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清早,浮香便來向我辭行,我親自送她出了景仁宮的大門,看著她漸漸走遠,德全派了兩名侍衛跟去,收迴心思,進了大門,德全跟上我的步子,說道:“姑娘,伺候你的人走了,奴才派兩個宮女過去吧?”
“嗯,好!”想到一件事,我看了看德全,道:“德總管,我還有件事,想請你幫個忙?”
德全笑道:“什麽事?姑娘盡管吩咐。”
這事,不知道他能不能幫得上忙,如果不試一試,誰又知道。“我想……避開太子和太子妃見永坤世子一麵,你能幫我嗎?”
“姑娘見永坤世子,有什麽事嗎?”德全不解地望著我,神色有些為難。
不想告訴他原因,我隨口道:“沒事,隻是好長時間不見他,覺得有點掛記,不知道他現在過得怎麽樣,想見見他。”
德全聽我如此一說,明顯無法接受,臉色僵了一僵,道:“不是奴才多嘴,姑娘,你想想自己的身份,背著主子爺,姑娘見永坤世子,恐怕有些不妥,也不合禮數吧,請恕奴才大膽,不能幫你這個忙。”
碰了個軟釘子,我心知他誤會,忙道:“我見他,不是你想的哪個意思,你不懂,我不知道該怎麽跟你解釋。”
“姑娘不想解釋,奴才也不想聽。”德全正色地看了我一眼,轉身就走,可走了兩步,又轉迴來,看著我,鄭重地說道:“有一件事,奴才想跟姑娘說,如果姑娘方便的話,請隨奴才去走一趟。”
我見他神色凝重,不知何事這般重要,隻得趕緊跟上去,德全引我進了位於景仁宮最北麵偏僻的小院,一進門,我見七八個宮女衣著樸素分散在院裏,忙著打水,洗衣,不由一愣。
“德總管,這是……”
“姑娘,你等一下。”德全上前一步,出聲喚道:“容婷,容如,容芳,你們三個出來一下。”
我怔了怔,隻見三個宮女聽到德全點名,頓是一愣,連忙停下手中的活走過來,其中一人,看見我,眼中露出懼色,渾身竟是一顫。
我以為德總管領我來挑宮女,淡笑道:“德總管,你帶我來,是讓我挑宮女嗎,用不著這麽多,你隨便指派一個就行了。”
德全迴頭看著我,道:“姑娘誤會了,奴才帶你來這兒,不是來挑宮女的。來這兒的宮女,全都是犯過事的,沒有主子爺的話,永遠翻不了身,隻能一輩子在這兒做苦力,一直到死。奴才不知道主子在姑娘心裏,占多少分量?但是,姑娘在主子心裏的分量,奴才是知道的。”
什麽意思?我不明白他為何說般說,隻聽他繼續說道:“奴才打主子出生起,便一直陪在主子身邊伺候,雖不敢說十分了解主子,但對主子的心意,也是明白的,奴才從沒見過主子對哪位女子,像對姑娘這般用心,您仔細看看,難道不覺得眼前的這三個人眼熟麽?”
聽他這麽一說,一時之間,我根本理不清頭緒,抬頭看向她們三人,她們見我看來,目光躲躲閃閃,幾乎不敢抬頭,見我走近打量,三個人驚地一起跪倒在地,其中一個人甚至哀求道:“請姑娘恕罪,奴婢有眼不識泰山,得罪了您,您大人大量,饒了奴婢吧。”
我一愣,不知她們向我磕頭求饒,所謂何事,於是出手托住她的雙肩,奇道:“你們這是做什麽?有什麽大不了的事,我……認識你們嗎?”
記不得她們何時得罪過我,我扶著的那個宮女這時抬起頭來,我仔細一看,才想起從哪裏見過她,於是驚道:“怎麽會是你!”
我萬萬沒想到,她竟然是太後身邊的宮女,那個掌過我的嘴,狐假虎威的宮女!她怎麽會在這兒?想起剛才德全說過的話,這裏的宮女都是犯過事的,莫非她犯過事?犯得什麽事?難道說是……
心中的猜測,險些讓我站立不住,驚得退後了兩步,望著德全,問道:“她們是太後的人,怎麽會在這兒?”
德全觀察著我的一舉一動,仿佛早料到我會大吃一驚,深深地看了我一眼,緩緩說道:“姑娘那天受了委屈,跟主子嘔氣,暈了過去。主子得知,表麵上是沒有說什麽,可是臨出門時,卻進宮走了一趟,迴來的時候,就把她們三個帶迴來了。說是等過上一段時間,姑娘的氣消了,再讓奴才將人交給姑娘處置,當時你身邊的那個宮女浮香也在場,怎麽?姑娘醒了,她沒有跟姑娘提麽?”
“她沒說……”不用德全多說,我心裏已經全明白了。
他為什麽要這麽做?是為了替我出氣嗎?如果是,他為什麽不等我醒來,直接告訴我,還讓我誤會他?本來我認定他不體貼我,嫌棄我,對我不是真心的,可是,事情到了現在,我才發現,自己錯了,而且是錯得離譜。
想到此處,我心中一熱,暗恨自己沉不住氣,他能為我著想,偷偷地對我好,卻又不表現在表麵上,為何我不能多替他著想一下,是自己太自私了?還是由於生活壓抑,對他了解的太少了?最近我背著他想做什麽?又胡思亂想些什麽?冷靜下來迴想一下,除了懊惱,心裏酸酸的,忍了又忍,最終還是沒能忍住,任淚水流了下來。
不想被別人看見哭了,我背過身去,快步走出院子,擦去眼淚,仰頭深吸了口氣,淩肅,難道,你就不會直截了當的對我說,我愛你,不會讓你受一點委屈嗎?背著我,偷偷地對我好,你不說出來,我哪裏知道!
德全跟出來,道:“主子的心意,姑娘可明白了?”
我點頭道:“明白了。德總管,謝謝你!”
德全道:“姑娘不必客氣,這是奴才應該做的。奴才相信姑娘是個明白人,見過她們以後,知道自己該怎麽做了。”
了解到德全對淩肅的忠心,我咬了咬嘴唇,暗下決心,無論後果如何,這一次,我一定要出力幫淩肅,助他鬥過太子,甚至奪得天下……
斟酌著良久,我趁四下無人,低頭悄聲將自己的計劃如數告知德全。
他聽了我的話,抬頭看了看我,眼中閃過一絲驚訝,“姑娘是說……”
“停——”我打斷他的話,注視著他的眼神,道:“德總管,七皇子信任你,我也信任你,此事能否成功,知道的人,越少越好,一切全仰仗您了。”
他沉默半晌,抬頭看了看我,慎重地問道:“姑娘,你真決定這麽做了?奴才勸你,還是再想想……”
“不!不用想了,這事,就這麽決定了。希望你在七皇子迴來之前,將我要的東西交給我。”我笑了笑,直直地盯著他,又沉聲道:“老人家,你可別辜負我對你的信任,不然,事情一旦敗露,我死無葬身之地,你的下場,也絕不會比我好過。”
“是,這是自然,姑娘盡管放心,奴才就是死,也不是對主子有二心!”
我淡淡笑道:“德總管,你對七皇子的忠心,大家有目共睹,我相信七皇子的眼光,哦,時間不早了,你是不是該派人去請永坤世子了。”
“是,奴才,這就派人去請。”
“我在七皇子的書房等他,記得快點,別讓我等太急了。”我能等他!可我體內的毒,不能等他!示弱一直是我的保護色,然而忍到今天,我已經忍無可忍,我要反擊,狠狠打擊太子,我要讓他為自己犯下的過錯後悔一輩子。
虎毒不食子!我要讓永坤親眼看見我毒發的模樣,我要利用他對我的感情,挑撥他們父子絕裂!
“嗯,好!”想到一件事,我看了看德全,道:“德總管,我還有件事,想請你幫個忙?”
德全笑道:“什麽事?姑娘盡管吩咐。”
這事,不知道他能不能幫得上忙,如果不試一試,誰又知道。“我想……避開太子和太子妃見永坤世子一麵,你能幫我嗎?”
“姑娘見永坤世子,有什麽事嗎?”德全不解地望著我,神色有些為難。
不想告訴他原因,我隨口道:“沒事,隻是好長時間不見他,覺得有點掛記,不知道他現在過得怎麽樣,想見見他。”
德全聽我如此一說,明顯無法接受,臉色僵了一僵,道:“不是奴才多嘴,姑娘,你想想自己的身份,背著主子爺,姑娘見永坤世子,恐怕有些不妥,也不合禮數吧,請恕奴才大膽,不能幫你這個忙。”
碰了個軟釘子,我心知他誤會,忙道:“我見他,不是你想的哪個意思,你不懂,我不知道該怎麽跟你解釋。”
“姑娘不想解釋,奴才也不想聽。”德全正色地看了我一眼,轉身就走,可走了兩步,又轉迴來,看著我,鄭重地說道:“有一件事,奴才想跟姑娘說,如果姑娘方便的話,請隨奴才去走一趟。”
我見他神色凝重,不知何事這般重要,隻得趕緊跟上去,德全引我進了位於景仁宮最北麵偏僻的小院,一進門,我見七八個宮女衣著樸素分散在院裏,忙著打水,洗衣,不由一愣。
“德總管,這是……”
“姑娘,你等一下。”德全上前一步,出聲喚道:“容婷,容如,容芳,你們三個出來一下。”
我怔了怔,隻見三個宮女聽到德全點名,頓是一愣,連忙停下手中的活走過來,其中一人,看見我,眼中露出懼色,渾身竟是一顫。
我以為德總管領我來挑宮女,淡笑道:“德總管,你帶我來,是讓我挑宮女嗎,用不著這麽多,你隨便指派一個就行了。”
德全迴頭看著我,道:“姑娘誤會了,奴才帶你來這兒,不是來挑宮女的。來這兒的宮女,全都是犯過事的,沒有主子爺的話,永遠翻不了身,隻能一輩子在這兒做苦力,一直到死。奴才不知道主子在姑娘心裏,占多少分量?但是,姑娘在主子心裏的分量,奴才是知道的。”
什麽意思?我不明白他為何說般說,隻聽他繼續說道:“奴才打主子出生起,便一直陪在主子身邊伺候,雖不敢說十分了解主子,但對主子的心意,也是明白的,奴才從沒見過主子對哪位女子,像對姑娘這般用心,您仔細看看,難道不覺得眼前的這三個人眼熟麽?”
聽他這麽一說,一時之間,我根本理不清頭緒,抬頭看向她們三人,她們見我看來,目光躲躲閃閃,幾乎不敢抬頭,見我走近打量,三個人驚地一起跪倒在地,其中一個人甚至哀求道:“請姑娘恕罪,奴婢有眼不識泰山,得罪了您,您大人大量,饒了奴婢吧。”
我一愣,不知她們向我磕頭求饒,所謂何事,於是出手托住她的雙肩,奇道:“你們這是做什麽?有什麽大不了的事,我……認識你們嗎?”
記不得她們何時得罪過我,我扶著的那個宮女這時抬起頭來,我仔細一看,才想起從哪裏見過她,於是驚道:“怎麽會是你!”
我萬萬沒想到,她竟然是太後身邊的宮女,那個掌過我的嘴,狐假虎威的宮女!她怎麽會在這兒?想起剛才德全說過的話,這裏的宮女都是犯過事的,莫非她犯過事?犯得什麽事?難道說是……
心中的猜測,險些讓我站立不住,驚得退後了兩步,望著德全,問道:“她們是太後的人,怎麽會在這兒?”
德全觀察著我的一舉一動,仿佛早料到我會大吃一驚,深深地看了我一眼,緩緩說道:“姑娘那天受了委屈,跟主子嘔氣,暈了過去。主子得知,表麵上是沒有說什麽,可是臨出門時,卻進宮走了一趟,迴來的時候,就把她們三個帶迴來了。說是等過上一段時間,姑娘的氣消了,再讓奴才將人交給姑娘處置,當時你身邊的那個宮女浮香也在場,怎麽?姑娘醒了,她沒有跟姑娘提麽?”
“她沒說……”不用德全多說,我心裏已經全明白了。
他為什麽要這麽做?是為了替我出氣嗎?如果是,他為什麽不等我醒來,直接告訴我,還讓我誤會他?本來我認定他不體貼我,嫌棄我,對我不是真心的,可是,事情到了現在,我才發現,自己錯了,而且是錯得離譜。
想到此處,我心中一熱,暗恨自己沉不住氣,他能為我著想,偷偷地對我好,卻又不表現在表麵上,為何我不能多替他著想一下,是自己太自私了?還是由於生活壓抑,對他了解的太少了?最近我背著他想做什麽?又胡思亂想些什麽?冷靜下來迴想一下,除了懊惱,心裏酸酸的,忍了又忍,最終還是沒能忍住,任淚水流了下來。
不想被別人看見哭了,我背過身去,快步走出院子,擦去眼淚,仰頭深吸了口氣,淩肅,難道,你就不會直截了當的對我說,我愛你,不會讓你受一點委屈嗎?背著我,偷偷地對我好,你不說出來,我哪裏知道!
德全跟出來,道:“主子的心意,姑娘可明白了?”
我點頭道:“明白了。德總管,謝謝你!”
德全道:“姑娘不必客氣,這是奴才應該做的。奴才相信姑娘是個明白人,見過她們以後,知道自己該怎麽做了。”
了解到德全對淩肅的忠心,我咬了咬嘴唇,暗下決心,無論後果如何,這一次,我一定要出力幫淩肅,助他鬥過太子,甚至奪得天下……
斟酌著良久,我趁四下無人,低頭悄聲將自己的計劃如數告知德全。
他聽了我的話,抬頭看了看我,眼中閃過一絲驚訝,“姑娘是說……”
“停——”我打斷他的話,注視著他的眼神,道:“德總管,七皇子信任你,我也信任你,此事能否成功,知道的人,越少越好,一切全仰仗您了。”
他沉默半晌,抬頭看了看我,慎重地問道:“姑娘,你真決定這麽做了?奴才勸你,還是再想想……”
“不!不用想了,這事,就這麽決定了。希望你在七皇子迴來之前,將我要的東西交給我。”我笑了笑,直直地盯著他,又沉聲道:“老人家,你可別辜負我對你的信任,不然,事情一旦敗露,我死無葬身之地,你的下場,也絕不會比我好過。”
“是,這是自然,姑娘盡管放心,奴才就是死,也不是對主子有二心!”
我淡淡笑道:“德總管,你對七皇子的忠心,大家有目共睹,我相信七皇子的眼光,哦,時間不早了,你是不是該派人去請永坤世子了。”
“是,奴才,這就派人去請。”
“我在七皇子的書房等他,記得快點,別讓我等太急了。”我能等他!可我體內的毒,不能等他!示弱一直是我的保護色,然而忍到今天,我已經忍無可忍,我要反擊,狠狠打擊太子,我要讓他為自己犯下的過錯後悔一輩子。
虎毒不食子!我要讓永坤親眼看見我毒發的模樣,我要利用他對我的感情,挑撥他們父子絕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