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標題:將帥對決,心裏的煎熬


    命其火速援助陽武,原因是灌嬰在滎陽東大破楚騎後,繼續向東,竟然去燒斷陽武至滎陽一帶的楚軍糧道。


    楚軍的糧倉在襄邑,向西供給大軍需要幾個站點,陽武就是其中一個非常重要的城池。


    故而楚軍拔下陽武後,派重兵把守,以陽武為根基向榮陽一帶(京索之間)輸送糧草。


    斷糧草自然不是楚騎的特權,曆來為兵家常用之計,在龍且得知漢軍忽然冒出大批的騎兵,尤其是灌嬰所引的騎兵打破楚騎後,龍且就感覺到背後冒涼氣,漢軍已擁有可以頻繁斷糧草的資本。


    這意味著恆楚的壓力將倍增,要派遣更多的楚卒來保護糧道。


    鞭長莫及之地,自然要有他這個大司馬來負責,故而當龍且聽聞陽武告急,立刻傳命項聲率楚騎馳援陽武。


    項聲不再戀戰,也不再想著滅靳歙軍討迴麵子。


    被斷的糧道費數日才修複,項聲這才準備迴軍複命。


    項聲一入轅門便聽到令他震驚的議論。


    快步入大帳,項聲驚訝,“為何撤軍?”


    龍且道,“非撤軍,乃召迴吾二人。”


    項聲比較激動,“為何?”


    在諸將吏前,項聲直接提出疑問,那激動的心情無法壓製,這也難怪他,一路追擊漢軍,一路凱歌,卻在滎陽一帶被灌嬰挫敗,這深深刺痛著這位年輕將領的自尊心。


    人皆要麵子,貴族子弟更要麵子,作為項氏中拜為騎將之人,自然受到項氏中其他人的妒忌,心中憋著一口氣,誓要靠著實力定坐穩這個位置,更要以戰績報答項羽的賞識,杜絕悠悠眾口。


    灌嬰之戰讓項聲受挫,他決定要在滎陽把麵子找迴來。


    此刻要他走,項聲怎麽能甘心,可他知道軍令難違,但也要走的明白。


    龍且欲言又止,項聲立刻會意,知道當著諸將的麵是不太好講的。


    找個簡單的理由支開諸將,龍且這才將黥布反叛的消息道出,這一下項聲不再言語,難怪不能當眾言,黥布的反叛會影響軍心。


    縱使不能長久隱瞞,但瞞一時就能給楚軍多一時的部署。


    項聲心早已飛向彭城,與追敗北而言,這黥布的反叛是直接威脅到彭城的,他自然知道輕重。


    故而龍且下令從廣武撤軍,將楚軍集結在京索之間,有季布暫且統一指揮。


    這個變動自然第一時間讓漢軍主帥呂澤得知。


    雍齒非常疑惑的走進大帳,向呂澤迴報戰況,“呂將軍,不知為何,楚軍從廣武撤軍。”


    聞言呂澤一臉的疑惑,“撤軍?楚漢雖僵持,然楚略占優勢,此舉何意?”


    雍齒道,“樊將軍離開後,楚軍猛攻廣武,韓王死守艱難,護軍中尉傳令將軍調兵馳援,楚已占據優勢,突然撤離不合兵法。”


    忽然帳外響起一道報號聲,此時的呂澤沒有在滎陽城內,而是親臨城外的營寨中,準備選將馳援廣武。


    “報……陳中尉到。”


    呂澤微微一愣,護軍中尉陳平怎麽來了?雖然呂澤是滎陽一帶的總指揮,龍虎大將,可劉邦任命陳平為護軍中尉,盡護諸將。


    可謂滎陽一帶的最高指揮權,乃呂澤和陳平形成的一個製衡。


    呂澤立刻迎出營寨,陳平與呂澤同入大帳,東鄉坐。


    一坐下,陳平便語出驚人,“楚軍臨陣換帥。”


    話音一落,最先反應的不是諸將,而是呂澤,“此言屬實?”


    如果屬實,這意味著什麽,一個天大的機會,臨陣換帥乃兵家大忌。


    陳平非常肯定道,“龍且、項聲已率數千鐵騎離開。”


    呂澤那滿眼的興奮被疑惑取代,“此舉何意?”


    諸將亦是如此疑問,卻聽陳平道,“淮南傳出消息,英布已畔楚應漢。”


    此言石破天驚,黥布(英布)畔楚,這將影響天下戰局,難怪項羽要調迴龍且。


    呂澤一拍案幾,“此乃破楚之良機也,傳吾軍令,全軍出擊,來個大破楚軍。”


    陳平立刻阻止道,“將軍,萬萬不可。”


    呂澤詫異,“何意?有何不可?”


    呂澤自認算是夠沉穩,一直在和龍且打心理戰,看何人沉得住氣,這千載難逢的機會,自然不能錯過。


    “平已查出,河東楚軍有異動,楚將乃項它,有趁章邯之亂發兵關中之意,需分出部分兵馬陳兵河上,以震懾魏豹,響應漢王。”陳平解釋道。


    河東異樣?呂澤不得不考慮,現在劉邦率軍迴關中滅章邯,解櫟陽之危,如果魏豹借漢軍主力與楚對崎滎陽而發兵入關,那麽關中真的堪憂。


    呂澤原本覺得這是個大好時機,不料卻早有人算計好。


    陳平事過項羽,對範增也頗有了解,如果項羽準備大調換戰場主將,範增必定會讓南方的周殷先牽製黥布,河北的西魏牽製漢軍,如此即便換將漢也不敢輕舉妄動。


    呂澤這會沒有猶豫,立刻道,“命召歐引軍陳兵平陰,震懾西魏。”


    關中對於西魏也有防備,特派曹參守臨晉,陳兵河西,接下來呂澤如何做暫且不提,單說呂澤這一舉動和滎陽換將的事情立刻傳到櫟陽。


    櫟陽的劉邦心神一震,不僅滎陽來快報,還有武關,也是飛馬傳信。


    乍問黥布反叛,劉邦有些發愣,片刻他才想到四月份曾遣二十人從謁者隨何南下九江出使,時至今日,一月又餘,沒有音信,久而久之,劉邦便將此事拋之腦後,也不太相信憑借一張嘴和二十人就能下九江。


    此刻聽聞黥布畔楚從漢,著實大喜,黥布的畔楚那帶來的影響是不可估量的。


    “黥布已反?甚善!”不過劉邦沒有開心多久,又有一個鬧心的消息從蕭何的嘴裏道出。


    劉邦那眼眸中尚未燃起的喜色又暗淡下去。


    劉邦有些不太相信,“武關有變?何意?有楚軍侵入武關?”


    蕭何搖頭,“非楚軍,但與楚有關,王陵心有異動。”


    這句話蕭何的聲音說的很小,深怕他人聽到,劉邦會意,立刻支開侍奉茶水的侍女和官者。劉邦道,“王陵此人素高,自起事以來則無意從寡人,然其乃耿直高潔之士,怎會?”


    蕭何歎息,“此一時彼一時,項羽彭城一戰,楚軍震懾天下,此其一;王陵此人素來重出身,大王世代布衣,項羽乃貴胄之後,此其二;項羽以南陽王誘之,其心動與否,難察,此其三;臣聞項羽命人尋王陵母,欲以其母召入楚,王陵乃有孝名,此其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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