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監送上來三套衣服,道:「這是弔唁用的孝服,還請軒王、賢貴妃、軒王妃換上之後再去正殿。」


    「知道了,你先退下,本王稍後再去。」軒王揮揮手,揮退了太監。


    張嬤嬤將衣服拿過來,擺在了桌上,對賢貴妃說道:「娘娘,咱們去寢宮裏換衣服去吧。」


    「不,不,不,我不要去寢宮,我不要離開軒兒。」賢貴妃還沒有從剛剛被強拉上吊殉葬的陰影中緩過來,她的嘴唇有些慘白,哆哆嗦嗦的說著。


    賢貴妃腿腳有些發軟的走到了淩軒的身邊坐下,拉著他的手,滿臉淚痕,哽咽的道:「軒兒啊,你不要離開母妃,母妃怕那些侍衛又衝進來把母妃抓走,母妃不想被殺死殉葬。」


    「母妃,不怕,他們不會再來抓你了,兒臣去你寢宮門外守著,張嬤嬤陪你進去換衣服,有兒臣在門外守著,他們進不來的。」


    「不,你守著前門,他們可能會從窗戶衝進來的。」賢貴妃十分後怕的抓著淩軒的手不放,將他的手抓得有些痛。


    「母妃,如果他們敢衝進來抓你,兒臣立即衝進去把他們都殺了,你放心,不會有事的。」


    「不,不,母妃不要離開你半步。」賢貴妃哆哆嗦嗦的說道。


    淩軒有些無語,都已經這麽說了,還不肯去換衣服,隻得委託依依說道:「依依,要不你陪母妃去寢宮換衣服?」


    依依深吸一口氣,從那些殉葬妃嬪的陰霾裏迴過神來,依依起身,拿起那個屬於自己的孝服,對賢貴妃道:「母妃,兒臣跟你一起去寢宮換衣服吧,有兒臣在,必定能護得你周全。」


    張嬤嬤道:「對啊,娘娘,軒王妃一定能保護好你的,你就去換衣服吧,而且,門外還有軒王守著,沒人能進去傷得了你。」


    賢貴妃想起剛剛夏依依救了她,對她也有些信任了,這才點點頭,跟著依依去了寢宮換衣服。


    三人換了孝服,去了正殿,現在已經開了宮門,除了皇親國戚以外,還有許多大臣在正殿外候著。


    淩軒帶著依依走到安王的身旁站著,太後則和誌王站在最前麵,麵對著眾人。太後威嚴的掃視了一眼眾人,對崔公公道:「人員可來齊了?」


    崔公公道:「迴太後,還有明安公主一人未到。」


    太後慍怒的問道:「怎麽迴事?不是早就讓你們去她的別院傳了哀家的懿旨了嗎?怎麽沒有將人帶過來?」


    崔公公跪下道:「奴才也不知道啊。」


    此時,一個小公公跑了過來,道:「太後,明安公主已經從別院往宮裏趕了,可是她因為皇上駕崩,傷心過度,暈了過去,下人急忙將她送到醫館裏診治去了,一時半會兒來不了。」


    「即便是要診治,也應該然大夫跟著馬車一到往宮裏來,邊趕路邊診治,怎麽連皇上的喪禮都能遲到?也太不知禮儀了。」太後怒氣罵道,冷哼一聲,擺了擺手,道:「罷了,罷了,不等她了,開始吧。」


    依依微微垂眸,這明安公主,分明是因為寡婦懷孕了大肚子,不方便見人罷了。


    不一會兒,哀樂聲傳來,一眾巫師與和尚開道,抬著皇上和皇後的遺體過來,將他們兩個的遺體裝入了棺木中。


    除了在宮裏的誌王、太後和宮裏的太監、侍衛知道皇後是被侍衛用弓弩射死的以外,就連當時還在安王府裏的安王都不知道皇後已經死了,更別提那些大臣了。


    他們都隻是知道皇上死了,過來參加皇上的喪禮,卻怎麽也沒有想到怎麽皇後也死了?按理說,妃嬪殉葬,皇後是不需要被殉葬的。


    眾人立即麵麵相覷,暗暗交頭接耳,可是誰也不清楚究竟怎麽迴事。


    太後老淚縱橫,顫抖的用手絹擦著眼淚哽咽道:「皇後她與皇上感情深厚,皇上駕崩,皇後痛苦不堪,堅貞不渝,一心想著伺候皇上一輩子,便自掛了白綾,主動追隨皇上去了。」


    眾大臣聞言,紛紛讚嘆皇後乃是千古難得一見的好皇後,好妻子啊。


    安王的嘴角卻泛起了一抹不易察覺的冷笑,以他對皇後的了解,皇後絕不是這種忠貞的人,更沒有這種膽量去上吊,皇後之死,絕對有問題。


    夏依依偷偷的扁了扁嘴,太後這樣愚弄眾人,拉攏群臣的本事可真大啊,直接將一個膽小怕死,又想殘害妃嬪的惡毒皇後給說成了一個忠貞的好皇後,都恨不得給皇後立一座貞節牌坊了。


    依依不過是眼觀鼻鼻觀心,低著頭聽著太後在那裏一本正經的胡說八道,全然都不在乎她給皇後戴什麽高帽子,更不想跳出來當眾戳穿她。


    太後餘光瞟了一眼淩軒和依依、賢貴妃的神態,見他們並沒有要戳穿她的意思,也就放下心來了。


    接下來,就是無休止的跪拜磕頭,聽著和尚念經,看著巫師做法,依依的腦子都有些放空了,這麽跪來跪去的,著實累得慌,今天的跪拜之禮,可比上次太後的壽宴上的跪拜之禮要累得多了。


    太後吸取了上次上官瓊跪拜了之後差點流產的教訓,這一次,可不能讓上官瓊的胎兒出了任何事情了,畢竟現在正是誌王上位的關鍵時刻,誌王的胎兒能讓誌王獲得更多的支持,至少,南青國會看在誌王妃的胎兒上,會全力支持誌王登基的。


    太後不禁暗想,皇後生前為了讓誌王娶上官瓊,可沒少跟她陽奉陰違的,自己也反對她,可到頭來,也覺得皇後的這個決策倒是對的。


    太後連忙讓人放了一個蒲團在地上,讓誌王妃坐在蒲團上,不必跪著,安胎要緊。


    沒多久,一個太監急匆匆的走了過來,對誌王道:「太子,藥王穀穀主來了。」


    「他怎麽來了?怎麽進得來的?」誌王皺眉道。


    「他手上拿了一塊進宮令牌,說是進來弔唁皇上的。」


    「轟出去,宮裏沒有需要他診治的人。」誌王想也不想就知道鬼穀子手上的令牌肯定是軒王給的,因此,便是認定了鬼穀子進宮來就是為了給他搗亂的。


    然而,太後卻巴不得鬼穀子進來,自己的病還沒有醫好了,身體也愈發的不行了,若是鬼穀子能給她看病豈不是最好不過了。


    太後連忙阻攔道:「太子,切莫無禮,穀主醫術高明,被世人敬重,你今日若是得罪了他,將來,可就不好有求於他了。」


    誌王一想也是,便改口道:「就讓他進來。」


    鬼穀子大搖大擺的走了進來,誌王道:「穀主,你今天前來,可是來弔唁父皇的?」


    鬼穀子道:「嗯,過來上三柱清香!」


    「多謝穀主」


    鬼穀子恭恭敬敬的上前點了三炷香,卻是沒有下跪磕頭,隻是鞠了三躬,就將香插上了。太後和誌王雖有不悅,卻依舊沒有說些什麽。


    鬼穀子在皇上活著的時候,就不曾對皇上下跪過,更何況皇上死了?


    鬼穀子插好香,就朝著還未蓋棺的棺木走了過去,仔仔細細的端詳了一下皇上的麵部,便伸手進去就要掰開皇上的口唇查驗。


    「放肆!父皇的聖體豈能由你玷汙?」


    誌王迅速沖了過去,一把抓住了鬼穀子的手,厲聲喝道。


    鬼穀子睜著個綠豆一樣大小的眼睛,吹了吹鬍子,大聲冷哼道:「哼,以老夫的觀察,皇上根本就不是壽終就寢,而是被人毒死的,誌王你攔著不讓老夫查驗,難不成,這毒是你下的不成?」


    「放肆,你胡說,父皇是半夜在睡夢中駕崩的,當時,本太子都還沒有迴宮,怎麽可能是本太子下毒的?你又有何證據說明他是被毒死的?宮裏的太醫可沒有一個說他是被毒死的。」


    「哼,宮裏的太醫全都是庸醫,根本就看不出什麽來,不過,卻逃不過老夫的眼睛,皇上分明是中了南青國的一種毒藥--鉤吻。」


    鬼穀子的話一出,全場一片寂靜,眾人臉上的神色各異,那些大臣可都是有些頭腦的,皇上這些日子以來,著實是身子愈發的不好,病情急劇加重,不過短短十幾日,整個人就已經下不來床了,但是頭腦還是清醒的,也絕不可能會在半夜突然死去。


    先前那些大臣就已經懷疑皇上被人下毒了,但是太醫都說皇上是病死的,他們這些大臣誰也沒敢出來吱聲,畢竟自己拿不出皇上是被毒殺的證據來。


    而鬼穀子說皇上是死於南青國的毒藥,這宮裏,可就隻有一個南青人,那就是誌王妃,如果她要想拿到什麽南青國的毒藥,而下了藥,又不容易被東朔的太醫診斷出來是什麽毒藥,誌王妃必定是最拿手的一個人了。


    如此一看,誌王下手的嫌疑最大,雖然當時誌王不在宮裏,但是他不必要親自動手,而交給別人動手啊。


    鬼穀子眼神犀利的看著誌王,神色凜然,一副正義之士的模樣,道:「眾位大臣若是有不信的,就讓老夫繼續驗下去,老夫定然能給眾位一個合理的分析,隻是,屆時,怕是要請眾位大臣為皇上申冤,抓到下毒之人了,不然,皇上如何能夠入土為安?」


    大臣們一聽,立即道:「還請鬼穀子查驗個仔細,也好給皇上申冤,抓出兇手。」


    「放肆!皇上的龍體豈能由你們胡亂踐踏?」


    太後厲聲斥責道,她有些後悔讓鬼穀子進宮了,哪能想到他會來這麽一出啊?


    「怎麽?太後不敢讓老夫查驗了?」鬼穀子道。


    「皇上已經入殮了,不得再動皇上的龍體了。」太後道。


    淩軒冷冷的道:「太後,想必父皇一定想讓鬼穀子給他查驗死因,好讓大家把兇手揪出來,太後,你為何不敢讓他查下去呢?莫不是你心虛了?」


    「又不是哀家下的毒,哀家心虛個什麽?皇上可是哀家的親生兒子,哀家還能害自己的兒子不成?荒謬!」太後冷哼一聲,甩了一下衣袖。


    「既然如此,那就查驗啊!」淩軒淡淡的道。


    安王上前恭敬的跪在了太後的麵前,磕頭道:「太後,若是父皇真的是被人下毒害死的,可見下毒之人心腸狠毒,孩兒雖然這一生愚鈍不靈,隻是空有一片孝心。父皇駕崩,孩兒心情悲痛,如今聽聞父皇乃被人毒殺,更是憤慨不已。還請太後恩準,讓鬼穀子查驗,抓了真兇,才能告慰父皇的在天之靈。不然,孩兒將終日惴惴不安,心存遺憾。」


    這一下,皇上的三個兒子裏,有兩個人都求著給皇上驗屍,誌王的嫌疑就更是大了。


    群臣便是將目光都投射到了之前欲圖阻攔驗屍的誌王身上,他們眼中的審視和懷疑的神色越發的明顯了起來。


    曹相爺之前被鍾達的人軟禁在了相爺府,等午時三刻過了,放他出府,這才到了宮裏,曹相爺自是對鍾家的人恨得牙癢,當即就拿眼瞅著誌王道:「誌王,以你的意思呢?」


    誌王冷哼一聲,豎眉道:「查就查,誰怕誰?本太子身正不怕影兒斜,鬼穀子,你就好好的查,看看究竟是誰存的這份歹心謀害父皇。」


    倘若誌王不同意驗屍,在這種情形下,不就等同於默認了是他下的毒了嗎?


    太後雖然有些不悅,可是在群臣的施壓下,也不得不做出了讓步,讓鬼穀子給皇上驗屍。


    鬼穀子掰開了皇上的嘴巴看了一下,又將皇上的衣服解開,看了一下肚皮上,查看了一下手腳皮膚,道:「不錯,確實是被下了鉤吻的毒,不過,在這個毒卻是在最後一天被下的,服下這個毒後,就會立即斷腸斃命,所以他的腹部發黑。他之前被下的隻是南青國的一種慢性毒藥,症狀確實是像感冒發燒一樣,讓人誤以為他隻是普通的疾病,以皇上的中毒程度來說,應該會在半月之後才會毒發身亡。一定是兇手改變了計劃,想提前殺了他,這才又下了鉤吻的毒。」


    「什麽?竟然還下了兩次毒?這個人一定是在皇上身邊貼身伺候的人。李公公呢?」誌王搶先道,率先開啟了要替父緝兇的孝子模式。


    李公公跪在殿外,被人就帶了上來,這個皇宮第一太監大總管,曾經在宮裏顯赫了半輩子,如今,皇上死了,他的依靠也就沒了,即便是將來誌王繼位,誌王也絕對不用用他,而是用自己的貼身太監當大總管。李公公隻想著等皇上的喪事結束後,就跟太後請辭,告老還鄉了。


    李公公進來跪下來,道:「迴誌王……」


    「放肆,哀家說過,該改口稱他為太子了。」太後厲聲喝道。


    淩軒慢悠悠的說道:「這可不急著改口,父皇的死因都還沒有查明,太後憑什麽私立誌王為太子?」


    「哀家手上有皇上的遺詔!」


    「都說了父皇是被人害死的,既是突發事件,他又怎麽會來得及寫遺詔?」


    「他之前身體不好的時候,就已經寫了遺詔交給哀家了。」


    淩軒問道:「既是要傳遺詔,可有他人在旁作證?」


    「有崔公公、楊公公、還有鍾尚書在旁,他們都可以作證。」


    淩軒輕抬眼眸,慢悠悠的說道:「合著就全是你們鍾家的人在了?楊公公,你可在旁?」


    「迴軒王的話,奴才不在旁邊,奴才也從不知道遺詔的事情。」李公公不疾不徐的說道,隻是他的心裏還是有些害怕的,這一旦牽涉到了皇權,就十分危險了,自己作為皇上的貼身奴才,怕是有許多事情他們都會來問自己。而他們可能會為了對自己有利的供詞,讓他作偽證。


    太後道:「皇上特意打發了你出去,就是怕你泄密罷了。」


    淩軒冷哼一聲,道:「這遺詔之事和太子之位的事情稍後再說,先讓把父皇中毒的事情查清楚了。哼,父皇的冤情都還沒有查清楚,竟然就開始爭奪皇位?你們可安的什麽心?」


    話說到此,大部分的群臣都開始懷疑那份遺詔的真偽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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