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依依移動了一步,走到了皇後的身前一半,不動聲色的微微屈膝,讓自己的身子蹲下去一截,微微轉動抵著皇後脖子的刀子,從刀麵上的反光影像查看著屋頂上的情況。


    果然,屋頂上趴著的侍衛已經用弓弩對準了自己的腦袋,而且還同時搭了三支箭。夏依依的嘴角不禁上揚,勾起了一抹冷笑,他們這是想要將她一擊斃命嗎?


    依依故意站著不動,好讓對方以為此時是個下手的好時機。下一瞬間,依依在刀麵反光上就見到那人的手指一鬆,依依一個靈巧的彎腰,同時將自己身後的皇後猛地一拉,將皇後的身子完完全全的把自己遮蓋住。


    皇後還沒有來得及反應,整個身子就趴在了依依的身子上,她剛要咒罵夏依依,頭部卻傳來了劇痛,她「啊」的慘叫了一聲,就氣絕身亡了。


    那三支強勁有力的弓弩齊齊的、深深的刺進了皇後的後腦勺裏。鮮血和腦漿崩裂,紅色和白色的參雜,好不刺目。


    「啊!」


    那些妃嬪們嚇得躲得遠遠的,慘叫聲不絕於耳,又一次親眼看著一個人要死在自己的麵前,這一次,居然是皇後。


    屋頂上的侍衛一見自己的弓弩竟然射死了皇後,這可是死罪啊,當即嚇得瞳孔睜得猛大,渾身顫抖起來,扒著屋頂的手腳也發軟了,一時不慎,竟從屋頂上掉落了下去,當即摔得頭破血流,又一條生命消失,嗚唿哀哉!


    屋頂上的另一個侍衛有些不明所以,連忙通過了那個瓦片孔朝下看,這才明白剛剛那個侍衛為什麽會摔下去了,原來他失手殺死了皇後!


    這個侍衛並沒有看到夏依依拉皇後當墊背的情景,便是理所當然的認為皇後頭上的弓弩是因為侍衛沒有瞄準,失守誤射了。


    侍衛嚇得指著地上已經摔死的侍衛,驚唿出聲:「他誤殺了皇後!他誤殺了皇後!」


    屋外的侍衛一聽,不禁嚇得渾身冒冷汗,臉色殺了皇後,這還得了?


    侍衛頭領慌慌忙忙、跌跌撞撞的跑到了正殿,這一路,隻覺得自己的腿腳像是灌了鉛,又踩在棉花上一樣,腳步沉重而又走不穩當,一進入就跪了下去,猛地磕頭,哭喊道:「太後、太子,剛剛侍衛爬上了屋頂想用弓弩射殺軒王妃,不料失手將皇後娘娘給誤殺了!」


    「什麽?」太後騰的一下站了起來,這猛的一站,卻覺得腦袋有些發暈,她害怕自己再像上次壽宴時一樣暈過去,連忙招唿道:「鄧嬤嬤!」


    鄧嬤嬤見狀,趕緊上前扶著太後慢慢坐迴了椅子上。


    誌王驚得手上的茶杯傾斜了一下,茶水灑到了自己的手上和衣袍上,誌王眼神狠歷的掃了一眼地上跪著的身子如抖篩糠一樣的侍衛,厲聲斥責道:「一群廢物!」


    手腕一抖,茶杯蓋當即就從手上飛了出去,劃出了一道光亮的直線,直直的劃破了侍衛頭領的脖子,杯蓋飛到了遠處的地上,哐當一聲脆響,四分五裂,侍衛的身體也應聲倒地。


    誌王飛身而出,立即朝著關押妃嬪的大殿跑去。


    「咚、咚、咚……」


    午時三刻的鍾聲敲響,傳遍了整個宮殿的每一個角落。


    淩軒站在高高的宮牆上,瞥見了誌王神色緊張的朝著關押妃嬪的大殿跑去,就知道夏依依必定沒有吃虧了。


    淩軒神色凜然,定定的看著紫玄,道:「午時三刻已到,你可以讓開了。」


    紫玄將劍收迴了腰間的劍鞘,恭敬的道:「王爺請進。」


    淩軒望著他,冷冷的道:「誌王當不當皇上,本王無所謂。但是,鍾家一定要剷除,這是父皇生前的願望和命令,希望你不要忘了皇上曾經對你下過的任務,也不枉皇上如此信任你。你迴去好好想想,如果你還想替皇上剷除鍾家的話,隨時來找本王。」


    淩軒一個飛身飛下了宮牆,朝著大殿走去,紫玄看著軒王的挺拔的背影,英武而又瀟灑,頗有幾分皇上當年的風采,紫玄不禁瞳孔微縮,暗暗感嘆,如果軒王能找到解藥,又能繼承皇位,該有多好啊!必定會比皇上更能將這東朔的江山建設得更好。


    一個小公公還不知道皇後死了的事情,從遠處急匆匆的跑了過來,對著崔公公道:「崔公公,巫師說了,午時三刻已到,立即送送妃嬪上路!不要礙了給皇上入殮的儀式。」


    崔公公臉色焦急,無奈且急躁的將右手手背放在左手手心裏拍了拍,慌亂道:「咱家也不知道怎麽弄了啊,皇後她,她歿了!一切等太後和太子來處理吧!」


    小公公不禁腿腳一軟,結結巴巴的道:「皇後她,怎麽會?」


    崔公公正要迴答他,眼見著太子從走廊盡頭往這邊來了,慌忙的退到了大殿門邊上,噗通一聲跪了下去,狂喊:「奴才該死!」


    其他公公和侍衛一見,也紛紛效仿,跪下請罪。


    誌王一腳就將崔公公給踹倒在地,惡狠狠的罵道:「狗奴才,你是怎麽辦事的?」


    「奴才該死,奴才也沒有想到那侍衛的箭術如此之差啊!」


    崔公公連連重重的磕頭,雖然,射箭殺死軒王妃的命令是太後親口下令的,卻是崔公公自己過來跟侍衛們轉達命令的,誤殺了皇後,他這個太後身邊最得寵的大太監怕是也要兜不住了。


    「開門!」


    「是是」


    大門吱呀一聲,從屋外推開來,一道強烈刺眼的光線射進了這個略顯昏暗的大殿裏頭,妃嬪們已然聽到了鍾聲,此時更是驚慌的好像一群待宰的羊羔一樣,慌亂的往角落最裏頭擠,希望自己不要成為第一個被吊上去的人,好像自己縮到最後麵,就能逃脫被殉葬的厄運一樣。


    夏依依直直的站立著,手緊緊的抓著皇後的手臂,皇後的身子已經耷拉著,毫無半點生氣,腿腳無力的歪斜著,若不是夏依依的力氣大,皇後的屍體就會倒在地上了。


    夏依依的眼睛被強烈的光線刺激得微微眯眼,以適應光線的變化,她昂頭,往大殿門口望去。


    大門口,站著的是幾個侍衛,而誌王,則是躲在了侍衛的身後,依依不禁冷笑一聲,他就這麽怕死麽?生怕自己從屋內用射暗器殺了他?


    誌王一看到夏依依手中的母後,耷拉的頭上插了三支利箭,頭顱還在往下滴著血,誌王的心不禁猛地抽著疼,便是跪在了大殿門口,大喊一聲:「母後!」


    誌王朝著地上磕了三個頭,站了起來,看著屋內一臉冰霜的夏依依道:「軒王妃,你快將母後帶出來!」


    「要出來也不是不可以,你必須親口承諾放了賢貴妃。」


    誌王恨恨的看著她,雖然不是她殺死了母後,可是母後卻是因她而死,自己恨不得將她也一併殺了。這個女人,既然自己得不到她,那就幹脆殺了她。等把母後弄出來以後,再殺了她們也不遲。


    誌王道:「好,本太子就答應你。」


    夏依依將皇後的身子擋在自己的身前,以免他們再射箭殺自己,雖然皇後已經死了,不過古人對遺體的完整性也是十分看重的,誌王絕不會讓自己的母後的身體被箭支射成馬蜂窩的。


    賢貴妃則緊緊的跟在夏依依的身後往門外走,那些妃嬪一見,便也急急忙忙的跟在賢貴妃的身後往外走,好像跟著她們就能逃脫了一樣。


    誌王連忙道:「本太子隻是答應你們兩個出來,她們,可不行!」


    「軒王妃、賢貴妃,求求你,救救我。」那些妃嬪匆匆跑到了夏依依的身前跪了下去,乞求著。


    「軒王妃,我錯了,我以前不應該欺負你,你救我出去吧。」


    依依定睛一看,竟然是皇覺寺裏的仁空,也就是皇上曾經受寵一陣子的仁妃娘娘。依依往往妃嬪裏仔細的瞅了一眼,果然,以前關押在皇覺寺裏的妃嬪除了誌王的母妃,其他人全都在這兒了,自己之前的注意力一直都在如何對付那些要殺害她的侍衛身上了,倒也沒有注意到這些妃嬪的身份。


    想及此,依依便將視線在大殿裏尋找了一番,好在沒有月兒的影子,想來月兒的是兩個女兒,倒也沒有沒有礙著誌王登基的事兒,太後她們也就沒有要月貴嬪殉葬了,總不能做得太過,需要留下一兩個皇上的妃嬪,也好堵了大臣的嘴,免得說她們不仁。


    那些妃嬪哭得淚流滿麵,死死的拽著夏依依的衣裙,哀聲祈求著。


    依依見著這滿殿活生生的生命,大多還是花季之年,不禁生了惻隱之心,對誌王道:「若是將她們全都派到皇陵去守靈,也是陪著皇上的一種方式,這樣可行?」


    誌王暗暗咬了咬牙,她可真是管得寬,她以為她抓著母後的遺體作為威脅,就能開這麽大的條件嗎?


    「夏依依,你別忘了,你抓的人質可不是個活的,你哪來的勇氣用一屋子的人來跟本太子做交換?她們,必須要殉葬,這是祖上的規矩。若是父皇沒有陪葬,他在陰間,可就沒有妃嬪伺候他了。」


    「簡直是荒謬,迷信!人都沒了,還怎麽伺候?」依依冷哼一聲斥責道。


    「本太子不會答應你,本太子答應放了賢貴妃,也不過是按照祖製罷了,你不要得寸進尺!」


    「既然是祖製,那你之前為何要違背祖製下令將賢貴妃殉葬了?」


    「這不是因為軒王還沒有找到解藥嗎?也不過就是一個月的時間而已,本太子隻是將事情提前一個月而已。」


    「哦?若是本王一個月之內找到了解藥,死不成了,而你將本王的母妃給殺死了,你還能將本王的母妃救活不成?」淩軒冷冷的聲音傳來。


    誌王轉身,便看到了軒王已經走到了大殿門口來,誌王咬牙切齒的說道:「可是本太子的母後死了!」


    「那是你自己咎由自取,害人終害己!想殺我,結果陰差陽錯,把自己的母後給殺了!」


    依依搶在淩軒的前頭說道,將事情大概說了一遍,自然是隱瞞了自己將皇後拉過來墊背的事,隻說是侍衛沒射準。


    淩軒狠狠的瞪著誌王道:「難道祖製還有讓兒媳殉葬的規矩?誌王,你好大的膽子!」


    誌王也不示弱,咬咬牙道:「不是讓她殉葬,而是她膽敢持刀挾持當朝皇後,按罪當斬!」


    「那還不是因為你們要殺本王母妃在先?」


    「我們之間的事情,等會兒再理論。不過,得先將母後帶出來,至於其他的那些妃嬪,一個都不能走。」誌王道。


    「淩軒!」依依望向他,希望他能出手救一下這滿屋子的妃嬪。


    淩軒看著她微微搖頭,勸她不要再多管閑事了。


    那些妃嬪頓時就哭喊了起來:「軒王,求求你救救我們。軒王妃,你快勸勸軒王啊。」


    龐玨兒當即就跪在了夏依依的跟前道:「軒王妃,求求你救我,隻要你救了我,我一迴去就立即讓我父親取消龐靈兒和軒王的婚事,你就不用憂心被她奪了軒王的寵愛了。」


    依依一見龐玨兒這張和龐靈兒相似的臉龐,沒由的覺得有些討厭,這個女人,跟她妹妹一樣的白蓮花,這會兒,在這關鍵時刻,就將自己的妹妹給推出來替自己擋災了,她們姐妹之間哪來的什麽親情可言。


    「軒王妃,你還是快些出來,不要誤了父皇的入殮儀式,等會兒,我們還得去弔唁了。」誌王道。


    淩軒再次沖依依搖頭,道:「依依,你快出來,你改變不了這個世界,即便她們不殉葬,這個世界上,還有許多地方時時刻刻都發生著殉葬的事情。」


    依依皺眉越來越緊,咬咬牙,帶著皇後的屍體和賢貴妃出去,那些妃嬪狂喊著就要衝出來,卻被侍衛給攔住了。


    崔公公連忙催促道:「快將她們吊上去,不要誤了時辰。」


    一大隊侍衛沖了進去,隨即將大門一關,就在裏麵開始抓著妃嬪往白綾上掛,裏頭頓時就響徹了瘋狂的叫喊聲、求饒聲、辱罵聲不絕於耳。


    依依從窗戶的影子上看得出來,已經有好幾個妃嬪被掛在了白綾上,停止了掙紮。不少妃嬪衝到門口,用手狂拍著門,撕心裂肺的喊著開門,卻被人拖走吊上了白綾,窗上的糊紙幾乎都被撕破了,可以直接透過破爛的窗戶看到屋裏懸掛著的十幾具屍體,妃嬪們在密閉的屋內瘋狂的跑著,躲避著侍衛,卻一個一個被抓住吊了上去,在白綾上掙紮著求生,她們的目光恨恨的瞪向窗外,那個下令殺她們的誌王,恨不得將他給一同帶入陰曹地府去。


    依依不禁有些心口難受得緊,她的瞳孔一縮,攥緊了拳頭,腳步一抬,衝到門口,想要去將那扇門打開。


    門口的侍衛連忙堵住了大門,淩軒上前拉住依依的手,拽著她走,道:「我說了,你救不了她們。」


    「可是你可以救她們!」依依道,臉上全是不忍和心痛。


    淩軒眉頭一皺,道:「我也救不了她們。」便是要拉她走,可是卻拉不動。


    依依使勁的想要去撥開那些堵門的侍衛,道:「你們讓開,誌王,為何要這麽狠心將她們全都殺死?」


    淩軒搖搖頭,輕嘆一聲,快速點了夏依依的穴道,將她抱起,帶著賢貴妃先行去了未央宮休息。


    淩軒約莫著時間,那些妃嬪估計已經都被處死了,才解開了依依的穴道。


    依依張口,有些難過的道:「都死了?」聲音有些沙啞難聽。


    「嗯!」淩軒微微點頭,端上來一杯水,道:「你別難過了,這是她們的命。」


    「命?嗬嗬,這不是命,這隻是掌權者自己的私慾罷了。她們本不該死,掌權者殺人還殺得如此冠冕堂皇。」依依冷哼一聲,繼而又有些絕望和頹廢,自己還不是救不了她們。


    「你別多想了,這是這個社會的現狀,你改變不了。」


    「如果,你成為最高掌權者,你會不會廢除殉葬?」依依看著他定定的問道。


    淩軒迴望她,真摯的點點頭,道:「會」。


    一個太監從外急匆匆的過來,道:「軒王,軒王妃、賢貴妃,入殮儀式即將開始,太後請你們立即去正殿。」


    ------題外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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