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議廳之後,又是一個很大的院子,不過這裏並沒有什麽建築,隻是有一個不大的祠堂,在會議廳裏隨便站的三十多個人,在這裏就顯得人擠人,大多數人都選擇站在祠堂外麵的院子裏,隻有深雪等幾個比較重要的人進去了裏麵。


    祠堂一般都是供奉祖先的地方,一般都會有很多牌位或者塑像,蒼龍家的祠堂也一樣,隻不過擺放的塑像有些與眾不同而已。


    月櫻仔細辨認了一下,確認自己實在看不出那是什麽塑像之後,才開口問道:“……那個東西是什麽?”


    “那是龍,不是東西。”格林哈哈笑道:“因為是蒼龍家,所以是龍,很棒的理由對吧?”


    是的,那是一頭張開了翅膀,俯視著眾人的龍,不過看起來已經有些年頭,有些刻出來的鱗片都已經掉了,兩隻前爪還捧著什麽東西,因為自己不是很高的關係,月櫻沒有看清楚。


    不過也不用他踮起腳去看了,深雪已經上前將那東西拿了下來——那是一把儀式劍,青綠色的劍身很細,乍看上去還是沒開鋒的,雖然隻是很普通的一把劍,不過在深雪持著它走出來的時候,在場的所有人——除了月櫻——都屏住了唿吸。


    “那把劍是什麽東西?”月櫻低聲問道。


    格林有些好笑地說道:“不要把蒼龍家的信物稱之為東西。”


    “信物?很重要嗎?”


    “當然重要。”格林注視著深雪手中的劍,意味深長地說:“據說那信物有著蒼龍家繁衍至今的秘密……雖然到現在都沒有人發現過,不過這個據說不會是假的。如果是假的,那就太惡劣了。”


    在這裏的人,也隻有他們兩個還在聊天,稍微懂點氣氛的人都已經閉口不言,肅穆地看著深雪,或者說是看著她手裏的劍。


    捧著儀式劍的深雪,在眾人的目光中將其杵在地上,在她前麵,是已經單膝跪下的政。


    即使是高傲的龍,在代表著家族的信物麵前,也必須向所不認同的人麵前下跪。


    “蒼龍家第十七代子嗣,蒼龍政。”深雪難得使用了比較嚴肅的表情,連帶著月櫻都打起了精神。


    “在。”


    深雪將儀式劍搭上了政的肩膀,像是女王給自己的騎士授勳一樣,“我很高興能看著你成為一個真正的成年人,從今天開始,你的肩膀上將要承擔更多的責任和義務,蒼龍家的一切也將會為你敞開,希望你能和族人共同協作,為蒼龍家的未來而努力。”


    “那是當然,無論發生了什麽,我都是蒼龍家的政。”


    “嗯,很好。”深雪點頭,然後將儀式劍調轉過來,交到了政的手裏,“拿酒來!”


    一個女仆端著碗快步走了上來,然後將其放在了政麵前的地上,當月櫻正奇怪為什麽要這麽做時,政忽然拿起儀式劍,飛快地往自己的手腕上一劃。


    嫣紅的血順著手指流到了酒碗當中,可以看的出來,儀式劍的劍刃十分鋒利,和它粗糙的外表並不一致。待血流了有小半碗,政才接過女仆遞來的毛巾,將手腕給包了起來。


    “這是……在做什麽?”月櫻有些震驚地問道。


    “男性族人在成年時,要喝下用自己的血混合成的酒,以代表自己有了所謂男子漢的血性……大概是這樣,很過時的儀式。”格林拉開自己的袖口,將自己的手腕上的一條細痕展示給月櫻看,“當時我下手太輕,流了半天都不夠,不但尷尬而且超疼。”


    “格林叔叔你也是蒼龍家的人?”月櫻感同身受地捂著自己的手腕問道。


    “啊,稍微有點血緣關係,不過隻是有一點,畢竟我隻是外戚,隻是因為本家人丁不夠所以拉我來湊數的而已。”格林看著正在喝血酒的政感慨道:“和政那樣的根本沒法比。”


    “是嗎?”


    “是啊,畢竟他是正兒八經的分家繼承人,而且年輕有為握有實權,大小姐隻是空有本家之名,在力量上根本就無法和他相比。”


    月櫻知道格林所說的大小姐指的是誰,除了自己的那一位臥病在床的姐姐,在蒼龍家沒有任何一個女性能有資格被稱之為大小姐。“姐姐病了嘛……很正常的。”


    格林拍拍月櫻的肩膀,“所以你要加油咯。”


    “嗯!”月櫻堅定地迴答。


    另一邊,成人禮已經接近尾聲,喝了血酒,並親手將儀式劍放迴龍的爪子上,便已經可以結束,但是不知道為什麽,政卻還留在深雪身邊,並且和後者說著什麽。


    然後,深雪便看向了月櫻這邊,露出了讓月櫻十分不舒服的笑容。


    “蒼龍月櫻,在嗎?”


    雖然月櫻很想迴答不在並且溜走,但深雪是知道自己在的,溜走的後果肯定非常嚴重,於是他隻能乖乖地舉起手,很弱氣地答了句“在”。


    “過來。”


    在各種各樣的目光中,月櫻像個在狼群中走過的小兔子一般,僵硬著身體一路走到了深雪這個大老虎麵前,旁邊政殺人的目光反而被他忽視了。


    “今天身體如何?”深雪的聲音很輕柔,但在月櫻聽來,卻如同炸雷一樣嚇人。


    “還、還好。”


    “能戰鬥嗎?”


    這是要給我什麽任務嗎?這麽想著的月櫻迴答道:“當然可以!”


    “很好。”深雪點點頭,對著身邊的女仆說道:“去準備吧。”


    準備什麽?


    等月櫻反應過來的時候,他已經拿著一把木劍,對上了同樣拿著木劍的政了,看這個架勢,是要決鬥——當然,因為是木劍的關係,隻是點到即止的切磋而已。


    “深雪姐、姐姐……這是?”月櫻戰戰兢兢地發問,生怕自己惹到深雪生氣。


    正優雅地坐在椅子上準備觀戰的深雪甜甜一笑,說道:“政提出要和你切磋一場,我沒說嗎?”


    “為什麽是我?”月櫻有些頭暈。


    “因為我聽說你很強。”政代替深雪迴答道:“趁著成人禮,我想任性一把。”


    “額……就因為這樣?”


    “深層的理由……你想聽?”


    “不!不想!”月櫻才算明白,為什麽政會親自跑來送邀請函,為的確定自己迴來,然後挑事。


    不過就是切磋而已,為什麽要這麽麻煩呢?


    在人群之外的格林揉搓著他那頭自然卷的頭發,苦笑了起來。


    深雪清了清嗓子,提高了聲音說道:“因為政的請求,政將和月櫻開始一場友誼性的切磋,隻能使用劍術,不允許運用魔力,點到為止,都明白了嗎?”


    “明白。”


    “知、知道了!”


    “那麽。”深雪稍微一抬手,“開始吧。”


    他們切磋的場地,是祠堂外麵的平地,雖然不大,但作為切磋來說也已經足夠,其餘的蒼龍族人站在平地四周,充當著切磋的看客和評判,這也給切磋的兩人帶來的一定的限製。


    “我知道你很厲害,應該有著等級6的水平吧,在你這個年齡,非常恐怖。”政舞著劍花,煞是好看,“而且也拜入了名滿天下的八雲流,劍術應該相當了得,在知道底細的其他人看來,挑戰你的我肯定是不可理喻和不自量力。”


    見月櫻沒有反應,政擺正了自己的姿態,繼續說道:“不過我還是選擇這麽做,你知道為什麽嗎?”


    “不知道。”月櫻暗中看了眼深雪,在這個距離,他們說什麽深雪肯定是都聽的見的。


    政自然也知道這一點,他既是說給月櫻聽,也是在給深雪聽。


    “很簡單,你是我要跨越的障礙之一,隻要我堅持我的路,你絕對會擋在我麵前,我要確認,我能敲碎你這塊攔路石!”


    就因為這樣?


    月櫻有些懵,但政那認真的表情卻告訴他,政的話是發自真心,沒有半分虛假。


    “我是不知道為什麽我會變成你的阻礙,不過你要打架的話,我隨時都可以。”月櫻將木刀對準了政,然後低下頭,“那個,還請多多指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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