變,二少雙拳緊握,倏地抬頭緊緊的盯著他。

    安玦琝麵色驀然一沉,一股威嚴之氣宛如有形罩向他們:“你們當真以為就憑著你們這點小聰明,就有資格和我談條件?別忘了,你們的命,你們的身份,我能給你們,也能收迴。”

    安玦琝嘴角一勾:“你們很讓我失望。”

    大少一向冷靜的麵容愀然色變。

    二少擋在了梁泊前麵,死死的盯著安玦琝,眼中有著濃濃的戒備,如果安玦琝想殺她,得先踩過他的屍體。

    梁泊看著在他威嚴之下,兩個備受壓抑的兒子。

    起身擋在了他們前麵,素淨的麵容有些生怒,抬頭凝視著他,冷冷一笑。

    “小陽有對我說過安家是如何的權勢富貴,原來,新世紀的今天,竟然存在著這樣冷酷無情的家族,我也終於懂了,為何我會被結紮,這樣不可思議的家族,小陽和小昭的身份豈能容下異血手足的存在。”

    安玦琝眉梢輕挑,不怒生威,這個女人似乎是忘了她麵對他時的驚懼了,似乎是他對她太仁慈了?讓她忘了自己的身份。

    不理會他身上越來越駭人的氣息,梁泊繼續說道:“我也懂了,五年前那位章先生曾經對我說過的話,他在我絕望的時候給了我一絲希望,我順其自然的等待命運的安排,等著有一天見見我兩個兒子的那一天,不需要讓他們知道我的存在,隻需要讓我遠遠的看他們一眼,知道他們過的很好,我就滿足了。”

    “五年來,我生命裏無悲無喜,無怨無恨,依靠心裏對他們的愛和思念安靜的活著,我以為要二十年,三十年甚至是我的後半餘生,可是,命運的安排如此出人意料,五年後的今天,我見到了從我生命分離出來的兩個生命,我的兒子,他們為我爭這名份、為我謀這富貴。”

    梁泊臉上的笑容越來越大,眼睛裏麵的光澤卻越來越涼淡:“五年前我不懂,那位章先生讓我等一絲希望,可今天我懂了,他讓我的等不是等著命運的眷顧,不是上天的憐憫,而是讓我等這到這個母憑子貴的

    機會,等這份至高無上的富貴榮華,因為他很說我生下的是兩個兒子。”

    安玦琝淡眼看著她,麵容深沉如水:“我留下你一條命,就是想要看看他們是否有資格當我的繼承人,兩個人中但凡任何一個有出息,我留你一條命都有價值。”

    “所以呢,今天,你覺得我有這個資格了?”

    安玦琝冷漠的掃了一眼大少、二少:“母憑子貴,你有這個資格。”

    梁泊靜靜的看著他,突然笑了:“所以呢?從頭到尾,我都捏在你的手裏,你讓我生,我就生,你讓我死,我就死,你讓我成為安夫人,我就必須得是安夫人,你讓我暖床,我就必須服從?”

    安玦琝也笑了,居高臨下的俯視著她,冷血無情的說道:“當你有了資格的這一天開始,你就沒有了別的路可以走,你活著,自然得到你應得的,你死,那麽就看你選擇怎麽樣的死法,五年前,我沒有殺你,五年後的今天,我同樣不會殺你,但是,你以為你還能這樣無悲無喜,無怨無恨安靜的活著?”

    俊美如魔的完美臉龐逼近他,黑沉的眸瞳越發的冷酷:“沒有安家的庇護,你能不能活到明天誰都不能保證,你可以不怕死,但你怕不怕求生不得、無死不能?你可以不怕折磨,隻是你怕不怕成為他們的包袱?”

    陰冷致骨髓的聲音在梁泊耳邊響起,梁泊卻臉色不變,隻是靜靜的看著他。

    直視著他,她清冷的眸子涼淡的看著他,嘴角有些嘲諷,輕聲道:“我還有一條路可以走,隻是你沒有說而以。”

    安玦琝裏眼飛快的掠過一抹驚訝,而後浮起一抹不明,似意外,也似興味。

    梁泊迴過頭,看著身後神色不一的兩個孩子,眼神有著柔和有著滿足,語氣雲淡風輕:“我不介意就此被隔離軟禁一生,這個世界上任何地方對我而言,都是靜土。”

    迴過看著他,她眼裏醉人的柔情瞬間被冰冷代替:“隻要不是成為安夫人,隻要不是成為你暖床的女人,我願意被禁臠一生,任何一個國家,任何一個地方,任何一座無人的島嶼,甚至是監牢,安先生,既然你能答應小昭讓我成為安夫人,那麽我現在用安夫人這個‘至高無上,尊貴無比’的身份換這條請求。”

    幾乎在她的話音一落,安玦琝眼底就劃過一抹異彩。

    “媽……”二少眼眶一熱,他低下頭,兩滴淚落下,他錯了,他自私的以為自己為她安排的就是最好的,卻犯下了和沈方輝、周齊一

    樣的錯,而她不僅責怪他,反而盡她一切來保護他們,因為他是她的兒子,她生命裏最後無私的愛都給了他,他該要逼著自己再隱忍幾年的。

    “母親……”大少動容的看著擋在他們前麵纖細削瘦的身影,心裏一股熱流衝刷著四肢百骸,為了不成為他們的負擔,為了不拖累他們,她——情願畫地為牢,終生沒有自由。

    梁泊迴頭看著他們,溫柔的笑了:“媽媽做不到為你們忍辱負重,卻可以甘之如飴,因為這又何嚐不是我的幸福。”

    ……

    雲水酒店停車場,周齊坐在車內,看著眼前的建築物,雲水酒店,她就在這裏麵,西裝口袋裏的手機嗡嗡的震動,他接起,還沒有出聲,手機另一頭就傳來急迫的聲音:“頭,你現在在哪裏?”

    “事情辦的怎麽樣?”

    “頭,我已經和安貳聯上線了,請示過安少,安少拒絕了見我們的要求。”:

    周齊透過玻璃看著外麵,冷漠的出聲:“是嗎?”

    “是啊,頭,雲水酒店被安少包了,任何外雜人員一律不準進入,安家十護神一個不落都在,還有近二十名身手不凡的保鏢大漢,你千萬別一個人單槍匹馬闖……喂……頭……頭……糟了……”

    啪!周齊已經掛了電話,並且把手機丟在了車裏,拉開車門,朝酒店大堂走去。

    剛到門口,兩名黑衣保鏢無聲無息的出現,攔住他的去路。

    周齊垂眼:“讓開。”

    兩名保鏢的臉色都微微一變,卻不退,反而上前一步,身上的煞氣毫不保留的張揚開來。

    周齊眼神一變,霎時像野獸一樣,帶著一身森冷的殺氣撲了上去,他一拳擊向左邊一人,卻立馬抓住右邊朝他揮過來的拳,膝蓋狠狠的撞了上去。

    另外兩人都驚出一背冷汗,好在他們也不是吃素的,就算腦子慢了半拍,但常年經受訓練的身體也本能的給出了反應。

    兩人都險險的避開了剛才周齊的招式。

    三人之間交手不下數十招,雷霆之勢,三人的招式都是以殺戮為主,快,狠,厲,毒。

    但生死關頭,有時候別說一招,僅僅是遲了半秒,或是慢了半招,也是輸了。

    鋒利的骨頭茬子穿透了皮肉,白森森的骨頭血淋淋的暴露在陽光下。

    另一人重達一百七八十斤的壯漢被踹出了兩米之遠,胸膛凹了進去,至少斷了三根胸

    骨。

    輸贏已見分曉!

    周齊看了一眼兩人,眼睛還染著殘留的嗜血。

    兩名保鏢都傷的不輕,慘白的臉龐都冒著一層細細的汗,卻硬是哼都不哼一聲的站了起來。

    周齊嘴角冷冷一勾,正欲成全他們的時候,兩道狠勁的拳風從他左側腦門而來。

    他疾速一退,避開了來人的致命的攻擊。

    他身後的粗大的牆柱有兩個明顯的凹形。

    兩名漸身散發著陰森氣息的男子正冷冷的看著他。

    周齊兩眼一眯,果然非同凡響,這普通保鏢都有這樣的身手,他可以想像安家那十位被人稱之為護神的高手中的高手。

    “今天,這裏,我,進定了。”說完,周齊淩空躍起,抬腳狠辣而又精確的攻向了兩人。

    兩名保鏢一左一右,極具默契的展了攻擊和防守……

    拳腳與拳腳的肉博,力量與力量的對決,所到之處,皆是呈現毀滅性的損傷,破壞力極強,發出很大的聲響,雲水酒店內的保安和前台都麵色發白,大堂經理更是臉上冒著冷汗,不停的擦拭著額頭。

    打了一記眼色給前台,示意報警。,

    嚇的花容失色的前台接待員好半天才收到示意,手哆嗦的摸起電話,顫抖的按向了110三個數字。

    電話很快就接通,她壓低聲音,慌亂的道:“這裏是雲水酒店……啊……”

    呯!

    三人強大的力道把玻璃門都踹碎了,玻璃碎末橫飛,剛好有一塊三角形玻璃碎片飛過來,飛插一進了她的櫃台桌位上,嚇的女接待員忍不住放聲尖叫。

    雲水酒店是五星級酒店,她在這裏工作從來沒有遇見過今天這樣危險血腥的畫麵,剛才這塊玻璃幸好是插一進了她的桌麵上。

    周齊拭去眼角被噴濺的血珠,冷冷看著蹌踉倒退臉色發白的兩人,抬腳邁步往裏麵走去,受了傷的四人卻寸步不讓。

    周齊冷眼看著還在負隅頑抗的他們,眼中湧出狠色,他就打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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