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我們在家開個超市咋樣？房子總是蓋起來了，有地勢也不是沒地勢。”小鳳征詢良娃的意見。
“你想的倒是大呀，你也不看看地方，這是哪裏，深山溝裏，人都窮的跟啥一樣，你辦超市誰來呀？”良娃說。
“你這就沒想到了。最近幾年，村裏麵先後開了好幾個小賣店，有兩個還專門開在路邊上，把上下過往的人一攔，你說我們的店裏還能賣些啥，現在賣的東西連開頭的一半多也沒有了，要不是把化肥農藥捎帶著賣些，開這個店真不為啥。再說，如今小夥子大姑娘學都不上了，都出去打工，掙沒掙錢，先把自己打扮上了。這些人都是燒包，愛交朋結友，好麵子，有一個錢還想花兩個，他們買東西不在乎實不實用，而是看排不排場，在人麵前還不好意思講價。你說，我們不掙他們的錢掙誰的錢。還有，現在村裏幾個開店的，都是學我的樣，看我開店把錢掙了，都來開店，目下還沒想到辦超市這一層，我們提前一步，鈔票還不是大大的。”小鳳停頓了一下，接著說。“還有一個，現在搞計劃生育，家家都是一個娃，都當成寶貝疙瘩一樣，給娃花錢從不心痛，寧願自己少穿些少用些，也不想虧了娃。我們就得變一下，賣的東西由從前講便宜、講結實向講牌子講好看變，由掙老年人、當家婦女的錢向掙年輕人、娃娃身的錢變。形勢變了，你不跟著變不行，老是一個樣子，是掙不到錢的。”
“你說咋樣就咋樣吧，反正這個屋一直是你做主。我想把咱們的地裏全種上魔芋，這幾年魔芋火的很，一畝弄得好的話要掙成萬塊。”良娃試探著問小鳳的主意。
“一個爛魔芋，能掙那麽錢，你該不是攬樹葉子吧。”小鳳不相信。
“誰哄你做啥，你忘了我就是搞這個的。你知道現在一斤鮮魔芋是啥價，一塊七八一斤，一畝種兩千三四百窩，一個魔芋種拉平算按半斤講，一斤長十斤，一窩魔芋就是五六斤，一畝地就是一萬二三千斤，毛收入就是兩萬多塊呢，除去種子、肥料、人工，純收入至少一萬多。”良娃細細算給小鳳聽。
“你不要拿這些給我說，我曉得，你以為我是聾子是瞎子呀。村裏有幾個去年春上種了二三分地魔芋，就掙了一兩千塊。我曉得價錢，也曉得產量，就是不曉得後來會咋樣。啥子也不是一成不變的，有漲就有落，價錢最高的時候，也是風險最大的時候，一旦價錢降了不就賠咂了。賠的就是後來才種的人，得了利的都是先頭種的。所以說呀，現在市場經濟，啥子東西都拿來賣，種莊稼和做生意一樣，貪不得，起了貪心就得栽跟頭，貪心越大栽的跟頭就越重。有人說，生意的眼裏隻有一個利字。這話不假，不為利誰起早貪黑呀，其實做啥子不為利呀？你當幹部不為利，還不是圖吃一口輕鬆飯，想子孫後代都跳出農門。可是這個利字看你咋寫，有的人起了貪心，進假貨，專門坑人，一時是掙了錢，可是最後一個個都沒有好下場；有的人進的貨實打實，價錢還公道，不比人高，反而比人低個一兩毛錢。你以為他把錢少賺了，其實錯了，最後發的都是這些低價賣東西的人。薄利多銷是一個方麵，把人都拉過來是另一方麵，隻要有人氣，就是坐在屋裏就有人送錢過來，就看你起不起身去接了。我們先前打樓板的時候，爹不讓收禮，我偏要收，為啥，就是想把人氣往我這兒聚，事過了，廣告也打出去了，而且還是免費廣告呢。別人做廣告都是自己花錢，我做廣告是別人花錢。”小鳳一口氣說了這麽長一串，累的上氣不接下氣。
“哎，你吹吧，難怪現在大家也不喂牛了，都是怕你，不敢喂了，人家喂一頭你吹死一頭。別的不說了，就說你說就打樓板接禮的事是打免費廣告，難道你起初就想好了，房子蓋起了就準備辦超市，也沒見你在酒席場上說辦超市的話呀。”良娃說。
“說你笨你還不服。你腦子咋就比人少了根弦呀，連這個彎都轉不過來。首先我問你，現在你走前村逛後店的，認得你的人多不多。好多人你認不得他，他卻認得你，為啥呀？就因為你出名了，在村裏，我們是第一個辦小賣店的，第一個蓋樓房的，就連打樓板待客的場麵我想更也是第一個，名聲早就傳出去了，誰不曉得你。大家都以為你良娃日子過得好，女的屋裏開店，男的外頭當幹部，這樣的人家有幾個呀？現在你要是把超市一開，也是第一個，人肯定會一下子湧來的，請都不消請的。要是別人先辦超市，有人還在心裏打鼓，說這人哪來的錢能辦超市，肯定是又在蒙人吧。你想想，仔細想想，是不是這個理。”
“我們現在都是空架子了，雖說有房子，外麵還欠著錢呢，幹咋唿做啥，來點實在的不行呀。”良娃說。
“我們可不是空架子呢，啥子都在這擺著呢。你不信你跟人說，你欠了人多少多少錢，日子窮得過不下去了，誰信呀？你欠錢人信，日子過不下去人就不信，好幾萬的樓房豎在那裏，南來的北往的誰看不見。所以你出門借錢，不曉得你張口，人家就主動把錢送來了，為啥，人家對你放心。借別人就不一樣了，就得掂量掂量，看他能不能還得了。這就是勢，架勢，懂不懂？架勢不是裝出來的，是靠實力壘起來的，是年長日久慢慢弄出來的。現在我就要這個勢，有了這個，欠那點錢頂個屁，不消一年我給你還得清清的，你信不信。”
“你想的倒是大呀，你也不看看地方，這是哪裏，深山溝裏，人都窮的跟啥一樣，你辦超市誰來呀？”良娃說。
“你這就沒想到了。最近幾年，村裏麵先後開了好幾個小賣店，有兩個還專門開在路邊上，把上下過往的人一攔，你說我們的店裏還能賣些啥，現在賣的東西連開頭的一半多也沒有了，要不是把化肥農藥捎帶著賣些，開這個店真不為啥。再說，如今小夥子大姑娘學都不上了，都出去打工，掙沒掙錢，先把自己打扮上了。這些人都是燒包，愛交朋結友，好麵子，有一個錢還想花兩個，他們買東西不在乎實不實用，而是看排不排場，在人麵前還不好意思講價。你說，我們不掙他們的錢掙誰的錢。還有，現在村裏幾個開店的，都是學我的樣，看我開店把錢掙了，都來開店，目下還沒想到辦超市這一層，我們提前一步，鈔票還不是大大的。”小鳳停頓了一下，接著說。“還有一個，現在搞計劃生育，家家都是一個娃，都當成寶貝疙瘩一樣，給娃花錢從不心痛，寧願自己少穿些少用些，也不想虧了娃。我們就得變一下，賣的東西由從前講便宜、講結實向講牌子講好看變，由掙老年人、當家婦女的錢向掙年輕人、娃娃身的錢變。形勢變了，你不跟著變不行，老是一個樣子，是掙不到錢的。”
“你說咋樣就咋樣吧，反正這個屋一直是你做主。我想把咱們的地裏全種上魔芋，這幾年魔芋火的很，一畝弄得好的話要掙成萬塊。”良娃試探著問小鳳的主意。
“一個爛魔芋，能掙那麽錢，你該不是攬樹葉子吧。”小鳳不相信。
“誰哄你做啥，你忘了我就是搞這個的。你知道現在一斤鮮魔芋是啥價，一塊七八一斤，一畝種兩千三四百窩，一個魔芋種拉平算按半斤講，一斤長十斤，一窩魔芋就是五六斤，一畝地就是一萬二三千斤，毛收入就是兩萬多塊呢，除去種子、肥料、人工，純收入至少一萬多。”良娃細細算給小鳳聽。
“你不要拿這些給我說，我曉得，你以為我是聾子是瞎子呀。村裏有幾個去年春上種了二三分地魔芋，就掙了一兩千塊。我曉得價錢，也曉得產量，就是不曉得後來會咋樣。啥子也不是一成不變的，有漲就有落，價錢最高的時候，也是風險最大的時候，一旦價錢降了不就賠咂了。賠的就是後來才種的人，得了利的都是先頭種的。所以說呀，現在市場經濟，啥子東西都拿來賣，種莊稼和做生意一樣，貪不得，起了貪心就得栽跟頭，貪心越大栽的跟頭就越重。有人說，生意的眼裏隻有一個利字。這話不假，不為利誰起早貪黑呀，其實做啥子不為利呀？你當幹部不為利，還不是圖吃一口輕鬆飯，想子孫後代都跳出農門。可是這個利字看你咋寫，有的人起了貪心，進假貨，專門坑人，一時是掙了錢，可是最後一個個都沒有好下場；有的人進的貨實打實，價錢還公道，不比人高，反而比人低個一兩毛錢。你以為他把錢少賺了，其實錯了，最後發的都是這些低價賣東西的人。薄利多銷是一個方麵，把人都拉過來是另一方麵，隻要有人氣，就是坐在屋裏就有人送錢過來，就看你起不起身去接了。我們先前打樓板的時候，爹不讓收禮，我偏要收，為啥，就是想把人氣往我這兒聚，事過了，廣告也打出去了，而且還是免費廣告呢。別人做廣告都是自己花錢，我做廣告是別人花錢。”小鳳一口氣說了這麽長一串，累的上氣不接下氣。
“哎，你吹吧，難怪現在大家也不喂牛了，都是怕你，不敢喂了，人家喂一頭你吹死一頭。別的不說了，就說你說就打樓板接禮的事是打免費廣告，難道你起初就想好了，房子蓋起了就準備辦超市，也沒見你在酒席場上說辦超市的話呀。”良娃說。
“說你笨你還不服。你腦子咋就比人少了根弦呀，連這個彎都轉不過來。首先我問你，現在你走前村逛後店的，認得你的人多不多。好多人你認不得他，他卻認得你，為啥呀？就因為你出名了，在村裏，我們是第一個辦小賣店的，第一個蓋樓房的，就連打樓板待客的場麵我想更也是第一個，名聲早就傳出去了，誰不曉得你。大家都以為你良娃日子過得好，女的屋裏開店，男的外頭當幹部，這樣的人家有幾個呀？現在你要是把超市一開，也是第一個，人肯定會一下子湧來的，請都不消請的。要是別人先辦超市，有人還在心裏打鼓，說這人哪來的錢能辦超市，肯定是又在蒙人吧。你想想，仔細想想，是不是這個理。”
“我們現在都是空架子了，雖說有房子，外麵還欠著錢呢，幹咋唿做啥，來點實在的不行呀。”良娃說。
“我們可不是空架子呢，啥子都在這擺著呢。你不信你跟人說，你欠了人多少多少錢，日子窮得過不下去了，誰信呀？你欠錢人信，日子過不下去人就不信，好幾萬的樓房豎在那裏，南來的北往的誰看不見。所以你出門借錢，不曉得你張口，人家就主動把錢送來了，為啥，人家對你放心。借別人就不一樣了，就得掂量掂量，看他能不能還得了。這就是勢，架勢，懂不懂？架勢不是裝出來的，是靠實力壘起來的，是年長日久慢慢弄出來的。現在我就要這個勢，有了這個，欠那點錢頂個屁，不消一年我給你還得清清的，你信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