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打了個寒戰,撐著抬起眼,死死抓著他的手“修聿……”

    “我在這,我在這裏。”修聿緊緊抓著她的手,抱著她。

    “不要放棄他,我要……生下……來……”她死死抓著他的手,目光滿是堅定。

    這是他們的孩子,他們的骨肉,是他們期盼已久孩子,她比任何人都知道生命的可貴,又怎麽可以放棄他們的孩子?

    “煙落,不要了好不好,孩子以後還可以有,就不要……”修聿痛苦的望著她,他不想看著她受這樣的痛苦啊,這樣幾近把她折磨地死去的痛苦,她已經經曆過一次了。

    煙落搖頭,堅定地望著他“不要放棄,我要……生下他……我還有力氣……我可以的……”她說著又撐著要坐起身。

    然而還沒坐起身,手碗一軟便又倒了下去,修聿紅著眼抱著她,低頭吻著她濕濕的頭發,滾燙的淚一滴滴落在她的臉上,煙落望著站在床邊的連池,滿是懇求與堅決,聲音低不可聞:“連池,求你……幫我……”

    連池咬了咬牙,取出銀針,在火上炙烤而後紮入她的穴脈動,她痛得死死咬著牙,深吸了口氣朝修聿道“幫我……”

    修聿咬了咬牙,悄然為她輸送內力,她緩緩抬起手,指間泛起幽藍的光狠狠點在腹部痛得她一口咬住他的手臂,眼底的淚奪眶而出。

    “王妃,再用力,孩子露出來了!”一個穩婆驚喜的出聲。

    無憂站在門口哭得淚流滿麵,他出生的時候,母親是不是也是這般痛苦?

    煙落咬著牙,再度抬起手,點在腹部,痛得整個人重重一顫。

    “王妃,使勁,快出來了,快出來了!”

    她再度拚盡全力抬起手,運用修聿輸給她的內力,點在腹部,而後聽到嬰兒的啼哭聲,穩婆出聲:“出來了,生出來了,是個小皇子。”

    煙落聽到模糊的聲音心中一鬆,還來不及看看孩子長什麽樣,身體重重一顫便倒了下去,眼前陷入無邊的黑暗。

    嬰兒的啼哭聲響徹屋內,修聿根本沒心思去看,看到突然倒下去的煙落頓時驚恐萬分,“煙落,煙落……”

    “不好了,大出血,怎麽辦?”穩婆驚恐地出聲。

    蕭清越抱著孩子站在邊上,霎時間血液都一寸寸冰涼下去,趕緊出聲道:“連池,快想辦法,快啊!”

    在古代孕婦難產本就是九死一生,如今還大出血,就算是在

    她們的世界也有不少鬧出人命,這可如何是好?

    連池咬了咬唇,趕緊將銀針拔了出來,快速將隨身錦囊取下扔給修聿:“快給她吃了。”說話間,鑽著銀針的手不斷顫抖,不知該再往裏紮了。

    修聿抓著她越來越冰涼的手,一顆心揪得緊緊地,抬袖擦著她臉上的冷汗,朝連池吼道:“你給我快點!”

    連池咬了咬唇,迅速施針:“繼續把你的內力輸給她!”

    修聿沒有片刻耽誤,手貼在她濕淋淋的後背,將內力輸送到她體內,低頭吻著她冰涼的額頭:“你說過要好好活著的,你不能食言,不準再食言!”

    剛出生的孩子似乎被房裏的狀況嚇著了,止不住地啼哭,蕭清越怎麽哄也不見止聲。

    “把他給我帶出去。”修聿沉聲吼道。

    蕭清越怔愣片刻,望了望榻上蒼白失血的女子,拿邊上的薄毯將孩子一裹趕緊出了內室,小煙拚了命將這孩子生了下來,此刻自己性命堪虞,修聿心急之下竟記恨起這孩子來。

    孩子睜黑漆漆的眼睛望著她,好似是被修聿嚇著了,出了內室便止了哭聲。

    “快拿熱水來。”蕭清越吩咐道。

    跟著出來的侍女趕緊端了熱水,祁月也上前幫著將孩子身上的血洗幹淨,不時朝內室的方向望了望:“裏麵怎麽了?”

    蕭清越眼睛紅紅的,望了望孩子:“都是你這壞家夥,怎麽那麽折騰你娘!”

    祁月一把將孩子接了過去,拿毯子裹起:“你小聲點,嚇著他了。”這麽小的孩子,一出生又被老子兇,又被姨娘兇一頓。

    孩子果然長得胖胖的,由他抱著也不再哭,小手捏成拳頭在嘴裏啃得口水直流,一雙星辰般清亮的眸子望著他滴溜溜直轉,看得祁月無奈歎了歎氣:“一出生就得罪了你老爹,以後你可苦嘍!”

    那個人這麽些年來,有多少事,多少時間都是因為她的事而奔波忙碌,因為她而崛起於亂世建立大夏,因為她而一次次身陷險境至此不悔,因為她而將別人的骨肉視如親生撫養,如今若是她不在了,他所的一切,將真的失去了意義。

    穩婆們都退了出來,大夫們又前前後後地進去了,裏麵始終不見動靜,祁月抱著孩子不時在門口處張望,然而床跟前擠了太多的人,根本什麽都看不見,又不敢把孩子再抱進去惹某人生氣。

    無憂從裏麵走了出來,眼睛哭得紅紅的,抬頭望了望祁月懷裏的孩子

    ,咬著唇一句話也不說。

    祁月將孩子交給邊上的奶娘,道:“帶小殿下去偏殿那邊歇著,小心照看,我會找個大夫馬上跟過去。”

    奶娘點了點頭,抱著孩子趕緊跟著侍從出了鬆濤閣主樓。

    祁月朝裏麵望了望,望向無憂道:“無憂,現在聽祁月叔叔話現在趕緊迴房去歇著……”

    “祁月叔叔,我想……”無憂眼底淚光閃動。

    “無憂聽話,這邊有我們照看著,你別把自己再病著了,你娘醒來又要傷心了,知不知道?”祁月揉了揉他的頭道。

    主要還是怕裏麵真出什麽事,修聿一時氣急,還牽怒於無憂,他連自己的兒子都不顧了,別說這不是親生的了。

    無憂擔憂地望了望內室的方向,咬著唇怎麽也不肯走。

    “聽話,快迴房去,你娘一醒,叔叔就立即過去告訴你。”祁月安撫道。

    無憂點了點頭,隨著大夫出了主樓,迴到自己房裏,卻一直趴在窗口望著這邊的動靜,一句話也不說。

    祁月這才掀簾進了內室,濃重的血腥氣壓抑得讓人無法喘息,再看到坐在床邊半摟著煙落的大夏皇帝,此刻什麽帝王威儀,沉穩睿智早沒了蹤影,睜著血紅的眼睛有些嚇人。

    連池緊張地施針,全身也是冷汗淋漓。

    “血止住了,血止住了。”一名大夫亦是滿頭大汗的出聲。

    話音剛落,修聿感覺到不對勁,探手伸向她鼻間,一顆心如墜冰淵:“為什麽沒氣息了,怎麽會沒氣息了?”

    蕭清越一聽推開前麵的大夫,撲到床邊,顫抖地伸出手去,扭頭望向連池:“怎麽會這樣?怎麽會這樣?”

    “參香,快拿參香來。”連池大聲叫道。

    燕初雲慌亂地將參香點燃,不停地將香氣扇向床榻,眼淚卻止不住地落下。

    過了許久,連池把了脈,深深吸了口氣道:“她氣力耗盡又失血過多,我隻能……隻能保住她最後一絲脈息,聽天由命!”

    屋內一片死寂,站了一屋子的人卻誰也不敢出聲,大們低頭站在那裏連大氣都不敢出,小心地望了望床邊麵色陰冷駭人的大夏皇帝,腳下頓時一個寒顫,差點就一下跪了下去。

    祁月深深吸了口氣,擺了擺手,示意他們出去,大夫們如獲大赦,輕手輕腳地出了內室,不敢發出一點聲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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