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重又迴到了東宮,剛一進去,就見到自己派去跟蹤夏子英的那兩個黑衣人已經迴來了,他看了一眼跟在自己身邊的上官雲飛,然而上官雲飛卻像是一個沒事人一樣,仿若看不到自己的眼神暗示,並沒有離開。


    太子不禁有些無奈,隻得招手讓那個黑衣人稟告,反正他讓他們去跟蹤的事情,也沒有什麽好隱瞞的。


    黑衣人有些猶豫的看了一眼大剌剌站著的上官雲飛,垂首拱手道:「迴太子,屬下跟蹤那夏子英,見他出了宮門之後,就到處找方敏,找了許久才找到了她,方敏還生著他的氣,竟然在街上就揮著馬鞭著著實實的打了夏將軍三鞭子,打得還挺狠。」


    「他們兩人打起來了?」


    「沒有,夏子英竟然硬生生忍著讓她打了,打完了還可勁兒的哄她,這方敏脾氣可大了,卑職從未見過哪個女人像她那樣脾氣大的。」


    太子想起軒王說他不懂愛情,便是冷笑一聲,「又一個情種啊,後來呢?」


    「後來,夏子英將她帶迴了護國公府,在屋裏呆了片刻後,就將她送到客棧去了。隨後夏子英去了軒王府,軒王派他去了連城接太貴妃他們迴京。」


    「在屋裏呆了片刻?」太子饒有興趣的玩味的問道,「生米煮成熟飯了?」


    「之前在街上的時候,方敏說不想嫁給他,要另外找個夫君,夏將軍則說要帶她迴去生兒子。可是按照他們在屋裏呆的那麽一點點時間,也不夠生兒子的,再者,夏將軍進屋之前,他並沒有受傷,一出屋,他腰上像是被刺傷了,包著的紗布上還染了新鮮的血,想來是他霸王硬上弓不成,還被方敏給刺傷了。完了還點頭哈腰的跟她道歉,親自送她去客棧。」


    「哈哈哈哈,霸王硬上弓不成,還被刺傷了?哈哈,這可真是有意思,這夏子英竟然能愛上這麽一個母老虎,你說,他若是把這個母老虎娶迴家,護國公和李氏會不會被氣死啊?」


    太子哈哈大笑起來,從來都沒有如此聽說過這樣的事情,一個大男人被一個女人給欺壓得死死的,還愛得死心塌地,這樣的男人在他看來,就是一個孬種。


    上官雲飛微微皺眉,問道:「夏子英武功高強,都還能被一個女人給刺傷,這個方敏可是武功高強?」


    太子冷冷的瞟了上官雲飛一眼,笑道:「大皇子,你也太過草木是兵了,方敏這人,本太子見過,雖然會一點三腳貓功夫,可是他那點武功,連夏子英的一根手指頭都比不上,她絕對不會是殺害鍾達的那個人。」


    「可她能將夏子英刺傷啊」


    「嗬嗬,大皇子,軒王他嘲笑本太子不懂愛情,現在看來,你上官雲飛竟然比本太子還不懂愛情啊。以夏子英的武功,真的要想強了她,怎麽可能辦不到?不過是不想,也是心甘情願被她刺傷的。人家啊,要的就是這個潑辣的姑娘心甘情願的跟了他。你明白了嗎?」


    太子說著說著,竟然也有些想要一個這樣的愛情,定然會比他娶這些整日裏就知道對他強顏歡笑的妃嬪有趣得多啊。


    上官雲飛的心思可完全不在這男男女女之間的情愛上,他將今天前前後後的發生的事情仔仔細細的想了一遍,道:「夏子英和夜影可是軒王手下的得力大將,他們二人素來循規蹈矩,今天那個夏子英和夜影在宮牆之下竟然為了一個女人打鬥,看著貌似因為夏子英情根深種,才會如此,可是仔細想想,他們兩個人竟然能在兩個嬰兒落下的瞬間,就立即分作兩頭飛開,十分默契的將兩個嬰兒接住了。他們這份默契倒像是事先商量好的,會不會是他們故意打鬥來轉移我們的視線,讓方敏跑出去好暗殺鍾達,同時救下兩個嬰兒。」


    太子皺了皺眉頭,道:「咦,聽你這麽一說,倒是還真的有些像這麽一迴事,隻是這方敏,本太子可以十分肯定,她肯定沒有什麽武功,本太子也親眼見到她跑到兩道宮門之外,她絕對沒有這個能力從那麽遠的距離殺了鍾達,而且還能在一瞬間殺了四個人,卻沒有人能察覺。」


    「是,她是沒有這個武功也沒有什麽內力,可是從這個頭骨來看,她應該是用了什麽兵器,也許,用這個兵器並不需要什麽武功和內力就能辦得到。倘若她真的有這麽厲害的兵器,哼,你太子頭上的這顆腦袋,軒王他是想什麽時候取走,就什麽時候取走。軒王他之前之所以支持你,不過是因為要利用你儲君的身份,拉攏朝廷裏的大臣和將士們支持你們把鍾達這個叛賊給拉下去而已啊,等收拾了鍾達,他再對付你就輕鬆多了。」


    太子不禁覺得脊背一涼,倘若軒王真的是打著他太子是儲君的旗號,先聯合他和南青國把鍾達幹掉,再對他下手,然後軒王就可以順理成章的登上帝位了。


    太子頓時就慌了,忙問道:「現在可怎麽辦?」


    「太子,你不妨先問問看,看他軒王給你一個什麽解釋,你讓他把那個兵器拿出來給你瞧瞧,讓他送你一個。他若是大大方方的給你,那就是真心實意的想擁立你登基,他若是瞞著掖著,那他就是包藏禍心了。」上官雲飛道。


    「嗯」,太子點點頭,對上官雲飛道:「屆時他來了,還請大皇子幫著逼問他。」


    「那是自然」


    半個時辰後,淩軒十分沉穩的走了進來,瞧了一眼首座上的太子和坐在旁邊的上官雲飛,淩軒神色淡然的問道:「太子,你找本王何事?」


    「坐下說」,太子指了指一旁的座位,笑著道:「今日能奪迴江山,獲得勝利,可是有你的功勞,本太子是想要當麵謝謝你,若不是你殺死了鍾達他們四人,我們可不會這麽容易勝利。」


    淩軒微微皺眉,看來依舊是躲不過他們的懷疑。以前自己想要用夏依依那些武器,夏依依再三警告他不可動用她的武器,否則被別人知曉,一定會被他人覬覦的。


    果然,這些人已經盯著這個能遠距離且無人能察覺就能置人於死地的奪命兵器了。


    淩軒淡淡的道:「他們不是本王殺死的,本王也不知道他們怎麽死得。」


    太子哈哈一笑,「軒王,你可是真會說笑話,今天攻打京城的人,隻有我們三人的隊伍,這鍾達既不是本太子殺死的,也不是大皇子殺死的,那就隻能是你殺死的了。想來,夏子英和夜影在宮牆下打鬥,也是為了掩人耳目,好讓你或者被人方便下手殺了鍾達。」


    「太子,本王可是在你的身旁從未走開,本王若是動手了,你必定是能看得出來的,你應該很清楚,本王並沒有動手,至於別人,本王手底下武功高強的人不過就是夜影和夏子英了,他們兩個當時在打鬥,哪裏有功夫去殺鍾達?」


    「軒王,殺鍾達的人並不一定需要武功高強,隻需要用一種兵器就能遠距離射殺鍾達,而那個人,正是當時佯裝負氣離開的方 ̄敏 ̄!」太子特意咬重了「方敏」二字,眼睛定定的看著軒王,有一種要將他看穿的淩厲。


    淩軒輕瞟了他一眼,嘴角帶笑,冷冷的道:「太子,你莫不是糊塗了?方敏她一個弱女子,哪有這個本事射殺了鍾達?」


    「有!方敏雖然是個女子,可是她卻還有些身手的,她原先是孤兒,又是獨自一人住在山上,聽說,還是她在黑風崖下救了夏子英,他們二人才產生了情愫的。也許,方敏在山裏呆得久了,研製出了一種兵器,在山林裏狩獵捕食,因此,她武功雖然弱,可是射中獵物的本領卻是極高的,她想要遠距離射殺了鍾達也是輕而易舉的。」


    太子緩緩的說出了自己的猜想,定定的盯了淩軒幾秒鍾,便是哈哈一笑,道:「軒王,你手底下能人可真多啊,你又何必把能人全都遮掩起來?弄得好像我們會從你手底下搶人過來似得。這方敏既然為了咱們東朔的江山做出了貢獻,本太子就對她論功行賞好了,這是好事啊,軒王,你就不要替她隱瞞了。本太子聽說,方敏因為出身低賤,護國公府的李氏並不同意夏子英娶她為妻,倒不如本太子成其美事,封方敏一個郡主,他也就能跟夏子英般配了。如何?」


    淩軒微抬眼眸,道:「太子,你找不到是誰殺了他們,就非得要懷疑本王派的人?也許,是別人在暗中動手的呢?」


    太子身子朝著淩軒那邊一側,緩緩的道:「若不是你,你為何要急著上去毀屍滅跡?他們都已經死了,你還用內力擊碎他們的頭骨,欲蓋彌彰!」


    淩軒眸子一縮,太子說得確實是事實,自己竟是無法辯駁。


    太子將那塊布包打開,露出了裏麵的那個頭骨,道:「你看看,這上麵有個圓溜溜的洞,雖然不完整,可是能清晰的看到這是一個極小的圓洞,必定是一個暗器快速的射穿了他們的腦袋,而你,第一時間上去,擊碎了他們的頭顱,同時將掉落在地的暗器給撿起來了。你以為這樣,本太子就不會發現他們的死因了?」


    上官雲飛也定定的看著淩軒勸道:「軒王,人家方敏立了功,理應受到嘉獎,你卻將人家的功勞給遮掩起來,人家豈不是虧了?雖然你們今天配合的很好,可是我們也不是傻子,自然是能看得出端倪來的。」


    淩軒垂眸,深知自己是瞞騙不過他們了,隻得暗暗咬了一下自己的唇,道:「你讓侍衛下去,本王跟你們說。」


    太子揮手讓人下去,淩軒這才道:「不錯,今天鍾達的死,確實是本王派人下手的,可是下手之人並不是方敏,而是天問!眾所周知,天問最為擅長的是箭術和製造各種武器,這天底下,也就隻有天問才有這個能力遠距離射殺別人。」


    「天問?他不是已經投誠到冥日會了嗎?這可是本皇子在南青國親眼所見的啊!」上官雲飛驚訝的道。


    淩軒淺笑的搖了搖頭,道:「天問其實是本王派到冥日會的探子罷了,我們在南青國也是佯裝鬧了嫌隙,本王將他逐出暗夜組織,又將派人去刺殺他,目的就是為了讓冥日會的人信任他,將他給帶進冥日會裏去。」


    太子頓時就怒從心中生,大聲罵道:「軒王,你的人都已經打入了冥日會了,為何上次將本太子和幾十萬兵馬給騙入了雲山,差點全軍覆滅,本太子都差點葬身那裏的時候,你竟然不提前告知本太子?」


    淩軒瞪了太子一眼,冷冷的道:「本王之前曾經告訴過你,那些護民會的人就是冥日會的人假扮的。要你小心一些,可是你卻不聽勸告,你難道忘了?」


    「可是為何雲山這次的行動,你不提前告訴本太子呢?」


    「那是因為天問並沒有參加那次的行動,所以,本王也無法提前得知。」


    「那你怎麽不告我本太子,天問是你安插在冥日會裏的人,你若是這樣說,本太子必定是會更加相信你說的話,自然會防著護民會了。」


    「哼,線人這種事情能隨便說的?那還能叫線人嗎?若不是今天你們兩個在這裏聯合威逼本王,本王又豈會將天問的事情抖露出來?」


    上官雲飛連忙打著哈哈笑道:「軒王,你也太謹慎小心了一些,我們兩個又不是外人,我們可是誌同道合的呀,我們知道後自然會替你保守秘密,不會泄漏出去的。」


    太子連忙道:「對,我們知道了,又不會泄漏出去,更不會影響你那個線人的安危的。」


    淩軒望向他,嘴角泛起一絲笑意,道:「太子,你也可以把你的線人跟本王說一說,本王絕對不會泄漏出去的。」


    太子尷尬的幹咳了兩聲,道:「軒王,本太子素來就不會弄什麽線人之類的,哪有在其他地方安插了線人啊。」


    「嗬嗬」,淩軒皮笑肉不笑的冷笑了兩聲,眼眸一轉,轉到旁邊,用手輕輕的敲著桌麵,搖搖頭表示無語。


    太子頓覺尷尬,便是不再多話了,上官雲飛卻是表現得饒有興趣道:「軒王,本皇子對天問的那個兵器十分好奇,很想親眼看看這個是什麽兵器,若是有可能,能不能賣一個給本皇子?」


    太子見狀,連忙說道:「本太子也想要一個。」


    淩軒無奈的聳聳肩道:「本王也想要一個呢,可是連本王都未曾見過那個兵器長什麽樣子。」


    上官雲飛有些不可之心的皺眉道:「你沒有見過?」


    「是,本王隻不過是將任務傳消息給他,本王別說是見他的兵器了,就連他本人,本王都沒有見到。」


    太子和上官雲飛倒是還相信了他的話了,畢竟現在天問是在冥日會裏臥底,確實是不方便跟前主子見麵的。看來,軒王也確實是沒有見過那個兵器了。


    太子道:「軒王,你可以再跟他聯繫,讓他送你一個兵器,你拿過來給我們瞧瞧,開開眼界。」


    淩軒立即拒絕道:「那不行,殺天霸現在盯本王盯得緊,若是天問的兵器出現在本王的手中,殺天霸自然是會察覺到的。還是等到以後冥日會被滅了,天問迴到本王的身邊時,再給你們看那個武器吧。」


    「那好吧,下次可一定要給本太子看看是什麽武器。」


    「嗯」,淩軒點點頭,微垂的眼眸裏閃著一些不放心的神色,看來,天問的事情必須要盡快解決了,太子和上官雲飛並不可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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