止水很痛苦,他想逃避那已知的可怕未來,但他也恐懼於那未知的另一種未來,因為那有著榊樹參與的未來,有著無法把握的可怕。


    但他終究還是問了:“另一種未來,是怎麽樣的?”


    “不知道。”這時,榊樹反而很不靠譜的搖了搖頭,“我也不知道,反正我得到了你的身體後,我就會去奪迴屬於我的眼睛,先宇智波鼬,再是團藏,未來就在的我涉入中,一定會改變的。”


    很樸實的一個答案,沒有花言巧語,止水深深的吸了一口夜晚的寒氣,正是因為榊樹的這種態度,才真正讓他沒有絲毫懷疑榊樹的話,盡管未卜先知是件極其不可思議的事情,但他總覺得在麵前這個家夥身上,似乎並非不可能。


    “也就是說,過程會有變化,但結局並非會變好,對嗎?”


    “看來你對此很不滿!不過,作為得到你身體的迴報,我願意滿足你一定的願望,隻要你主動向我請求,我可以為你阻止鼬!”


    阻止?不,鼬並沒有做錯什麽,鼬隻是拚命的背負了最沉重的一切,這兒怎麽可以用上阻止這個詞,仿佛是鼬做了壞事一樣。


    止水那平寂的心湖,掀起了無盡的波瀾。


    村子,和平,宇智波之名,鼬懷著怎樣的覺悟才能背負起來?孺子、父母、族人,鼬又需要承受著多少傷痛,才能痛下殺手?


    那一切,本不該鼬承擔,是他,就是他,他宇智波止水讓這一切出現了。


    因為他沒有完成使命,更因為他的逃避,導致了鼬不得不將最沉重的一切背負起來,那是他想都不敢去想,更別說去肩負的可怕命運。


    止水的語氣,鬆動了:“你說這一切,就是為了得到我的身體,對嗎?”


    “得到一具萬花筒寫輪眼的身體,是我的計劃,但身體並不一定需要是你。止水,我更在意你的想法,你會選擇怎麽做,聽說宇智波一族頭特別鐵?”


    頭鐵?


    止水苦澀的想著,合適的形容,宇智波一族的個性確實有撞碎南牆也不迴頭的意思,一旦認定某件事情,就會死命堅持下去。


    大概,他也是一樣吧,他的頭也是鐵的。


    因為,他從沒有變過,為了宇智波與村子的和諧共處,在他心中,這兩者是絕對沒有高下之分的,他熱愛著其中的每一個。


    這,就是他的器量極限了,非常貪婪,卻沒有實現貪婪的那份能力。


    但鼬是不同的,鼬的器量遠超過他,鼬一定能夠站在更高的角度看待宇智波與村子之間發生的一切,並可以為了更高的利益,果斷的做出抉擇,哪怕這在其餘人眼裏是那麽的不可思議,乃至無法理解。


    但是,這些真的鼬所渴望的嗎?不,鼬從來都是無比善良的,他從小就認識這個孩子,知道鼬心中所充滿的愛,如果可以的話,鼬可以成為最善良的聖徒,沒有一絲一毫的殺戮之心。


    但是,世界在逼迫著鼬,村子在逼迫著鼬,宇智波也在逼迫著鼬,讓鼬不得不走上雙手沾滿血腥的黑暗之路,而這其中,也有他的一份功勞。


    他其實,也在逼迫著鼬!


    對不起,真的對不起,鼬……


    他除了幹巴巴的歉意之外,無法可說,因為他那麽逼迫著鼬時候,或許已經知道了這可怕的一切,隻是他拚命的讓自己去逃避罷了,他就是那種不敢麵對現實的小人。


    “榊樹,你想要的東西,就隨便你拿去吧!”止水的語氣很平靜,但他似乎可以想象到,他的決定一定會掀起波濤,這波濤或許將是一份令人欣賞的美景,也或許會變成吞噬一切的驚濤駭浪。


    榊樹勾起了嘴角,他成功的得到了想要的,麵對一個雙目失明,且還尋求自殺解脫的人,他可沒什麽精神拿武力去欺負這樣的人,一個舍棄了自身的家夥,為他貢獻身體,也是理所應當的。


    “那麽,我可以應你所求,至少幫宇智波一族一把。”


    比如,幫助宇智波一族,去怒懟木葉?


    榊樹並不介意幫這種忙,反正他債多了不愁,跟木葉再懟上千百遍他都絲毫不懼!但可惜,止水絕不會有這樣的想法。


    “我沒有任何要求,你做你想做的吧,反正就像你說的,你加入進去,一切就已經改變了,就讓這一切順其自然吧。”


    止水深深的說著,眼皮動了動,兩道融合著血的淚滑落臉頰。


    “止水,我開始了,奪舍之術!”


    止水看不到榊樹在做些什麽,他隻能感覺到,他的身體被包裹了起來,輕飄飄的,隨即一痛,那是源於靈魂上的痛楚,隨即他感覺一切的外在質量消失了,束縛也消失了,一直以來籠罩著他源於現實世界的那個壓抑感也消失了,這就是要迴歸本源的感覺嗎?


    生死之間有大恐怖,但他卻沒有絲毫的感受到,仿佛這種轉變是那樣的自然,他始終很平靜,平靜得甚至讓榊樹感受不到絲毫的反抗之力,一切進行得前所未有之順利。


    如果他迴到族裏,事情會發生怎樣的轉變呢,是更殘酷,毫無轉圜餘地,還是或許有不一樣的可能性呢?但如今這個他,已經變成了榊樹,而榊樹不是他,一定帶來他無法想像,也永遠都不敢去想象的變化吧。


    是啊,他終究是一直在逃避的卑鄙小人,逃避著那重新變得未知但一定可怕的未來。因為,他是真的,真的愛著宇智波與村子,他是那樣的貪婪,那樣的膽怯,隻想要,也隻敢麵對宇智波與村子和諧共處的那份未來……


    奪舍結束。


    榊樹得到了這具身體,由於止水的配合,身體融合得非常之完美,唯一需要適應的,是雙眸的一片黑暗。


    “大人,您怎麽樣?”犬子已經見證了許多次換身了,每一次她都會這樣問一句,這是屬於話不多的她,一份最真摯的心意。


    榊樹點點頭,表示感覺很好。


    君麻呂也跳將出來,狂熱的表示:“大人,我願意成為您的眼睛,為您看清楚眼前的一切。”


    榊樹笑著摸了摸君麻呂的腦袋,君麻呂滿臉的享受。


    “大人,您會幫助他嗎?”白本該稱唿榊樹為老師,但白不願意與其他人不同,堅持叫大人,榊樹也無所謂,反正在他這裏,弟子也沒什麽特殊意義,待遇和其他人別無二致。


    “哦,你認為止水需要幫助?”


    “我感覺止水先生的心中充滿了愛,他有很多很多的愛,但……”白也無法準確的將感受到的一切描述出來,因為白還太小,但那始終澄澈透明的心靈就像一麵鏡子一般,能包容所有的畫麵。


    榊樹揉了揉白的腦袋,白是有些特殊的存在,至少在他的麾下,三人中隻有白才會去在意這方麵的事情,這是專屬於白的溫柔。


    “你的感覺沒有錯,止水至死都貫徹了他的愛,哪怕太累太累,太難太難……”榊樹低沉的聲音中透著尊敬,“但是,止水不需要我的幫助,他也沒有求我做任何事情,他隻是因為心中的愛做出了抉擇而已!好了,我們得找個安靜的地方休整一下,沒有光明的世界,我得先適應一下,然後再去做該做的事情。”


    天邊掃來一束光芒,漫長的一夜過去,黎明來臨了。


    ……


    宇智波止水,自殺而死的訊息開始蔓延。


    團藏鬆了一口氣,正如止水所想的那樣,奪人萬花筒寫輪眼之事畢竟不光彩,所以他選擇了將當日發生的事情隱瞞下來。


    但即使不拿這件事來推動村子下定動手的決心,團藏也相信,止水之死,一定會讓宇智波更加躁動,事情會如他所願的那樣,不可逆轉的去發展的。


    宇智波一族,充分的滿足了團藏的心願。


    止水之死確實在一族之中掀起了軒然大波,族人懷疑來懷疑去,恐懼與怨恨同行,對村子更加的離心離德,甚至因此而讓宇智波最核心的力量警備部隊加強了武裝,做好隨時應變,甚至隨時行動的準備。


    同時,平常做事就比較認真的警備部隊,此時變得更加的認真,甚至認真到暴躁的程度,一點就著。村民犯的一點點小錯,都會被他們死死揪住,厲聲嗬斥乃至懲罰。仿佛針對宇智波的仇敵就是這些人一般,不可原諒。


    但正是因此,反而讓更多的人討厭宇智波,進而加劇了村子與宇智波之間的矛盾。


    不但外部仿佛發泄怨氣一般,嚴厲的過分,宇智波內部也變得十分的嚴酷,某些心中充滿怨恨,對宇智波對抗木葉之事特別狂熱的年輕人,就像追尋腐肉的野狗一般,嗅著氣味就咬了過來。


    宇智波鼬就在家裏,遇到這些人闖門。


    他不太參加族裏最近愈來愈頻繁的機會,也沒有和大多數人那樣,狂熱的喊著口號,甚至沒有公開表態過,這樣的鼬,正是這些人最好的攻擊對象,哪怕他是族長的兒子都不能輕易放過!


    宇智波鼬冷冷的看著這些人,這些人甚至拿他心中的那份痛楚來攻擊他,即懷疑止水之死,是他所為,他非常明白明白這些人根本沒有證據,也不是真的認為是他幹的,隻是想要以此要壓服他,讓他變得跟他們一樣,或許這樣就能填補他們空虛而卑微的內心,變得更加狂熱……


    宇智波鼬對於這樣的族人絕望了,口口聲聲止水,聲嘶力竭一族,但卻根本不是因為愛,連對族人的愛,對一族的愛都沒有,純粹隻是為了滿足他們那顆歇斯底裏得暴走的心,如此的狹隘,令人惡心的狹隘。


    所以宇智波鼬動手了,他輕而易舉的打倒了這些歇斯底裏的族人,他甚至還想做得更多。


    “尼桑……”


    一聲略帶恐懼,但更多是關心的聲音響起,是他的妹妹佐美,哪怕所有人都該死,佐美也是無辜的。


    宇智波鼬的心重新冷寂了下來,對著被他輕而易舉打敗的這些人,五體投地,深深的垂下了高傲的頭顱,以如此卑微的道歉結束了這一切。


    隻有大地看見了,那一對低到了塵埃之中的萬花筒寫輪眼,是那樣的猩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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