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大川和老伴散步迴來,剛上樓走到家門口,就聽見屋子裏麵的小玉正在說

    話,還夾雜著哭泣的聲音,老伴有些著急了,便大聲叫道:“開門,小玉!”“唉!來了。”小玉應聲道。房門打開了,小玉的臉上還掛著沒有擦拭幹淨的淚痕。

    老伴驚奇而又著急地問:“小玉,你怎麽啦?你在和誰說話?”小玉說:“電話,我在接電話。”老伴問:“接電話?誰來的電話?”小玉說:“我媽媽來的。”小玉邊走邊說。老伴問:“你媽媽來電話了?”“是的。”小玉說完後,又拿起放在寫字台上的電話,給對方說道:“媽媽,你等等,爺爺奶奶迴來了。”

    高大川問道:“小玉,怎麽啦?你媽媽有什麽事呀?”這時,小玉含著淚水叫了一聲“爺爺”後,再也說不下去了。高大川和老太太異口同聲,有些著急地問道:“你媽媽到底怎麽了?”小玉抽泣著說:“我爸爸……。”高大川又問道:“到底是你媽媽,還是你爸爸?”“我爸爸……”小玉說。老太太著急地問道:“你爸爸怎麽了?”小玉隻是哭泣,高大川又追問道:“你爸爸出了什麽事?”“他,他,他被公安局抓起來了。”小玉連哭帶咽地說。“被公安局抓起來了?!”

    高大川急忙從小玉手裏奪過電話,問道:“喂!你是江花嗎?”對方傳出來的話語:“我是江花,您是高政委吧?”“是我,江花,發生了什麽事?”“高政委,陶義他被公安抓走了!”“因為什麽事?”“ 我們在西客站工地上揀破爛,被鐵路公安抓走了。”“揀破爛怎麽會被抓呢?”“鐵路公安說他搞破壞,實際上並不是那麽迴事,可怎麽說都不行,他們硬說他是在搞破壞。”“他現在哪裏?”

    “在西客站公安局。”江花又接著說道:“高政委,我實在是沒有別的辦法,才打電話找您,請您出麵給說說,把陶義弄出來吧,我求您啦,請您務必要幫忙。”

    高大川聽後,沒有說出話來。他想:“鐵路公安,他們能聽我的嗎?”江花在電話裏喊道:“高政委,我求您啦!您一定要幫幫我們呀。”

    高大川猶豫了一會之後,問道:“江花,你現在什麽地方?”“我在西客

    站北門邊上,高政委,您一定要來喲,我在這兒等您。”“我知道了。”

    高大川放下電話後躊躇起來……小玉在旁邊急得直哭,她哀求著說:“爺爺,您一定要救救我爸爸呀!”說著說著一下子就跪到了地上,嘴裏喊著:“爺爺——!爺爺——!”高大川一時不知如何是好,隻是說:“起來!起來!”

    老太太被小玉的行為感動了,她說道:“您就走一趟,到現場去看看情況再

    說吧。”

    高大川說道:“我並不是不想幫助,隻是情況不清楚,冒然行動妥當不

    妥當?”“去看一看再說,如問題不大,就說一說。如問題的確嚴重,那就再慢慢說吧。”老伴說。高大川一橫心,說道:“行!我去看看。”說完後拿起電話給車隊打了一個電話,說要一台車,有急事要出去一趟,放下電話後,就出門下樓出發了……

    到達西客站北門邊上,江花先看到高大川,便跑過來急促地說道:“高政委

    您來了,太好了,麻煩您了,您一定要救救陶義呀!”

    高大川問道:“怎麽迴事?”江花說道:“我們在工地上揀破爛,揀到了兩截電纜,另外一個揀破爛的老頭,聽我們說話是外地人,便說:這個地方是他的範圍,不讓我們揀。我們說:揀破爛還分什麽你的範圍和什麽我的範圍?於是,沒有聽他的,隻管揀我們的。於是,那個老頭便跑去叫來了公安。說我們破壞車站的地下電纜。於是,公安就問我們為什麽要搞破壞?我們說既沒有偷,又沒有搶,更沒有破壞,我們揀的都是散落在地麵上的廢舊品,根本就談不上什麽破壞。但公安同誌就是不聽,硬是把陶義給帶走了,三輪車也被他們拉走了,我見事不好,就跑到來給您打電話來了。”

    高大川問道:“他們為什麽沒有把你也抓去?”“我見事不好,我就趕快跑了,好報信呀。”“你說的都是真話?”“絕對是真話,我不敢說慌,高政委我向您保證,如果我是說慌的話,您就不再管我們的事了。”

    高大川一聽江花敢說出“如果我說的是假話,您就不要再管我們的事了”的話來,他的心似乎踏實了,說明她沒有說假話,於是,高大川就相信她了。但他想為了好說話,必須掌握第一手情況,於是,他對江花說:“你帶我到你們揀電纜的地方去看看。”

    江花說了一聲“行。”便帶著高大川到現場去了,她指給高大川看了一看之

    後,高大川和江花便走進了車站公安局的辦公室。

    屋子裏頭,幾個人正在談陶義的事,高大川上前打招唿後,便自我介紹說:

    “我姓高,在總政治部工作,我是為陶義的事情而來的。”一個個子高高的男同誌站起來向高大川伸出了友好的手,有禮貌地說道:“同誌你好!請坐。”高大川迴應道:“謝謝。”另外一個同誌遞過來了一杯開水,說:“請喝水。”“謝謝。”高大川仍然是有禮貌地應對著。那位高個子開口問道:“請問你是陶義的什麽人?”這時,旁邊一位女同誌插話向我介紹說:“這是我們的段長。”

    高大川忙說道:“段長,你好!我是陶義的鄉親,聽說在今天上午,他被你

    們抓起來了,不知道他出了什麽事,特來看看。”“情況是這樣的,我們西客站正在建設中,工地上的建材很多,秩序也比較亂。上午有個老頭來向我們報告,說有人在挖電纜,我們的人馬上趕去了,看見陶義他的三輪車上真有兩節電纜,當我們問他時,他說是揀的,不是從地裏麵挖掘出來的,為了搞清楚問題,我們便把他帶到這裏來了,不管我們怎麽問,他始終不承認是在地下挖的。我們這不是正在研究這事嘛。”

    高大川說道:“陶義他是個當兵的,因超生受到了所在部隊不恰當的處理,

    故一直在k軍大院上訪,現正在解決他的問題的過程之中。你們和k軍信訪辦聯係過嗎?”那段長說:“我們和k軍聯係過,他們說,他是上訪人員,自己惹的事由他自己負責,他們不管。”高大川說:“軍隊的人軍隊不管不好吧?現在他們找到了我,那就由我來管嘛,但我隻能是以我個人的名義來管,我不代表任何組織。”

    段長說道:“我們不談他在k軍上訪的事,我們隻是談他關於電纜的問題。”

    高大川說道:“是的,我們隻能是談電纜問題。”

    段長說道:“如果真是他從地裏麵挖掘出來的,那當然是屬於破壞,按相關

    規定,破壞電纜是要判刑的。”“現在的問題是否屬於破壞?”高大川反問道。接著又說道:“按你們的說法是有人來報告的,是嗎?”“是的。”“那報案的人是什麽人?”高大川反問道。“是一個揀破爛的老頭。”“你們接到那個揀破爛的老頭報案之後,是否馬上就到現場去了?”“馬上就去了。”“到現場之後是否查看了現場?”“那是當然的。”“檢查時發現什麽證據了嗎?”“看到了他車上的兩截電纜。”“那是什麽電纜?”“是電話線電纜”“是現在使用的通信電攬嗎?”“是的。”“是現在車站使用的通信電攬嗎?”“是的。”

    這時,高大川突然想起了一件事,便站起身來邊說道:“對不起,有個事要

    打個電話,借用一下電話。”“用吧。”

    高大川拿起電話,撥通了家裏的電話,隨便與老伴說了幾句話後,又迴到了

    坐位上,接著又問道:“你們當時發現他車上還有什麽東西?”“都是些破爛東西。”

    “那請問,現場有沒有挖掘過的坑?”“那裏是亂七八糟的工地,我們沒有去查找挖的坑。”“地裏麵有沒有被挖斷的電纜斷頭?”“沒有進一步去檢查。”“還有,當時他們手裏有沒有用於挖掘用的鎬或是銑之類的工具?”“沒有看到。”“你們的電話受到因電纜問題的影響沒有?”“這倒沒有。”

    這時,高大川胸有成竹地說道:“既然這幾個問題都不存在什麽問題,那是

    否可以得出結論,陶義沒有挖掘電纜,因此,就根本不存在什麽破壞的問題。你們說是不是?”“你這樣說,倒是個理,不過……”

    這時高大川打斷段長的話說道:“段長,是否把陶義叫來,我們再共同核實

    一下當時的情況?”

    段長沒有理由拒絕高大川的提議,便說道:“好吧,”於是,他們把陶義叫來

    了,當陶義進門看見高大川在裏麵,馬上就大聲喊道:“高政委,我冤枉啊,我沒有挖掘他們的電纜,是人家誣陷我的呀!”

    高大川說道:“陶義,你不要著急,真的假不了,假的也真不了。你先坐下

    慢慢說。”他轉而對段長說:“段長,我們共同來問他好嗎?”“好的。”段長同意說。高大川說道:“請段長先問。”

    段長問道:“你那三輪車上的兩節電纜,到底是從哪兒來的?”

    陶義答道:“我就是在地麵上揀的,不是從地裏麵挖掘的。”

    高大川插問道:“有別人看見嗎?”

    陶義答道:“當時那兒沒有別的人,就隻有和我們一起揀破爛的那個老頭。”

    段長問:“你有什麽能證明不是你從地裏挖的?”

    陶義說:“我早就給你們說過了,我根本就沒有帶得有挖掘工具,拿什麽來

    挖掘埋在地下的電纜呀?再說真是把電纜挖斷了,你們的電話還能通嗎?”

    高大川聽到陶義說完之後,又問道:“你車上有幾截電纜?”“兩截。”“有多長?”“有一節約有兩尺多長,另一節約有三尺多長。”“怎麽會是兩節呢?”“揀到時就是兩節。”“兩節是在一個地方揀的嗎?”“不是在同一個地方揀的,而是在兩個地方揀來的。”

    這時,高大川對段長說道:“段長,我看問題已經很清楚了,‘挖掘電纜,破

    壞設施’的問題,是根本不存在的問題。根據是:一是他們沒有帶挖掘工具,電纜是埋在地下麵的,沒有挖掘工具是得不到電纜的;二是挖掘電纜必然要留下挖開的深坑或深溝,而且長度起碼是在兩米以上。剛才我到現場去看了一下,並沒有看到什麽的被挖掘過的深溝;三是如果真是電纜被挖了,你們的電話線怎麽還能通話呢?我剛才也用過了,電話的確是暢通的。”

    高大川稍停頓後接著說:“不過為了進一步證明這一點,我還有提出一個問

    題,那就是報案人不是別人,而正是一個和陶義一樣揀破爛的人,而且,報的也是關於破爛的事,我認為這中間的問題值得思考。”

    高大川說到這裏時,陶義立即插話說道:“這個老頭,我們經常碰麵,還曾

    掄著揀破爛哩,他後來發現我們是外地人,便不讓我們在所謂的‘他的地盤’上揀東西。”

    高大川接過陶義的話頭說道:“這個問題就更清楚不過了。這完全是因為爭

    地盤、搶破爛而故意誣陷!段長,你看是不是這麽迴事?”

    說到這裏,段長幹淨利索地說道:“好啦!這事就算了吧!”

    陶義說道:“算了是可以的,不過,我要提個意見,你們不問清紅皂白,就

    把我關了半天,剛才審我時,還把我鎖在暖氣上,硬是要逼我承認是偷電纜,是破壞,要我寫材料,我不寫,你們代替寫好後,還非要我簽名,這是我不能接受的。”

    段長說:“當時我們是當破壞行為來處理的,既然事情不是那麽迴事,就算

    了,對不起,那就算是一個誤會吧。”

    高大川聽對方如此說,他覺得應該時可而止,到此可以了結了。便說:“陶

    義,段長已經說了‘對不起,就算是一個誤會’的話,我看就算了吧,他們也是在執行公務,還是一種高度責任心的表現,因此,其他的都不要說了,好吧。”

    陶義說:“我的三輪車還被他們推走沒收了,得把它還給我,我還得靠它找

    飯吃哩。”高大川說道:“段長,是不是把三輪車還給他們吧。”段長向他們的另外一個同誌問道:“他的三輪車在哪?”旁邊一個同誌答:“在樓下一間屋子裏。”段長說:“你們下樓去一個人把車拿出來還給他。”那個同誌應了一聲後,對我們說:“跟我走吧。”

    高大川帶著陶義和江花,告別了公安段段長,下樓接過三輪車,這件事到此

    就算是解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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