範嗎”?上官子婉狐疑起來。
“或許他們仗著僥幸勝了幾陣,不把我等放在眼裏,不屑防範吧”,千麵狐信口說道。
“那是他們找死,怨不得別人,本宮定要將他們整窩端掉,一網打盡”。
“區區幾個毛頭小子,不勞宮主動手,老身自當前往除之”,千麵狐很自信。
“的確,此番主要是救玉,是救阮玉,不必硬拚,救出阮玉之後,再行全力擊殺不遲”,水相軍師亦道。
“難道,軍師不以為除去公孫小子和各大門派中人比救一個阮玉更重要麽”?上官子婉口氣冰冷。
“這”?水相軍師無語。
“老身以為,老身和羅護衛再帶上二十人足矣”,千麵狐老氣橫秋,“可先救出阮玉,再大開殺戒”。
“如此更好,可謂兩全其美”,水相軍師讚同,“大總管和羅護衛可以兵分兩路,一路攔住公孫小子等高手,一路前去救阮玉,而後再合兵一出,盡皆殺之”。
“老身曉得”。
“還可讓月桂和香蘭同去,也好有個照應”,水相軍師又道。
“好了,準備一下,亥時出發,不可再有閃失”,上官子婉臉色難看,起身離座。
“是”!
亥正,從湘州北城牆躍出幾十條黑影,他們借著夜色的掩護,展開身形直奔城北關爺廟丐幫分舵而去。
不消一個時辰,他們業已趕到關爺廟東牆外。為首的大個子右手一舉,黑影全部停下,散開來向四周觀察,見沒有動靜,一個個“噌噌”竄入東跨院。同時,另三個嬌小的身影繼續向北繞向西邊。
進入東跨院的黑影,直接來到中院,那裏亮著燈光,定時有人居住。
來到中院,黑衣人迅速撲向各個房間門口,拔出兵刃,欲撥門而入。
驀地
從屋頂上傳來一陣唿喝:“何方朋友夤夜擅闖丐幫分舵”?
黑衣人聞聲立即退到院中,向房頂觀看,正房和廂房頂上赫然站著數十人,未及多想,已全部飄身下來,把他們圍在院中。
“羅前輩來得好快”!站在正房前的公孫長笑道。
從房頂上下來的正是公孫長等英雄豪傑,黑衣人正是紫薇宮護衛大擒拿手羅慶團及其下屬。
“小子好眼力”,羅慶團扯下麵罩,“爾等早知老夫要來”?
“當然,在下和眾英雄在暗中恭候多時了”,公孫長依舊含笑說話。
“哦”?大擒拿手羅慶團有些懷疑。
“羅前輩似乎不信,那在下就實話告訴你吧”,公孫長瞧了瞧所有黑衣人繼續道,“上官宮主知道在下夜闖胡府,救走了阮玉姑娘,於是命前輩在城內四處搜尋,一個重點就是丐幫分舵,那必是在下等落腳的地方。丐幫分舵內人數增加,就會采購更多的糧食蔬菜,你們正好尾隨而來,找到我等,是嗎,羅前輩”?
“你?小子如何知曉”?羅慶團大吃一驚,又道,“小子既然承認擄走阮玉姑娘,那就趕緊交出來吧,深夜擅入民宅,擄人姑娘,是俠義之舉嗎”?
“嗬嗬,擄人姑娘?在下看遠比鳩占鵲巢,私押善民,讓人骨肉分離來的光明磊落,對嗎,羅前輩”?公孫長反唇相譏。
“哼哼”,羅慶團不再言語。
“羅前輩不是想知道在下如何知悉前輩行蹤的嗎?實話說吧,丐幫弟兄正時刻不停在胡府和湘王府附近監視爾等一舉一動,爾等要找人,在下自然知曉”。
“原來如此,不過小子為何要告訴老夫這些?難道不怕老夫迴去拔掉小子的眼睛”?羅慶團更加奇怪。
“怕?當然不怕”,公孫長依舊笑容滿麵。
“小子何意”?
“何意?前輩既然來了,還想迴去嗎”?
“哼哼,就憑小子能留下老夫”?
“當然不止在下,前輩瞧一瞧”,公孫長指了指周圍。
羅慶團看時,才見觀心道長,無畏劍,唐四維,沙通海和昨晚潛入胡府的年輕人均在當場,隻是不見一點眉。當然還有一些不認識的人。遂道:“好呀,觀心牛鼻子也來湊熱鬧嗎”?
“無量天尊!羅友說笑了,貧道豈會貪圖熱鬧,隻不過江湖上妖物彌漫,讓貧道無法清靜而已”,觀心道長挖苦道。
“牛鼻子好利的口舌”,羅慶團轉向公孫長道,“小子,就算爾有幫手,老夫又何懼哉”?
“匹夫好大的口氣!沙某打狗棒,專打爾等走狗”,沙通海怒道。
“好啊,爾一個小小的丐幫長老也敢在老夫麵前大唿小叫,丐幫穀幫主在時,見到老夫亦要卑躬屈膝”,羅慶團甚為得意。
“老朽聽聞大擒拿手羅慶團也是一條好漢,豈不知如今當起狗來,也叫得有聲有色,有滋有味”,無畏劍甚為鄙夷。
“你”?羅慶團閉嘴。
“羅前輩既來,不知上官宮主,胡大總管是否到場”?公孫長看著羅慶團。
“小子也不掂量掂量,爾等跳梁小醜,用得著宮主親自出馬”?
“如此說來,胡大總管定然親自出馬了,何不現身出來”?公孫長掃視黑衣人。
“嗬嗬,胡大總管自有胡大總管的事情,小子想去見閻王,老夫送你也是一樣,殺”!羅慶團一聲令下,直奔公孫長,黑衣人亦手持兵刃殺向四周。
斯時,公孫長早已估量圈內情況:羅慶團率紫薇宮屬下二十人,皆武林高手,自己陣中能與之一對一對陣者有觀心道長,無畏劍,唐四維,沙通海,程天力,齊如豹,蕭漢章,肖飛,清靜,清修,少林二尊者,程氏二兄弟,加上自己可抵住一十五人,尚餘六人。雖然還有丐幫弟兄和宋士英一二十人,皆不堪與之長時間對壘。況且,聽羅慶團之言,胡大總管必是去了西跨院企圖解救阮玉,雖然早有安排,難保萬無一失,因此,自己必須速戰速決。
心念至此,卻見羅慶團攻過來。公孫長雖麵帶笑容,雙掌已然蓄力待發。
羅慶團雙爪交替,抓向公孫長左右肩,公孫長依舊含笑而立。
當羅慶團雙爪即將搭上自己雙肩時,公孫長猛然下蹲,同時錯步向前,雙掌上翻,斜向上方呈托舉之勢。
如此招式可謂見所未見聞所未聞,甚至有些荒唐。
掌法運用,在乎推,拍,砍,削,擊,截等,從來沒有托舉的,如此何以發力擊傷敵手?
不過這是一般人的想法,公孫長如此用掌,他壓根兒就沒想擊傷羅慶團,他隻想一招擊斃羅慶團而已。
羅慶團身材高大,比公孫長高出一大截,手臂奇長,且有護鐵。不僅手臂,全身要害均有護鐵護住。
當羅慶團襲來時,公孫長故意不閃不躲,臨了時,下蹲錯步,正鑽到羅慶團身子底下,雙掌功力運至十二成,看似雙掌向上托舉,實則內有玄機。距離雖近,力道奇大,速度更快,瞬間左右掌交替擊出八掌,掌掌擊在羅慶團小腹之上,如此力道,莫說羅慶團小腹外藏有護鐵,真是個鐵人也無濟於事。
接著公孫長一挺身一用力,將羅慶團整個人擲向人群,摔在地上。那羅慶團口角汩汩流血,雙目圓睜,似在詢問他的屬下:這是為什麽?
的確,大擒拿手羅慶團隻知道攻向公孫長,然而公孫長的動作
實在太快,矮身錯步,鑽到他的身子底下,隻是眨眼之間的事。羅慶團本來可以雙肘下壓,撞擊公孫長的頭部或後背,提膝撞向公孫長前胸的,卻用不上一點兒力道,再接著就失去知覺了。
他的確需要問個為什麽。
大擒拿手羅慶團既死,公孫長一個彈射,淩空躍起,在半空中已自腰間扣開軟劍,掠到正和丐幫弟子混戰的黑衣人中間大喝一聲“丐幫兄弟退一下”!隨即身形電轉,點劍式連續使出,“嗤嗤嗤”劍氣激越,連中三個黑衣人的咽喉,他們沒來得及哼一聲,即告倒地,喉間甚至沒有滲出一絲血跡。
另外三個紫薇宮下屬,想要後撤逃走,公孫長那裏肯依?早欺身上前,點劍式,掠劍式,勒劍式連出,分別中三人的眉心,左頸和前胸,三人登時了賬。
胡大總管和月桂、香蘭三人沿關爺廟東牆向北,又繞向西,來到西跨院後。
三人略一停留,即越牆而入,轉入西跨院。這裏正是胡大總管和羅慶團午後看到女娃們進出的地方。
西跨院內牆上隻有幾隻火把,忽明忽暗,隱隱約約。胡大總管拄著鐵拐,在前麵觀察情況。
西跨院雖然不大,但也有十幾間屋子,阮玉究竟在哪一間呢?胡大總管無法確定。
突然,她發現有五個房間的門前和窗下忽明忽滅,像是燃著熏香。一陣微風刮過,飄來燃燒艾葉的味道。是了,這燃著艾葉的屋子,必定住著人,這就容易多了。
胡大總管一擺手,示意月桂和香蘭分別到西間的兩個屋子,自己則走向北邊唯一一間燃著艾葉的房間。
她拄著鐵拐,躡手躡腳,來到門前推了推,屋門拴著,又來到窗前掀了掀窗格,窗子也是嚴嚴實實,窗格上還貼著窗紙。
斯時,艾葉的煙氣上來,直入鼻孔,煞是難聞,胡大總管猛然一驚:既然窗子關著,為何還在外麵點燃驅趕蚊蟲的艾葉?如此豈不多此一舉?莫非?
這是,突聽西屋廊下“撲通撲通”兩聲悶響,迴頭看時,月桂和香蘭同時靠牆坐倒地上。胡大總管暗道一聲“不好”,提起掠出,卻覺得渾身無力,腦袋發懵,整個身子硬生生跌倒在地,隨即“哐啷”一聲脆響,那正是她的鐵拐落地發出的聲音。
胡大總管跌倒在廊房外,頭南腳北,麵朝下伏在左臂上,左臂長長的水袖向西甩出,拖在地上。右臂蜷縮在身體右側,狗頭鐵拐就丟在手邊三尺出。
月桂和香蘭,一個在
屋門北側,一個在窗下,二人頭顱垂掛在前胸背靠牆壁坐在地上,雙腿向前伸直。
三人一動不動,像是突然中毒死去。
不錯,胡大總管,月桂和香蘭正是中了唐彩蝶的毒藥子夜勾魂香。
這子夜勾魂香正是四川唐門獨門毒藥,尋常之人吸入鼻中少許,就會頭腦發脹,全身無力,唿吸困難,接著就會失去知覺,在就丟掉性命,十分霸道。
不過這子夜勾魂香雖然霸道,卻是極其尋常之物,就是普通的夾竹桃葉子新鮮的夾竹桃葉子秘製而成。
說是秘製說穿了更是簡單,就是取新鮮的夾竹桃葉子,放到籠屜裏蒸半個時辰,拿出來陰幹碾碎而已。
關鍵在於用法,說是關鍵,其實也很方便,就是捏一小撮放到燈芯上,借燈火燃燒散發出氣味,讓需要的人吸入口鼻之中即刻達到目的,效果明顯。
就是因為經常要借助燈火發揮毒性,奇毒無比,不易被人察覺,才有了“子夜勾魂香”這個名字。
不過它名字叫“香”,聞起來並不香,相反還有一種刺鼻的難聞的氣味,極易讓人防備,因此使用時必須借別的氣味來掩蓋,才不至於露出馬腳,譬如燃燒艾葉的味道,就能巧妙地蓋住它的味道。
子夜勾魂香雖然霸道,解藥卻也稀鬆平常,遍地都是,就是用來清洗衣物的皂角。尤其是皂角籽,解起子夜勾魂香之毒,神妙無比,簡直就是它的克星。
凡中子夜勾魂香之毒者,隻要及時捏碎一粒皂角籽,開水衝下,即刻見效。若實在沒有皂角籽,皂角皮砸碎,和一碗涼水喝下去,亦有異曲同工之妙。
子夜勾魂香解起來方便,預防起來就更容易了,口中含一片皂角皮,對著一堆燃著的子夜勾魂香吸上一天,隻要不被累死,也不會有中毒的跡象。
唐彩蝶接道保護阮玉的任務,首先就想到了用子夜勾魂香,因為它用起來實在太方便,也太管用。正當時令,把它放到燃著的艾葉上,可謂人神不知,鬼仙不覺。
然則為什麽不放在室內呢?這唐彩蝶也是鬼精靈,比起鍾靈兒來不在話下。
既然紫薇宮要來救阮玉,來人必定不是善茬,一旦進入室內,必然高度警覺。在室內燃著東西,雖然正當時令,那人第一反應,一定會先閉氣,這樣就達不到目的了。然而,放到外麵就不同了,誰會想到放在室外的熏香會是毒藥呢?再者,室外的熏香正好可以誤導來人,讓他注意這個房間。
果然就騙到了紫薇宮胡大總管這樣的高手,讓她輕鬆入彀。
一點眉,唐彩蝶,曹飛華,鍾靈兒和阮玉此時正在東邊最北的室內,他們密切注視著外麵的動靜。
子時剛過,就見一個白發蒼蒼的老太太拄著鐵拐,領著兩個丫頭出現在院中。她們略一停留,老太太吩咐兩個丫頭去西間,她自己走向北間。她們在艾葉熏香旁邊片刻,先是兩個丫頭同時坐倒在地,再就是老太太撲倒在院中,盡皆一動不動。
少時,一點眉等五人才開門出來,點燃火把,把西跨院照的通亮。
“靈妹子把艾葉撲滅,唐姑娘和曹姑娘去看看兩個丫頭,愚兄來看看這老太太是何方神聖”,一點眉說道。
“這老太太會是一條大魚嗎”?鍾靈兒笑問。
“大有可能”,一點眉說著舉一根火把向老太太走過去。
既已擊殺七人,公孫長再無顧慮,原地擰身,躍上西廂房頂,向西跨院掠去。
斯時,西跨院業已燈火通明,公孫長看到西屋廊下坐靠著兩個人,北屋廊外院中撲到一人,想必她們皆已中了唐門子夜勾魂香之毒。
公孫長看著已到簷上,正見一點眉舉著火把走向北麵撲倒在院中的人身邊走去。再看時,那人卻是一個白發蒼蒼的老太婆,她麵朝下伏在左臂上,而左臂的水袖奇長,拋出去老遠。身體右側不遠處放著一根烏黑的狗頭拐杖。難道此人就是紫薇宮胡大總管?她也中毒死去?不對,她是千麵狐,其中必定有詐。心念電轉之間,公孫長迅速躍下,軟劍順勢挑起簷下的火把,一聲“眉兄小心”,整個人即向一點眉電射過去。
一點眉正向前走,距那撲倒的老太太丈餘,突聽道公孫長大喊,迅疾扭頭,卻見公孫長劍挑火把,對準自己的麵部,抖過來,立即下蹲,駭然道:“賢弟”!
語聲未了,但覺頭頂“謔”的一聲,火星四射,一點眉就勢一滾,閃在一旁。起身看時,那老太太竟然站起身來,左水袖正和公孫長抖出的火把纏在一起,滋滋燃燒。
那老太太大喝一聲“孫子敢爾”!右手鐵拐掃向公孫長。
“嗬嗬,胡大總管還是先把火撲滅吧
“或許他們仗著僥幸勝了幾陣,不把我等放在眼裏,不屑防範吧”,千麵狐信口說道。
“那是他們找死,怨不得別人,本宮定要將他們整窩端掉,一網打盡”。
“區區幾個毛頭小子,不勞宮主動手,老身自當前往除之”,千麵狐很自信。
“的確,此番主要是救玉,是救阮玉,不必硬拚,救出阮玉之後,再行全力擊殺不遲”,水相軍師亦道。
“難道,軍師不以為除去公孫小子和各大門派中人比救一個阮玉更重要麽”?上官子婉口氣冰冷。
“這”?水相軍師無語。
“老身以為,老身和羅護衛再帶上二十人足矣”,千麵狐老氣橫秋,“可先救出阮玉,再大開殺戒”。
“如此更好,可謂兩全其美”,水相軍師讚同,“大總管和羅護衛可以兵分兩路,一路攔住公孫小子等高手,一路前去救阮玉,而後再合兵一出,盡皆殺之”。
“老身曉得”。
“還可讓月桂和香蘭同去,也好有個照應”,水相軍師又道。
“好了,準備一下,亥時出發,不可再有閃失”,上官子婉臉色難看,起身離座。
“是”!
亥正,從湘州北城牆躍出幾十條黑影,他們借著夜色的掩護,展開身形直奔城北關爺廟丐幫分舵而去。
不消一個時辰,他們業已趕到關爺廟東牆外。為首的大個子右手一舉,黑影全部停下,散開來向四周觀察,見沒有動靜,一個個“噌噌”竄入東跨院。同時,另三個嬌小的身影繼續向北繞向西邊。
進入東跨院的黑影,直接來到中院,那裏亮著燈光,定時有人居住。
來到中院,黑衣人迅速撲向各個房間門口,拔出兵刃,欲撥門而入。
驀地
從屋頂上傳來一陣唿喝:“何方朋友夤夜擅闖丐幫分舵”?
黑衣人聞聲立即退到院中,向房頂觀看,正房和廂房頂上赫然站著數十人,未及多想,已全部飄身下來,把他們圍在院中。
“羅前輩來得好快”!站在正房前的公孫長笑道。
從房頂上下來的正是公孫長等英雄豪傑,黑衣人正是紫薇宮護衛大擒拿手羅慶團及其下屬。
“小子好眼力”,羅慶團扯下麵罩,“爾等早知老夫要來”?
“當然,在下和眾英雄在暗中恭候多時了”,公孫長依舊含笑說話。
“哦”?大擒拿手羅慶團有些懷疑。
“羅前輩似乎不信,那在下就實話告訴你吧”,公孫長瞧了瞧所有黑衣人繼續道,“上官宮主知道在下夜闖胡府,救走了阮玉姑娘,於是命前輩在城內四處搜尋,一個重點就是丐幫分舵,那必是在下等落腳的地方。丐幫分舵內人數增加,就會采購更多的糧食蔬菜,你們正好尾隨而來,找到我等,是嗎,羅前輩”?
“你?小子如何知曉”?羅慶團大吃一驚,又道,“小子既然承認擄走阮玉姑娘,那就趕緊交出來吧,深夜擅入民宅,擄人姑娘,是俠義之舉嗎”?
“嗬嗬,擄人姑娘?在下看遠比鳩占鵲巢,私押善民,讓人骨肉分離來的光明磊落,對嗎,羅前輩”?公孫長反唇相譏。
“哼哼”,羅慶團不再言語。
“羅前輩不是想知道在下如何知悉前輩行蹤的嗎?實話說吧,丐幫弟兄正時刻不停在胡府和湘王府附近監視爾等一舉一動,爾等要找人,在下自然知曉”。
“原來如此,不過小子為何要告訴老夫這些?難道不怕老夫迴去拔掉小子的眼睛”?羅慶團更加奇怪。
“怕?當然不怕”,公孫長依舊笑容滿麵。
“小子何意”?
“何意?前輩既然來了,還想迴去嗎”?
“哼哼,就憑小子能留下老夫”?
“當然不止在下,前輩瞧一瞧”,公孫長指了指周圍。
羅慶團看時,才見觀心道長,無畏劍,唐四維,沙通海和昨晚潛入胡府的年輕人均在當場,隻是不見一點眉。當然還有一些不認識的人。遂道:“好呀,觀心牛鼻子也來湊熱鬧嗎”?
“無量天尊!羅友說笑了,貧道豈會貪圖熱鬧,隻不過江湖上妖物彌漫,讓貧道無法清靜而已”,觀心道長挖苦道。
“牛鼻子好利的口舌”,羅慶團轉向公孫長道,“小子,就算爾有幫手,老夫又何懼哉”?
“匹夫好大的口氣!沙某打狗棒,專打爾等走狗”,沙通海怒道。
“好啊,爾一個小小的丐幫長老也敢在老夫麵前大唿小叫,丐幫穀幫主在時,見到老夫亦要卑躬屈膝”,羅慶團甚為得意。
“老朽聽聞大擒拿手羅慶團也是一條好漢,豈不知如今當起狗來,也叫得有聲有色,有滋有味”,無畏劍甚為鄙夷。
“你”?羅慶團閉嘴。
“羅前輩既來,不知上官宮主,胡大總管是否到場”?公孫長看著羅慶團。
“小子也不掂量掂量,爾等跳梁小醜,用得著宮主親自出馬”?
“如此說來,胡大總管定然親自出馬了,何不現身出來”?公孫長掃視黑衣人。
“嗬嗬,胡大總管自有胡大總管的事情,小子想去見閻王,老夫送你也是一樣,殺”!羅慶團一聲令下,直奔公孫長,黑衣人亦手持兵刃殺向四周。
斯時,公孫長早已估量圈內情況:羅慶團率紫薇宮屬下二十人,皆武林高手,自己陣中能與之一對一對陣者有觀心道長,無畏劍,唐四維,沙通海,程天力,齊如豹,蕭漢章,肖飛,清靜,清修,少林二尊者,程氏二兄弟,加上自己可抵住一十五人,尚餘六人。雖然還有丐幫弟兄和宋士英一二十人,皆不堪與之長時間對壘。況且,聽羅慶團之言,胡大總管必是去了西跨院企圖解救阮玉,雖然早有安排,難保萬無一失,因此,自己必須速戰速決。
心念至此,卻見羅慶團攻過來。公孫長雖麵帶笑容,雙掌已然蓄力待發。
羅慶團雙爪交替,抓向公孫長左右肩,公孫長依舊含笑而立。
當羅慶團雙爪即將搭上自己雙肩時,公孫長猛然下蹲,同時錯步向前,雙掌上翻,斜向上方呈托舉之勢。
如此招式可謂見所未見聞所未聞,甚至有些荒唐。
掌法運用,在乎推,拍,砍,削,擊,截等,從來沒有托舉的,如此何以發力擊傷敵手?
不過這是一般人的想法,公孫長如此用掌,他壓根兒就沒想擊傷羅慶團,他隻想一招擊斃羅慶團而已。
羅慶團身材高大,比公孫長高出一大截,手臂奇長,且有護鐵。不僅手臂,全身要害均有護鐵護住。
當羅慶團襲來時,公孫長故意不閃不躲,臨了時,下蹲錯步,正鑽到羅慶團身子底下,雙掌功力運至十二成,看似雙掌向上托舉,實則內有玄機。距離雖近,力道奇大,速度更快,瞬間左右掌交替擊出八掌,掌掌擊在羅慶團小腹之上,如此力道,莫說羅慶團小腹外藏有護鐵,真是個鐵人也無濟於事。
接著公孫長一挺身一用力,將羅慶團整個人擲向人群,摔在地上。那羅慶團口角汩汩流血,雙目圓睜,似在詢問他的屬下:這是為什麽?
的確,大擒拿手羅慶團隻知道攻向公孫長,然而公孫長的動作
實在太快,矮身錯步,鑽到他的身子底下,隻是眨眼之間的事。羅慶團本來可以雙肘下壓,撞擊公孫長的頭部或後背,提膝撞向公孫長前胸的,卻用不上一點兒力道,再接著就失去知覺了。
他的確需要問個為什麽。
大擒拿手羅慶團既死,公孫長一個彈射,淩空躍起,在半空中已自腰間扣開軟劍,掠到正和丐幫弟子混戰的黑衣人中間大喝一聲“丐幫兄弟退一下”!隨即身形電轉,點劍式連續使出,“嗤嗤嗤”劍氣激越,連中三個黑衣人的咽喉,他們沒來得及哼一聲,即告倒地,喉間甚至沒有滲出一絲血跡。
另外三個紫薇宮下屬,想要後撤逃走,公孫長那裏肯依?早欺身上前,點劍式,掠劍式,勒劍式連出,分別中三人的眉心,左頸和前胸,三人登時了賬。
胡大總管和月桂、香蘭三人沿關爺廟東牆向北,又繞向西,來到西跨院後。
三人略一停留,即越牆而入,轉入西跨院。這裏正是胡大總管和羅慶團午後看到女娃們進出的地方。
西跨院內牆上隻有幾隻火把,忽明忽暗,隱隱約約。胡大總管拄著鐵拐,在前麵觀察情況。
西跨院雖然不大,但也有十幾間屋子,阮玉究竟在哪一間呢?胡大總管無法確定。
突然,她發現有五個房間的門前和窗下忽明忽滅,像是燃著熏香。一陣微風刮過,飄來燃燒艾葉的味道。是了,這燃著艾葉的屋子,必定住著人,這就容易多了。
胡大總管一擺手,示意月桂和香蘭分別到西間的兩個屋子,自己則走向北邊唯一一間燃著艾葉的房間。
她拄著鐵拐,躡手躡腳,來到門前推了推,屋門拴著,又來到窗前掀了掀窗格,窗子也是嚴嚴實實,窗格上還貼著窗紙。
斯時,艾葉的煙氣上來,直入鼻孔,煞是難聞,胡大總管猛然一驚:既然窗子關著,為何還在外麵點燃驅趕蚊蟲的艾葉?如此豈不多此一舉?莫非?
這是,突聽西屋廊下“撲通撲通”兩聲悶響,迴頭看時,月桂和香蘭同時靠牆坐倒地上。胡大總管暗道一聲“不好”,提起掠出,卻覺得渾身無力,腦袋發懵,整個身子硬生生跌倒在地,隨即“哐啷”一聲脆響,那正是她的鐵拐落地發出的聲音。
胡大總管跌倒在廊房外,頭南腳北,麵朝下伏在左臂上,左臂長長的水袖向西甩出,拖在地上。右臂蜷縮在身體右側,狗頭鐵拐就丟在手邊三尺出。
月桂和香蘭,一個在
屋門北側,一個在窗下,二人頭顱垂掛在前胸背靠牆壁坐在地上,雙腿向前伸直。
三人一動不動,像是突然中毒死去。
不錯,胡大總管,月桂和香蘭正是中了唐彩蝶的毒藥子夜勾魂香。
這子夜勾魂香正是四川唐門獨門毒藥,尋常之人吸入鼻中少許,就會頭腦發脹,全身無力,唿吸困難,接著就會失去知覺,在就丟掉性命,十分霸道。
不過這子夜勾魂香雖然霸道,卻是極其尋常之物,就是普通的夾竹桃葉子新鮮的夾竹桃葉子秘製而成。
說是秘製說穿了更是簡單,就是取新鮮的夾竹桃葉子,放到籠屜裏蒸半個時辰,拿出來陰幹碾碎而已。
關鍵在於用法,說是關鍵,其實也很方便,就是捏一小撮放到燈芯上,借燈火燃燒散發出氣味,讓需要的人吸入口鼻之中即刻達到目的,效果明顯。
就是因為經常要借助燈火發揮毒性,奇毒無比,不易被人察覺,才有了“子夜勾魂香”這個名字。
不過它名字叫“香”,聞起來並不香,相反還有一種刺鼻的難聞的氣味,極易讓人防備,因此使用時必須借別的氣味來掩蓋,才不至於露出馬腳,譬如燃燒艾葉的味道,就能巧妙地蓋住它的味道。
子夜勾魂香雖然霸道,解藥卻也稀鬆平常,遍地都是,就是用來清洗衣物的皂角。尤其是皂角籽,解起子夜勾魂香之毒,神妙無比,簡直就是它的克星。
凡中子夜勾魂香之毒者,隻要及時捏碎一粒皂角籽,開水衝下,即刻見效。若實在沒有皂角籽,皂角皮砸碎,和一碗涼水喝下去,亦有異曲同工之妙。
子夜勾魂香解起來方便,預防起來就更容易了,口中含一片皂角皮,對著一堆燃著的子夜勾魂香吸上一天,隻要不被累死,也不會有中毒的跡象。
唐彩蝶接道保護阮玉的任務,首先就想到了用子夜勾魂香,因為它用起來實在太方便,也太管用。正當時令,把它放到燃著的艾葉上,可謂人神不知,鬼仙不覺。
然則為什麽不放在室內呢?這唐彩蝶也是鬼精靈,比起鍾靈兒來不在話下。
既然紫薇宮要來救阮玉,來人必定不是善茬,一旦進入室內,必然高度警覺。在室內燃著東西,雖然正當時令,那人第一反應,一定會先閉氣,這樣就達不到目的了。然而,放到外麵就不同了,誰會想到放在室外的熏香會是毒藥呢?再者,室外的熏香正好可以誤導來人,讓他注意這個房間。
果然就騙到了紫薇宮胡大總管這樣的高手,讓她輕鬆入彀。
一點眉,唐彩蝶,曹飛華,鍾靈兒和阮玉此時正在東邊最北的室內,他們密切注視著外麵的動靜。
子時剛過,就見一個白發蒼蒼的老太太拄著鐵拐,領著兩個丫頭出現在院中。她們略一停留,老太太吩咐兩個丫頭去西間,她自己走向北間。她們在艾葉熏香旁邊片刻,先是兩個丫頭同時坐倒在地,再就是老太太撲倒在院中,盡皆一動不動。
少時,一點眉等五人才開門出來,點燃火把,把西跨院照的通亮。
“靈妹子把艾葉撲滅,唐姑娘和曹姑娘去看看兩個丫頭,愚兄來看看這老太太是何方神聖”,一點眉說道。
“這老太太會是一條大魚嗎”?鍾靈兒笑問。
“大有可能”,一點眉說著舉一根火把向老太太走過去。
既已擊殺七人,公孫長再無顧慮,原地擰身,躍上西廂房頂,向西跨院掠去。
斯時,西跨院業已燈火通明,公孫長看到西屋廊下坐靠著兩個人,北屋廊外院中撲到一人,想必她們皆已中了唐門子夜勾魂香之毒。
公孫長看著已到簷上,正見一點眉舉著火把走向北麵撲倒在院中的人身邊走去。再看時,那人卻是一個白發蒼蒼的老太婆,她麵朝下伏在左臂上,而左臂的水袖奇長,拋出去老遠。身體右側不遠處放著一根烏黑的狗頭拐杖。難道此人就是紫薇宮胡大總管?她也中毒死去?不對,她是千麵狐,其中必定有詐。心念電轉之間,公孫長迅速躍下,軟劍順勢挑起簷下的火把,一聲“眉兄小心”,整個人即向一點眉電射過去。
一點眉正向前走,距那撲倒的老太太丈餘,突聽道公孫長大喊,迅疾扭頭,卻見公孫長劍挑火把,對準自己的麵部,抖過來,立即下蹲,駭然道:“賢弟”!
語聲未了,但覺頭頂“謔”的一聲,火星四射,一點眉就勢一滾,閃在一旁。起身看時,那老太太竟然站起身來,左水袖正和公孫長抖出的火把纏在一起,滋滋燃燒。
那老太太大喝一聲“孫子敢爾”!右手鐵拐掃向公孫長。
“嗬嗬,胡大總管還是先把火撲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