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娃上班以後，小鳳的擔子更重了，爹的身體一天不如一天，進了冬不是感冒就是咳嗽，病都不大，卻老不見好。爹一病，娘要伺候爹，也顧不上地裏的莊稼了；娃已經三歲多了，這時候最讓人操心，山裏麵到處是坎，沒一腳平處，磕了碰了咋得了，一刻也離不了人；店裏也是忙場子，房子是蓋起了，也欠了不少錢，良娃才到單位，到處都在用錢，而唯一來錢的地方就是店裏，更是不敢離人。現在的小鳳恨不得分出一個身子出去，從早上起床開始忙起，一直到夜深上床，都不知道幹了些啥，好像啥都在幹，啥也沒幹，糊裏糊塗的。人忙了，夜也好像短了，黑裏頭一挨著枕頭，眼睛才閉天就亮了，身子酸痛，人還得起來，啥辦法，不硬撐著，靠誰呀。在小鳳心裏，真盼望天永遠不要亮才好。
林子看到小鳳幾天不到人都瘦了一圈，覺得老是這樣下去肯定吃不消，心裏著急卻一時想不出好辦法，隻有暗地裏叫媳婦抽空到小鳳家裏轉轉，看有啥能幫著做的就幫一把，比如照看一下娃啦，幫著洗幾件衣裳啦。媳婦去了幾次，就再也不去，林子問，媳婦說她屋裏的事是多，可是自己插不上手呀。管娃吧，娃和自己生，根本就不叫自己近身；洗衣裳吧，她家也是亂成一團糟了，幹淨衣裳和髒衣裳都窩在一起，也分不出幹淨還是不幹淨；看店吧，那是錢進錢出的地方，人家沒說啥，自己也放不開手。你說我去了能做啥，想幫忙卻越幫越忙，人家還得抽時間陪你說話，白耽誤人家功夫。
林子想想也是的，一家和一家不一樣，不是至己至親的人還真的不好插手，而且女人的活都是細碎活，啥時做，咋樣做，做才成啥樣子，各有各的主意，你怎麽依著自己的性子替她做這些事，到頭來力出了不討好。哎呀，還是咱們農民好，雖說苦是苦點，可一家大小在一起，啥事有商有量的，地裏活路女人不消操心的，屋裏活路男人也懶得去管，多好。當幹部有啥好，看看小鳳就曉得，隻是名聲好聽，暗地裏累的要死，還沒地方說去。
一次，良娃從佛像鎮迴來，林子把良娃叫到一邊，叫他想想辦法，看能不能跟上頭說說，調近一點，家裏工作都能顧得上，小鳳太苦了。良娃說，他也想調呀，可是他才參加工作，各方麵都沒熟悉就要調走，讓上麵咋想，等過一段時間再說吧。
良娃得到林子大哥的提醒，覺得對小鳳很愧疚的，是呀，自己抬腳一走，屋裏一大攤子都交給小鳳了，老的老，小的小，屋裏屋外的，那樣不得人手，好幾個人的活隻有小鳳一雙手去做，就是大男子漢也吃不消。良娃為了讓小鳳多歇歇，在屋裏幾天啥活都搶著做，不但把地裏拉下的活趕著做完，人迴到家，也是馬不停蹄的，不是引著娃照看店，就是把家裏的東西歸置歸置，該洗的洗，該擦的擦，啥子弄得板板頁頁的，看起來像個家樣子。
小別勝新婚，黑裏睡在床上，兩人更是幹柴烈火，好一番恩愛。
“良娃，你這一參加工作，好像醒事多了，知道體貼人了。看來人還得出外闖蕩，鍛煉人呀。”小鳳對良娃這幾天的表現深為滿意。
“說啥話呀，啥醒事不醒事的，在你眼裏好像我還是一個娃一樣。爹病不唧唧的，成了藥罐子，娃又小，屋裏店裏的，坡上地裏的，那裏離得了你，我是心痛你才那樣的。”良娃說。
“恩，我知道，有你這句話我就沒白苦。”小鳳把身子更緊地貼了上去。“你給說說，參加工作了是啥感覺，我也享受享受。”
“還享受呢，一點意思都沒有。”良娃說。
“咋了？你才幹了幾天，就這樣想。是不是和同事不過，還是那個領導看不慣你，欺負你？”小鳳問。
“啥呢？都不是。按說吧，我是魔芋專幹，你曉得我在鎮上都幹些啥，整天不是收攤派款農業稅，就是搞計劃生育，發展魔芋的事反而隻有抽空做，你是這是啥名堂嘛。”良娃說。
“那你不消得跟領導說說，不去搞那些事。”小鳳說。
“頂屁用，他們才不管你是魔芋專幹還是啥專幹，鎮上隻有兩項工作，就是收錢和計劃生育。錢收多了，領導手裏就有花的了，計劃生育搞好了，帽子就保住了，其它都是扯淡，他們才懶得管，問都不問。縣上魔芋發展辦公室卻不曉得低下情況，還一個勁地下文件，隔三差五地來人督促，麵積落實咋樣了，種子聯係好了沒有。開始縣上來人，鎮上領導還接待，時間長了，也疲了，既不問了也不管管飯了。他們隻認縣委、縣政府幾個掌權的，其它人都不往眼裏鑽。”良娃一說起鎮上的爛事，滿肚子的苦惱，卻也幹著急也沒辦法。
“你真笨，你是縣上派來的魔芋專幹，又不是計劃生育專幹和攤派款專幹，管那麽多幹啥，以後安排你，你就不去，看他們能把你咋了，能把你球咬了。”小鳳說。
“你說的輕巧，你不聽管人家就卡你工資。現在工資都是鄉鎮發的，鄉鎮就拿任務和工資掛鉤，完成好些發好些工資，欠了扣，超了的獎。你不幹都不行，飯碗讓人家捏著呢。”
“哎呀，那咋辦呀，左邊是坡右邊是岩的。”小鳳顯然是被難場住了。
“其實收錢和搞計劃生育也沒啥，就是有些人太那個了。上上禮拜，人大副主任帶隊，我們六個人到東溝去收攤派款。溝口有個尾欠戶，家裏四口人，兩個老的，一個三十來歲的婦女，一個七八歲的娃，女的男人在煤礦上死了，屋裏框打框，啥也沒有，欠了三千多塊，今兒拖明兒，明兒拖後兒的，一直沒交。這次我們是專門上他家的，走時商量好了，不管啥辦法都要弄下錢來。結果我們上門的時候，人家可能是提前得到風聲躲了，我們中間有個小夥子，蠻得很，上去就是一腳把門踢開，進去見啥砸啥。可憐屋裏有啥呀，幾條板凳，兩口裝糧食的缸，兩張爛垮垮床。你不要看那些幹部，都是穿西服打領帶，人魔狗樣的，連畜生都不如，在人家床上巴屎尿尿，一石頭把兩口空缸砸得稀巴爛，還把灶太上瓦罐裏的豬油撒了一把灶灰，走了還不解氣，把門挖了，窗子挖了。這叫人咋住呀，還叫人活不活。我真是看不下去了，可是你跟在一路，人家都動手了，你要是不動手，人家都說你，以後做啥子就不和一起了，這不是叫人學壞嘛。”良娃一臉痛苦的表情。
“咋都是些那樣的人嘛，這社會真正瞎了。”小鳳聽了連連歎息。
“你知道他們收了錢都做了啥？每次縣上分任務下來，鎮上都要往上加碼子，錢收了以後按百分之二十返還。這很厲害的，一個人一天下來平均要返還一百多塊呢。那些人白天進村攆得雞飛狗上牆的逼著收錢，黑裏拿著返還的錢整夜不睡打麻將，有的就把錢拿去嫖婆娘。哎，你猜猜東溝那戶人家最後咋了，那女的等人走後迴到家裏，看到屋裏那個樣子，氣得吊在門框上死了，隻留下兩個老的一個娃，村裏氣不過，把屍體連夜抬到鎮政府，第二天鬧到了縣上，縣上下來人調查，把那個人大副主人的官給抹了，其它幾個給帶到縣上關了。我本來也要被帶走了，幸虧有個人出來說話，說話我沒動手糟害人家，走的時候故意走在最後把框框子門掩上了。哎，人家心太善了，我就做了這麽一點事人家都記著。想起那個上吊的女人，我真想住進去，心裏好受些。後來我向鎮上請了十天假，就迴來了。要不是這事，我還不得迴來呢。”良娃說。
“他們抹官的抹官，關的關了，就你一個人沒事，他們會不會說你呀。大家要是齊著夥兒的不理你，你的日子就難了。”小鳳想到了另一層，擔心地說。
“我也不曉得。林子大哥找我的時候，我真想把鎮上的事跟他說說，聽聽他的主意，想想還是忍住了。”良娃說。
“林子大哥找過你，找你做啥子，你咋不讓到屋裏坐。”小鳳說。
“我讓了，人家不來。他找我就是要我想辦法調工作，好把屋裏照顧一些。他是心痛你，看你太累太苦了。”良娃說。
“我說嘛，你出去工作才幾個月咋長進這麽大，原來是高人指點了的。開始我也感到奇怪，你上班沒幾天的時候，林嫂子有事沒事到屋裏來，一來就找活做，我當時不好意思，還讓著不讓做，可能也是林子大哥叫的。哎，林子大哥就是大好人，這樣的人多幾個就好了。”小鳳感慨地說。
“林子大哥說的我不是沒有想。鎮上有個才來的副鎮長，人年輕的很，不到三十歲，溫溫善善的，對那些進村打砸搶的事反感的很，我們平時沒事的時候，愛在一起說說，很說的來，我把從屋裏帶的吃貨給他吃，他悶的時候，愛拉著我一起喝酒。你知道他是啥來頭，他老子就是縣委農村工作的副書記，我也是後來聽說的。”良娃說。
“胡扯，那些大的官能叫自己的娃到那麽苦的地方。“小鳳不信。
“誰騙你做啥子，你以為人家在佛像鎮要長久呆下去呀，人家是臨時過渡，大家猜測，多則一年，少的幾個月，人家就走了，要麽到其它鄉鎮當一把手，要麽迴到縣上去那個部門掛個職。依我看，那人肯定不是當個閑職就滿足的人，既然下來鍛煉，就是要當個管人的官，估摸著要調到那個鄉鎮去當一把手的可能性最大。”良娃分析道。
“那你和人家把關係拉好，以後調動工作的事說不定能靠得上。”小鳳說。
“那還消你說的，我早都是這樣想的。”良娃說。
林子看到小鳳幾天不到人都瘦了一圈，覺得老是這樣下去肯定吃不消，心裏著急卻一時想不出好辦法，隻有暗地裏叫媳婦抽空到小鳳家裏轉轉，看有啥能幫著做的就幫一把，比如照看一下娃啦，幫著洗幾件衣裳啦。媳婦去了幾次，就再也不去，林子問，媳婦說她屋裏的事是多，可是自己插不上手呀。管娃吧，娃和自己生，根本就不叫自己近身；洗衣裳吧，她家也是亂成一團糟了，幹淨衣裳和髒衣裳都窩在一起，也分不出幹淨還是不幹淨；看店吧，那是錢進錢出的地方，人家沒說啥，自己也放不開手。你說我去了能做啥，想幫忙卻越幫越忙，人家還得抽時間陪你說話，白耽誤人家功夫。
林子想想也是的，一家和一家不一樣，不是至己至親的人還真的不好插手，而且女人的活都是細碎活，啥時做，咋樣做，做才成啥樣子，各有各的主意，你怎麽依著自己的性子替她做這些事，到頭來力出了不討好。哎呀，還是咱們農民好，雖說苦是苦點，可一家大小在一起，啥事有商有量的，地裏活路女人不消操心的，屋裏活路男人也懶得去管，多好。當幹部有啥好，看看小鳳就曉得，隻是名聲好聽，暗地裏累的要死，還沒地方說去。
一次，良娃從佛像鎮迴來，林子把良娃叫到一邊，叫他想想辦法，看能不能跟上頭說說，調近一點，家裏工作都能顧得上，小鳳太苦了。良娃說，他也想調呀，可是他才參加工作，各方麵都沒熟悉就要調走，讓上麵咋想，等過一段時間再說吧。
良娃得到林子大哥的提醒，覺得對小鳳很愧疚的，是呀，自己抬腳一走，屋裏一大攤子都交給小鳳了，老的老，小的小，屋裏屋外的，那樣不得人手，好幾個人的活隻有小鳳一雙手去做，就是大男子漢也吃不消。良娃為了讓小鳳多歇歇，在屋裏幾天啥活都搶著做，不但把地裏拉下的活趕著做完，人迴到家，也是馬不停蹄的，不是引著娃照看店，就是把家裏的東西歸置歸置，該洗的洗，該擦的擦，啥子弄得板板頁頁的，看起來像個家樣子。
小別勝新婚，黑裏睡在床上，兩人更是幹柴烈火，好一番恩愛。
“良娃，你這一參加工作，好像醒事多了，知道體貼人了。看來人還得出外闖蕩，鍛煉人呀。”小鳳對良娃這幾天的表現深為滿意。
“說啥話呀，啥醒事不醒事的，在你眼裏好像我還是一個娃一樣。爹病不唧唧的，成了藥罐子，娃又小，屋裏店裏的，坡上地裏的，那裏離得了你，我是心痛你才那樣的。”良娃說。
“恩，我知道，有你這句話我就沒白苦。”小鳳把身子更緊地貼了上去。“你給說說，參加工作了是啥感覺，我也享受享受。”
“還享受呢，一點意思都沒有。”良娃說。
“咋了？你才幹了幾天，就這樣想。是不是和同事不過，還是那個領導看不慣你，欺負你？”小鳳問。
“啥呢？都不是。按說吧，我是魔芋專幹，你曉得我在鎮上都幹些啥，整天不是收攤派款農業稅，就是搞計劃生育，發展魔芋的事反而隻有抽空做，你是這是啥名堂嘛。”良娃說。
“那你不消得跟領導說說，不去搞那些事。”小鳳說。
“頂屁用，他們才不管你是魔芋專幹還是啥專幹，鎮上隻有兩項工作，就是收錢和計劃生育。錢收多了，領導手裏就有花的了，計劃生育搞好了，帽子就保住了，其它都是扯淡，他們才懶得管，問都不問。縣上魔芋發展辦公室卻不曉得低下情況，還一個勁地下文件，隔三差五地來人督促，麵積落實咋樣了，種子聯係好了沒有。開始縣上來人，鎮上領導還接待，時間長了，也疲了，既不問了也不管管飯了。他們隻認縣委、縣政府幾個掌權的，其它人都不往眼裏鑽。”良娃一說起鎮上的爛事，滿肚子的苦惱，卻也幹著急也沒辦法。
“你真笨，你是縣上派來的魔芋專幹，又不是計劃生育專幹和攤派款專幹，管那麽多幹啥，以後安排你，你就不去，看他們能把你咋了，能把你球咬了。”小鳳說。
“你說的輕巧，你不聽管人家就卡你工資。現在工資都是鄉鎮發的，鄉鎮就拿任務和工資掛鉤，完成好些發好些工資，欠了扣，超了的獎。你不幹都不行，飯碗讓人家捏著呢。”
“哎呀，那咋辦呀，左邊是坡右邊是岩的。”小鳳顯然是被難場住了。
“其實收錢和搞計劃生育也沒啥，就是有些人太那個了。上上禮拜，人大副主任帶隊，我們六個人到東溝去收攤派款。溝口有個尾欠戶，家裏四口人，兩個老的，一個三十來歲的婦女，一個七八歲的娃，女的男人在煤礦上死了，屋裏框打框，啥也沒有，欠了三千多塊，今兒拖明兒，明兒拖後兒的，一直沒交。這次我們是專門上他家的，走時商量好了，不管啥辦法都要弄下錢來。結果我們上門的時候，人家可能是提前得到風聲躲了，我們中間有個小夥子，蠻得很，上去就是一腳把門踢開，進去見啥砸啥。可憐屋裏有啥呀，幾條板凳，兩口裝糧食的缸，兩張爛垮垮床。你不要看那些幹部，都是穿西服打領帶，人魔狗樣的，連畜生都不如，在人家床上巴屎尿尿，一石頭把兩口空缸砸得稀巴爛，還把灶太上瓦罐裏的豬油撒了一把灶灰，走了還不解氣，把門挖了，窗子挖了。這叫人咋住呀，還叫人活不活。我真是看不下去了，可是你跟在一路，人家都動手了，你要是不動手，人家都說你，以後做啥子就不和一起了，這不是叫人學壞嘛。”良娃一臉痛苦的表情。
“咋都是些那樣的人嘛，這社會真正瞎了。”小鳳聽了連連歎息。
“你知道他們收了錢都做了啥？每次縣上分任務下來，鎮上都要往上加碼子，錢收了以後按百分之二十返還。這很厲害的，一個人一天下來平均要返還一百多塊呢。那些人白天進村攆得雞飛狗上牆的逼著收錢，黑裏拿著返還的錢整夜不睡打麻將，有的就把錢拿去嫖婆娘。哎，你猜猜東溝那戶人家最後咋了，那女的等人走後迴到家裏，看到屋裏那個樣子，氣得吊在門框上死了，隻留下兩個老的一個娃，村裏氣不過，把屍體連夜抬到鎮政府，第二天鬧到了縣上，縣上下來人調查，把那個人大副主人的官給抹了，其它幾個給帶到縣上關了。我本來也要被帶走了，幸虧有個人出來說話，說話我沒動手糟害人家，走的時候故意走在最後把框框子門掩上了。哎，人家心太善了，我就做了這麽一點事人家都記著。想起那個上吊的女人，我真想住進去，心裏好受些。後來我向鎮上請了十天假，就迴來了。要不是這事，我還不得迴來呢。”良娃說。
“他們抹官的抹官，關的關了，就你一個人沒事，他們會不會說你呀。大家要是齊著夥兒的不理你，你的日子就難了。”小鳳想到了另一層，擔心地說。
“我也不曉得。林子大哥找我的時候，我真想把鎮上的事跟他說說，聽聽他的主意，想想還是忍住了。”良娃說。
“林子大哥找過你，找你做啥子，你咋不讓到屋裏坐。”小鳳說。
“我讓了，人家不來。他找我就是要我想辦法調工作，好把屋裏照顧一些。他是心痛你，看你太累太苦了。”良娃說。
“我說嘛，你出去工作才幾個月咋長進這麽大，原來是高人指點了的。開始我也感到奇怪，你上班沒幾天的時候，林嫂子有事沒事到屋裏來，一來就找活做，我當時不好意思，還讓著不讓做，可能也是林子大哥叫的。哎，林子大哥就是大好人，這樣的人多幾個就好了。”小鳳感慨地說。
“林子大哥說的我不是沒有想。鎮上有個才來的副鎮長，人年輕的很，不到三十歲，溫溫善善的，對那些進村打砸搶的事反感的很，我們平時沒事的時候，愛在一起說說，很說的來，我把從屋裏帶的吃貨給他吃，他悶的時候，愛拉著我一起喝酒。你知道他是啥來頭，他老子就是縣委農村工作的副書記，我也是後來聽說的。”良娃說。
“胡扯，那些大的官能叫自己的娃到那麽苦的地方。“小鳳不信。
“誰騙你做啥子，你以為人家在佛像鎮要長久呆下去呀，人家是臨時過渡，大家猜測，多則一年，少的幾個月，人家就走了，要麽到其它鄉鎮當一把手，要麽迴到縣上去那個部門掛個職。依我看，那人肯定不是當個閑職就滿足的人，既然下來鍛煉，就是要當個管人的官，估摸著要調到那個鄉鎮去當一把手的可能性最大。”良娃分析道。
“那你和人家把關係拉好，以後調動工作的事說不定能靠得上。”小鳳說。
“那還消你說的，我早都是這樣想的。”良娃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