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軒一迴到軒王府,就立即找到了夜影,帶他一走進書房,就立即將門一關焦急的吩咐道:「快傳信給天問,必須立即撤迴來,他的身份曝露了。」


    夜影聞言,十分震驚的睜大了眼睛,往前跨了兩步,神色也同樣十分的緊張,「怎麽了?怎麽會曝露?」


    淩軒重重的唉了一聲,將拳頭砸在了書桌上,「太子和上官雲飛兩人剛剛逼問本王,問本王今天殺死鍾達的人究竟是誰,本王隻好說是派天問殺的,又說了天問是本王安插在冥日會裏的棋子。這才將他們兩個給糊弄了過去,隻是他們兩人,哼,可不會這麽好心替本王保守秘密,隻怕,他們的動作比本王還要迅速了。」


    「可是,天問還沒有查出來殺天霸的真是身份啊。」夜影皺眉問道,現在若是將天問撤迴來,那麽天問就沒有完成他當初潛入冥日會的任務了,那這些日子裏的潛伏可就白費了啊。


    淩軒嘆氣一聲,在屋子裏來迴踱了兩圈,急急的道:「現在可是管不了這麽多了,隻能先保住他的性命要緊,不然,晚了的話,他可就出不了冥日會了。再者,殺天霸對他也並不是十分的信任,殺天霸不讓天問參與雲山的計劃,就說明殺天霸防著天問的。而自從雲山事件之後,殺天霸對他的信任危機也越發的擴大了,若是此時再有人寫密信告發他,殺天霸絕對會殺了他。你速速寫信給天問,一定要快!趕在他人的密信之前。」


    「是」,夜影身形一凜,重又皺眉問道:「卑職也十分疑惑,今天殺鍾達的人,究竟是誰?」


    「這個你不需要知道」,淩軒冷冷的說道。


    「是」,夜影深吸一口氣,轉身出去給天問傳信息。夜影眉心微微皺起,王爺究竟是派了誰?竟然連他都隱瞞?是那個人物太過重要了,還是說王爺開始不信任他了?


    淩軒微微垂眸,為了保護方敏,也是為了保護夏依依,他不能讓別人知道她們兩個人的秘密,那就隻好犧牲天問了。


    不一會兒,鬼穀子便是打著哈欠過來了,道:「王爺,該泡藥浴了。」


    「嗯」


    「早點泡完,老夫也可以早點休息去了,這些天,兩個好覺都沒有睡成。」


    「鬼穀子,這些日子打戰,顛沛流離的,辛苦你了,如今已經迴了軒王府了,你也就可以好好休息休息了。」


    鬼穀子不悅的扁了扁嘴,「老夫是想好好休息的啊,可是這王府裏,連個使喚的人都沒有,你說讓老夫怎麽好好休息?」


    「雖然那些丫鬟小廝還在連城,可是本王帶了一些王府精兵和侍衛迴來,你若是有什麽粗活,可以讓他們幫你做啊。」


    「算了吧,他們就是打戰厲害,這府裏的粗活可是幹得不順心,還是小廝伺候老夫伺候得舒坦一些。」


    淩軒淡淡一笑,「你且委屈個幾天,本王已經派夏子英迴連城去接他們迴來了。」


    「嗯,那還差不多。老夫也有些日子沒有見丫頭了,倒也挺想念她的。等她迴來了,老夫就得拉著她去街上買些好吃的點心迴來。」


    淩軒眼皮一翻,「你若是想吃點心,你自己明天就可以去街上買,何必要等著她迴來再去買點心啊?」


    「嗬嗬,那不是因為一起逛街才有趣嗎?」鬼穀子言不由衷的說道。


    淩軒不禁翻了一個白眼,他是為了有趣嗎?他分明是想要帶個人幫他付銀子啊。


    南藝從外頭跨步進來,道:「王爺,穀主,泡藥浴的溫水已經打好了,現在就可以去泡藥浴了。」


    「嗯」,淩軒淡淡的點點頭,起身往偏房快速走去。


    他為了不將他和夏依依的寢室給弄得有毒蟲,便是特意安排了在偏房沐浴和休息,等他的病全都治好了,再去主臥房睡覺。


    不過,他現在每天都是按時吃藥,按時泡藥浴,體內的毒蟲已經越來越少了,而且,在泡了藥浴和施了銀針之後,那些毒蟲也被控製的老老實實的呆在身體裏,沒有再啃噬他的肉,也沒有再往外亂爬了。隻有在吃解藥的時候,那些毒蟲才會拚命的往身體外爬的。


    所以,平時,即便他跟人接觸,也不會有毒蟲逃竄到他人身上的,不過他為了保險起見,才不住在主臥房。


    東宮,上官雲飛一臉的疑惑道:「太子,你真的相信軒王剛剛所說的話?」


    「相信啊,他說得可是十分有理的。」


    「太子,你還記得本皇子之前跟你說的話嗎?這個軒王若是不肯將武器拿出來給你看,那他就是包藏了禍心。」


    太子淡淡一笑,道:「他不是說了嗎?他也沒有見過那個武器。」


    上官雲飛見他不上自己的道,便是焦急的勸道:「太子,這射殺鍾達的任務多麽的重要,軒王怎麽可能會在沒有見識到天問用那個兵器先演示一遍給他看,他能放心嗎?」


    「你這麽一說,倒是也有一點道理啊。」太子就像是一個牆頭草一樣,忽而又站到了上官雲飛這一邊。


    「太子,他不肯拿給我們看,就是怕我們仿造了這個兵器,會對他構成威脅。他肯定會用這個兵器,在下一次的時候射殺你。你想想,你還敢出這個門嗎?你一出這個門,他都能在另一個宮裏遠遠的射殺了你,這可是十分恐怖的事情,你在這皇宮裏還能住得安心嗎?」


    太子微微皺眉,道:「那可怎麽辦啊?」


    上官雲飛見自己的徐徐善誘的目的已經達成,連忙道:「當務之急就是先下手為強,將他給殺了。」


    太子有些為難的道:「將他給殺了?你知不知道軒王的武功有多高?一般人可是殺不了他的啊,本太子身邊就一個驚雷的武功高一些,可是他在雲山的時候受了重傷,到今天都臥床不起,沒法對他出手啊。」


    「不是還有個紫玄了嗎?」


    「紫玄不行,紫玄隻聽從禦龍令,他之前幫著本太子奪迴江山,是看在先皇的麵子上幫助本太子的。而且,他現在也並不完全是本太子的人,本太子若是要他去殺軒王,他不但不會幫忙,還很有可能會去跟軒王告密的。若是想要殺軒王,除了能一擊致命,沒有第二次機會,否則,他一定會反擊殺了本太子的。」


    太子有些害怕的說道,對付軒王比起對付鍾達,他更加的恐懼,且沒有一點點信心。


    上官雲飛沉思皺眉道:「那就隻能用巧勁了。」


    「什麽巧勁?」


    「要麽,借刀殺人。讓他去北疆抵禦北雲國的人,他現在雖然已經恢復一些武功了,卻是沒有完全恢復,而北雲國太子趙熙的武功原本就隻比軒王的武功弱一些而已,而此時軒王的武功下降,說不定趙熙的武功高於軒王了,那麽軒王就極有可能會敗在趙熙的手上。」


    太子沉思了一會兒,道:「這個辦法倒是也可行,隻是,我們真的無法估量軒王的實力,他既然能快速的將鍾達給殺死,說不定,他也能同樣將趙熙給殺死。這個方法,並不能讓軒王萬無一失的死去。」


    上官雲飛道:「若是想要他萬無一失的死去,而且要他歇了搶奪皇位的心思,那就隻有一個辦法了。」


    「你是說讓他毒發身亡?」


    太子望向上官雲飛,這個辦法他可是也曾經想到過的,就是殺了軒王妃,這樣的話,軒王就沒有解藥治病了。隻是這樣的話,軒王死得早了,自己現在才隻是收復了南邊、東邊和中部,然而北邊和西邊的爛攤子還沒有人收拾呢。他可是還想著讓軒王給他解決了西疆和北疆的戰亂以後再殺他。就能最大程度的利用軒王的價值了。


    上官雲飛眼裏閃過了一絲驚訝,「太子竟然也想到了這個辦法?」


    「是」


    「太子可有何妙計?」上官雲飛笑著問道,沒有想到一向愚笨的太子竟然也能跟他想到一塊兒去。


    太子看著上官雲飛那一臉奸詐的樣子,便是連忙將自己的話給吞了下去,現在還不能讓上官雲飛知道夏依依的血是軒王的藥引子的事,免得上官雲飛在他之前動手除了夏依依。現在自己還沒有考慮好要不要現在動手對付軒王。


    太子佯裝苦笑道:「大皇子,本太子哪裏有什麽妙計啊?本太子從來都未曾想過要殺軒王,自然是沒有往那方麵想計策了。若是以前,他沒有解藥也就罷了,可是現在他有解藥,因此,要想讓他毒發身亡,怕是有難度的。」


    「那就讓他沒有解藥,不就行了。」上官雲飛輕鬆的道,輕瞟了一眼太子,好像在看一個傻子一樣。


    太子眸子一眯,怎麽?難道上官雲飛知道藥引子的事情?太子便是問道:「難道你想到什麽辦法了?」


    「隻要將煉藥的鬼穀子和嚴清殺了不就行了嗎?」


    太子一聽,還好,上官雲飛並不知道藥引子的事情,太子連忙搖頭道:「這個方法不行,下手太過明顯了,軒王這麽聰明的一個人,必定知道是我們動手殺了鬼穀子和嚴清,那麽他一定會立即就對我們下手的。」


    「既然不能動鬼穀子和嚴清,那就從軒王的身上動手。」


    「如何動手?」


    「他現在體內的毒蟲被鬼穀子給控製住了,因此,他的身體才一天天的好起來了。倘若我們用某種方法,讓他體內的毒蟲重新活躍起來,繁殖起來,他體內的毒蟲一爆發,那麽鬼穀子就難以救他了,鬼穀子勢必要研製新的解藥,這解藥可不是這麽好研製的,一磨蹭下去,軒王的身子就會垮了。」


    太子頓時就眼前一亮,這個方法可是極好的,到時候,就能真的殺人於無形了。軒王體內的毒蟲一活躍,他隻會是以為毒蟲厲害的原因,哪裏會想到是有人故意害他啊?


    然而,下一瞬間,太子重又變得垂頭喪氣了起來,「大皇子,你說的這個辦法好是好,可是我們沒有辦法讓他體內的毒蟲活躍起來,也沒有辦法讓他體內的毒蟲快速繁殖起來啊。」


    上官雲飛的嘴角漸漸的露出了一絲奸笑,「太子,本皇子雖然說並沒有這個本事解百花蟲毒,可是卻是知道百花蟲毒的一個缺陷。」


    「什麽?」


    「本皇子上次跟著軒王在南青國各處尋找解藥的時候,在牛寨溝的時候,曾經聽到村民說過,那個中了百花蟲毒的人不能吃蜂蜜,他隻要一吃蜂蜜,他體內的毒蟲就會十分的活躍,這個本皇子並未跟軒王提過,他肯定是不知道的,你不如給他吃一些蜂蜜,就能讓他體內的毒蟲活躍起來了。」


    太子搖了搖頭,「蜂蜜這個行不通,一來,軒王本身並不喜歡吃蜂蜜,本太子送給他蜂蜜,他也不會吃的。再者,上次夏依依曾經用蜂蜜包裹豬肉來逗引出軒王體內的毒蟲,軒王已經知道那下毒蟲對蜂蜜感興趣了,他是絕對不會再吃蜂蜜了。」


    「那也無妨,還有一個食物也能達到同樣的效果,那就是甘草。」


    太子滿臉都是疑惑和拒絕,「這個啊?這個可怎麽給他吃啊?他不會吃的。」


    「你直接拿一捆甘草給他,定然是不會吃的了,你隻要將甘草磨成粉,混合在麵粉裏,然後做成麵食,一次的劑量小一點,他既看不出來,也品嚐不出來。就算拿銀針,也沒用,這甘草本身並無毒性。而他體內的毒蟲也是會活躍起來,到時候,他們定然不會想到是這個原因的。」上官雲飛有些慶幸,幸好自己上次跟著軒王去找尋解藥的時候,自己多嘴打聽了幾句,這才發現了這個秘密。


    太子高興得摩挲了兩掌,道:「若是這樣,這個辦法就再好不過了。」


    「太子,你可是要快些下手,不能拖延了。」


    太子嘆氣道:「唉,本太子雖然懼怕軒王會搶奪本太子的皇位,可是,西疆和北疆還有那麽多的敵軍進犯,本太子還想著要軒王將他們退兵了,再殺軒王。不然……」


    「太子,你想著等軒王給你退兵,物盡其用了,你再殺他。可是你也該想想『物盡其用』這個詞若是用在了你的身上,這效果如何?」


    上官雲飛盯著他,似乎要將他整個人的思想、靈魂全都給跟著他的步驟走。


    太子瞬間有些不悅,「你什麽意思?本太子『物盡其用』了?」


    「太子,你別動怒啊,本皇子說得是實話,你想想軒王為什麽要幫著你攻打鍾達?可不就是利用你太子的身份拉攏忠臣嗎?如今,鍾達已經被殺死了,你在軒王的眼裏可不就是『物盡其用』了?所以,你還沒有動手對付他,軒王可就要動手對付你了,你何不早下手為強呢?」


    「可是西疆和北疆」


    「哪有什麽好擔心的?隻要軒王一死,那軒王手中的兵馬不就自然而然的要落到你的手中嗎?三天後,你就是皇上啊,軒王的兵馬也就是東朔的兵馬,他死了,這兵馬也隻能落到你的手上,到時候,你再用軒王的那些兵馬去攻打西疆和北疆的外敵不就行了?」


    上官雲飛微眯著雙眼看著他,他那雙眼充滿了鼓動性眼神,眼底閃過似有似無的陰狠,這眼神讓太子的思緒不禁就跟著他的步調走了。


    「然而,本太子即便是有他的兵馬,可本太子卻沒有這個能力用他的兵馬將外敵趕出去。」太子十分不情願的說出自己的恥辱,想當初,他去了北疆之後,帶著北疆的士兵可是拿趙熙的兵馬半點辦法都沒有。


    上官雲飛的眼裏閃過一絲不可察覺的蔑視和冷笑,當初太子的那一番蠢貨行為,自己都在背地裏不知道嘲笑了太子多少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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