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三)

    待到紀筱初參觀完馬棚,迴去之後,一下湧出好些人,隻聽得其間大聲吆喝著,“拿錢,拿錢,老子贏了------”“真他媽倒黴,沒想到那個娘娘腔還真是個男的------”諸如此類。領著紀筱初過來的人之所以笑逐顏開也是因為壓了一寶在她是男兒身上。

    這邊是幾人歡喜幾人愁,那邊的紀筱初倒是十分竊喜,興衝衝的去還盧伯的麝香,進了盧伯軍帳,隻見盧伯正俯身拱手在像一個人迴稟什麽,那個人背對著自己站在帳中,雙手背在後麵,瘦削的肩,一身軟衣打扮,頭發束到腦後,用一帕方巾裹起,即使是背影,紀筱初仍感覺到一股氣勢。盧伯見紀筱初進來了,聽了下來,低聲說到,“她迴來了。”

    “哦?”那人聽後一低頭腳下邁了個十字步,像是個書卷氣十足的貴公子,優雅的轉過身,一抬頭,劍眉鳳眼,竟是花木蘭。

    “花------元帥?”紀筱初先是一愣,而後俯身行了一禮,“紀初參見花元帥。”

    花木蘭微微一笑,淡淡的說道,“怎麽樣?我的麝香還管用嗎?”

    紀筱初一驚,這是什麽意思?麝香竟是她的,難道她發現自己是女的了?花木蘭接下去的一句話證實了她的猜測。

    “姑娘,我不知道你為什麽要女扮男裝,但看你最近的表現,應該是對我們沒什麽敵意,開始以為你是故意混進軍營的,不過現在看來你的到來也應該是個意外吧!”

    花木蘭聲音並不是很大,但字字句句都鏗鏘有力,沉甸甸的,有一種讓人說不出的威嚴,讓你心甘情願的聽命於她,確有身經百戰後的傲然與精細。

    紀筱初看了看盧伯,盧伯也是一副了然的表情,她一下明白了,為什麽盧伯沒讓自己和那些大兵住在一起,為什麽處處都好像在照顧自己,原來他也是早就知道了,不用說肯定也是得到花木蘭的授意了。

    想到這,她一拱手,“元帥,真人麵前我也不裝假了,我是從一處逃出來的,要迴南邊的老家,路上不慎闖入元帥的軍營,在下確是沒什麽惡意,也感謝元帥和盧伯這些日子對筱初的照顧,既如此,筱初也不便多留,就此告辭了。”

    花木蘭一直淡笑著看著她,而後向她走近了幾步,“我揭穿你,並不是要趕你走。”說著她轉頭看向盧伯,“盧伯,您先出去一下。”“是,元帥。”盧伯低頭走出了大帳。

    “我軍馬上要開拔向東參戰,詳情恕我不能直言,你是一介女兒身畢竟不適那種刀光劍影,馬革裹屍的場麵,所以你要是想留下的話,就留在守軍中吧,想走的話,我們也不會為難你。”

    其實紀筱初早就打算過走,隻是現在外邊兵荒馬亂,自己又是個一眼就能看出來的宋人,這樣堂而皇之的在北魏逛悠,肯定是沒事找事,自己被擄來也是這個原因,所以一直呆到現在,現在既然大軍也要東進,那豈不是可以護送自己一程。

    “元帥,既然元帥可以巾幗不讓須眉,筱初又豈如那足不出戶的大家千金見不了陣仗,貪生怕死?”

    花木蘭聽到巾幗二字,不禁鳳目圓睜,搶上前一步,差點抓住紀筱初的脖領子,聲音壓的更低,“你在胡說什麽?切記禍從口出。”

    紀筱初定定的看向她,“既然元帥可以看出筱初的女兒身,筱初又如何能無視元帥的巾幗之姿呢?元帥但可放心,筱初絕不是尋事挑釁之輩,筱初早就了然,但一直守口如瓶,所以元帥大可不必如此緊張,當然這其中的厲害關係筱初又如何不曉得。”

    花木蘭恢複了剛才的淡定,“看來是本元帥小看你了,本元帥走到今天也是身不由己呀!”

    “唧唧複唧唧,木蘭當戶織,不聞機杼聲,唯聞女歎息。問女何所思,問女何所憶,女亦無所思,女亦無所憶。昨日見軍帖,可汗大點兵,軍書十二卷,卷卷有爺名,阿爺無大兒,木蘭無長兄,願為市鞍馬,從此替爺征。”初中時最喜歡的就是這首木蘭辭,既說出了木蘭身為女兒替父出征的無奈,又說出了北國女子不拘小節,胸納百川的氣度和意誌,紀筱初喜歡這首民歌的另一個原因就是即使萬般無奈,木蘭還有個父親可以去孝敬,隻可惜,她紀筱初再有孝敬父母之心,天都不給她機會。

    花木蘭聽得有些癡了,如同陷入記憶中一般不自持的輕聲說道,“果然好文采,竟能出口成章,不過,你又如何知道的如此詳細?”那語氣中如此無奈,又帶有些許苦澀。

    “其中的緣由筱初也不便多說,筱初知道的何止於此,隻希望元帥無需心存芥蒂才是。”

    “你我萍水相逢,又有如此因緣也實屬難得,但願本帥沒錯看了你,與你做對軍中金蘭也非壞事。”

    “花姐姐在上,受小妹一拜。”紀筱初撩起衣服行結義之禮。

    “你我身在軍中,此禮尚免,免得又生事端。”

    “元帥教訓的是。”

    “那,你也做好準備,我軍不日就要啟程。”

    “筱初願追隨元帥,為元帥牽馬綴蹬。”

    “好,好妹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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